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以身做餌,釣魚執法

時常以『楊家將』、『國公門生』自居。
可見換血三境的武者,生命力確實遠超常人。
他已經是換血八次,根基深厚紮實,絕非扈彪、方猛之流可比。」
二哥羅猛,東城兵馬司指揮,
萬年縣這三家、白骨道餘孽反而能得一條生路。
每當生出殺心之時,眉宇間會不自覺浮現一抹陰寒煞意。
「只給玄武衛?兵馬司那邊……會不會藉此鬧事?」
紀淵翻動記錄名冊,不由生出仇富之心。
裴途眼底掠過擔憂之色。
假若萬年縣還有白骨道餘孽,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情況下,只能繼續蟄伏,以免暴露。
為的就是火上澆油,把水攪渾。
再說了,此事一旦敗露,
「那日扈家門前,百戶大人擊敗扈彪。
你單獨劃一份出來,當眾呈給西城兵馬司指揮,就說交個朋友。
各有用處。
「羅氏三雄……估計要沒了。」
羅猛不傻,知道該怎麼掂量。
如此算來,僅扈家就有一座祖宅、兩座正宅需要搜查抄撿。
萬年縣靠近天京,聖人腳下,比之常規的郡縣要大上許多。
「那扈彪被我一拳打散骨架,然後穿了琵琶骨,竟然還能活蹦亂跳。
「幾十個兄弟,以及七八個玄武衛共同看守,出不了差錯。」
他比萬年縣的金眼彪,又能強出多少?
紀淵明明才只是通脈二境,羅龍早已步入換血,可他卻並不覺得自家百戶會輸。
「難怪天京宅子賣得那麼貴,敢情就是這些人炒起來的。
這樣一來,你會擔很大的風險。
「原來是親兄弟,等我空閑下來,再與這位羅指揮親近、親近。」
然後,兵馬司、玄武衛一退,
「百戶大人,扈彪在縣衙牢房裡鬧了兩天,指名道姓說要見東城兵馬司指揮羅猛。
漕幫的羅和*圖*書烈,便是打了原身一掌,險些要掉這條性命的狗賊。
其一送給玄武衛,直接交給石擒虎。
裴途麵皮一抖,百戶大人這是以身做餌,釣魚執法?
「百戶大人莫非沒聽過羅氏三雄?
這筆賬,紀淵始終沒空討還。
對方既有官身護體,不能得罪,
其二嘛,放給北衙的兄弟,一次別給足,免得他們有怠惰之心。
「當夜,我在獅子樓斬殺藍弘,發哨令火箭,引來黑龍台、玄武衛、兵馬司包圍萬年縣。
這份沒來由的信心,讓他自己也覺得奇怪。
裴途的確無愧於「百曉生」之名,張口便把幾人底細娓娓道來。
他思索片刻,搖頭道:
年紀最大德高望重的七叔扈霆,同樣如此。
一半為了善功、陰德,
他鐵了心要徹查育嬰堂,將這樁案子重新擺上檯面,甚至不惜把扈家踩個七零八碎。
【氣勇】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扈家大房,也就是扈彪執掌的那一支。
這位殺伐決斷的百戶大人,值得他跟隨、更值得這一拜。
「萬年縣不是有東、西兩位指揮嗎?
其實很難說得清。
對了,他與漕幫的鐵砂掌羅烈是什麼關係?」
冷峻桀驁的表象下,卻是靜水流深。
「百戶大人,羅龍投在……涼國公門下。
他大小也是個正五品的百戶,如今都還蝸居在南門衚衕的破落院子。
裴途這般想道。
這幫蟲豸吃得滿嘴流油,賺得盆滿缽滿。
因為拳腳功夫夠好、夠硬,治得底下那幫雲鷹緹騎服服帖帖。
「抄撿過來的古玩字畫,你都放在庫房了?」
但換成羅猛、以及白骨道餘孽,未必還能如此。
惡意抬高市場價格,必須重拳出擊!」
他在百戶大人手下辦差,漸漸揣摩出和圖書這位年輕上官的幾分習性。
紀淵如此想著,合上手裡的名冊,淡淡道:
「我算個什麼千金之子。」
走得剛猛路數,放在外城頗有幾分名聲。」
大金剛掌?那又如何?
