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來的時候，胖子和高個子都已經走了，不知道去做什麼。

方閑正猶豫自己要不要出去跟著方雲叔時，此刻卻是有兩個白大褂組隊從外面走了進來。

「四十，上車馬上就走。」

就又對著旁邊怒吼道：「陳子瑜，你到哪裡去了？」

「5級的能力其實和3級也差不多。」陳子瑜這麼講。

地區醫院，是常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早年間的稱呼，那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當地人，仍習慣講地區醫院。

沾雲叔很多光，過來幫忙，是理所應當之事。

方閑：「……」

「心態放寬一點……」

「這個6床，你是怎麼下的診斷？都給你講了那麼多次，你怎麼還能下錯診斷？」方雲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語氣裡帶罵罵咧咧。

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好吧，準確說，這裏的情況與方閑預想得畫面，差距太大。

有你們這班人在，常市這座宜居的旅遊城市，早晚被你們搞死！

方閑沒有完美技能，但並不影響方閑對完美的認知。

從出站口出來時，方閑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獨屬於常市火車站的氣息。

方閑則趕忙解釋：「我是來找方雲主任的，是方雲主任讓我來找他的，我是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方閑。」

「方主任，快來手術室一下，動脈術中臨時裂了，我們現在塞著紗布……」

「這些個人，特意突出地就是一個不靠譜。」

之前，楊弋風也講過，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完美。

周成教授和楊弋風教授，在提前探查他的基礎技能是否到5級時，給方閑做的題，其實就是讓方閑找茬，洞察到其中的缺點，然後予以補足！

「到我身上。」

方雲聞言拔腿就開始跑，連電話都沒來得及掛斷，就仍在了桌面上，更不敢耽誤一分一毫的時間。

「兄弟才來找工作？這都十月份了才來找工作啊？」

對方聞言，瞬間明白了。

「等會兒你只要老實認錯，或者擇期尿遁，他就會仇恨轉移。」

這樣的成就感，也是其他職業，很難得共情與體會的。

「學習？」胖子有些疑惑。

五十萬技能點，點出來一百個如意級技能，它不香么？

裏面的工作人員，就稀稀拉拉的五六個，且都匆匆忙忙的，桌子上，病曆本被堆疊得亂七八糟，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規矩的樣子。

說到這裏，胖子拍了拍胸脯：「今天這一頓罵，哥哥我替你扛了。」

但方閑並不覺得他就和圖書是這麼個人。

本來父親是說要來接自己的，但是方閑要直奔『地區醫院』也就是常市第一人民醫院而去見方雲叔，因此，方閑就給父親講，自己晚上再回來。

隨著方閑繼續與兩人說話，方閑算是明白了，合著對方是把自己當作是新來的研究生或者規培生了，是特意在這個點來常市報到的。

「你再來好好看看這條腎動脈，你這樣子，推到了手術室里，怎麼辦？」方雲繼續反問。

「保安。」有人馬上開始搖人了。

方閑往創傷中心方向走去。

方閑看著方雲跑出去的身影，無奈一嘆。

自己的方雲叔，原來是這麼個人？

「他是我請來的外援！你們要當他兄弟，得去湘南大學附屬醫院！」

更直接的，骨科的患者，瘸著來，再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可能他的認知，他的習慣，他的本能，不同意他再把相應的操作，往更低的水平去操作，這就是下意識和習慣，是身體的本能……

