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尊卑貴賤,再出命案

紀淵連著喝了好幾輪,滿身酒氣,眼神卻很清醒。
「老奴曾聽國公爺提及過,說是為朝廷推算天象,觀察國運的一處機構。
加上射藝奪得頭名,穩穩位居太安坊講武堂的榜首。
每逢大戰出征,聖人或者太子都要問詢過監正大人,才好制定國策。
必定會有苦頭吃。
紀淵聲音不高,分量卻很重,猶如金鐵擲地有聲。
就像宗平南的七殺作命,又叫七煞入命,很是了得。
一點都不懂事,攪了本公子的興緻!」
對了,那欽天監好像還負責每三年一次的天下榜單擬定更替。
「老奴告退。」
也就九哥你有這樣的本事、這樣的魄力!
趙大管家彎腰低頭。
最後還有北鎮撫司的緹騎同僚,他們各自籌錢買了些好酒好肉,三五成群聚成團伙,很是小心的發出邀請。
「聖賢說,人無高下之分?真是可笑!
都不是什麼貴重物什,紀淵也就都收下了。
紀淵也願意給個面子,沒有拒絕。
「退下吧,還有……再換個人過來。
據傳,他每過一重血光之災,就能吸納他人www.hetubook.com.com凶煞,養己身氣數。
……
只能靠著餘蔭,好好享受富貴日子。
這個道理,紀淵心裏明白。
等到榜單一經公布,消息不脛而走。
有人敬酒就喝,有人吹捧就笑,絲毫沒有表現出半點提防和擺譜。
所以,望著清一色的雲鷹袍,他也很敞亮。
咱們是無品無級的緹騎,不如總旗、百戶威風。
竟然還有這種奇事?
青年男子捏著兩顆鐵膽。
「沒錯。欽天監內有一部金書仙籍,上面記錄有世間所有天人合一,步入宗師之境的頂尖人物。
爾後,才吐出一口濁氣。
那一眾緹騎更加振奮,轟然應諾。
此前他倒拔千斤銅柱,得到氣力如虎的上等品相評價。
「除去擬定此類榜單,欽天監還細分了人之資質根骨,統合諸般玄理之論,窮究氣運之道。」
但我等聽令,遵的是王法,守的是景律,而非給上官當狗腿子,彎腰做奴才!」
「北鎮撫司裡頭,不管小旗、總旗,誰都能差使我等,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和*圖*書趙大管家適時地流露出一絲見識短淺的好奇之色。
……
青年男子忽地意興闌珊。
他日後補缺百戶,想在北鎮撫司立足,少不得要拉起自己的人馬。
莫非跟他一樣誤入陰市,撞到了更凶煞的詭物?
這個時候若不捧哏。
總旗欺壓,那就斷總旗的腿!百戶暗算,就打百戶的臉!」
首先是同住衚衕里的街坊,送了雞鴨魚肉等吃食過來,當做賀喜。
近些日子,紀淵住的地方,也就是南門衚衕的破落宅院頗為熱鬧。
「九哥你的膽氣,咱們都聽說過,也見識過!」
他們只覺得喝下去的酒里,有股子更烈的味道,直衝腦門!
「賤胚子!」
趙大管家畢竟是給涼國公府辦事,消息比常人要靈通許多。
他父親是當朝國公,天底下有名有姓的大宗師。
趙大管家睜大眼睛。
要不然,怎麼本公子生來是國公的兒子,你生來就是下賤奴才呢?」
有一個白臉兒的緹騎,雙手舉著酒杯就送了過來,臉上帶著激動。
其餘十幾個緹騎好似眾星拱衛,將其圍在中間。
和_圖_書一時之間,風頭大盛。
後院里埋的僕從雜役,枯井裡填的小妾婢女,何曾少過?
紀淵立刻不得安寧,短短兩日便有好幾撥人上門。
他這輩子是沒法學父親建功立業,位極人臣了。
每每想及此事,心中就感到鬱悶。
那個對自己出手的李總旗死了?
然天生不凡者,還能自成命格。
從紀九郎到九哥,這樣的變化,紀淵坦然受之。
「七殺作命?」
青年男子罵了一句。
另一個美婢瑟瑟發抖,縮在坐榻旁邊,生怕也落了這樣的下場。
他眸光沉靜,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淡淡道:
名不見經傳的遼東泥腿子,悍然壓住一眾將種勛貴。
「欽天監知道是什麼地方嗎?」
「說起來,之前忙著討好林百戶,給許獻出頭的那個李總旗,他也算是遭了報應。」
連命數都有貴賤,人怎麼可能沒有高下區別?
上官的威風,其實都是手下人給的。
青年男子反手一巴掌,就把剛才被他掐得痛呼的美婢打飛出去。
七次過後便運道大成,武道修持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他主動領了和-圖-書鹽幫管事錢五莫名身亡的那樁奇案,想要爭個功勞,連著查了好些天半點線索也沒有。
「那些能被六大真統爭搶著收入門牆的天之驕子,多半都是命數極盛,天意垂青之輩。
「世上哪有那麼多大人、小人。
對景朝最為神秘的欽天監,多少有幾分耳聞。
休少爺就被收錄進去,評點為狼顧之相,兵家大材。」
衙門裡都說是被精怪吸走了魂魄……那樁案子如今再沒人敢碰了。」
莫說欽天監的潛龍、幼鳳兩張榜,連只限於大名府這一地的京華榜都沒上去。
一人捶腿,一人捧爐。
抬手拍暈那個惶恐的婢女,像牲畜似的,將其拖出屋外。
他深知自家主子的性情。
「感謝諸位兄弟的抬愛,特地過來賀我。」
又有個鷹鉤鼻的緹騎沉聲道:
幾乎把展露頭角的英才、奇才統統一網打盡。」
主次地位,顯而易見。
他年紀輕輕,端坐在上首。
其下又有數卷副冊,細分成山河、潛龍、幼鳳等等。
趙大管家早已習慣成少爺莫名其妙的火氣發作,沉默著不說話。
「成少爺所言極是。」
m.hetubook.com.com紀淵忽然抬頭,眸光閃動。
榻下跪著兩個姿容出眾的美婢。
否則,宗平南被壓在招搖山那麼久,憑什麼能逆勢而起!?」
所以我說,泥腿子這輩子都是泥腿子,真以為宗平南跟他們一樣?人家是命數自成格局,一遇風雲便化龍。」
平小六那個機靈小子,特意從家裡提了兩包精細的私鹽。
「這一代監正很推崇元天綱的學說,他也認為人有命數,其中分貴賤不同。
前天晚上不知道為何跑到義莊,隔日也沒來衙門點卯,等搜尋到人的時候,屍身已經發硬,只剩下一具氣血乾癟的皮囊了。
深宅大院,豪門府邸。
其次就輪到二叔紀成宗,過來的時候醉氣熏熏,高興地跟他自己考上一樣,連連說了十幾句「爭氣」。
可自己卻沒什麼武道天賦,縱然補藥、大丹吃了許多,仍然卡在通脈二境。
天京三十六坊每座講武堂,每考完一場都會張榜公示。
尤其是朝堂的各種傳聞、風聲,往往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稍微發泄了一下,青年男子斜靠在榻上,聲音淡淡道:
這讓氣氛始終火熱,沒有冷場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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