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微微點頭，伊恩想起懷光教會。懷光教會的聖職者永遠都心懷希望，堅持光明，絕不撒謊，也絕不辜負他人的信任。
而且，倒影就必然有載體。
它正在發光。
更何況，這不過是個開始……對於亞德伯特，少年有更高的期待。
亞德伯特喃喃自語：「而且，這個『獵血者』的生物結構，的確還可以再優化一下。」
因人的慾望本身而生。
「怎麼說……」他想了想，一時半會卻想不到其他更加適宜的形容詞，而伊恩這時卻開口：「就像是宇宙中的星球那樣——星球固然渺小，只是無垠深空中的一點灰塵顆粒，但空無一物的宇宙空間卻是真正的虛空，除卻承載這灰塵外，並存在外，再無半點意義。」
為亞德伯特交代好任務后，伊恩便開始米德拉領破壞行動的準備。
「生物的本性的確如此。但卻並非不能更改。」
聽見伊恩形容，亞德伯特高興地在紙上寫下『虛空』和『虛海』這兩個詞：「我就說前紀元文明的詞彙肯定有其涵義——總的來說，虛境即便破碎，但還有虛海存在，只是虛海中一般不會有什麼生命，除非能在無盡虛海的彼端找到另一個虛境。」
全民都有靈魂，都具備操作一部分源質力量的『新人類』……完全可以憑藉這種全新改造身軀對『源質』的適應性，通過修行，再對自己的身軀進行一次強化！
虛境機神巡視虛境，橫掃眾多大城市中孕育的『雛形』，但是在那些偏遠之地，虛境機神不會巡邏的地區……魔物便會悄然孕育。
「需要的升華材料非常非常少！」
實驗室外，雙目閃動著青色光輝的伊恩微微一笑，青色的星辰冠冕隱約浮現：「為原本就有潛力的他人，帶來全新的道路可能性，可以走向更好的未來……這大概，就是我心中願望的本質。」
那樣，只要將這些生物技術全部都成熟化，摒棄掉副作用……擁有這樣全新身軀的泰拉人，和升華者也不會相差太大！
「這個……」面對伊恩的問題，亞德伯特愣了一瞬，他並非沒有思考過這方面，所以發出苦笑：「伊恩，就算是我也知道，相較於快樂，喜悅和希望這種脆弱短暫的情緒……還是苦悶，茫然與悲痛更加長久呀。」
但是，不同的說法，能激發不同的效率，對於亞德伯特來說，只有那些他自認為愧對的亡魂，才能讓他拿出百分之兩百的幹勁。
伊恩也嘆了口氣。
那麼，映射出這影子的鏡面本身，其本質又究竟是何物？
「…wｗw•hetuｂｏoｋ•cｏm•cｏm…我只是在想。」
譬如說『高韌性肌肉』，泰拉人自己原本的肌肉結構就非常完美，強行增加出力和韌性，反而會導致體內循環失衡，需要重新做一次平衡。
更不用說，在修行血脈真形前就已經擁有第一能級的身體強度，足以壓制住絕大部分副作用和畸變可能，讓升華之路變得更加安穩可靠。
假如說，物質世界是照鏡子的人，虛境是鏡中的幻影……
除此之外，還有改造味覺，嗅覺和視覺的感官改造，針對鱗片結構的防禦性改造，針對胃部結構的尾部利刃改造……基本上可以說，獵血者雖然看上去只是簡單的兩個魔獸的縫合，實際上囊括了大量的生物技術。
「難怪，即便是升華者構成了世界權力的主體，他們也不會完全放棄民眾，而是儘可能地締造秩序……也難怪，為什麼泰拉上的所有貴族都要打擊邪教，抵制血祭和折磨。」
可以隨著自己喜好而選擇未來……這樣的個體，或許可以被稱之為『職業者』！
「亡君……是人造的神祇。」
而這正是伊恩的目的。
是，這些改造手段哪怕全部都加上，也無法讓人比擬升華者，甚至泰拉人身上自己就有類似的技術。
實驗室內。
「是的！」
