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以『楊家將』、『國公門生』自居。
可見換血三境的武者,生命力確實遠超常人。
他已經是換血八次,根基深厚紮實,絕非扈彪、方猛之流可比。」
二哥羅猛,東城兵馬司指揮,
萬年縣這三家、白骨道餘孽反而能得一條生路。
每當生出殺心之時,眉宇間會不自覺浮現一抹陰寒煞意。
「只給玄武衛?兵馬司那邊……會不會藉此鬧事?」
紀淵翻動記錄名冊,不由生出仇富之心。
裴途眼底掠過擔憂之色。
假若萬年縣還有白骨道餘孽,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情況下,只能繼續蟄伏,以免暴露。
為的就是火上澆油,把水攪渾。
再說了,此事一旦敗露,
「那日扈家門前,百戶大人擊敗扈彪。
你單獨劃一份出來,當眾呈給西城兵馬司指揮,就說交個朋友。
各有用處。
「羅氏三雄……估計要沒了。」
羅猛不傻,知道該怎麼掂量。
如此算來,僅扈家就有一座祖宅、兩座正宅需要搜查抄撿。
萬年縣靠近天京,聖人腳下,比之常規的郡縣要大上許多。
「那扈彪被我一拳打散骨架,然後穿了琵琶骨,竟然還能活蹦亂跳。
「幾十個兄弟,以及七八個玄武衛共同看守,出不了差錯。」
他比萬年縣的金眼彪,又能強出多少?
紀淵明明才只是通脈二境,羅龍早已步入換血,可他卻並不覺得自家百戶會輸。
「難怪天京宅子賣得那麼貴,敢情就是這些人炒起來的。
這樣一來,你會擔很大的風險。
「原來是親兄弟,等我空閑下來,再與這位羅指揮親近、親近。」
然後,兵馬司、玄武衛一退,
「百戶大人,扈彪在縣衙牢房裡鬧了兩天,指名道姓說要見東城兵馬司指揮羅猛。
漕幫的羅
和*圖*書烈,便是打了原身一掌,險些要掉這條性命的狗賊。
其一送給玄武衛,直接交給石擒虎。
裴途麵皮一抖,百戶大人這是以身做餌,釣魚執法?
「百戶大人莫非沒聽過羅氏三雄?
這筆賬,紀淵始終沒空討還。
對方既有官身護體,不能得罪,
其二嘛,放給北衙的兄弟,一次別給足,免得他們有怠惰之心。
「當夜,我在獅子樓斬殺藍弘,發哨令火箭,引來黑龍台、玄武衛、兵馬司包圍萬年縣。
這份沒來由的信心,讓他自己也覺得奇怪。
裴途的確無愧於「百曉生」之名,張口便把幾人底細娓娓道來。
他思索片刻,搖頭道:
年紀最大德高望重的七叔扈霆,同樣如此。
一半為了善功、陰德,
他鐵了心要徹查育嬰堂,將這樁案子重新擺上檯面,甚至不惜把扈家踩個七零八碎。
【氣勇】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扈家大房,也就是扈彪執掌的那一支。
這位殺伐決斷的百戶大人,值得他跟隨、更值得這一拜。
「萬年縣不是有東、西兩位指揮嗎?
其實很難說得清。
對了,他與漕幫的鐵砂掌羅烈是什麼關係?」
冷峻桀驁的表象下,卻是靜水流深。
「百戶大人,羅龍投在……涼國公門下。
他大小也是個正五品的百戶,如今都還蝸居在南門衚衕的破落院子。
裴途這般想道。
這幫蟲豸吃得滿嘴流油,賺得盆滿缽滿。
因為拳腳功夫夠好、夠硬,治得底下那幫雲鷹緹騎服服帖帖。
「抄撿過來的古玩字畫,你都放在庫房了?」
但換成羅猛、以及白骨道餘孽,未必還能如此。
惡意抬高市場價格,必須重拳出擊!」
他在百戶大人手下辦差,漸漸揣摩出和圖書這位年輕上官的幾分習性。
紀淵如此想著,合上手裡的名冊,淡淡道:
「我算個什麼千金之子。」
走得剛猛路數,放在外城頗有幾分名聲。」
大金剛掌?那又如何?