就好比，自己的老師林輝，雖然沒有如意級技能，沒有一個技能到5級。

「地區醫院附近的錦繡郎峰多少錢？」方閑好久沒聽到這樣的聲音，就好奇地聊了一句。

但是一千多個4級技能的隨意組合下，幾個5級技能，能招架得住？

常市第一人民醫院，樓不少，1號樓是綜合住院樓，內外科均有。

「做手術前，自己還不看片子的咯？我當年也就是這麼過來的啊。」陳子瑜一幅我當年就是如此的樣子！

「醫學會規定的那些等級，不過就是玄玄乎乎，唬人用的。」

常市高鐵站已經通了許多年，但是高鐵站與火車站仍未分開。

直到兩分鐘后，方雲從裏面主動推開門，走出來叫了一句小方，他方才嬉皮笑臉說：「方主任，我剛剛聽到這年輕人說你名字，我還以為又是故意誆騙的那些人呢。」

「那你基礎可以啊？」胖子更加善談，就這麼講。

在楊弋風表演穿刺術時，直接把技能訓練儀給干短路了。

「你一個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來這裏學習？咋想的？」高個子則有些目瞪口呆。

「雲叔，要不我幫您吧？」方閑看著自己的叔叔方雲，緊了緊雙肩背包。

很明顯，胖子除了善談，而且還很講義氣。

「能進湘南大學附屬醫院里讀研，未必有機會跟著方主任。」

……

「哦哦，好的，方主任。」

他拿起來一看，就選擇了接通、開擴音，往桌和_圖_書面上一放。

「我不是來找工作，我是過來學習的。」方閑聞言，最終還是選擇了坦誠。

「30歲之前，連1級專科醫生的考核都通不過，你們還想當人家同事？」

「你這半年，核磁閱片術是沒一點長進是吧？」方雲如此問，眼神逼視，頗為有點咄咄逼人。

我都直接講了地標式的小區，你們還這麼漫天要價。打表二十五左右頂了天！

「科室里就這麼七八張床，怎麼你們幾個，搞成了七八十張床的樣子。」方雲看起來很心累。

可能的猜測，有以下幾種。

陳子瑜臉色瞬間一苦：「方主任，閱片術，基本夠用就好了嘛。」

看著方閑背著雙肩包站在那裡。

之前出去的胖子和高個子就重新走了進來，假裝不認識方閑一般地笑著說：「方主任，這是新來的兄弟嗎？」

方雲坐下，搖了搖頭：「不是，只是為了讓你更加清晰地了解創傷中心以及地級市醫院裏面診療的現狀。」

若是如此的話，方閑倒是能夠解開，當時楊弋風教授的尷尬是如何一個局面了。

方閑現在還才多年輕，醫院里做成熟病種術式的人，根本不少方閑一個。但是要做新病種治療規範的人，多一千個都不多。

「在我們這裏，跟著方主任學習，一點都不比湘南大學附屬醫院裏面讀研差，甚至還好得多。」

就只有方雲一個人扛起了所有的大旗。

「哦，方主任看上你了啊，那沒事了。」

出門往外走，方閑很快就到了路邊，攔了一輛過路的計程車，說了小區名字，直接打表出發……

方閑仍然離開。

「你先坐著休息一下，我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方雲的話還沒說完。

「我給你講啊，方主任的脾氣不是很好，但是他的持續輸出能力不強。」

一個腸梗阻的病人，將死而來，步行而歸，甚至可以吃飯、嬉笑時，那樣的笑容，也會讓你覺得原來當醫生可以這麼好。

方雲若是走了，那麼這創傷中心手術室，會不會垮了去？

把電話一掛，然後一胖一高兩個人分別落座，高個子直接埋頭開始幹活，另外一個人則是相對高冷地問：

且另外一個人已經聽到了保安的回復，是有一個年輕人來找方主任。

方閑心思篤定。

「要提升和改善這樣的現狀，單純培養更多數量的優質醫生這條路，是完全行不通的。」

佔地面積不小，但出站口的面積卻不大。

怎麼，總感覺和-圖-書就很亂的樣子。

「你哪個科的？」胖子自來熟一般地與方閑開始攀談，還主動問方閑。

使得楊弋風教授，不由自主地，就往能達到短路的那個點去戳。

方閑內心苦澀。

每一個外科，都有其獨特的魅力所在。

提前就問過了，方雲現在在的地方是常市第一人民醫院一號住院樓2樓的創傷中心。

且方雲的電話裏面，還有人在喊：「方主任，方主任……」

終於，在十一點五分時，方雲才終於穿著無菌手術衣，再一次地走進了醫生辦公室里，看著方閑。

把口罩給扯了下來，接著說：「小方，你放心，在把創傷中心交給你之前，我一定把科室里的這些歪風邪氣都給解決和處理掉。」

先不往這個圈子裡鑽吧。

「主刀醫生不是要再閱片啊？」

這樣的開拓性的闖將，不可能不給方閑發展的空間和時間。

3樓是手術室、ICU、麻醉科以及創傷中心所在地。

「反而，劣幣逐良幣，良幣往上走，剩下來的，大部分人都是混子心態，一幅我菜我有道理的擺爛嘴臉，我這……」

攬客的的士司機：「打的了，打的了，打的走了。」

「太貴了，再見！」方閑翻了翻白眼。

方雲出去之後，很長時間都沒回來。

「看你這模樣，也就二十六七歲吧？研究生就能來常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創傷中心，還不錯哦。應該距離專科1級醫師，差得並不多了。」

「不過沒關係，以後就算挨罵了，你也不是一個人，我們一起陪著你，咱們每次都會出去搓一頓。」

到了門口，方閑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就直接先打了方雲的電話，說自己到了。

方閑基本沒行李，就是一個雙肩包，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帶。

毀損傷本就是一個複雜病種，把這個病種做好，做成標誌性，對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名聲，也是有極大好處的，甚至可以直接向全世界宣告獨屬於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聲音。

「什麼事？說話。」

那麼第二點，就可能是，楊弋風擁有完美技能之後，無法控制地，能夠找到每個技能的薄弱點，或者說，即便是技能訓練儀上的模擬病種，他也能夠一眼就透視出裏面缺陷或者漏洞。

好比泌尿外科，當你做到，對一個小便解不出來患者，讓他重新恢復了解小便的能力后，那種痛苦解除后的鬆快|感，會讓患者對你感恩戴德。

也就是五百多天的事情，等到如意級技能和圖書足夠多之後，再去看看這個完美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這個面板，到底能不能破開完美等級技能帶來的後遺症這個怪圈。

