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好看的皮囊也已經腐朽了，他們只對你虔誠是有其他原因的？」艾登認真的問道，「這也是權柄的力量？」
「錯！是他們獻上的獻祭讓他們無法背叛我，因為他們親手獻上了自己的心。」海洛臉上的笑容變得扭曲起來，「『犧牲』權柄能拿走的可不僅僅是生命和皮囊，還有精神。」
她們行事沒有太多邏輯，僅憑自己好惡。和梅麗菲利亞相處多年，艾登總結出來的經驗就是和她們相處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在意太多，因為在意了也沒有用。不管對她們態度如何，她們該中意你就中意，該看你不順眼還是會看你不順眼。
「在眾多權柄的支配者中，我應該算是最接近凡人期望的那種神明吧。」海洛突然答非所問地來了一句。
「什麼意思？」
「你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啊。」艾登挑眉。
「你不吃青椒？」
「幸虧你小子沒有一臉欣慰地跟我說話。」海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然我又要給你記和圖書下一筆。」
考慮到昨天的反應，莫非這才是這位女神大人真正願意配合的原因？
「虔誠到這地步還是比較稀奇的，所以其實我有在想是不是有另一位『復讎天神』在背後操縱他們？」艾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血衣先生對你身邊的信徒來說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但其他地方的信徒恐怕並不清楚你隕落的過程。如果在你消失以後有人展現了和你類似的神跡，他們會不會……」
「記下規定的用處是遵守，希望你不會浪費你花在這張紙上的時間。」艾登對禁閉室里的海洛說道。
「算你還有點腦子，真正對我虔誠的信徒是絕對不會背叛我的。」海洛突然笑了出來。
「你是說那條走狗奪走了我僅剩的信徒？依你看可能性高嗎？」海洛反過來問道。
「有點難說，因為據我所知這個復讎聖堂做的事情和以前差不多。」艾登攤手，「如果他們現在被血衣先生控制，這幫傭兵應該在到處找人和圖書，而不是搞恐怖襲擊挑撥民族矛盾。」
「這些我都想知道，不過在開始聊這些之前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一下，我在外頭髮現了你的信徒。」艾登看著海洛的眼睛說道，「他們正好在吉斯塔斯王國南部邊境活動，依然打著復讎聖堂的旗號——大多數『復讎聖堂』在你死了一次后都銷聲匿跡了，大概是怕被殺死你的勢力找上門。在你的影響力基本消失以後，還繼續打這個旗號的，我猜他們對你的虔誠恐怕是真心的。」
「我記得你昨天說，我背出來了規定就可以在這裏點菜？」海洛突然提起了下一頓的飯的話題，「我有在這監獄吃飯的記憶，這裏的飯菜，食材火候不敢恭維，但調味還算有點意思，我今天有想吃的東西……」
他特意放寬了一天來檢查海洛背誦規定的情況。原本他以為以復讎女神的自傲，要讓她接受監獄的管理條例會比較困難，沒想到對方竟意外地配合，將內容一字不漏地背了下和_圖_書來。
「很高興你還算喜歡這裏的伙食，但我沒說過這種話。」艾登冷靜的回答，「在這裏犯人不能點菜。」
「小子，我理解的不是你的規矩，而是自己的處境。沒了神力我確實沒法做什麼，這是事實。我還不至於為了本來就不存在的尊嚴跟你死扛，毫無意義，而且一點都不有趣。而且你就算真把我踩在腳下也沒關係，承受的痛苦越多，復讎的快|感就越強烈。」海洛說著咧嘴笑笑。
「不虧是支配者，格局大的人總是特別好說話。」艾登點頭，「但你們的脾氣，以凡人的標準看總歸是有點古怪。」
「要熱的，蔬菜不要有青椒。」剛說完海洛就提了個要求。
「不過我隨便提一句的話，確實可以決定下一頓送到你這裏的飯有什麼菜。」艾登又補充了一句。
這女神還挺有意思的……
「我上一具用的身體可是很漂亮的。」海洛咧嘴開了個玩笑。
「你這次又想知道什麼？『復讎』和『犧牲』的權能，還wｗｗ.ｈｅtｕbook.cｏｍ•ｃｏm是唯一權柄？還是想讓我直接告訴你『仇恨』權柄的弱點？」
「我們？你這是在拿我跟那個婊子並列？」海洛神情變得陰險。
「說句老實話，你比我想象的要好說話。我本以為你死都不會配合。」艾登笑著說道，「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你對監獄工作的理解？」
「那種用麵皮把香料煮過的肉，還有蔬菜、乳酪和醬料一起捲起來的食物……」
「真是令人感動。」海洛顯得風輕雲淡。
復讎女神有的時候衝動得不可理喻，但這種衝動的本質並不是易怒，而是極端的隨性——在這一點上復讎女神和梅麗菲利亞她們其實是一樣的，只是隨性（瘋）的方式不同。
給這傢伙吃一頓想吃的東西就能讓她稍微配合一點話，還是很划算的。
薔薇鐵獄，禁閉室走廊。
和他監獄里那些犯人不一樣，她們並不在意凡人的道德標準和個人尊嚴，凡人的敵意和尊敬她們都不會太看重。
「……」海洛盯著他不說話。
「www.hetubook.com.com有問題嗎？」
「你是說你兢兢業業，才讓信徒對你忠誠？」
「凡人最想要的無非就是實用的神，獻上信仰，然後神就會給予賜福。」海洛笑著解釋，「而我就是這樣的神啊，我是復讎之神，只要向我奉上獻祭，我就會賜予信徒復讎的力量！」
「沒有。不過菜的溫度只能隨緣了，不夠熱也麻煩你將就一下了。」艾登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去，「既然你願意配合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聊聊昨天的話題了？」
梅麗菲利亞不在乎自己被凡人關押，復讎女神也可以「屈尊降貴」地背一下監獄的規定，她們從來沒覺得自己真的被凡人踩到了腳底下。梅麗菲利亞眼中這隻是遊戲，而復讎女神只會將其視為復讎的一部分。
「喂，你才剛說沒有太多值得動情緒的事情……」艾登無奈地笑著抬手示意對方冷靜，「你們都活得久，還掌握過權柄，有些共通之處不算奇怪吧。」
「滷肉卷餅。」艾登點點頭，「得虧你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