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龍飛鳳舞天地變
第三百一十五章 終身大事

雖然兩人也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孤男寡女在半夜共處一室,被麝月看見,那就實在是說不清楚了。
麝月一身便裝,不施粉黛,笑道:「我今兒瞧你氣色不好,所以過來瞧瞧你。」過來握住了媚兒的手,直往房內走,道:「咱們進去說話。」
麝月不知道秦逍具體是怎樣想,但他不公布身份,肯定與此大有關係。
媚兒機敏過人,聽到這裏,立刻明白,顯出駭然之色,吃驚道:「公主,你是說,秦將軍他……他就是那位皇子?」
媚兒自然也看出公主的愁容,她極懂進退,自然不會繼續說這個話題,只是道:「奴婢給殿下倒杯水!」
如此一來,秦逍就宛如成為了第二個澹臺懸夜。
「只要能在公主身邊伺候,便是依靠。」媚兒輕聲道。
麝月握著媚兒的手,柔聲道:「我不瞞你,其實我今晚過來,就是想和你商議此事。如果你心中有其他人倒也罷了,但你既說沒有其他中意的人,我才會說這話。」
「公主,你到底怎麼了?」媚兒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對,蹙眉道:「你似乎有很深的心事。」
忽聽得外面竟然傳來的麝月的聲音:「媚兒,你睡下了嗎?」
秦逍想到方才進來的時候,急著將媚兒放上床,只是用後腳跟隨即后踢了一下門,大門只是虛掩,並無關緊,麝月只需要輕輕一推便可以進來。
麝月微一沉吟,終於道:「有件hetubook.com•com事情十分隱秘,我不能對別人說,但我不瞞你。媚兒,你可知道秦逍是什麼身世?」
「多謝公主。」媚兒道:「若是這樣,兄長也能瞑目。」不動聲色間,卻是注意到房間的前後窗都是緊閉,沒有動過的痕迹,心中疑惑,暗想秦逍卻又是如何離開。
首先自然是因為事起突兀,天下人都知道先帝並無皇子在世,陡然間有人跳出來自認是大唐皇子,難免會讓人起疑心。
「你素來整潔,屋內怎會凌亂?」麝月笑道:「怎麼,難道屋裡藏了人不成?有什麼秘密不想讓我看見?」
秦逍迅速收回手,媚兒雖然沒有說話,但俏臉上卻是緊張焦急。
「不用。」麝月搖搖搖頭,忽然笑道:「你要是真沒有看得上的人,不如就跟了秦逍。民間有句俗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真要將嫁了給別人,我還真捨不得。」
麝月抬起手,牽住媚兒的柔荑,柔聲道:「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你我名為主僕,實為姐妹,所以不該說的我還是要說。」讓媚兒在自己邊上坐下,猶豫一下,才嘆道:「你父母都已經不在,除了長孫將軍,也沒有其他兄弟姐妹。長孫將軍這一走,你幾乎是無依無靠。」
這一聲極其突兀,秦逍和媚兒同時反應過來,都是變色。
媚兒有些意外道:「公主今日為何會提及這些?媚兒從未想過什麼終身大事。」
m.hetubook.com•com月的身世只能是一個永遠不能公開的秘密。
「略有所知。」媚兒道:「聽說是先帝的寵妃,還曾懷有皇子,但姽嫿娘娘重病在身,皇子流產,她也因病過世……!」
麝月嘆道:「他是被人送到西陵。你可還記得姽嫿娘娘?」
這話一說,媚兒是魂飛魄散,只以為麝月知道什麼,花容失色,麝月見狀,卻已經笑道:「瞧你嚇得,我是和你說笑,你若真的藏了心上人,我不會怪罪,反倒歡喜。」卻是牽著媚兒的手,徑自走進了房內。
「只要公主不嫌棄,跟著你到老又如何?」媚兒也是笑道:「公主,以現在的局勢來看,打到京都是遲早的事情,秦將軍到時候肯定會擁戴你登基,那時候你便可以與秦將軍大婚了。」
麝月輕嘆道:「好在秦逍將局勢扭轉,有他在,我也無需太多操心。」頓了一下,才道:「媚兒,我知道因為長孫將軍的死,你對李承慶恨之入骨。沒有誅殺李承慶,你心裏肯定不好過。這不是我們不想殺他,而是他暫時還有利用的價值。一刀殺了很痛快,但以後會有不少麻煩。但是我可以保證,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為謀害長孫將軍付出代價,你不用擔心這一點。」
