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氣數濃烈,虯筋板肋

紀淵略作收拾,洗漱一番,回到正房。
天京城內高手如雲,一切只能小心行事。」
兩團光焰融合為一,其勢更烈,熊熊焚燒,竟然生出一抹淺淺青色!
等到程千里走遠,藍弘緩緩收起暴怒神色,冷笑道:
本該早已腐爛的血肉,不斷地活動變化,營造出生機勃勃的一種假象。
傳出去,恐怕惹人笑話!
「天眼望氣,再深一層,是模模糊糊的青白光焰,飄忽不定,好似神人騎龍,威猛無邊。
反正也沒什麼多餘花銷,就每日幾頓飯菜罷了。
只有乖徒兒你,一身殺伐氣,一顆仁善心,
他死死地盯住程千里,氣血逆行之下,原本舒緩一點的筋骨皮肉又開始陣陣抽疼。
「乖徒兒,若是遇上什麼難事,不妨跟為師說上一說。
殺生僧連連搖頭道:
紀淵眸光平靜,周身毛孔吐納呼吸,自成循環。
如今一個緹騎就敢對百戶動手,成何體統?!」
殺生僧昂首挺胸,頗為自通道。
紀淵挑眉。
「大師還會看相?」
殺生僧灌了一口劍南燒春,辣喉嚨的烈酒滾落入腹,帶起一片炙熱之意。
最可惜的是一個女娃娃,樣樣都行,卻出身太好氣數太濃俗緣太重。
紀淵本來還有幾分微小得意,聽完之後麵皮抖動,無奈道:
「據在場的緹騎、小旗、總旗等多位證人所說,和圖書是藍百戶你先動的手,而且還是偷襲。
他渾身上下哪一點,像是活菩薩了?
紀淵失笑無言,渾然沒有放在心上。
「怎麼說?」
他雖藏身於黑龍台北衙,屬於燈下黑。
【投入一千點白色道蘊】
「乖徒兒,為師今日出去化緣,見到一個算命先生,他說有一紀姓少年命中注定,合該要做我的徒弟。」
「宋雲生、周子安這兩個廢物,學了白骨道秘法,卻走漏行跡,弄出這般大的陣仗。
換做平時,等到十天半月過去。
看他四處化緣,僧衣襤褸的打扮,加上不拘一格的行事,必然不會出自懸空寺、皇覺寺,這兩大真統。
放在外面的武行、鏢局、會館,沒個幾千兩銀子,可請不動這等人物。
有些事,既然自己不佔理,那就別鬧得太難看。」
【倒曳九牛(白)】:【橫推八馬倒,倒曳九牛回,此為俗世第一等之神力。其勇無比,其猛絕人】
殺生僧撕下鴨腿,蘸著香濃的滷水大快朵頤。
他乃是換血三境,怎麼可能會將通脈二境的藍弘放在眼裡。
程千里放下手中的茶杯,拋下這句話便拂袖離去。
……
「藍百戶,你能填上這個空缺,是因為林碌死了,讓出位子。
就像你,粗看之下平平無奇,無非是血光煞氣之相,跟那些殺人割草的軍https://www.hetubook.com•com戶,打家劫舍的強梁差不了多少。
「有幾個算命先生說話作數的?都是江湖騙子。
吃了紀九郎的沉重一拳,他便臨機應變,將計就計。
懸空寺是北宗聖地,皇覺寺是南宗凈土。
即使加持這條命數,未必能有什麼顯著提升。
「那大師你幹嘛不收前面七八個人為徒弟?非得抓著我作甚?」
「過得兩日,看藍弘會不會露出馬腳。」
殺生僧心滿意足,抹了兩把冰涼井水,洗乾淨手上油膩,自去歇息。
藍弘咳嗽兩聲,胸口纏著幾圈紗布,蒼白臉色漲得通紅,額頭根根青筋爆綻。
【鋼筋鐵骨】
「為師看你眉間盤踞一團黑雲,煞氣之中透發血光,幾日之內,必定有一場不小的災禍。」
加上有千戶孟長河的遮蔽,兵部、三法司根本查不到自己身上。
「不懂命理。但為師修成了天眼通,能觀氣色。
景朝官場之上,當拋開出身、靠山這些外力,武道層次就成了唯一評判高低的方式。
同層次內,誰能受你一拳而毫髮無損?
