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來我們創傷外科，先從創傷外科的毀損傷這個病種開始做！～」徐鳳年教授覺得自己是勸誡有功，第一時間先把方閑拉進到自己的專科裏面來。
「不管是江洋老師還是江良安教授，我都是第一次聽說啊。什麼時候就扯上了找麻煩的事情了呢？」
所有醫生的老師，都有三個。
七點五十五分，在江洋離開的十分鐘后。
「別你你你了，江老師，如果有誰誤會了或者怎麼的，聽到了傳言就風言風語，那我管不著。」
對方才自曝了身份：「我叫江洋，江洋大盜的江洋，江良安教授是我小爺爺。目前已經退休。」
若是再有機緣，再拉到團隊裏面來就好了。
「……」
所以，越接近於患者的，學習機會和學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也會覺得越來越難，越是害怕。
鄒君子與蔣宇航二人也是先後穿著洗手衣返回到了切開組的休息室。
鄒君子則是彷彿回到了主場地：「因為手術室里還是有人在傳啊，說是方閑師兄你想超越甚至顛覆周老教授他們這一輩人打造出的奠基，還有心……」
「用你這雙手，救過、治療過，哪怕一個人么？」江洋質問，語氣輕蔑。
徐鳳年教授這麼對方閑指點，方閑的內心稍稍凝重。
這個人年紀看起來比較大，應該不是如同湯昌瑞等外科賽道的mvp博士，也不是像李志章、袁碩這樣的，從華山醫院過來的交換生。
「那個，江老師，您還有其他事情么？我現在得進組去學習了，我身上還有任務呢……」方閑轉移話題后，便不再想與江洋辯論。
天可憐見，這件事方閑還真的不知道。
方閑點了點頭：「當然，我知道的，徐教授。」
方閑也不知道那個小餐館到底是不是小食堂。
「你說吧，你憑什麼要去找他的麻煩？」
「你甚至還大放厥詞地講，即便是要超過我們醫院的周老教授，也要來討要一個說法，不是你說的？」江洋站了起來，頗為激動。
「基礎技能是理論，是基本功，但最終發揮出來的，還是治病救人，在臨床，在手術或者在診療流程中，而不是靠理論。」
「方醫生，也就是說，你沒有講過要找我三爺爺麻煩這種話，也沒有說過，如果我三爺爺不來科室里給你道歉和說明白那台手術的經過，你就要走。」
「您是？」方閑還在感慨和整理自己的思緒時，切開組休息室的門被一陣敲響，方閑還以為是鄒君子忘記了密碼或者是蔣宇航師兄出現了性格變異，在不斷地敲ｈttps://m•ｈｅｔubｏｏｋ.ｃｏm.cｏｍ敲敲，敲敲敲。
「你不是要追究什麼以前的一台手術是否存在程序正義么？你不是要討要一個說法么？」
蔣宇航師兄當即點頭：「有，有人傳小鄒其實應該姓楊，聽說楊老教授的耳朵和鄒君子的耳朵很大，其實鄒君子是楊老教授的二……」
江洋卻攔住了方閑：「等等。」
方閑則抬頭，不答反問徐鳳年教授：「徐教授，現在的醫學上，有沒有毀損傷縫合術、毀損傷清創術這麼個概念啊？」
鄒君子則趕緊給蔣宇航師兄使眼色，提示他，眼前站著的這一位方師兄，那可是卷中卷王啊，咱們手術室本來的氛圍，就是被方閑帶壞了的。
「你就是方閑？」來人的聲音非常沉悶，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此刻刻意壓住了聲音。
「蔣師兄。這八卦沒意思吧，我如果是楊老教授的孩子就好了，我TM哪裡需要現在這麼苦哈哈？」
路線有沒有走歪，得看每個人想要達到的另外一個目的地和起點各自在哪裡。
「嗯，老師，我叫方閑。您找我有事么？」對方穿著的服飾，與自己相同。應該不是見習生。
到底是一直在基礎技能裏面，攀登到6級完美，還是先進入到一個專科，比如說骨科，把骨科爬到了最高峰或者無法再爬后，再回來重新尋思基礎技能這樣的骨架。