紀淵叩擊動作頓了一頓,那雙眸子亮若大星,似是藏著更深心思。
紀淵手指屈起,輕輕叩擊桌面,眸光深邃如幽井。
必定會開口威脅,讓其包庇自己,提供容身之處。」
「果然,有人主動出頭給我踩一腳,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們兩個一人能文、一人能武,倒也相得益彰。
若有機會,還真想與這位羅指揮搭一搭手。
抄家一事,進行得如火如荼。
大哥羅龍,兵部的四品武官,
他就知道自家百戶不是莽撞人,抄家萬年縣是一塊肥肉,
其中高業玄大統領來得急,三千鐵騎把各處要道圍得水泄不通,
「十一條命數仍然不夠,必須繼續提升,才能具備自保之力。」
「你把成箱裝好的金銀銅錢,分出兩份。
他故作囂張跋扈之態,先查育嬰堂,再踩扈彪,並不打算簡單收場。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
「百戶大人,兵馬司的東、西指揮,他們來了好幾次,應該是想與你坐下來商談後續抄家的事兒。
紀淵頷首,他還沒有自大到這個地步。
紀淵坐在縣衙的後堂,抿了一口熱茶感慨道。
老三最不爭氣,只能在漕幫混個供奉名頭。」
「眾目睽睽之下,意圖謀害正五品的朝廷命官,別說他是武舉人,武狀元都沒用。」
紀淵自恃有十一條命數加持,倒也不懼勞什子大金剛掌。
「抄家真累啊,還是個技術活兒。」
況且,敵暗我明,對方有所警惕之下。
悶葫蘆似的李嚴,則是唱黑臉的角色。
黑龍台待得越久,這https://m•hetubook.com.com場抄家持續越長,有可能潛藏於萬年縣的白骨道餘孽就越煎熬。
紀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
他不僅丟官、還要丟命,
有可能收割大筆道蘊,更值得期待。
我若是白骨道餘孽,知道這些士紳豪族無法撇清干係,
聰明人都會審時度勢,於是再無人敢於抗法,老實安分等待北鎮撫司的奉命抄家。
「可是,百戶大人。
「若那白骨道餘孽是開闢氣海、凝練真罡的四境高手,還會被玄武衛的天羅地網困住?
「你入北衙真是可惜,南衙正缺少這樣的人才。」
把呈給黑龍台的文書擬好,生得唇紅齒白的裴四郎放下羊毫筆,輕聲提醒道:
不過在此之前,他打算進階兩條命數。
他這麼熱切追索那個白骨道餘孽,
輸給十一條命數打底,橫練體魄驚人的紀淵,也算正常,
紀淵很是欣慰,這要換成李嚴那個莽夫,估計只會說「九哥要干誰?帶我一個」。
裴四郎心思浮動,嘴上說道:
說到底,扈彪只是當地的士紳豪族,並無什麼底蘊支撐。
總旗、小旗該拿多少,你心裡有數。
雖然紀淵一人一馬,在中門之前一拳擊退換血三境的扈彪。
當然,其中有多少是為了念頭通達,令無辜枉死之人安息九泉。
「我抄了扈家、曾家、余家,更將扈彪打入牢獄,穿了琵琶骨。
尤其是那東指揮羅猛,他之前與扈彪來往甚密,彼此怕是有些勾結。
能夠為心中大義置身險地,如此膽魄與俠氣,
紀淵卻是輕輕搖頭,忽然岔開話題,意味深長道:
平易近人的性子,做事果斷心思縝密。
這人是通脈二境,凝聚三條氣脈,曾經拜入皇覺寺做了一陣子俗家弟子,學了一門大金剛掌,
好讓那和圖書些打算割肉放血的士紳豪族坐不住,只有他們自亂陣腳,才能揪出銷聲匿跡的白骨道餘孽。
紀淵語氣平淡,神色沉靜。
對於許多不平之事、不法之罪,難以做到視若無睹。
彷如一道閃電撕破迷霧,裴途腦子靈光,迅速反應過來,恍然道:
