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伐
第一百一十章 曹叡病危,會師河內

司馬懿猜得不錯,他派趙雲到天井關可不是來阻攔司馬懿的,而是想先在天井關把司馬懿攔住,然後主力大軍隨後趕到,配合諸葛亮把司馬懿堵在太行陘。
只是這種傷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養好的,所以每日都在寢宮休息,較少出來走動。
「行了。」
所以磨磨蹭蹭,將近一個月諸葛亮的主力部隊才開始正式渡河,眼下正是半渡的時候。
下面眾人見他上殿,便拱手行禮:「參見陛下!」
但曹叡明顯還是對毌丘儉報著巨大的期望,希望對方能夠取勝。
曹叡一頭砸在了桌案上。
并州計劃是他寄予厚望的謀略,毌丘儉不僅帶了五萬魏軍,還有三萬多匈奴人為內應,縱使漢軍再能打,三萬多匈奴人投靠過去,然後再倒戈一擊,難道還攻不破漢軍嗎?
「陛下不可啊。」
「丞相,驃騎將軍來了。」
而且關鍵在於就算計劃失敗了,毌丘儉守城應該沒什麼問題,沈晨哪來的能力把高都那麼快就攻下?即便是製造攻城器械狂轟濫炸,也得一年半載吧!
陳群勸道:「臣看了公文,車騎將軍的話還是很有道理。如果沈晨是虛張聲勢的話,那麼他還大量分兵南下,就是在自尋死路,車騎將軍只需要派人去偵查一番,他的計謀就會被識破,車騎將軍便能率軍北上將他消滅。臣也以為,他不會如此拙劣。」
當陳群等人來到皇宮後園的時候,曹叡並不在園中。
「就已經什麼?」
曹叡咳嗽了兩聲,隨即怒聲道:「傳朕命令,讓夏侯儒為青州都督,去接管大將軍的青州兵馬,大將軍即刻趕往淇水北岸接管司馬懿大軍。令辛毗持節斬了司馬懿,大將軍未至之前,由鎮南將軍王凌,建武將軍賈逵,建威將軍郭淮掌軍。最後讓揚烈將軍王昶令兵馳援并州!」
「兄長!」
算起來他們分開了剛好一年。
沈晨也很快到了小山坡下,他翻身下馬的功夫,諸葛亮就已經到了近前,二人互相對視www.hetubook.com.com,隨後猛地一個擁抱,臉上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曹叡陡然得知這個消息,剎那間只覺得原本積壓在胸口的那股悶氣倏地宣洩了出來,喉嚨一甜,蒼白的臉上劃過一道血色,緊接著猛地一吐:「噗呲!」
陳群連忙勸道:「主帥為三軍之膽,此時諸葛亮正大軍北伐,即將渡河之際,卻擅殺主帥,乃是軍中大忌也。縱使不殺主帥,臨陣換將都有危險。陛下豈不聞當年長平趙括之事乎?」
然而本身很多事情戰場形勢波譎雲詭,從上帝視角看問題會看得比較清楚,司馬懿也是撥開層層雲霧,做出了屬於他自己的判斷。
門外侍衛進來拱手行禮。
「哼!」
諸葛亮高興不已,便讓人推著四輪車往前面右側的一個小山坡上去。
陳群抬起頭,看到曹叡那張蒼白的臉幾乎毫無血色,一時猶豫不決。
西宮後院,穿過幽靜的園林水榭,靠近皇宮西北角的就是曹叡的住所——那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宮殿,外圍里三層外三層,有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虎賁軍與宿衛軍保護。
就看到遠處曠野上緩緩來了一隊百餘人的輕騎兵,他們並沒有疾馳,而是慢慢地走,隊伍打著旗號,上面有一個大大的「沈」字。
大家就只能抬著他先把他送回後面寢宮,隨後又傳喚太醫,以及皇后、曹植等皇室宗室。
「什麼!」
「曉卿!」