「你也更沒有說，即便是要挑戰周老教授，也要讓我三爺爺當眾道歉，追究他手術過程中可能存在的不公正手術的事情。」
傳言啊，傳來傳去，最後就變成了謠言。
「當然，醫師執業資格證書的准入標準，也比我們國家現在的標準高得多。」
「我對誰說了這樣的話？我不過是講了，我聽人說，周老教授就可以隨意的翻看那個病例，了解事情的經過，我希望能夠成為那樣的人，不假借別人之手，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然會覺得一個專科內容，一生都很難以窮盡了。
「等等等等，江老師，我覺得您，肯定是誤會了。能給我解釋的機會么？咱們也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總得給解釋的機會，不把人冤枉死吧？」
蔣宇航差不多也結束了這個話題，偷偷問：「方師弟，你真的不打算進軍專科，後面打算只是往臨床科研、轉戰基礎科研方向，不打算當醫生？」
「他。」
「第二，我沒有說過程序是否公正，是否正義的話。」
不會有任何一個醫生的成長，會違背這三點。
基礎醫學技能是骨幹，醫學hetubook.com.com理論是架構，是磚瓦，是動力。
去享受他們所覺得的醫學魅力的所在？
……
蔣宇航進門后則是看了看方閑，后說：「其實也還好，我一些國外的同學說，他們每天早上都是五點多起床，然後六點就開始查房，進手術室，三四點鐘結束了手術之後，從下午的五點左右開始進實驗室。」
「醫學不容炫技，但是比賽可以，為什麼比賽可以，因為只能表演啊？你救過人嗎？」
對方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縫合組休息室的門，似開非開的虛掩著，也是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聽牆角。
「您在我這個年紀比我達到的成就更高啊？我沒救過人，就什麼都不能做了是吧？」
「鄒君子，有沒有人在手術室里傳過你的故事啊？」方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了，問。
這手術室就是一個八卦大熔爐唄，什麼亂七八糟的流言傳了一遍之後，就會大變樣唄。
如果說，江洋等人是對醫學殿堂和大門方向往哪裡開都不知道的人，但是徐鳳年教授，卻是在門裡門外穿來穿去過的人。
方閑：「……」
「這是找麻煩和挑釁么？」
「你誰啊？你是教授嗎？你多高的水平？做過多少手術？治過多少病人？」
各有所求罷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是選擇不同。
「但是，我說如果能夠成為周老教授那樣的人，就是找麻煩的話，那這世界得回到幾百年前，咱們把辮子接上，一起玩文字獄得了唄？」
「就是因為這樣的傳言，楊老教授本來有意想要帶我的，這樣的機會都被乾沒了！」鄒君子立刻委屈巴巴起來。
方閑心裏默默地講了一句活該！～
難道是周希音？
徐鳳年當即脖子一扭，發出清脆的咔一聲，震撼之時，手術室里很多人都覺得莫名奇妙。
「你這是有點太過於通透了，還是有點瞧不起專科了？」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你在特意找我要鬧事啊？！～」
「我沒鬧事，也沒翻舊賬啊？這誤會您又是聽誰說的？」
不過是逞口舌之利而已。
江洋看向了方閑幾眼之後，覺得方閑的目光清澈，並沒有閃躲。
不然之前，方閑沒來時，鄒君子、蔣宇航，那時候還有韓師兄，三個人溫水煮青蛙一樣的學習，時間規劃比現在不說更加科學，至少更加健康。
「蔣師兄這又是從哪裡聽說的？」