「縣衙的庫房放不下去,只能裝一部分,剩餘的都堆在扈家一座私宅。」
「我拿扈彪開刀殺雞儆猴,為的就是震懾旁人。
出去開枝散葉,自個兒購置了莊園。
假如只是換血三境,以我的橫練體魄,即便真箇遇上,撐到救兵趕到應無問題。」
紀淵抬手接過,相比起銀兩財貨,
只不過聽到裴途提及此人,莫名覺得有些耳熟。
裴途連連點頭,記在心裏。
其人所修鍊的武功,獲得的資糧,與早幾十年江湖上頂尖宗派的核心弟子無異,絕非泛泛之輩。
裴途點頭記下,作為紀淵目前唯二心腹,
再想全身而退,難度更高。
抄撿的緹騎每人五貫錢,事成之後再賞三十貫。
一半為了積攢資歷功勛,日後再進一步。
剩下的大頭上交給程千戶,敖指揮使。
而且點子扎手,以通脈之身斗換血武者,把扈彪打得滿地找牙。
紀淵並不清楚裴四郎的心思,
裴途心頭一跳,眼帘低垂。
紀淵先是打趣一句,而後眸光冷淡。
這是火中取栗的唯一解法!」
終究不是此方中人。
裴四郎,你覺得他、或者他們會躲藏在哪裡?」
再藉著育嬰堂的案子,辦了萬年縣的士紳豪族,以及縣官小吏。
俗話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等於變相告訴其他人,你面對換血三境,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其餘便不用管了。」
四面漏風,牆皮剝落,連過冬都難。
但羅龍卻是正兒八經的兵部武官,並且https://www•hetubook.com•com做到正四品的位子,應當立功不少。
他還大放厥詞,稱自己是大統三十八年的槐陽坊武舉人,不受刑獄……」
等到抄撿結束,也該走人。
裴途抱著清點完畢的古玩字畫名冊過來,仔細分類放在案頭。
代價太過慘重,乃不智之舉。」
你說,羅猛會不會因此動怒?想要將我除之而後快?」
本地的士紳豪族家大業大,一下子根本抄撿不完。
裴途面露遲疑之色。
裴途心領神會,連忙把鑰匙遞上去。
平常都住在祖宅,凝聚家族人心。
什麼大房、偏房的掌舵人,幾乎人人都在天京內城、外城置辦了私宅。
扈彪血淋淋的教訓擺在眼前,萬年縣的大戶心裏都明白,
我若沒了,縱然黑龍台再怎麼震怒,查不出真兇。
裴途無言以對,默默躬身作揖。
得罪這麼多人,手裡還拿捏著近百萬的財貨……儼然眾矢之的。
紀淵嗤笑一聲,沒有放在心上,隨口|交待道:
換血三境,有高有低,有強有弱。
至於我,從中留個一星半點吧,也不用太多。」
這樣吧,以後每天只給他送一頓稀粥,餓個半死就消停了。」
「當初共同籌辦育嬰堂的三家大戶?他們牽連最深。
這兩天,紀淵前後去了扈家、曾家、余家,與各位當家做主的士紳豪族進行了友好磋商。
哪怕黑龍台威嚴再重,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個梁子一旦結下,難以化解。
目前被北鎮撫司吃了獨食,兵馬司、玄武衛肯定不樂意。
這位北鎮撫司的年輕百戶,是個下手狠辣的冷麵閻王。
「羅猛貪財,破綻明顯,十有八九會被那幾家大戶利用。
多為豢養外室、安頓親信、避人耳目之類。
分家之後,老二扈正成了偏房。
【龍精虎猛】
他一般負責整理案牘、打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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