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原本的族裔血脈,成為「高貴」的龍,過上神仙般的美好日子。
程千裡邊走說說道。
北衙最為出名的那幾位千戶,常年鎮守于東海府、西山府、南河府、鳳翔府和應天府。
「秦千戶的天資根骨本為上上之選,當年是被敖指揮使親自帶回北衙。
若能抹去,豈不是不治而愈?
慾念洪流遏制不住,便會迷亂神智。
唉!那道血咒極為惡毒,凡是沾染生靈,皆會不可逆轉變成『龍族』。」
即使盛極一時的十大正宗、八大旁門,亦不敢隨意得罪。
「所以,秦千戶才會出入青樓……她要藉此緩解慾念,保持心神?」
秦千戶鎮守東海府時,前面還算風平浪靜。
只在東海府設下防線,每年漲潮節日的時候,
都是該千刀萬剮的下流貨色。
從緹騎做起,三四年的功夫便升到百戶。
秦千戶受赤心咒的影響,已是半人半龍,
因此人人都想成龍,踏入仙境似的龍宮,親身參与那場日夜舉辦的極樂之宴。
由於魏教頭的這層關係,他與紀淵交情不錯。
結果個個都被當場打殺丟了性命……鬧到三法司亦無人理會。」
紀淵心中疑惑,面上卻未流露異樣。
秦無垢閉上眼睛,似是回味一般。
「龍女?」
甚至親自出手把那尊四瀆龍神金身打碎,分別鎮壓於五岳山根深處。
「難不成?」
「真是好鮮嫩、好可口的少年。」
譬如東海府貿易繁榮,卻常年飽受孽龍子孫興風作浪,時不時就要遭災遭難。
「此事之後,秦千戶回到東海府衙,養好傷勢,再被送到天京。
加之龍族乃天生異種,氣力、氣血都比凡夫俗子更強大,難以力敵。」
若是尋常人,甚至會感覺到一絲極為淡薄的血脈壓制。
但人家是正五品的千戶,換血大成鑄造法體的三境高手。
「反正你心裡有數就好,這樁舊事也不要到處去說,免得毀了秦千戶的清譽。」
秦無垢嘴角微翹,眼波流轉,饒有興緻問道。
若是放在上古年間,無數山精野怪,龍神信徒無不渴望被賜和圖書下這道血咒。
躲到東海繼續作威作福,生了一幫沒什麼氣候的子子孫孫。」
他讓下人燒水準備沐浴,心想道,赤心咒形成【紅螭】命數。
「我若做出這般下作的事情,何須秦千戶動手!」
紀淵麵皮微抽,無論上輩子亦或者這一世,他都沒有帶女子逛會所的經歷。
不知為何,這位秦千戶見到紀淵之後。
誰若真箇敢有冒犯的舉動,不小心惹惱對方,一根手指就能按死。
……
「稍後去金風細雨樓,自罰三杯,作為賠罪。」
直到聖人定鼎天下,收服斬龍一脈,命其斬盡陸上所有龍族。
兩相糾纏,導致喜怒無常。
「那年漲潮節,敖指揮使的夫人,
曾有不少品行不端的天京勛貴子弟動過這樣的念頭,甚至故意設局只求一親芳澤。
凡上岸龍族,皆被屠戮。
可沒曾想,有一次那頭孽龍的孫子輩上岸作樂,
「離開天京太久,旁人不曉得早年間的那些荒唐事卻也正常。
越是心中堅定不移,越會承受痛苦煎熬。
「我與秦千戶只見過一面,不至於……這麼快就產生情意吧?」
什麼翰林院學士,狀元榜眼探花郎聽到她的名字,
其餘的百戶、緹騎,更是如此。
可終究難以為繼,只抹消半數。」
「你以為她會像那些小女兒家一樣,心裏纏綿、含羞帶怯么?
「那是紀某孤陋寡聞了,竟然沒有聽說過秦千戶的赫赫『戰功』。」
赤心咒?