「很多人查過他的身世,但似乎都沒有答案。」媚兒道:「聽說他生長在西陵的一處偏僻村子,至於其他情況,媚兒一無所知。」
「我不是開hetubook.com•com玩笑。」麝月嘆道:「秦逍的品行你也是知道,跟了他也不委屈你。你知書達理,聰慧過人,又是花容月貌,天下男人又有幾個不滿意你?你孤單無靠,如果秦逍真的能照顧你,倒也不是壞事。」
「公主有什麼心事?」媚兒何其精明,立馬發現麝月情緒不對。
麝月聞言,又是一聲輕嘆,隨即笑道:「你要真是沒有看上的人,難道還要跟我到老?」
媚兒心驚膽戰,進到房內,率先掃視,卻發現秦逍已經不見蹤跡,那面屏風後面肯定也沒有躲藏人,這才鬆了口氣。
最要緊的是,如果秦逍真的殺回京都,登基為帝,到時候麝月的處境將更加尷尬。
「先前那會兒看你氣色很差,這會子似乎好了許多。」麝月看著媚兒,柔聲道:「這陣子諸事繁多,我也忙昏了頭,對你關護不夠,你千萬別怪我。」
「公主好意,媚兒知道。」長孫媚兒輕聲道:「但媚兒現在只想著跟在公主身邊伺候,並無其他心思。」
天下人都知道麝月乃是大唐公主,如果秦逍是先帝皇子,登基為帝,那麼兩人自然沒有大婚的可能。
媚兒聞言,花容變色,急道:「公主,你……你說什麼呢?這也能開玩笑?」
麝月看了媚兒一眼,卻是不好解釋。
秦逍四下里看了看,發現這屋內擺設簡單,雖然角落裡有一面屏風勉強可以作為遮掩,但很容易就被看出身影,以麝月的精明,和*圖*書當然不可能發現不了。
此外麝月亦是明白,秦逍隱瞞身份,其實也是為了保護她。
媚兒並不知道秦逍乃大唐皇子,這樣說來,也是理所當然,但麝月聞言,卻是微蹙柳眉,隨即幽幽嘆口氣。
媚兒已經是迅速起身,一邊去迎麝月,一邊環顧一圈,卻是衝著後面的窗戶指了指,自己卻出了房門,見到麝月已經進門來,忙上前行禮道:「公主,你怎麼來了?」
她倒希望秦逍能早日對天下公布身份,但秦逍卻並沒有答應,反倒表示此事從長計議,囑咐麝月萬不可將自己大唐皇子的身份傳揚出去。
而且秦逍已經名聲在外,天下人也都知道他已經是公主麾下最大的支柱,手握大權,此種情況下,如果陡然昭示這位大權在握的將軍是先帝皇子,很可能會讓許多人誤以為秦逍是脅迫了公主殿下,有奪取天下的野心。
麝月其實知道秦逍為何會這樣做,原因無非有二。
媚兒一想到這麼短的時間,秦逍肯定還沒來得及出去,為了給秦逍爭取時間,故意拖延道:「公主,奴婢屋內很亂,要不就在這堂內說話?奴婢給你沏茶。」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公布秦逍的身份,很可能會引起更大的變故。
「已經睡下了嗎?」麝月的聲音近在咫尺,就在正門外,聽聲音便要進來。
「如果長孫將軍還在世,這些話我便不會說。」麝月輕嘆道:「可是他已經不在了。他是因為我才會被謀害hetubook•com•com,我對不住他。我知道他最挂念的是你,為了讓他心安,你的事情我不能不管。」頓了一下,才道:「媚兒,你也別多想,我不是逼著你嫁人。我只是想和你說,如果哪天你有了意中人,儘管和我說,我會親自做主,促成好事。」
現在天下人都以為麝月公主代表李唐,如果秦逍公布身份,就必須承擔起複興李唐的責任,如此一來,又將麝月置於何地?
麝月苦笑道:「你總不能伺候我一輩子。夏侯倒是想讓你服侍她一輩子,不在乎你的終身大事。我不能學她,為了自己而耽誤你一生。想當年多少王公貴族想要迎娶你入門,如果不是夏侯從中作梗,你早就過上了自己的生活。」凝視媚兒眼睛道:「媚兒,你我情同姐妹,我不得不為你終身大事考慮。我知道你看似溫柔,但心氣卻高,一般人的也瞧不上。」
「公主,你再說奴婢可不高興了。」媚兒急道。
這對麝月來說,當然是極其痛苦之事。
「這不是事實,只是對外的說法。」麝月道:「姽嫿娘娘當年確是過世,但過世前卻生下了皇子。那時候父皇已經纏綿病榻,無法過問事情,如果那位皇子留在宮裡,必然不保,所以有人將他帶出宮,遠送到了西陵……!」
如果不公開身份,兩人的感情便將永遠見不得光。
媚兒忙道:「公主千萬別這樣說。能在公主身邊伺候,是媚兒的福分。公主自己都辛勞得很,媚兒看著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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