所以仁武朝之後，皇子們有自己的黨羽，但是都在地方上，登基后才能用的上。

兩人最多算是政治上的盟友，是朋黨關係，而不是預備君臣。

至於西夷挑起戰爭，是不是被大明逼的，那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如果真的看好某個皇子，不如讓家族子弟去地方上投靠，等皇子登基之後把家族子弟召入京師為官。

這個周期通常只有一到兩年的時間，被選中的皇子會升為吏部尚書，沒選中的去其他各部任職。

曹振鏞暗自鬆了口氣，這位殿下需要一個借口，需要一個發泄的方向，否則還真的很難接受現實。

像是剛剛大學畢業，剛剛考取了秀才功名的普通人一樣，要去當真正的基層辦事官吏。

皇子無論優秀與否，都要在地方任職十幾年。

現在的大明皇帝看的很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朋黨是不可能完全禁止的，只要大局上相對可控就行了。

所以皇子在登基之前，在地方上就算是有黨羽，在儲位競爭上也幫不上大忙，登基之後才能用得上。

老皇帝會在臨退休的前幾年，把年齡合適的皇子召入京師和*圖*書，分配到各部擔任侍郎，進行最後的考察和篩選。

甚至很多大臣面對皇帝的心態，都不再當作是古典時代的人主了，而是類似最高的上司官僚的心態，更何況是不確定的皇子。

在這整個過程中，皇子們當然有機會發展自己的黨羽，只不過絕大部分都會分散在地方上。

繼承人升任吏部尚書之後，通常再過兩年就可以即位了。

他們在地上任職十余年後，官職級別通常都上升到布政使級，年齡較大的會每兩年換一個布政使司任職。

「所以殿下，與其繼續這樣糾結輾轉，不如坦然接受吧。

等到繼承人的身份定下來之後，繼承人也沒必要再去發展自己的黨羽了。

朱簡烽語氣格外陰沉的大聲說：

現場安靜了幾秒鐘，朱簡烽仰起頭，閉上了眼睛，語調格外沉重的問了句：

「五年前，靖垣那小子只是個毛頭小孩，就算是表現出再好的天賦，也不過是個早慧小兒。

至於說高官主動去地方上投資某個皇子，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難度太大了，回報周期太長了。

拿到「優」和_圖_書、「良」的考評會升遷到異地，去擔任更高一級的官僚，進入下一輪兩年期考核，如此不斷向上。

更為關鍵的是，跟皇子長期共事過的地方官僚，不允許在新皇登基之前升遷入京師。

「如果沒有那場戰爭，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切都應該是為所預想的那樣！」

隨著不斷的錯位升遷，不斷的跟皇子們隔離開，很難始終保持密切的關係。

「是父皇讓你來勸我的！這是父皇的安排？」

但是時間窗口太短了，很多人還沒有拿定主意，繼承人就已經定下了。

普通官員三年一考，而施政實訓的皇子和皇孫是兩年一考，跟普通官員徹底錯開考核升遷的周期。

老皇帝會在六十歲退休，自己會在三十多歲的壯年登基。

曹振鏞自己認為，自己跟朱簡烽的關係，根本不是仁武朝以前，追求從龍之功的那種臣子心態。

在如今的大明朝野上，也已經沒有古典時代的那種，大臣提前投靠某個皇子作為未來主公，形成互相綁定的人身依附關係的土壤了。

也正是這一兩年的短暫時間，讓皇子們不至於m.hetubook.com.com形成深厚的黨派陣營，普通官僚們不用擔心沒有投效而被打擊。

無法得到古代社會那種，以臣子姿態侍奉自己屬下。

老尚書們的退休時間不完全固定，但是按照慣例會跟老皇帝一起退，除非老皇帝要求他給新皇帝多幫襯幾年。

「您作為這一代最優秀的親王，以後宗正的職位是少不了的。

普通官員考核通過未必升遷，升遷未必改變任職的地區。

繼承人已經得到了老皇帝的認可，在登基之後所有臣子都是自己的公開黨羽，還有老皇帝的直接照拂。

皇子能即位的時候，現有的尚書們大部分都該退休了，沒必要去湊從龍的功勞，萬一選錯了晚節不保。

「現在宗人府，特別是宗人院的權力越來越大了，朝廷也開始受其影響了。

在絕大部分情況下，皇子只會記得某個人有能力，以後自己上位了可以用，這種現代官僚之間的關係和印象。

「對！是西夷！就是西夷！如果沒有西夷發起的這場戰爭！我在五年前就已經——

朱簡烽絕對不是蠢貨，在聽著曹振鏞的這種勸說，猛地打了個激靈，瞪著眼和*圖*書睛看著曹振鏞：

說白了，民智已經逐步開啟了。

對於普通官員而言，誰當皇帝是沒有區別的，不可能臨時去幫助被放棄的繼承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曹振鏞只是稍微起了個頭，並沒有說完自己的意思，朱簡烽就猛地反應過來了：

皇子拿到了「劣」的考評會直接淘汰，拿到「平」的考評會異地平調，兩年後再考核一次。

「所以殿下，您要接下這個差事，作為大明宗室代表，去參加與泰西諸國的和談嗎？」

朱簡烽的情況就有些特殊了，成了半公開的繼承人之後，他在這個位置上停留了六年。

「宗人院的宗人們，雖然沒有直接權力，卻可以對任何政策提出置疑，相關官員還必須給出解釋。

這種繼承人為什麼還要去拉攏官僚？

關鍵是兩人的這種關係，甚至老皇帝都是完全知道的。

曹振鏞就是朱簡烽的這種盟友。

「硬要說的話，西夷得擔一部分責任，如果沒有這場戰爭的話……」

曹振鏞沒有說話，被朱簡烽當作是默認了。

皇子到京師接受篩選的那一兩年的時間，也不足以在朝堂和*圖*書上發展出有力的穩固班底。

軍機大臣和內閣大學士們，也許會稍微年輕一點，但是也已經沒有可能升遷了。

皇子們在教育完成之後，通常是剛剛成年的時候，就會被直接送到地方上，參与所謂的施政實訓。

不斷增加的壓力，讓他不得不嘗試，以尚書級高官的身份，聯絡和發展其他官僚，成為關係比較密切的政治盟友。

這導致的結果就是，某個皇子真的萬一被選中作為繼承人，然後又被放棄，他們在這種時候基本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的。

根本不需要去冒險，收益和風險完全不成正比。

曹振鏞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外面，然後語重心長的勸導說：

「去，為什麼不去！沒有人比我更懂如何跟蠻夷打交道了！」

這期間無法給投資者任何回報，投資者還要擔十幾年的風險，等皇子回到京師自己也該退休了。

曹振鏞想了想：

「除了陛下之外，宗人們是僅有的，可以名正言順的插手任何政務的職位。」

至於次一級的，侍郎等中高級的大臣，也許有投機的想法。

皇位繼承人，在京師的高層官僚之中，沒有也不需要死忠類型的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