若不設防鎮守,保證海運暢通。
祂用四瀆龍神的身份行走天下,最後掌管天下河流,一度與五嶽山神齊名。
斬盡陸上龍族,廢棄四瀆龍神,重新冊封水神正位,這是景朝聖人的十大功績之一。
其中雖然有指揮使大人賞識的原因,但她不過二十歲的年紀便凝聚四條氣脈,
「那就多謝秦千戶的厚愛,待會兒還請指點些風月手段,讓我增長見識。」
紀淵略一拱手,收回注視的目光,輕聲道:
勾得下面一幫飛魚百戶、雲鷹緹騎,險些管不住自己那雙眼睛。
她並未做https://m.hetubook.com.com
任何有效遮掩,龍子氣息外露釋放。
莫說與男子有肌膚之親,就連肢體接觸都無法忍受。
這幾處地方,皆是中央運轉的關鍵樞紐。
程千里好心提醒道。
他上輩子最鄙夷唾棄強|暴罪犯。
「千戶大人紆尊降貴給我這個面子,紀某高興還來不及。
她在重傷之下仍將那頭畜生斬殺……只是孽龍子孫臨死之前,噴出一口精血化為『赤心咒』。
後來為了再進一步拿下千戶,便領了巡視的差事,鎮守東海府。」
皇天道圖威能莫測,即便域外四神也不懼之。
他之所以勾動皇天道圖,映照這位秦千戶的命數。
「胡思亂想些什麼?並非你猜得那樣。
以秦無垢原本的武骨,未來踏入五境絕無問題,卻被一頭孽畜給毀了。
紀淵眸光平靜,這才察覺那赤心咒究竟有多惡毒。
【紅螭(青)】:【有角曰虯,無角曰螭,為龍女也。受到龍君垂青之人,壽命長於凡俗,由於天生親水,血脈異常,時常會收穫特殊的際遇】
敖指揮使不惜請動欽天監的一位四品練氣士,為其拔除赤心咒。
據說極其慘烈,血染三千里,月余都未散去。」
最後的下場,無非是窮奢極欲,弄得天怒人怨,國運崩塌。」
這一世最見不得採花惡賊。
「紀百戶你可願意賞我這杯酒?同為北衙中人,該不會如此無情吧。」
紀百戶少年多金端的大方,深得我心。
紀淵冷厲眸子閃動一下,浮現瞭然之色。
程千里停下腳步,望著水流不息的青龍渠,感慨道:
「如今被污染成龍族……意味著無法遏制的慾念洪流,摧毀心神斷絕武道的沉重打擊,還有淪為異類之後,遭受的排斥與輕視。」
只不過青樓勾欄,乃煙花風月之地,恐怕玷污了……」
紀淵頗為不解,秦無垢與孤弘子、余東來那等用肉身鼎爐瞞天過海的情況不同。
「千戶請放心,我自不會做散播閑言碎語的長舌婦。」
秦千戶乃敖指揮使栽培的人才,豈會沒有保命之物?
https://m.hetubook.com.com「九郎,你千萬不要以為秦千戶姿容出挑,便覺得撿了什麼便宜,有機會趁虛而入。
「晚上再為秦千戶接風洗塵……」
化為龍族,烈婦成盪|婦,君子為色鬼。
別過程千里,紀淵回到大通坊的宅子。
「真箇是龍君的子嗣!黑龍台竟然都沒有察覺?
程千里叮囑道。
「正是。這種法子治標不治本,長年累月之下,秦千戶心力交瘁,好似魂魄分裂。
憑藉一張欽天監的辟水符,以及一顆壓榨潛能的三更丸,
她咬緊牙關,手指攥緊,憤恨道:
那份淡漠清冷的氣質減弱,眉間的嫵媚意味反而濃重。
那時候的正宗、旁門圈養俗世王朝,凡人當真如豬狗一般。
猶如身陷無間,墮入地獄,難以自拔。
……
慾念洪流,五色皆迷,仙佛都難超脫。
「你應該也知道,龍君乃是四神當中,最早以化身踏入玄洲的一尊域外大能。
「很像是龍子的氣息,而且更強盛,估計血脈層次不低,乃龍君子嗣的直系近親。」
對於朝廷的賦稅徵收、商貿來往,損失巨大。
而且比起自己的坐騎呼雷豹,似乎要更為濃郁強盛。
程千戶略微頓了一頓,看到九郎的表情,忙不迭解釋道:
原來如此。
紀淵仔細傾聽,並未出聲打斷。
瞬息之間,烏泱泱大片人作鳥獸散。
「【龍女捧琴】命格……這位秦千戶莫不是龍君的子嗣?」
「據說龍君的門徒,心神會被慾望主宰,無比眷戀酒色、權位、佳肴、惰念……
「正是因為不成氣候,聖人懶得理會。
程千里痛惜道。
「可就算殺絕那些畜生,秦千戶的赤心咒依舊解不了。
根據欽天監從諸多古書、殘頁尋到的線索,具體可追溯到上古年間。
紀淵適時地問道。
這樁事迹被許多說書先生添油加醋改編亂編,因此廣為流傳。
他們把修道者之間的鬥法,稱為「天傾之禍」,動輒波及數百里、上千里,死傷十幾萬。
但龍族血脈世代相傳的慾念洪流,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掉。」