亞德伯特拿起伊恩留給他的厚厚一沓的文件，開始認真瀏覽其中的內容。
被囚星天獄封鎖的世界，就連虛境和亞空間都被鎖住，虛境的確是虛海上的泡沫，但如今這泡沫就已是深邃大海上的全部。
再加上泰拉人太過完美，很難於基礎方面更進一步。
別搞笑了，當領主和實驗室主管的哪有這種東西，壓榨領民和研究員是基本操作好么。
「我希望你能多研究一下這個技術，這對我們還有那些亡魂來說都是好事。」
「是啊。」
高分子強化骨骼——源自於晶化生命的骨骼結構，讓骨骼更加柔韌具備可適應性，是生物變形改變結構的前置條件。
「那就是無盡深邃的虛境之基，前紀元文明將其稱呼為『深淵』與『虛海』。」
虛境依附於生命存在。
伊恩隨手拿起桌上的捲尺作為腰帶繫上，他將死河武裝放在實驗桌前：「但即便如此，將惡魔的力量化作武裝……這也是一個思路。」
「那麼信任，希望與喜悅，是否能催化出『天使』呢？」
「不過那不是現在的任務，暫且放置吧，我們還得多了解虛境一點。」
這樣，才是互相指引的關係，而並非一方單純的索取，一方單純m•ｈetubｏoｋ.com.com的付出。
這也是為什麼在泰拉，生物鍊金術傾向於針對『源質』作文章，因為的確好出成果，效果也更好。
靈能網路當然能對亡魂起效，但更大的效果，還是作為領地管理系統的根基……等到靈態智能AI出現后，如何讓AI聯通每一個擁有人造靈魂的個體，只有靈能網路這一技術了。
「但最後還是沒成功。」伊恩總結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帶：「阿瓦克子爵只是重生了幾次，記憶和靈魂就被它者的靈魂污濁，變得暴躁易怒，性格都被改變……幾乎可以說是換成另一個人。」
「它誕生於『卡琳之花事件』之後，源自於那時倖存者對卡琳之花的畏懼和憎恨，所以具備一部分卡琳之花的特性……它能悄無聲地腐蝕人的靈魂，並將其吞沒，化作自己的一個化身，而這個化身還會不斷擴散污染，將一整個小城的人都魔化，變成自己的傀儡。」
「但假如是你在看守。」亡君緊緊盯著微微皺眉的白之民，他彷彿是在說服自己：「那或許……還能接受。」
如若說，常人認知中的虛境，是物質世界的倒影……那麼，為什麼會有虛境這樣的倒影存在？
而且，因為沒有任何魔獸血脈的前置，他們完全可以在修行至一定地步后，自己選擇未來的前進方向，不被血脈真形所局限。
伊恩注意到亞德伯特的精神一瞬間就雀躍起來，伊恩描繪的可能非常吸引他……但實際上，伊恩不過是在畫餅。
「是幾位擁有古老傳承的邪魔獵人飲下大魔之血，他們化身為血魔的一部分，最終在夢境之中聯手將其斬殺，並一一自盡。」
但很快，他就發現，除卻拼接外，這名為『獵血者』的怪異生物身上，還有許多全新的技術。
而這些生物技術……
伊恩目光幽邃，凝視著眼前的死河武裝：「靈態武裝，必然是未來以太武裝的發展趨勢，實體構築的武裝太過昂貴，而且不容易修改重整，不像是靈態武裝可以輕鬆對靈態進行再利用和構築。」
還有靈械教會，他們的聖職者甚至可以改造自我的大腦和思維，更替身體，血肉的本能毫無意義，他們可以一整天都開心，也一整天都鬱悶，只看他們自己的想法。
一開始，他還在思索這究竟是由哪些魔獸拼接而成的合成獸。
亞德伯特深深嘆息：「但也不能說失敗——死河武裝雖然沒辦法製造出不死不滅的人，但也可以製造出一個全新的血魔……所以我想著要儘早將其銷毀。」
他們都和_圖_書在逐漸嘗試摒棄人類並不完美的本性，某種意義上，根絕惡魔誕生的土壤。
