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搐了一下,呵,又是前任的鍋。
李欽載心頭一沉,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李欽載皺眉:「付出什麼?」
李欽載果斷推辭:「不用,我既沒糊塗,也沒上火……」
先帝御賜之物被賣掉,那位買家胡商多半已不在長安,若欲尋回這件物事無異於大海撈針,所以這條路只能掐斷。
不過無所謂,男人嘛,不但四海為家,也能遍地撒尿。
這傢伙的私生活恐怕沒那麼純潔,身子被酒色禍害得不輕。
吳通搖頭:「那倒不會,李家三朝功勛之後,老爺尚健在,陛下無論如何也不會殺李家的人,否則豈不是寒了功臣的心?」
吳通恭敬地道:「二郎有請。」
吳通幽幽地道:「五少郎莫誆老朽,您那泡貴尿黃得如此鮮明出眾,且方圓半丈騷氣彌久不散,怎會沒上火?」
嶺南好,嶺南有荔枝,有原始森林,有漫山遍野的猴子,還有穿著獸皮圍著篝火烤人肉的當地土著,好一派田園牧歌世外桃源……
「m.hetubook•com•com二郎」說的是李欽載的親爹李思文,就是昨夜毒打李欽載的那位中年男子,李思文是李勣的次子,家中下人皆以「二郎」稱之。
「啊,我知道,那邊風景不錯,看看風景再去見父親。」
莫名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李欽載其實心裏窩了一團火,說不出為什麼,就是覺得各種不適應。
感懷再多,麻煩還是要解決的,而且只能自己解決,不能牽累別人。
「五少郎最近有點上火呀,要不要老朽幫您請個大夫瞧瞧?」
李欽載心頭一松,不殺頭就好,雖然這陌生的世界要啥沒啥,但活著總比死了強,畢竟好死不如賴活,好吃不如餃子……
路上縱是再貧瘠,終歸也是獨屬於自己的風景,不似如今這般,沿途縱是花團錦簇,不過是在走別人的路罷了。
左右環顧,這座宅子太陌生,找不到茅房。
流量大,射程遠,顯然是一泡年輕力壯的好尿。
「那我……」
一道幽m.hetubook.com.com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適應了身體和身邊的環境,李欽載卻仍未適應內心的轉變。
吳通遲疑半晌,語氣愈發無奈:「禍事已然闖下,那尊飛馬玉雕多半是尋不回來了,先帝御賜之物丟失,不能沒個聲響,若事情解決不了,怕是……五少郎要被問罪,老爺和二郎都無法偏袒。」
李欽載下意識捂住臉,接著覺得不對,於是瑪麗蓮夢露式捂襠,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朝野輿論四起,天子無法偏袒,李欽載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辦法解決這樁禍事。
認真打量著吳通的臉,這張老臉很普通,沒有任何出眾的特徵,當然,更談不上英俊,從他偷看自己撒尿的行為來看,或許人品也值得商榷……
吳通嘆了口氣,道:「朝中有風聲,若此事仍無法平息,陛下便不得不將五少郎拿問大理寺,或許會判個徙嶺南,三五年不得還京。」
「嗯,我這就去。」李欽載轉身就走。
在十數名監和-圖-書察御史的參劾下,朝中的輿論已然沸騰,就算李家對大唐社稷有功,也避不開律法和悠悠眾口。
更別提來到這個世界后莫名其妙背上一口大黑鍋,讓李欽載情不自禁懷疑老天爺是不是非要玩死他才甘休。
儘管是給前任背鍋,可無論如何這樁禍事仍要歸咎於自己,避無可避,無法推卸。
吳通忽然叫住了他,神情古怪地指了指後面,道:「五少郎,您走錯了,前堂在東面……」
李欽載不想見他,但又不得不見他。
找了片半人高的矮叢,李欽載撩起衣衫下擺,一泡又急又黃的尿噴涌而出。
李欽載是個疏懶又清冷的性子,他不喜別人打擾自己的生活,更無意給別人帶來麻煩。
李欽載下意識吸了吸鼻子,似乎,確實,果然……不對,騷氣不是形容內在的嗎?
李欽載心頭一懸:「問罪受何刑罰?不會殺頭吧?」
當事情攤到了桌面上,鬧到人盡皆知沸沸揚揚時,往往很難再用人情和小動作擺平麻煩。
站在景和-圖-書色幽美的花園裡,李欽載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你是誰?」李欽載眯著眼打量他。
李欽載悚然一驚,後背冒出一層白毛汗。
「吳管家,去拿根繩兒,我要弔死在家門口。」
老頭愕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頭拱手道:「老朽吳通,府里的管家,五少郎您……」
出身權貴又如何?不愁吃穿又如何?如果讓李欽載選擇,他寧願選擇回到前世那個默默無名朝九晚九當社畜的平凡青年。
憐憫地嘆了口氣,吳通心疼地道:「這幾日二郎出手實在太狠了,好好的少年郎,竟被打糊塗了,老朽這就去請大夫給您瞧病,順便把您上火的毛病也治了。」
赫然回頭,發現一位穿著青衫的半百老頭正盯著他的下三路,一臉深情款款的關懷。
李欽載獨自走在自家的後花園里,看著眼前一簇簇爭奇鬥豔的鮮花和叢木,心情卻越來越煩躁。
背負了一樁大麻煩在身上,還牽累了全家,李欽載開局就成了李家的罪人。
李欽載嘆了口氣,m.hetubook.com.com來前若能飲一碗孟婆湯,或許不會有這麼多不合時宜的感懷,渾渾噩噩又是嶄新的一生。
前世那些熟悉的親人,朋友,各種人和事,一夜之間說斷便斷,換了誰都無法接受。
前世那些熟悉的人和事,還來不及狠狠擁抱告別啊。
「有事?」李欽載簡潔地問道。
被生活扼住喉嚨的前世半生,縱使不被欣賞,依然跌跌撞撞成長,驟然來到這個嶄新的環境,猝不及防間卻要將從前斷得乾乾淨淨。
走了兩步,吳通又叫住了李欽載,欲言又止,片刻后,輕聲道:「二郎最近心思焦慮,五少郎多忍忍,朝中上疏參劾李家的人太多,陛下也有些扛不住了,鬧到如此地步,咱們李家或許要付出些什麼,才好對世人交代……」
就算天子李治和皇后武則天感念李家功績,欲將此事壓下去,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這位親爹大人該不會又要揍他吧?除了昨晚父慈子孝式對噴,大家根本不熟好不好。
站在花園裡許久,辦法沒想出來,倒是有了一股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