紀淵叩擊動作頓了一頓,那雙眸子亮若大星,似是藏著更深心思。
紀淵手指屈起,輕輕叩擊桌面,眸光深邃如幽井。
必定會開口威脅,讓其包庇自己,提供容身之處。」
「果然,有人主動出頭給我踩一腳,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們兩個一人能文、一人能武,倒也相得益彰。
若有機會,還真想與這位羅指揮搭一搭手。
抄家一事,進行得如火如荼。
大哥羅龍,兵部的四品武官,
他就知道自家百戶不是莽撞人,抄家萬年縣是一塊肥肉,
其中高業玄大統領來得急,三千鐵騎把各處要道圍得水泄不通,
「十一條命數仍然不夠,必須繼續提升,才能具備自保之力。」
「你把成箱裝好的金銀銅錢,分出兩份。
他故作囂張跋扈之態,先查育嬰堂,再踩扈彪,並不打算簡單收場。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
「百戶大人,兵馬司的東、西指揮,他們來了好幾次,應該是想與你坐下來商談後續抄家的事兒。
紀淵頷首,他還沒有自大到這個地步。
紀淵坐在縣衙的後堂,抿了一口熱茶感慨道。
老三最不爭氣,只能在漕幫混個供奉名頭。」
「眾目睽睽之下,意圖謀害正五品的朝廷命官,別說他是武舉人,武狀元都沒用。」
紀淵自恃有十一條命數加持,倒也不懼勞什子大金剛掌。
「抄家真累啊,還是個技術活兒。」
況且,敵暗我明,對方有所警惕之下。
悶葫蘆似的李嚴,則是唱黑臉的角色。
黑龍台待得越久,這https://m•hetubook.com.com場抄家持續越長,有可能潛藏於萬年縣的白骨道餘孽就越煎熬。
紀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
他不僅丟官、還要丟命,
有可能收割大筆道蘊,更值得期待。
我若是白骨道餘孽,知道這些士紳豪族無法撇清干係,
聰明人都會審時度勢,於是再無人敢於抗法,老實安分等待北鎮撫司的奉命抄家。
「可是,百戶大人。
「若那白骨道餘孽是開闢氣海、凝練真罡的四境高手,還會被玄武衛的天羅地網困住?
「你入北衙真是可惜,南衙正缺少這樣的人才。」
把呈給黑龍台的文書擬好,生得唇紅齒白的裴四郎放下羊毫筆,輕聲提醒道:
不過在此之前,他打算進階兩條命數。
他這麼熱切追索那個白骨道餘孽,
輸給十一條命數打底,橫練體魄驚人的紀淵,也算正常,
紀淵很是欣慰,這要換成李嚴那個莽夫,估計只會說「九哥要干誰?帶我一個」。
裴四郎心思浮動,嘴上說道:
說到底,扈彪只是當地的士紳豪族,並無什麼底蘊支撐。
總旗、小旗該拿多少,你心裡有數。
雖然紀淵一人一馬,在中門之前一拳擊退換血三境的扈彪。
當然,其中有多少是為了念頭通達,令無辜枉死之人安息九泉。
「我抄了扈家、曾家、余家,更將扈彪打入牢獄,穿了琵琶骨。
尤其是那東指揮羅猛,他之前與扈彪來往甚密,彼此怕是有些勾結。
能夠為心中大義置身險地,如此膽魄與俠氣,
紀淵卻是輕輕搖頭,忽然岔開話題,意味深長道:
平易近人的性子,做事果斷心思縝密。
這人是通脈二境,凝聚三條氣脈,曾經拜入皇覺寺做了一陣子俗家弟子,學了一門大金剛掌,
好讓那和圖書些打算割肉放血的士紳豪族坐不住,只有他們自亂陣腳,才能揪出銷聲匿跡的白骨道餘孽。
紀淵語氣平淡,神色沉靜。
對於許多不平之事、不法之罪,難以做到視若無睹。