「靈態以太武裝，或許是未來的發展方向，於我而言，這種能縮小成身體服飾一部分的以太武裝，正是我所需求的。」
「他會發現的……發現那份資料真正的價值所在。」
「血魔，就是這樣的虛境生物。」
「飛焰地把握住了時代的先機，我們正好可以摸著他們過河。」
「但，就像是泰拉上有些強大的魔獸和升華者，即便泰拉破碎，仍然可以進入虛空中翱翔那樣，虛境中也有一些強大的存在，可以在虛海中遨遊。」
他轉過頭，離開實驗室。
「斬殺大魔的獵人劍刃與盾牌，仍在延疆先祖之地中供奉封印，上面流淌著永不幹涸的詛咒之血，可以輕易消融一位升華者的意志。」
「倘若這個世界淪為地獄深淵，那麼無數惡魔也將顯化於人間，升華者亦不可倖免。」
亞德伯特沒有伊恩這麼感慨，他畢竟還是不太能完全體會囚星天獄的恐怖，故而將話題轉移過來：「死河武裝的原型『虛海血魔』，就是一種極其強大的惡魔……它是虛境中最恐怖的魔物之一，僅次於延疆深處的『黃昏真魔』以及靜謐海最底層的『噤默真魔』。」
「那時，整個延疆都還在舔舐天啟級危機后的傷口，誕生於偏遠城市的血魔一時間無人阻擋，令它得以壯大。」
他只是解開自己腰間的腰帶，令長袍寬鬆起來，少年凝視著這漆黑的死河武裝，喃喃自語，道出另一個問題：「既然畏懼，憎恨與絕望，可以在虛境中催化出『惡魔』。」
微微搖頭，伊恩將話題轉回：「亞德伯特，我交給你的那個生物技術，還有一個配套的靈能網路……我覺得，作為人類日常交流的技術，它可能還有點缺陷，但倘若賦予亡魂，或許可以讓我們這些亡君更好地聆聽亡魂的聲音。」
人造高韌性肌肉——源自於金屬基生命，經過設計強化，比泰拉人現有的肌肉更加強勁，具備抗機械損傷能力的肌肉，無論是密度還是韌性，還有持久運動的能力都遠超如今現有所有非魔獸生物，但金屬基生命需要高體溫才能維持正常運作，能量消耗和再生速度也是一大問題。
誘導年輕純潔的亡君研究員為自己的目的努力服務，感覺……還別有樂趣。
「殺死血魔物質世界的化身毫無意義，它會憑藉被吞噬者的靈魂一次又一次地重生，只有前往虛境最深處的亞空間迷宮『血海之夢』中才能斬滅它。」
在突襲米德拉自治區前
和圖書，還有不少準備工作和情報工作要做。
什麼？良心痛？
「那麼，人是否也能締造出真實的『天使』？」
所以，針對基因和普通器官的強化研究，反而是一個空白區。
「總之。」
至於溯冥教團和萬靈殿……雖然伊恩不太熟悉，但想必都有類似的技術。
伊恩打算從蟲群伊恩那裡白嫖未來可能會有的『新人造靈魂技術』，那麼蟲群伊恩也肯定希望自己的獵血者會得到些許改進。
說到這裏，亞德伯特有些可惜：「但現在看來，或許是囚星天獄擋住了我們前往虛空彼端，其他星辰的道路，也隔斷了虛境與其他虛境之間的鏈接，將虛海也徹底封鎖。」
回過神來，伊恩心中如有所悟：「惡魔這種東西，如果泛濫，恐怕又是一個天啟級的災禍——只是這災禍並不源於異星文明和火種，而是源自於泰拉文明本身。」
亞德伯特在實驗室的桌上取來一張紙，用黑色的鋼筆為伊恩繪製示意圖，他細細講解道：「我們人類能感知到的虛境，本質上只是這片無邊無際大海上泛起的一個泡沫，是這無限深邃的深淵中亮起的一點火光。」
雖然只有第一能級中也算是比較弱的力量，和破浪者真形在伯仲之間，但至少，也抵達了『升華者』的底線！
「但血魔是不滅的。只要人類的記憶不滅，沒有徹底將卡琳之花和血魔相關的事件遺忘，它就不會消亡。所有『惡魔』都是不死的。它們會隨著恐懼，敬畏與憎恨而重生，不斷壯大……飛焰地正是想要利用這種不死不滅的特性，以及可以侵蝕他人靈魂的力量，製造出代表著不死之血的『血河武裝』。」
