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厭勝之術

李治勃然大怒,氣得差點又暈厥過去,努力壓下暴怒的情緒后,當即下旨追查。
平日里人們佩戴的桃木牌,玉牌,還有恐怖片里的針扎小人,鞋底打小人等等,都屬於厭勝術。
「陛下,臣妾絕未參与此事,臣妾對天發誓!」
良久,李治長長嘆息一聲,對著殿門揚聲道:「宣許敬宗,上官儀覲見。」
畢竟若有心人操縱之下,隨便對范雲仙上幾樣刑具,來個屈打成招,她今生所擁有的一切可就全毀了。
不過,厭勝之術本質上是一種詛咒術,不論它有沒有效果,只要實施了,便是一件很犯忌諱的事,尤其是在皇宮裡,更與謀逆無異,是誅九族的大罪,哪怕皇帝再仁慈,對此事也斷然不會放過。
退出大殿的武后,戰戰兢兢從殿門離開,消失在李治的視線中以後,武后突然直起了身子,恢復了皇后雍容的儀態。
武後身軀一抖,低聲道:「是,臣妾亦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厭勝之術從古至今臭和*圖*書名昭著,而且是絕不可赦的大罪。
李治冷冷道:「你身邊的范雲仙已涉事,你難道一無所知?」
一炷香時辰后,宮中羽林禁衛將涉案的范雲仙,郭行真拿下。
武后垂頭泣道:「臣妾實不知該如何自證清白……」
得到明確指示的羽林衛當即大索宮中,將與范雲仙和郭行真有交集的宮人,無論男女全都拿下。
李治忽然一笑,道:「范雲仙侍候皇后多年,你覺得他是否有膽子在宮中擅行厭勝詛咒朕?」
宮女匆匆應了。
遲疑許久,李治才沉聲道:「朕……其實也不信這封諫書的,但諫書之事,朕必須追查,卧榻之側出了這樁惡劣之事,朕不可能裝聾作啞。」
停頓了一下,李治腦海里又浮現出一張熟悉的面孔,於是補充道:「宣李欽載覲見。」
夫妻同床異夢可以接受,但若枕邊人還打著謀害親夫的主意,誰還能睡得著?
李治不置可否,臉色仍然陰沉。
直到此時,她www.hetubook.com.com仍不知道範雲仙是否真的涉案,更不敢想象,范雲仙關入大牢后是否會將她攀咬出來。
可此刻若是當面說范雲仙居心不良,早有對天子不滿的跡象,那就更不合適了。早有跡象你還久久未處置他,分明是包藏禍心。
一封莫名其妙的諫書扔在太極殿外廊下,當戰戰兢兢的宦官將它遞到李治面前後,整個太極宮沸騰了。
「厭勝」是一種古代的巫術,顧名思義,就是用詛咒和施法來達到制勝厭惡之人的法術。
這種法術的過程有標配版,也有豪華版。
「一封藏頭露尾的匿名諫書,寥寥數語,毫無證據,陛下寧願信它,也不信您與臣妾多年的夫妻之情?陛下,這分明是有人慾離間你我夫妻!」武后痛苦泣道。
一大早太極宮便陰雲密布,李治甚至下令停了當日的朝會,坐在宮中臉色鐵青地等待最後審問的結果。
武後身邊的范雲仙被拿問,她不知李治是否掌握了證據,但和_圖_書她更清楚,今日若在御前應對稍錯,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武后害怕自己成為這件大案的犧牲品。
武后眼皮直跳。
看著宮女遠去的背影,武后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這件事,已觸碰到天子的逆鱗了。任何人涉案他都不會放過。
武后戰戰兢兢退下后,空蕩蕩的大殿內,一股陰冷的微風莫名吹拂而過。
歷朝歷代的宮闈中,若有方士行巫蠱厭勝事發,必然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的重大事件。
良久,李治將那封諫書遞了過來,武後接過匆匆掃了一眼,頓時花容失色,撲通跪下。
一分價錢一分貨,豪華版厭勝的效果當然也更強大,指哪兒打哪兒,瞪誰誰懷孕。
「臣妾沒有!真沒有!」武后說著眼淚都流下來了,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冤枉的。
眼中突然露出森森殺意,李治緩緩道:「不管何人涉案,朕必嚴懲,朕想做個仁君,但若別人欺人太甚,朕也要教他們知道,仁君,也殺人的。」
至於豪www.hetubook.com.com華版的,過程就比較繁瑣了,需要請道士開壇作法,念咒畫符等等一系列流程。
如果最後查實與武後有牽連,李治是無論如何都會廢掉她的。
宮中禁內,擅行巫咒,尤其是巫咒的對象還是當今天子,這已是實實在在的謀逆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武後頭一次覺得回答一個問題竟如此艱難。
武后眼皮一跳,這句話不好接。
事情沒完,這倆人是執行者,李治要找的是幕後主使者。
是的,這一次,不遜鬚眉的武后也害怕了。
萬一最後查實范雲仙真的涉案,此刻她為范雲仙辯解,豈不是把自己也栽進去了?
剛進殿門便見李治神色陰鷙地坐在上首,眼神冰冷地注視著她。
李治獨坐殿內,眼睛半闔,眉頭緊蹙。
李治不說話,仍冷冷地盯著她。
當年李治能廢王皇后,難道還介意再廢一個武皇后?
李治強笑道:「剛才朕急怒攻心,語氣有些急躁了,皇后莫怪。朕相信你是無辜的,范雲仙究竟有沒和圖書有涉案,待朕查實后再說。」
這件事已不單單是宮闈大案,它也是這對天家夫妻的婚姻危機。
武后心中一顫,急忙道:「陛下,發生何事了?何故拿問范雲仙和諸多宮人?」
側頭望向身邊亦步亦趨的一位宮女,武后冷冷道:「速速出宮,向李義府送信,讓他想辦法見到關押在牢里的范雲仙和郭行真,本宮要知道真相,范雲仙和郭行真是否真借本宮之名,行厭勝之術。」
李治神色稍緩,他終究是重感情的人,儘管自從他身體抱恙,武後代批奏疏后,夫妻間或多或少有了一些摩擦和勾心鬥角,可總的來說,他與她還是夫妻,是一家人。
武后直到上午時分才知宮中巨變,急忙從後宮匆匆趕往安仁殿。
洗洗都不能要了。
見武后表情掙扎,李治沉默片刻,哂然一笑:「罷了,或許皇后也不清楚此人忠奸,一切便等最後的結果吧。」
這是她自被冊封皇后以來最大的危機,哪怕當年與王皇后相爭時,她的處境也不如此刻這般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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