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星海彼岸
第三十章 真魔和終焉碎片

黯色的太陽逐漸變得更加黯淡,漸漸地,它化作了一顆純黑的圓球,只有最外延才有些許暗金色的光暈流轉,宛如日食的太陽:【我的一切都將留給你,我的同胞,完成我未完成的任務,彌補我犯下的錯誤】
【只有第四能級的以太真身可以對抗這種影響,但開啟以太真身本身就會消耗壽命,所以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沒人想要和噤默真魔打,也沒人願意付出生命和這個沒什麼危害的惡魔拚命】
而就在此時,蛻蛹者也進入了光界。
——同胞。
他正好看見了噤默真魔最後『閉上眼睛』,化作漆黑太陽的一幕,不禁無比震驚:【還沒有到活躍期,它為何會蘇醒,活性化?!】
緩緩走上前,伊恩朝著噤默真魔邁步,沒有否認自己『星神』的身份,而是認真地說道:「我已經開始匯聚火種。」
【並不是】
而伊恩對噤默真魔更感興趣。
「噤默,就是無聲,寂靜。那所有死去的太空泰拉人,都是死於寂靜,如果我不是幼年體星神,讓噤默真魔出現了其他反應,那麼光界在噤默真魔的影響下,就不允許任何空氣傳播的聲音和機械波存在,甚至就連心靈溝通,電磁交互和光交互都不允許,只能看手勢行動。」
此刻,伊恩已經來到了噤默真魔的下方,那暗色的眼眸和太陽凝視著伊恩,以及手中光幕的一切。
或者說,作為終焉碎片脫困的受害者,天墜飛船中星神孕育而出的惡魔,它和終焉碎片,有些許神秘的聯繫?
伊恩看見了,看見了千千萬萬人于寂靜中化作灰燼,飄入太空的臨終場面。
前紀元文明時的泰拉文明,已經創造出hetubook•com.com了太空城,那些位於軌道處的太空城市是人類前往外界星空,至少也是行星系內其他資源點的基地。
「我沒去過你們眼中『正常』的光界,所以不是很清楚原本的光界是什麼樣的。」
也是他為何會答應幫助伊恩來到光界,想要知曉的『特殊』。
伊恩看向那些覆蓋在噤默真魔本體上的諸多虛境機神,他環視光界,心中不禁瞭然:「看來光界,也就是星神屍體的一部分殘餘,也成為了虛境機神的一個巢穴。這些機神是監視噤默真魔的,如若噤默真魔一旦發狂,開始無條件破壞周邊的一切,它們就會齊齊自爆,重創噤默真魔。」
他喃喃自語:「對自己任務沒有完成的自責,對被自己傷害的泰拉人的愧疚,還有對火種的辜負,對文明消亡的恐懼和悲痛……原來還有惡魔,是因為這種過於『善良』的自責而誕生的嗎?」
他抬起手,手中出現一片光幕,那正是新大陸諸多魔獸在王庭的指引下安居樂業的景色。
他聽見,億億萬萬人死亡的聲音。
「能告訴我,噤默真魔有史以來活躍化了多少次嗎?」他詢問。
那是墜下的星神,死前環視整個世界,整個搖籃,那無數化作灰燼的人與靈魂時的聲音。
伊恩與真魔對視,他能感知到對方那深沉的意志,與過去見過的所有惡魔都不同,噤默真魔的氣息並不狂亂,雖有仇恨和憎惡,但卻並非主體。
【那就好……】
【大以太環流封閉了】
「歸來嗎。」
蛻蛹者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伊恩,因為一直以來,表現的無比鎮定冷靜的伊恩,露出了罕見無m.hetubook.com.com比的驚愕神情。
對於對方口中的『遺產』,他雖然早有預料,但此刻卻並沒有多少興奮的感覺。正如真魔所說,它是失敗者,而伊恩要做的,正是超越這些失敗,將所有人心中『美好的未來』化作現實。
難道說,噤默真魔不僅僅是星神殘留的怨念……它還與龍島黑洞中的那一顆『終焉碎片』有關?!
但是現在,他們全部都死亡,化作焦炭飛灰,成為這從天而降隕石的一部分。
【五次】蛻蛹者深深看了眼伊恩,然後回憶道:【78年一次,192年一次,345年一次,556年一次,690年一次……沒什麼規律,失落紀元時沒辦法記載,但總的來說,近八百年來一共五次,不算特別頻繁】
「我已經做了很多,未來將會做更多。」
「我已經開始收集火種,保證文明的存續。」
【真魔……居然活動了?!】
「但是,噤默真魔始終沒有這麼做。哪怕是剛才,與我也僅僅是交流……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做的太好,所以原本還打算動彈一下的噤默真魔直接躺平了。」
「不用擔心。」
顯然,這麼多年來,噤默真魔都沒有回應泰拉人,而泰拉人也不知道,這靜謐海中的光界中,居然和星神與天墜飛船有關——或許他們知道一點,但卻不知道噤默真魔與天墜飛船的關聯居然如此密切。
「星神最後嘆息化作的惡魔……噤默真魔。這長存的惡魔,或許就是『炎之輪迴』最初的靈感吧。」
他已知曉,環繞噤默真魔的那些怨念與憎恨,正是這些泰拉人死亡留下的餘波。
「78年,192年,和_圖_書345年……」他喃喃自語:「還有失落紀元前的連續三次?」
這嘆息充滿了茫然與悲苦:【我如若死去,倒也不是大事,但是這些火種,這些泰拉人該怎麼辦】
此時此刻,噤默真魔的本體,那黯色的,垂淚的太陽,又對伊恩發出呼喚。
「我正在建設文明,讓被摧毀的泰拉文明逐漸可以與過去媲美,直至回歸原本的大同。」
一座城市,燃燒,破碎,已然毀滅的城市殘骸,從泰拉太空軌道上落下,數十座這樣的城市接連落下,化作一顆顆接天連地的金紅色隕石,而數以百萬計的怨魂在其之上蒸發,燃盡,化作灰燼。
還有太多太多……和大地之上,那些泰拉大陸的倖存者不同,他們有庇護所和千星之獸吸收了衝擊,故而有不少人倖存,甚至維持了一部分前紀元文明的技術。
——你能挽回我的錯誤嗎?