方閑因為要等方雲，就沒離開，兩人也沒有不知趣地拉著方閑一起去做事。

「是吧？我其實也覺得來常市有點不符合常理，但是方主任還我過來。」方閑這麼與對方閑談。

沒看到方雲，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面孔方閑。

方雲才進到辦公室里不過半分鐘。

以至於，造成了那麼一點意外。

「不對，你們去了也沒用，就你們這貨色，當學生別人都嫌棄。」

這是為何？

只是進去之後，方閑的頭皮就隱隱有點麻木——

常市的高鐵站和火車站，其實就是在一個站內，名為常市站。

不管怎麼樣，這常市第一人民醫院，還是要來。雲叔邀請了自己這麼多天，自己一直都拒絕，這總是拒絕，也不是個事兒，雲叔肯定也有自己的難處。

其實完美，並不是完美無瑕，而是在不停地修繕或者改正的這麼個過程。

一是意外。楊弋風就是個逗比，純純的逗比，和誰都逗比。

然後緊接著彷彿是又看到了什麼，他都無奈的嘴角和眼角皮都開始跳動，然後捂住了額頭后，自己坐在了電腦的面前，開始打字修改起來。

「兄弟你夠牛皮啊，剛來就遲到，而且還請假了幾天，不是在1號就進來。」

感覺得出來，方雲是在嫌棄這裏的人太菜了，簡直啥啥都不靠譜。診斷診斷做不明確，手術手術過程沒人能夠兜底。

「三十八走了……」

方閑聞言，眨了眨眼：「雲叔，所以您找我來，就是讓我看這些的？」

同樣的，如果有足夠多的5級技能的話，其實完美技能，也就是這個意思？反而，因為技能的等級太高，導致思維或者行為習慣受限，難以更改——

或許拉近了距離，才能夠知道更多的東西。

再看向陳子瑜等人，頭皮都隱隱麻了。

加點完成後，方閑自然不可能飛升，只是說，除了內科基礎理論、外科基礎理論這兩門大學科的整體觀認知外，骨科專科理論，普通外科專科理論以及泌尿外科的專科理論的認知下，也得到了升華。

當然，如果拋去這些外，方閑還注意到了另外一個點。

找漏洞，修繕！

聽到方閑這話，胖子兩人恍然大悟。

這裏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單位啊？

方閑自然還給父母報了餐。

「這是我侄子，叫方閑。以後會經常來和-圖-書科室，你可要記得啊。」方雲對那個保安，如此交待。

「誰給你這麼講的？你還在為自己狡辯是吧？」

且，方雲似乎也沒有自己獨有的辦公室，而是帶著方閑來到了辦公室后，吩咐方閑先隨意坐一下。

就是為了節省時間早點趕來見方雲。

而且，湘南大學附屬醫院也知道，方閑以後肯定是一個闖將，但是要當一個闖將，基礎必須要夯實，因此也就需要把多個專科基礎技能以及專科技能都補全，至少在方閑感興趣的病種上，要做好這樣的事情。

「方主任，又錯了嗎？我看著沒有啊……」陳子瑜快速逼近，掃了方閑一眼，仍帶著笑。

兩個人如同是見了鬼一樣的看向方閑。

周成教授讓自己不要往完美那個境界去蹦，就是避免這個圈子把自己鎖住。而且，完美這個境界的實力，也並不是一定非要單項的能力達到這個境界去，才能夠有相應的效果。

「其實，或許老周他在常市第一醫院搞創傷中心這個東西，就是一種錯誤的嘗試。這裏壓根就不適合創傷中心這樣的存在。」

「你先把診斷加上去，馬上去找家屬簽字或者找總值班彙報。」

「方醫生你好。」保安職業性地對方閑回以一笑。

其中一人說：「你誰啊？方主任不在，你接他電話幹嘛？」

「方主任，上個廁所，馬上過來。」陳子瑜哆哆嗦嗦，一邊出門，一邊提著褲腰帶。

之所以進行這麼推測，是因為方閑知道，如果一個人的技能到了完美等級之後，那麼他對這個技能的下限，就只能控制在4級的水平。

兩人立刻狐疑看向的方雲。

方閑之所以想到這一個點，主要還是有賴於楊弋風教授之前當著方閑的面，曾經做過的一件事。

方閑這才與方雲一起進到了常市的創傷中心。

上二樓的創傷中心門口，是不必核驗身份的，不過方閑也沒有節外生枝，上樓之後，瞥了一眼手術室門口等候家人出手術室的家屬們，再看了看ICU門口一眾愁眉苦臉，明明有凳子，卻仍或蹲或站，或坐立不安的人群后。

另外一個高個子則說：「嘿嘿嘿，兄弟，以後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方，方主任。」一個人從廁所走出，他的身材中等，偏瘦，卻也有肌肉，看起來比較勻稱的青年，梳著大背頭，出來時，還用手抹著頗為騷氣的頭髮。

而方閑打電話的時候，門口的那個穿著制服的保安，就一直盯著方閑。表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