但是，不管任何一個醫生，其根本和能夠達到的上限，最終都得回歸到基礎上，專科再如何優秀，他也只是醫學的一個枝丫而已。
和-圖-書方閑也就沾惹了幾分剛剛收穫的陰陽怪氣。
回來時，鄒君子十分懵逼問：「蔣師兄，你今天怎麼比昨天來得還要早，我六點二十到的科室里，就已經聽到你已經做完一台手術了？」
江洋聞言則說：「那就奇了怪了，這件事還傳得沸沸揚揚了，我還以為，你真的？」
方閑則懶得理會這個江洋，也懶得理會江洋所說的話。
方閑不想和對方吵，沒意義。
方閑這言辭，侮辱性有點狠。
「很可能就快可以有了。」方閑這麼說。
方閑轉頭看向了徐鳳年。
方閑明白了徐鳳年教授的意思，問：「徐教授的意思是，前輩們的經驗就要直接拿來用，然後以此為基石，直接踏入到專科領域內，先把一個專科爬到不可再爬的地步再回頭？」
自己在方閑這個年紀，那還？
方閑知道，這樣的抉擇，是一個非常困難的節點。
所有的謠言，一開始其實都只是傳言。
徐鳳年則問：「你就能這麼確定，你能夠在一個專科領域內，能夠爬到爬無再爬？」
方閑現在的想法就一點，憑什麼別人在自己現在這個年齡的時候，都是可以努力學習的時期，自己就必須要去大放異彩，必須按照他們所預想的發展路線那樣，成為一個或者兩三個專科的醫生。
「再說句不好聽的，你現在這些技術，除了表演還能有什麼用？」
方閑聞言，覺得好奇：「真的假的，國外的醫學也這麼卷的么？」
江洋這才停止了噴子一樣的機關槍。
其實這就是和人類的繁衍一樣。
方閑轉頭。
……
「不過，方醫生，我既然來了，就還是要告訴你一聲。其實專科才是最精彩的地方，可切莫要本末倒置。」
「第三，我做過幾台手術，救沒救過人，就不必江老師您瞎操心了。憑什麼別人在我這個年紀都可以做學習，您就要求我去治病救人，指點江山呢？」
鄒君子則說：「哦，方師兄和周師妹昨天去了廖記菜館。我就說嘛，怎麼昨天晚上的時候，大家就都在聊這件事，就連群裏面都有人在聊了。」
如果目的地只是在途中駐留，選擇比較遠的地方，或者更遠的一個地方扎了根，開枝散葉，那也沒錯。
蔣宇航師兄則不再繼續往下講了。
「還是從一開始就一意孤行，這是選擇的問題哦，並沒有高低之分。」
除了掛逼。
不過方閑推門出來，只看到一個陌生人站在跟前。
「憑什麼你就是在當學生的時候，需要一個老教授來你面前給你解釋和道歉？你多大臉啊？」hetubook.com.com
「站在大路上看到的東西，十分樸素尋常，到底是一直在老路上摸索前行，還是先入專科，領略一下專科的魅力和高度，再返回到尋常的小道上繼續慢慢前行。」
「你不會不知道，你昨天和小周去吃飯的小餐館，其實是咱們醫院的第二小食堂，手術室的第三小食堂吧？」
「雖然不知道你有沒有對江良安教授有不利的想法，但是江良安教授還是讓我給你轉述一下，切莫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江洋這麼內涵了一句。
徐鳳年教授就說：「這裏不是茶樓，但是你去過的那個餐館，就差不多算是一座江湖茶樓了啊。」
倒是附近有些蒼蠅餐館，是主任們的小食堂的事情，方閑倒是有所耳聞，可廖記？
他知道的視野，肯定頗多。
方閑說：「第一，江老師，您說我大放厥詞地說即便要超過周老教授，也要去找您所說的那位老教授麻煩？證據呢？錄音呢？」
問：「江老師，如果我是說這樣話的人，您覺得我會和您心平氣和地講話嗎？」
「更加接近患者的，接近原材料的，是專科，不是醫學基礎哦。小方。」徐鳳年如此諄諄教誨。
「這也是江教授讓我給你傳的話，如果你真的需要道歉的話。」
若是被帶歪了，那才是好笑的事情。
「那自然是沒有的。現在的毀損傷，全都是。」徐鳳年毫不猶豫地回。
然後就摸著頭往外走去，還在那裡呢喃著：「奇了怪了，方閑沒說這樣的話，縫合得這麼離譜的傳言，到底是怎麼到我小爺爺的耳朵里的？」