彷如一道閃電撕破迷霧,裴途腦子靈光,迅速反應過來,恍然道:
「縣衙的庫房放不下去,只能裝一部分,剩餘的都堆在扈家一座私宅。」
「我拿扈彪開刀殺雞儆猴,為的就是震懾旁人。
出去開枝散葉,自個兒購置了莊園。
假如只是換血三境,以我的橫練體魄,即便真箇遇上,撐到救兵趕到應無問題。」
紀淵抬手接過,相比起銀兩財貨,
只不過聽到裴途提及此人,莫名覺得有些耳熟。
裴途連連點頭,記在心裏。
其人所修鍊的武功,獲得的資糧,與早幾十年江湖上頂尖宗派的核心弟子無異,絕非泛泛之輩。
裴途點頭記下,作為紀淵目前唯二心腹,
再想全身而退,難度更高。
抄撿的緹騎每人五貫錢,事成之後再賞三十貫。
一半為了積攢資歷功勛,日後再進一步。
剩下的大頭上交給程千戶,敖指揮使。
而且點子扎手,以通脈之身斗換血武者,把扈彪打得滿地找牙。
紀淵並不清楚裴四郎的心思,
裴途心頭一跳,眼帘低垂。
紀淵先是打趣一句,而後眸光冷淡。
這是火中取栗的唯一解法!」
終究不是此方中人。
裴四郎,你覺得他、或者他們會躲藏在哪裡?」
再藉著育嬰堂的案子,辦了萬年縣的士紳豪族,以及縣官小吏。
俗話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等於變相告訴其他人,你面對換血三境,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其餘便不用管了。」
四面漏風,牆皮剝落,連過冬都難。
但羅龍卻是正兒八經的兵部武官,並且https://www•hetubook.com•com做到正四品的位子,應當立功不少。
他還大放厥詞,稱自己是大統三十八年的槐陽坊武舉人,不受刑獄……」
等到抄撿結束,也該走人。
裴途抱著清點完畢的古玩字畫名冊過來,仔細分類放在案頭。
代價太過慘重,乃不智之舉。」
你說,羅猛會不會因此動怒?想要將我除之而後快?」
本地的士紳豪族家大業大,一下子根本抄撿不完。
裴途面露遲疑之色。
裴途心領神會,連忙把鑰匙遞上去。
平常都住在祖宅,凝聚家族人心。
什麼大房、偏房的掌舵人,幾乎人人都在天京內城、外城置辦了私宅。
扈彪血淋淋的教訓擺在眼前,萬年縣的大戶心裏都明白,
我若沒了,縱然黑龍台再怎麼震怒,查不出真兇。
裴途無言以對,默默躬身作揖。
得罪這麼多人,手裡還拿捏著近百萬的財貨……儼然眾矢之的。
紀淵嗤笑一聲,沒有放在心上,隨口|交待道:
換血三境,有高有低,有強有弱。
至於我,從中留個一星半點吧,也不用太多。」
這樣吧,以後每天只給他送一頓稀粥,餓個半死就消停了。」
「當初共同籌辦育嬰堂的三家大戶?他們牽連最深。
這兩天,紀淵前後去了扈家、曾家、余家,與各位當家做主的士紳豪族進行了友好磋商。
哪怕黑龍台威嚴再重,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個梁子一旦結下,難以化解。
目前被北鎮撫司吃了獨食,兵馬司、玄武衛肯定不樂意。
這位北鎮撫司的年輕百戶,是個下手狠辣的冷麵閻王。
「羅猛貪財,破綻明顯,十有八九會被那幾家大戶利用。
多為豢養外室、安頓親信、避人耳目之類。
分家之後,老二扈正成了偏房。
【龍精虎猛】
他一般負責整理案牘、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