如若物質世界支離破碎，所有生命都滅亡，即便虛境能苟延殘喘，也終將隨風消逝，就像是人死後屍骸仍然能存在漫長時光，但終有一日，血肉會腐朽成泥，骨骼也將破碎成灰。
「居然如此？嗯！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可惜的是，除卻泰拉衍生出的虛境外，目前並沒有任何其他大虛境存在……原本我以為，泰拉就是惟一的生命世界，虛境也是唯一的。」
「伊恩究竟從哪裡拿來的這些技術……這不僅僅可以用來改造野獸作為戰爭工具，也可以用來改造人類。」
多上這些強化器官，也無非就是錦上添花。
夜色之中，指引之星，正在微微閃爍。
雙贏才是最健康的合作。
「看來四大正教，的確一直都在對抗另一種可能會毀滅人類文明的災難。虛境機神也是那道防線最重要的組成之一。」
縱然是天真的和圖書研究員，在成為亡君后，也會知曉這些令人無奈的真理。
但是，這些利用了一部分源質材料的強化手段，再加上伊恩之前和他提到過的『奧法道途』……
「不愧是你啊，亞德伯特，我不過是為你點出一個起點，你就能自己想到一條路。除卻賽博改造外，介於魔葯和基因改造間的全新強化，也是一種路。」
「倘若我再多殺他幾次，那傢伙，將徹底墮落成邪魔。」
「這就是我們人類，或者絕大多數生物的本性。」亡君總結到：「只有不滿足才會去渴求，因為會疼痛才會警戒，假如一直都生活在幸福快樂的地方，就算是我……也不會想著去學院進修，憋著一口讓所有人對我刮目相看的氣，日夜不休地勤學。」
——人類始終是無法滿足的生物，眾人的慾望蔓延，壓制不住的情緒交織累積，便會在虛境編製出諸多魔物的雛形。
「應該說換一個功能。這個技術本身不應該用邪惡善良來劃分。」
「所以說。」亞德伯特也靠近實驗桌：「你想要重新再造一個並不那麼邪惡的死河武裝？」
他們的聖職者，必然是特殊的。
沒有生命，就沒有靈魂，也沒有思想與夢，亦沒有信念與執著，更沒有妄念與怨憎……無論好壞，無論善惡，終究要存在於世，才有接下來的一切。
白嫖，當然是相互的。
「而且，它需要的材料也非常便宜，和正常的魔獸材料價格根本是天壤之別，還可以添加一部分源質適應性！」
下次伊恩繼續！
亞德伯特原本也是這麼認為——強化原本就已經很強的泰拉人，並不能越過普通人和升華者間的那條溝壑，而且效果很不明顯。
亞德伯特看見這些資料時，大腦突然一滯。
這真的就是虛境的本質嗎？
伊恩（和平行世界）贏兩次！
全內臟再生系統——取自海星蜥蜴等再生能力極強的生命的再生長基因，讓全部內臟都具備再生能力，即便是心臟也有備用血液循環器官作為替代，只要不破壞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器官就能繼續戰鬥……代價是器官容易畸變，原本應該再生肝髒的地方有可能會長出腎臟。
高速生長催化腺——可以分泌大量促進肉體成長的荷爾蒙的腺體，加速獵血者的成長和發育，過量分泌大量荷爾蒙會導致生物壽命受損，身體器官病變衰竭。
伊恩並沒有直接回應亞德伯特期待的『信任』。
「但是這大海本身，卻虛無無比，沒有任何意義，故而被稱之為虛海。」
能製造出一個新的升華器官，就是一個新的血脈真形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