陳群就說道:「公文中說,車騎將軍到天井關后,大量漢軍便至關下。且諸葛亮的騎兵不見蹤影,他懷疑諸葛亮派了所有的騎兵從南陽繞道關中河東去了并州。」
衛臻也不敢說話。
沈晨自己本人則是輕騎從天井關南下進入河內郡,然後抵達了黃河以北的河陽縣,這裏距離孟津和平津渡口已經不足十里。
「咳咳咳咳……」
而諸葛亮軍隊十五萬,加上輔兵、民夫,總人數得二十多萬接近三十萬,大軍行軍緩慢不說,到了黃河邊和圖書還得造船,就算是他會法術,能迅速把船給造好,那也得渡河呀。
河陽縣以南遠遠的就能看到波瀾壯闊的黃河,在黃河北岸的河陽渡口處,無數艘船隻正來來往往地航行,岸邊已是人聲鼎沸,密密麻麻的人頭像是一眼看不到頭。
但他本來就身體比較虛,歷史上也是早死,加上箭傷未愈,接近兩個時辰的朝會耗光了他的精力,讓他數日都沒離開寢宮。
「陛下。」
……
陳群就只好說道:「車騎將軍上表,說他才剛到天井關,還未至高都,仲恭就已經……」
雖然當時遇到的一些挫折都已經挺了過去,並且還剿滅了孫權殘餘勢力,穩定了後方局勢,但比起這次見面,上一次還是悲傷更多,歡喜更少。
他箭矢穿透了胸膛,運氣不錯的是避開了心臟和肺部,也避開了大動脈,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下方各臣子驚慌失措,不迭手忙腳亂地上去想攙扶:「陛下,陛下!」
……
「陛下,還是要三思。」
畢竟夏侯淵一是太老了,快七十歲的人了,稍微一個差池就有可能死掉。二是他臨時上陣,兵不知將將不知兵,指揮起來必然沒那麼順利。
那小山坡其實也就三四米高度,還是個大緩坡,等了一會兒沈晨靠近過來之後,他才下了四輪車走過去。
陳群吞吞吐吐,不敢直說。
眾人亦上前拱手紛紛勸說。
見到這種情景,曹叡就算再傻也知道出了問題,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說道:「到底出什麼事了,難道南方的軍隊已經打過大河了?」
陳群和衛臻等人經過通稟之後,抵達了寢宮外,還未進殿,就已經聞到了撲鼻而來的藥草味道,除了傷口敷藥以外,曹叡還需要喝其餘中藥調養身體。
「他確定仲恭敗了?」
雖然司馬懿派人在黃河沿線阻擊諸葛亮的兵馬,但別忘記箕關還在沈晨手裡,他當時派了馬超立即帶領騎兵,繞過端氏從王屋山南下,這樣諸葛亮在黃河以https://m.hetubook•com.com南,他則從北面以及西面同時夾擊司馬懿的大軍。
哪怕是夏侯淵也不一定能夠在此時挑起大樑。
「砰!」
在本身有重傷加上體虛的情況下,還動大怒,自然是讓他的身體更加吃不消。
劉備駕崩后,諸葛亮就北上前往潁川,帶著中線的主力部隊先行撤回南陽休整。
鮮血迸濺出來,他胸口的傷口處還綁著繃帶,但此刻也是泛出點點殷紅,隨後兩眼一黑,整個人就向著前方的桌案倒下去。
此刻他讓鄧艾和姜維駐紮在高都縣,又讓龐德北上配合之前他從界休那邊派去的五千人,收復太原郡以及雁門郡,最後命令甘寧過壺關取潞縣,威逼涉縣。
曹叡冷哼一聲,心中怒意並未發泄。
結果沒想到司馬懿這廝行軍速度還挺快,搶先趙雲一步佔據了天井關,導致趙雲就只能在關外紮營,還沒等沈晨的主力以及馬超繞后的騎兵抵達,司馬懿就跟兔子一樣給跑了。
最近這段時間鄴城風起雲湧,家家戶戶風聲鶴唳,有傳言說曹叡已經死了,為此他前幾天被迫強撐著身體開了一次朝會來平息謠言。
司馬懿沒有搞清楚狀況就馬上向他彙報,且擅自離開沒有去馳援毌丘儉,已是令他憤怒不已。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陳群說得也有道理,臨陣斬殺主帥,三軍士氣得衰弱到什麼地步?