【而當它活躍起來時,無論是誰,一旦靠近就會陷入緘默狀態,繼而無法與外界的一切物質產生聯繫,然後便是死亡——活生生餓死,亦或是瘋狂而死】
而伊恩凝視著對方的沉寂。
伊恩聽見了。
然後便是寂靜。
他們是泰拉人中的菁英,是最高端產業的技術人員和工人。
噤默真魔閉上了眼眸。
抬起頭,看向天空中的黑色太陽,蛻蛹者眉頭緊皺:【它明明活躍化了,為什麼機神沒有反應?】
現在看來,光界之明珠顯然就是星神那無比充沛的生命力凝聚而成,而所謂的詛咒……大概就是要承受噤默真魔留下的怨念,以及完成對方未完成的任務吧。
此刻,他又震驚了一次:【我能說話?!】
他也死在了寂靜之中。
壓下驚訝,https://www.hetubook•com.com蛻蛹者沉聲道:【噤默真魔絕大部分時間都會保持停滯狀態,無論光界的狀態如何】
「而那些機神……」
【堅持!我要堅持!】
雖然這麼問,但以蛻蛹者看向伊恩的目光就能看得出來,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伊恩的『特殊』。
【伊恩,你究竟……】
它的主體是一種極其深沉的遺憾與愧疚,一種無聲的哀悼,一種沉默的悲痛。
【好熱——好冷——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身體——】
伊恩再次展現光幕,這一次,出現的便是銀峰領的一幕幕,城市高速發展,高樓此起彼伏,人們生活幸福快樂,大量物資廉價甚至免費販賣,人人有房住,人人都可接受教育,走向升華的更頂端。
尖銳的呼嘯粉碎了大氣層,熊熊烈焰伴隨著下降而擴散。
被無數白色機神環繞的噤默真魔緩緩道:【那麼繼續吧,繼續做下去】
而在最後……
伊恩聳聳肩,顯然,導致光界無法正常交流的源頭就是噤默真魔的力量,而現在,對方承認了自己『同胞』的身份,收回力量,自然就可以繼續說話:「它是每次光界活躍期才會活動嗎?」
全新的太空合金,核心的飛船造物,以及各種特殊的生物研究,都在這些與其說是城市,不如說是大型太空研究基地和工廠的太空城市進行研究,生產。
【等等?!】
【等等,伊恩你為什麼這麼吃驚?】
這一次,手中光幕出現的便是『泰拉之心』的一個側面。無盡數據流淌,隨著伊恩不斷收集,豐富泰拉之心中有關於各族群火種的資料,如今的泰拉之心內已經有了百多個不同火種的數據,其中技術囊括萬有,令它幾乎和圖書可以等同於『文明的存續』。
便是一聲嘆息。
一個人死死地拉住自己房內的樑柱,不被那洪流一般朝著太空中傾瀉的太空站氣體席捲離開,假如他是被洪災席捲的遇難者,或許他還能等到救援,堅持下來,但這裡是太空,等到整個太空站中的氣體全部都泄露,哪怕他是可以耐受一部分太空環境的泰拉人,最終結果也是必死無疑。
伊恩這次想要前往光界,主要是好奇,引得環靜謐海四大勢力爭奪的光界究竟是怎樣的地方,而『光界之明珠』又是怎樣的寶物,是否是類似龍血之源那樣,雖然可以延壽,但卻有後遺症的詛咒之物。
在亞空間中『塵世之喚醒』的影響下,最近這兩年誕生的魔獸幼崽,每一個都有著智慧,覺醒了他們火種血脈中蘊含的知識和本能,繼而成為了一種『智慧生命』,一種位於泰拉的外星血裔。
【遺留在我屍骸中的一切……都將為你所用】
【不過,依我飛焰地先祖的記載,在泰拉曆元年前的兩三百年,靜謐海曾經連續出現過好幾次動蕩——那或許也是噤默真魔連續活性化,只是我也不能確定】
他看向伊恩,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你居然靠的這麼近,都沒有誘發它攻擊?】
「這……」
但是,太空中的泰拉人,全部都死盡了。
這是一個在太空城破碎之初,就被吸入太空的泰拉人最後的慘叫,他的身體膨脹破碎,但最後的慘嚎都無法發出,因為太空中沒有任何空氣,他只能在寂靜中死去。
【機神在光界中生活的很好,它們包圍了真魔,一旦有異動就會回報……可剛才】
——這不就是龍島數據中,龍島核心封印黑洞『調整』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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