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目標就是奔著燒毀金勝往書房去的,也就是說那書房裡有什麼東西,可能威脅到了他們。
「所有放休的兵甲,立刻歸營!」
府治金勝往因為玩忽職守而被北野軍收押,北野王拓跋烈親自坐鎮府衙主事。
這麼大的懸賞,可能也是大玉王朝立國以來的第一次。
這些銀票中不少是一萬兩面額,也就是大玉王朝通兌銀票的最大面額,更多的則是一千兩和五千兩的銀票,這一層粗粗的估算起來,大概也有數十萬兩之巨。
在貧民窟殺人,滅崔家,襲擊府衙,衝擊大牢的這些悍匪,皆是城主布孤心手下。
同時,北野王讓人在雲州城裡貼出告示,不管是誰能提供那些悍匪線索,賞白銀十萬兩。
就在這時候,老陳也披著衣服過來,他大概也沒睡踏實,聽到子奈說話就起來看。
他走過來看了看,這一層珍珠的光華讓他雙眼都有些迷離。
這箱子沉重,也比不得之前他扛回家那飛魚堂的石像,也未見背後有人追來,一路倒是無驚無險。
林葉:「一會兒我就扔了。」
因為根據種種跡象表明,襲擊望鄉台的悍匪,和襲擊府衙,襲擊大牢的是同一批人。
只三天,就有消息傳出,說那些劫獄的悍匪,帶著城主布孤心躲進了鬼市中,鬼市有人提供庇護。
一塊鐵牌,光禿禿的,沒有花紋沒有字,只是形狀奇怪,看著像是一隻張開雙翅的鷹。
可是百姓們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也記住了幾個人的名字。
可林葉還是格外小心的多繞了兩個圈子才回家,這一路上都在思考,那些黑衣人和-圖-書到底是什麼來路。
老陳:「你自己信么?」
子奈道:「爺爺說,咱家養孩子就是再難,也不能走歪門邪道。」
林葉想起昨夜裡那黑衣人說過,儘快趕去大牢匯合,他沒有跟上去,是因為那黑衣人的實力,他看不清楚。
銀票數十萬兩,那些雞蛋大小的珍珠,形狀極為規則,晶瑩透徹,這麼大一顆至少也要值上萬兩。
非但得北野王獎賞,還得上陽宮司座神官親自接見。
她用另一隻手指了指外邊:「銅鑼聲過去了,而且喊的話是各家緊閉門戶,不準外出。」
那應該算物歸原主,明面上交回去,原主還未必敢要,大概還會說林葉是栽贓陷害。
可即便如此,朝心宗都沒有大規模的襲擾百姓,零星發生過幾起殺人放火的事,遠不如雲州城裡這幾日發生的事。
他直奔裡屋,伸手在金勝往的床底下摸索了一會兒,然後拉出來一口箱子,頗沉重。
老陳:「交公吧,明天一早就交到府衙去。」
從這一天開始,雲州城的江湖,大概會永遠記住這兩個人。
最上邊是一層珍珠,每一顆都有雞蛋那麼大,格外圓潤。
第二天一早,師娘雷紅柳和師父嚴洗牛就到了林葉小院,他們昨夜裡不能出門,若能,昨夜裡就來了。
「打家劫捨去了!?咱可不能幹這種事啊。」
第三層,也是這小箱子的最後一層,除了鐵牌之外,就只有一層細沙,顏色有些發黑。
子奈看向林葉:「哥,你說的一群壞人去了另一個壞人家裡做壞事,不是一般的壞人吧?」
嚴洗牛道hetubook.com.com:「昨夜裡出了大事,府衙被人一把火燒了,雖及時救下來,只損失了幾間屋子,可是……大牢被劫了。」
一進客廳就看到了那被燈火映照著發亮的珍珠,老陳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子奈:「咱們家,是真的沒錢了?」
雷紅柳道:「你小姨派人來告訴我們,不要上街走動,這次的事有些離譜。」
他要往外沖,子奈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伸出手拉著老陳衣角,老陳就在那跑,可一寸都沒挪地方。
林葉道:「氣力恢復了些,不用總是躺著。」
這麼大的事,不只是州府衙門的問題,北野軍也不得不宣布暫時接管雲州。
另外一個名字叫駱神賦的人,在鬼市中將藏匿起來的城主布孤心抓獲。
就在這時候,又聽到一陣頗為奇怪的聲音,林葉側耳聽了片刻,然後走向院子。
他把那一層珍珠搬出來放在一邊,下邊一層全是銀票,這一次,林葉也吃了一大驚。
可這小傢伙耳朵賊靈,居然聽得出來那是林葉聲音,它一聲都沒吭,甚至還搖著尾巴迎上來。
他們是擔心林葉也要趕回契兵營去,見林葉正坐在台階上發獃,倆人都鬆了口氣。
望鄉台率先出面,江湖中各大勢力便不願落於人後,除了青鳥樓沒有派人參戰之外,幾乎所有勢力全都調集了人手。
林葉抱著箱子在客廳坐下來,點了燈火,然後就看到小子奈已經在瞪他了。
「城主布孤心失蹤,大牢里許多人被殺。」
那是天水崖的鐘聲。
當年在大玉做下數十宗大案,滅門十幾戶的大盜余翰m•hetubook•com•com林被朝廷通緝,賞銀也不過三萬兩。
也就是在這一刻,有人騎馬從大街上飛馳而過,一邊縱馬一邊呼喊。
林葉把箱子打開,裡邊的東西立刻就映亮了他的眼睛。
這何止是離譜?