曹叡劇烈咳嗽著,他現在只覺得滿腔怒意無處釋放。
「砰!」
臨近八月中秋,天高氣爽,最近氣溫倒是降了一些,前段時間五六月的時候白天溫度可能在三十度以上,現在北方開始颳起了風,白天還好,到了晚上氣溫下降,倒是能夠感覺到一絲涼意。
司馬懿為了北撤準備了很長一段時間,又是派人攔截沈晨,又是在黃河岸邊搜集船隻,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才勉強撤回河內郡。
其實上次見面也沒過去多久,也是在去年七月份,當時劉備病逝,沈晨從長安回去受劉備的託孤。
「請陛下三思。」
www•hetubook•com•com只是相比于上次在襄陽見面,兩個人如今多了許多不一樣的情緒。
「混賬!」
陳群搖搖頭道:「那倒沒有,只是車騎將軍自己判斷,不然若是沈晨在圍城的話,他必不可能派出大量人馬去天井關攔截車騎將軍。」
眾人以及服侍的內侍把曹叡扶起來,然而曹叡卻彷彿昏迷了過去,渾身沒有了一點力氣,連站都站不起來。
縱使沒有傷到肺腑,但他受傷后並沒有立刻得到醫治,而是從白馬渡口上岸,又奔波了兩日半才回到鄴城,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小傷害。
大殿內一時間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曹叡讓他們坐,他們不敢坐,問他們出什麼事了,他們也不回答。
只是那一剎那曹叡是真想斬了司馬懿,在他心中對方已是國賊!
他追不上司馬懿跟騎兵沒在身邊有一定關係,但主要還是他的人馬實在太臃腫。
這個時候諸葛亮正在岸邊指揮著人馬調度。
倒不是司馬懿人緣多好,他跟陳群確實關係莫逆,但其餘就未必,比如歷史上劉放和孫資就是支持曹爽而不是支持司馬懿。
漢建興元年七月底,就在曹叡嘔血病重在床的時候,沈晨已經過了天井關,南下至河陽縣。
曹叡擺擺手,緩緩坐到了席上,然後才環視眾人道:「先坐下吧,出什麼事情了?」
有點可惜。
曹叡追著問。
曹叡雖然是旁觀者,可他其實也深陷局中,或者說不願意相信毌丘儉有失敗的可能,這才咬牙不聽取司馬懿的判斷,他怒喝道:「司馬懿這個老東西,真是要害死大魏不成,說不好就是沈晨的計策,他居然退回了淇水北岸,朕要斬了他,來人!」
「陛下……」
曹叡大怒拍案道:「司馬懿真是國之逆賊,都未經確定的消息,他居然還敢上報?嫌朕還不夠心煩嗎?」
他們二人閉口不言,其餘人就更加沉默了。
「曉卿來了。」
事實上陳群也是這麼希望的,畢竟這已經是曹魏唯一翻盤的機會,只有打贏了并州戰鬥,大魏才和*圖*書有一線生機。
襄陽的時候劉備剛剛駕崩,國內動蕩不平,有世家大族叛亂,也有孫權殘餘勢力勾結曹魏在江東作亂,北面潁川將士們得知劉備死訊,士氣低落,可謂是個比較困難的時期。
曹叡瞪起眼睛,雙目漸漸泛紅,隨後因動怒而劇烈咳嗽起來。
曹叡幾乎是本能察覺到了不對勁,睜大了雙眼。
想到這裏,曹叡有些難以理解,劇烈咳嗽幾聲之後,才艱難問道:「消……消息確鑿否?司馬懿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急匆匆有中書僕射跑進來,向他稟報道:「報,陛下,車騎將軍送來公文,他派去偵查高都縣的人已經回來了,匈奴人再次復叛,聯合諸葛亮派去的騎兵,將毌丘將軍擊敗了,將軍也被斬殺!」
「說!咳咳咳咳……」
聽到身邊馬良說沈晨來了,諸葛亮連忙回過頭去看。
陳群也只能苦笑了,他和司馬懿這麼判斷是因為認為沈晨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仲恭……敗了?」
曹叡得知陳群等人覲見,知道可能有要事發生,便還是支撐著身體,在內侍的攙扶下來到了寢宮外面的廳殿之中。
「陛下……」
陳群咬牙道:「仲恭就已經兵敗了,現在整個并州都已經為沈晨所奪,車騎將軍退回淇水以北,請陛下派人立即前往滏口陘,防止漢軍從涉縣來襲。」
曹叡聽到這句話很不高興,胸口只覺得沉悶不已,像是有什麼東西想吐出來,他硬生生忍住,對司馬懿的怒意漲到了極點,呵斥道:「長文,你難道不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道理嗎?他連派人都還偵查,豈能虛報?」
哪怕曹叡已經隱隱猜到,但當這個消息真的來臨時,還是震驚不已,雙眼當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這……」
王思也勸道。
兩個人鬆開之後,都在互相上下打量。
沈晨則立即回到長安,開始準備今年二月開春對河東的討伐策略。
因此有理智的人應該都清楚,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換主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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