方閑聞言，內心稍稍一滯：「老師，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誒，到底是誰教的你啊？」
如果方閑真的是這麼心高氣傲的人，自己跑過來與方閑說這麼多，方閑也早就爆炸了，不會與他說這麼多。
方閑便如同看一隻煞筆這樣的看著對方。
江洋說到這裏，頓了頓：「他可以來。」
方閑一臉懵逼，看著對方如同電視劇劇情中，非常瓷實的反派形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方閑快速地閃爍了一下眼皮。
人我都不認識，我找他什麼麻煩，我找過誰的麻煩啊哥？
方閑本以為這個話題就會這麼消停。
顯然，這二位已經把起床的時間提前到了五點。
「徐教授，咱們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真的是一個正經的手術室，而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么？怎麼才一個早上，什麼傳言都出來了？」方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穩心態，都差一點再被崩碎掉了。
方閑聞言，當時就好笑起來，內心也是不禁感m.hetubook.com.com慨。
即便對方的言辭帶著一定的侮辱性質，可方閑仍然不想和他爭得面紅耳赤，對自己的技術沒啥幫助，對技能點的提升沒任何助益。
「大哥。誒，江老師，您是不是認錯了人啊？」
「你臉也不大啊？」叫江洋的人如此吼完，又戲謔道。
「你想要幹什麼就幹什麼是吧？你想要往前翻舊賬，就得來給你一個解釋是吧？你憑什麼？」這人，張口就來，沉悶的聲音破開，就是激動地質問。
「聽人說，你這是鳥隨鸞鳳飛騰遠。」
不過很快，徐鳳年教授卻是如同是方閑知心人一般的，穿透了方閑的內心深處，道：「站得高才能看得遠。看到的風景也極為綺麗。」
專科到底是不是魅力的最終體現，基礎技能到底是不是跗骨之蛆，自己到底是不是依靠別人做手術的寄生蟲，這些話，並不需要別人來品頭論足。
這不會是神經病吧。
神TM廖記菜館，這到底又是個什麼樣的神仙單位？
「誰造謠誰舉證！我沒說過的話不承認，誰編排過我的話，可以讓誰來當面對質。我也不願意接受屎盆子扣在臉上這件事。」
泥菩薩也有幾分脾氣，即便是動物也會有那麼幾分模仿能力。
方閑開始若有所思起來。
他的情緒仍然有點激動，鎖上門，用後背一頂，至少能感覺到有人再進門時被衝撞。
可是，在方閑進到手術室里的時候，徐鳳年教授就非常感興趣地把方閑拉到了耳旁，問：「小方對基礎臨床科研感興趣啊？立志高遠啊，竟然有心想要超越周成教授和楊弋風教授。」
「也有人說，你這是三斤肉，二斤九兩的反骨。也有人說你是好高騖遠……」
「對患者最有利，最靠近患者的東西，才是最為接地氣的。你現在的路子，稍微有點走歪了……」
一為書，二為師，三則是患者。
「但是別人的人才儲備和資源也多，待遇在很早之前就極好了……」
「你應該知道，國外很多地方的基礎科研和臨床科研都是沒分開的。他們的任務，其實比我們更重一些。」
「進裏面說吧！」他的語氣陰沉，先進了休息室，等方閑進去之後，再猛地一下子鎖上了門。
蔣宇航點了點頭：「國外的醫學，其實才是最卷的職業，因為那邊的准入標準特別高。畢業的要求也是格外嚴苛。」
有的人喜歡早些結婚，有些人則是為了各種理由結婚，有的人則是想要遇到最合適的結婚，更有的人，甚至不結婚。
「我要……」
「你？！～」江洋之所以來找方閑，當然是對方閑有過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