若非是昨夜裡那人把林葉當成同伴,怕他那會兒就不好脫身。
北野王宣布雲州全城戒嚴,北野軍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
子奈道:「不是抓哥哥的。」
從大玉立國以來,這樣的事都幾乎沒有發生過,燒府衙,劫大牢,這是謀逆。
林葉趁著這機會返回金勝往書房那邊,此時大火已經從窗口往外冒,他猶豫片刻后還是沖了進去。
那位神秘的鬼市主人,自始至終也沒有露面,大概他也知道這次難以力挽狂瀾。
這次浩浩蕩蕩的江湖大戰,百姓們不明白有什麼意義,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
林葉用那鐵牌戳了戳,在細沙上戳出來一個小坑,可很快,那細沙竟是自動流了回去,小坑平復。
她走到林葉近前,仔細看了看,見林葉身上沒有一點異樣,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林葉確實勇,但他不是特別傻。
雷紅柳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怎麼不在床上躺著休息?」
這兩個人,像是在雲州城江湖中升起來的兩顆大星。
林葉:「那……倒也不算交公。」
金大人在雲州十年,也不知道貪了多少銀子,只這床底下的東西就已經讓人覺得有些離譜了。
林葉:「是。」
林葉:「如果是一群壞人去另一個壞人家裡做壞事,這一箱東西被他們給丟了,我撿到了,那算不算做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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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葉道:「不是,算……撿的。」
當天夜裡,守地門的那位不知名的強者,以一己之力,死戰足足一個時辰,殺武者數百人。
林葉點了點頭。
老陳嘆了口氣,覺得現在的林葉,他好像越來越搞不懂了。
說起來,朝心宗若不是發展的太快,膨脹到以為可以不把上陽宮放在眼裡,殺上陽宮神官,可能結局還會稍微好些。
林葉看了她一眼。
北野王的告示中還說,全雲州的江湖中人,若能將兇徒抓獲者,可領契兵將軍的虛職,正五品。
此時他已顧不得這箱子裡邊是什麼東西,搬了再說。
老陳立刻道:「你們兩個快走,我去堵著門。」
雷紅柳道:「你小姨這次都有些驚著了,她說武館最好都不要開門,你也不要回契兵營。」
林葉打開第三層看了看,裡邊的東西和珍珠與銀票相比,倒是顯得平平無奇。
暫時對外宣布出來的罪名只是玩忽職守,說明金勝往這個人北野王還不打算將其置於死地。
十年前的朝心宗鬧的那麼凶,也沒能在雲州城裡做這麼多亂,甚至都沒能在雲州城裡掀起風浪。
從院牆跳進來,老陳和子奈都睡了,小寒沒有。
存在於雲州地下已經不知道多少年的鬼市被攻破,後來北野軍封鎖了地門,不許人靠近。
「這東西,不得好幾百兩一顆?你能隨隨便便撿來?」
能瞬息到他身邊,速度那麼快卻腳下極輕,這種修為控制,是林葉見過的人中最強的一個。
江秋色,駱神賦。
然後數不清的江湖客湧入鬼市,其中也包括望鄉台的高手。
也不知道是這位金大人和*圖*書命大,還是他運氣好的離譜。
他們製造混亂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出布孤心,可他們最終全都被殺,布孤心也被重新關押。
比起不久之前,因為雲州城出現匪患時候響起的鐘聲,還要急促幾分。
這消息不知道真假,可是從消息傳出來的這天開始,數不清的江湖客在夜裡硬闖鬼市。
就在他剛要再勸林葉幾句的時候,外邊忽然傳來急促的銅鑼聲,好像直接敲進了人心裏一樣。
「嗯?」
子奈立刻拉住林葉的衣袖,林葉道:「放心,我還不能動呢。」
裡屋的火還算小一些,林葉一腳踹開後窗跳出去,此時耳邊已儘是呼喊聲,他也不回頭,直接掠出院牆。
他勸慰道:「陳叔你放心,我會處理好。」
林葉拿起鐵牌仔細看了看,卻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可是有人看到,從地宮裡抬出來的屍體,成車成車的運走。
朝心宗叛軍和北野軍激戰,因為兵器糧草都不充足,所以節節敗退。
據說那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力竭之後被圍攻致死,屍體都被亂刀剁了。
他暫時也不能把去過府衙的事告訴師娘,若說了,只是讓師娘增加幾分擔心。
以林葉藏東西的粗淺經驗,他沒有去看書架,沒有去看書桌,甚至沒在書房裡停留片刻。
可以不入契兵營,只領軍職,領俸祿,並且也能獲得十萬兩賞銀,而且還獎賞幾件造價昂貴的飛器。
嚴家武館大弟子江秋色,在攻入鬼市之後,連殺悍匪數十人,生擒悍匪頭目交給官府。
但十年前上奏朝廷的時候,奏摺里可不是這麼寫的。
這一下,整個雲州的江湖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