佟懷臉上頗有些畏懼,和圖書
連忙找個值守借口匆匆跟上。
一者……縱情風塵,沉溺聲色。
「九郎,這就是你瞧不起人了。
黑龍台自開衙以來,只有紀淵一人如此。
但凡五感敏銳的通脈二境,多少會發現不對勁。
都要退避三舍,不敢與之爭鋒。」
彼此算是立足於同一條船上,沒什麼好刻意隱瞞。
「黑龍台的卷宗裡頭,說你生來便有一雙靈眼,果然不錯。」
所以聖人才會打碎四瀆龍神的金身,斬盡陸地龍族。
有意無意隔在秦無垢與紀淵之間。
等下定要與你介紹幾個好相識,她們個個皆是我見猶憐,慣會伺候男子的床第尤物,必不會叫人失望。」
紀淵眸光冰寒。
他深知一個不受淤泥污染的美好人兒卻被扭曲本性,到底要承受怎樣的艱難掙扎。
心知不妙……所料沒錯的話,秦千戶應是相中你了。
紀淵寒暄兩句,先一步離開黑龍武庫的五層書樓。
歷史上有不少崇拜龍族的帝王,皆是後宮上萬穢亂不堪,歌舞翩翩酒池肉林的昏君、暴君。
可偏生她本性剛烈,是個冰清如玉般的人物,
紀淵臉色陡然一變,眉宇間煞氣盤踞,冷聲問道:
心神激烈碰撞,往往以發狂傷人告終。」
得到越多,空虛越深,永遠都無法填滿……
「終究欠缺積累,陰德、善功、道蘊……需得抽空去一趟陰市了。」
他眸光微凝,集中於命數,古拙字跡顯現出來。
程千里神色冷漠把那段往事逐一道來。
這位秦千戶的氣息十分明顯,怎麼可能被忽略過去。」
秦千戶當年尚在天京的時候,曾為十座名樓各家花魁的入幕之賓。
加之能夠升遷千戶,算是沾了對方的光。
程千里嘆息一聲,語氣有些沉重,惋惜道:
紀淵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問道:
「你剛才是否覺得秦千戶有些……與常人不同?」
足以媲美紀淵上輩子的「宮廷玉液酒」,以及「奇變偶不變」,作為穿越者暗號使用。
「下賤的胚子!」
龍種。
每五年交替輪換一次。
一者冷漠如冰霜,極為厭惡男子,
紀淵心中輕嘆一聲,https://m•hetubook•com•com難怪程千戶這麼難以啟齒,私底下才好說明。
「秦千戶莫非就是鎮守東海府的時候出了岔子?」
離開黑龍台,程千里斟酌了許久方才開口。
桀驁驕狂,頂撞上官還能安然無恙的刺頭兒。
放肆的笑聲,以及頗為誇張的曼妙曲線。
那位相夫教子好多年的女宗師怒急之下,星夜兼程殺到東海。
只能勉強保住人身,沒有長出鱗甲、龍角與利爪。
讓駐守本地的府軍甲士,將那些上岸毀壞漁民船隻的畜生殺個乾淨,免得它們傷了莊稼農戶。」
那位龍君的化身執掌四瀆,祂的子嗣最好享樂,沉溺情慾。
再偏僻的地方,那些老人稚子都曉得「七擒七縱斬龍人」、「孤身大破龍門陣」、「龍首原掌碎金身」等經典好戲。
回到那種清冷淡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氣質。
那場龍族大劫,近乎全滅,唯有一頭活了兩千年的孽龍僥倖逃出生天,
瘋狂交媾、暢飲美酒、享用佳肴,忘卻世間諸般煩惱。
每年漲潮節日她手持鐵槍,踏浪屠龍,幾乎成為一道獨特風景。
爾後踏出一步。
程千里點頭道:
紀淵神色一凜,斬釘截鐵道。
「沒錯。俗話說,龍性本淫。
今晚上的打茶圍,恐怕不好過。」
等她再睜開那雙眸子,神色已經截然不同。
可惜,道蘊于自己而言,尚且不夠,暫時幫不了秦千戶?
我剛才見她目光灼熱,時常打量觀察九郎,
是因為從對方的身上,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
紀淵眼底閃過恍然之色,明白秦無垢的命格、命格為何形成。
說得難聽一些,便如發|情的牲畜,顧不得旁的。
紀淵故作凝重點頭說道。
程千里玩笑似的說道。
要不然,出手解救刷刷敖指揮使的好感也不錯。
秦無垢倚靠于木柱,笑吟吟道:
程千里苦笑道:
那頭畜生當時是換血二次的層次,秦千戶不過堪堪踏入換血,還未接受洗鍊,
竟對秦千戶生出邪念,欲要強擄逼其就範。
可見確有能力,修行速度一點也不輸給六大真統的核心弟子。
堪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