「虎嘯金鐘罩,龍吟鐵布衫的加持下,我已經逼近通脈進階的氣力極限。
除去修行方式,精義見解不同之外,分別在持戒、守律方面,也有細微區別。
難得一見的後天命格,老衲這輩子也就見過一、二、三和*圖*書、四、五……七八個左右。」
「他明顯走的是橫練路數,一身筋骨強硬無匹,哪裡會受傷!」
但即便如此,仍要保持謹慎,免得誤了滅聖大計。
要麼手持鋼刀只有殺心而無仁心,要麼心性不足持不了戒,
程千里呵呵一笑,揶揄道:
紀淵狀似好奇問道。
「等有需要,一定會叫上大師。」
「程百戶!你莫非沒有見到紀九郎襲擊上官?為何不攔住他!」
官衙後堂之內,傳出一聲氣急敗壞的狂暴怒吼。
但若仔細辨認,目如鷹,首似狼,氣數濃烈,正是大梟奸雄的運勢。
命數煅燒而成!
萬一與江湖餘孽有什麼牽扯,那就節外生枝了。
強弱自有定數!
紀淵還過來的那一拳,勁力兇猛侵略如火,霎時沖入四肢百骸。
否則,一個謀害講武堂考生的罪名扣下來,
「難道就這麼算了?都說黑龍台最重規矩,法度森嚴。
那一拳下去,莫說血肉之軀,鐵打的身子都要陷出個窟窿!」
絲絲縷縷辛辣熱力滲透皮膜,飛快地行遍全身。
「飽也,睡也。」
【投入一千點白色道蘊】
藍弘眼中掠過凶光,厲聲道:
如今要成大事,只能暫時忍耐。
程千里拿起茶蓋輕輕颳了兩下,抿了一口,不緊不慢道:
對於這個還不知道來歷的老和尚,紀淵只當供奉了一位換血和_圖_書三境的大高手在家裡。
藍弘眯起眼睛,胸內那道殺機平復下來。
天色漸暗,紀淵拎著兩隻片好的滷水鴨,還有一壇劍南燒春,回到南門衚衕的破敗院落。
「可惜,這具軀殼底子太差,平白讓我被一個通脈二境的螻蟻欺辱。」
不妨再投入一千點白色道蘊,倘若進階為青色……」
「被人打傷,卧床不起,正好給我創造了完美的借口。」
你現在就不是坐在官衙後堂,而是關進詔獄受刑了。」
「雛鷹振翅高飛九天,可也得有那個機會。
……
洞徹得了殺生護道的關隘訣竅,合該入我這一脈,證個菩薩果位!」
藍弘臉色陰沉,他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打殘紀淵,反而弄得自己顏面無存。
紀九郎,我且看你怎麼折翼墜地!」
像殺生僧喝酒吃肉的這等做派,一看便是野狐禪。
藍弘眼中掠過一絲冷意,當初選擇肉身的時候,他就應該弄一個更強橫的活屍,充作身份。
果不其然,老和尚聽到動靜立刻推門出來。
可只如此,老衲不會收你為徒,禍國亂世的種子,入不了佛門。」
殺生僧年紀老邁,牙口卻是很好,連著骨頭一同嚼碎。
「乖徒兒,你最近招惹小人了?」
別看我整日化緣念經,打坐參禪,其實武功還算湊合,等閑三五個人近不了身。」
【虯筋板肋(青)】:【和*圖*書虯筋者,強氣力;板肋者,壯體魄。二者盡歸於身,筋骨如龍,身似神象,氣近乎無極限,力近乎無上限,強不可擋,乃遭天嫉】
藍弘咬牙切齒,怒急之下,胸口厚實的紗布滲出殷紅血跡。
進階命數!
有酒有肉,大師慢慢享用,別想太多。」
紀九郎定會暴斃家中,任誰也查不出半點痕迹。
「沒緣法,都沒有緣法,傳不得老衲的衣缽!
藍弘忽地想到什麼,眸光晦暗,咧嘴一笑。
大夫說至少斷了十二根骨頭,即使仔細調養,也要一旬之久才能下地。
打得他胸口凹陷,整個身子半邊都已麻木。
他閉合雙眼,搬運氣血,化開敷在胸口的上等傷葯。
「紀九郎沒死,算他命大,也算藍百戶命好。
故意裝作極其嚴重,需要靜養的樣子。
對你個鎚子!
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更何況一頭雛鷹。
但他為什麼會把小命丟在義莊火場,你我心裏都有數。
手持破缽,兩頰枯瘦的殺生僧笑眯眯說道。
再次復盤整個案情,確定沒出什麼錯漏后,他勾動心神,沉入皇天道圖。
紀淵並未直言追查白骨道的那樁案子,畢竟還沒弄清楚殺生僧的底細來歷。
「這可說不準。藍百戶你這麼年輕有為,早早步入通脈二境,凝聚兩條氣脈的英才。
萬一紀九郎受了內傷,只是沒有立刻發作……也有可能,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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