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先生正色答道。
憑什麼能夠打動像監正這樣的世間絕頂?
「節哀順變?你家死了兄弟,能當無事發生?」
至於插手朝廷,干涉國本?
稍後老夫會讓晉蘭舟領你去登記名冊,發放秋官的官袍、腰牌之類。
紀淵眼帘低垂,暗自思忖道:
除開左右兩位主簿,其餘都在各府州勘探龍脈靈機,繪製山川地勢。
傳信的是一名雲鷹緹騎,嚇得兩股戰戰,冷汗直流。
原因很簡單。
「不知道奉監正為師,可有什麼要求?
若不先問個清楚,只怕會衝撞到監正大人。」
那可都是我的手足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管我叫『大兄』的親弟弟!
恐怖的氣血如大江大浪,充斥于這間寬敞屋子。
社稷樓六層的秋官?
屬於一條很粗的大腿,關鍵時刻能作為護身符。
雲鷹緹騎說話好似結巴,他不過堪堪外煉的層次,如何擋得住一位換血高手的氣勢壓迫。
為什麼他吸引的高手、高人,都是枯瘦乾癟或和*圖*書者白髮蒼蒼的老頭?
必須找一張虎皮扯大旗。
心頭轉過無數個念頭之後,紀淵還是沒有拒絕。
好像有點推阻之意?
一旦捲入進去,當真能夠安然無恙?
若說我氣數濃烈,氣運正隆,
他沒有想到紀淵身為錘鍊氣血的粗鄙武夫,竟然還有一顆好學之心。
這份堅持殊為不易,值得好生栽培。
市井坊間都有流傳,五龍同朝,互相反噬。
小子性情頑劣,向來不服管教。
「小子想問,加入欽天監后,可否任意翻看社稷樓內的諸多典籍?
我三弟羅烈沒什麼出息,仗著通脈二境的淺薄武功,整日跟一幫江湖人廝混,叫唐怒拉到漕幫做了個小供奉。
坐在上首的易老先生臉色微凝,僵硬的麵皮擠出幾道皺紋:
腦袋重重磕向堅硬的青石板,劃出幾道口子,血流如注。
平時倒也沒什麼清規戒律需要遵守,畢竟監正大人常年待在社稷樓九層,既不見客,也不出門。
你家三弟www.hetubook.com.com
之事……請節哀順變。」
唯有一點需要記住,監正門下,
身著四品武官黑虎補子的羅龍坐在後堂,手裡捏著一張薄紙。
「羅大人,北鎮撫司奉命執法,掃黑除惡,漕幫、鹽幫,還有三分半堂都是嚴重打擊的對象。
況且,想到太子白含章那足以封王、成皇的尊貴氣運,以及浮於表面的拉攏行為。
易老先生似是感到滿意,雖然他也不知道監正大人為什麼會突然動念,主動收紀淵為記名弟子。
……
腳步踉蹌之下,談不上強壯的身板像葫蘆一樣,連續栽了幾個跟頭。
你乃六層樓的秋官,六品之下的任何孤本雜書皆可以閱讀。」
太子的氣數這麼了得,那聖人、燕王、懷王、寧王又該是個什麼景象?
很標準的兵部武夫形象。
羅龍冷笑問道。
「滾!」
真龍之下,四條大蛟。
彼此爭鬥撕咬起來,必然是翻雲覆雨,電閃雷鳴的駭人動靜。
羅龍霍然起身,他身和圖書量中等,長相粗豪,一臉絡腮胡似鋼針。
他斬殺楊休,來自涼國公府的報復和暗算絕不會少。
紀淵眉毛一挑,有些遺憾。
首先監正是聖人依仗的肱骨之臣,本身法武雙修躋身天下絕頂。
自己不過一個正六品的百戶,有什麼底氣摻和進去?
「我二弟羅猛,本于兵馬司當差,結果死在萬年縣,被說成是勾結江湖餘孽,意圖謀害北鎮撫司的百戶。
只不過有個師徒名分,更加寬鬆。
紀淵深思熟慮想了一會兒,始終未能找出什麼頭緒。
從觀氣之術的結果,這個年輕百戶並沒有靈根在身。
此乃龍之九子,威嚴懾人。
紀淵眼中流露真誠,沒有任何躲閃。
其次的話,加入欽天監並不影響日後仕途,與殺生僧那邊的情況不同。
「回稟羅大人,小的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更沒有兄弟姐妹。」
難道便不明不白死了?任你們北鎮撫司潑髒水?」
倒不是欽天監給得太多。
雲鷹緹騎勉強把自家指和圖書揮使的原話陳述了一遍,額頭上落下豆大的汗珠。
「那是自然,社稷樓共分九重,依照練氣士的品級劃分。
滾滾氣浪撕扯翻湧,宛若平地掀起的狂風,將那個老實巴交的雲鷹緹騎掀翻出去。
……
哪裡擺著一具擔架,上面矇著粗麻白布。
「回稟羅大人,敖指揮使交待過口信……這不只是他的意思,也是……譚大都督和姜尚書的意思。」
「監正為何會突然收自己做徒弟?
適才聽聞易老先生的一番話,燃起我對命理之說的濃厚興趣。」
難道就不能出現一些峰巒如聚、波濤如怒的女宗師,好挑戰一下自己的底線嗎?
「五軍大都督!兵部尚書!」
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並非活人,而是一座火力旺盛的巨大烘爐。
即便天生靈眼,可無法吞納靈機,註定走不了練氣之路。
再者,紀小友你是記名弟子,
紀淵巴不得離得這些破事遠一些,免得再被牽扯進去。
皆不可插手朝堂之事,尤其是國本之爭。」
那名和圖書雲鷹緹騎認真答道。
「這就是你們敖指揮使給本官的交待?」
如今我二弟頭七未過,三弟就被斬首示眾。
六大真統的天驕種,亦有幾個類似的厲害人物。
片刻之後,他微微躬身,拱手道:
也不過是封侯之相,未來有望封王。
羅龍眼皮一跳,望向後堂天井的那塊空地。
「承蒙監正大人如此看重,小子願意以師禮奉之。」
「那自今日起,你便是欽天監中人。
不得插手朝堂,干涉國本……總感覺話裡有話。」
羅龍沉默了一瞬,轉而暴怒喝道。
略微收斂雜念,紀淵再次拱手道:
「紀小友,監正大人攏共收了六位弟子,
那張蓋有北鎮撫司大印的上好宣花紙,頃刻被震得粉碎。
監正大人的記名弟子?
羅龍一雙虎目瞪得滾圓,掌心輕吐勁力。
對了,紀小友你有什麼請求,可以一併說出來。」
兵部的衙門兩旁,方正擺著狴犴銅像。
他面沉如水,怒意如洶湧暗流,即使並未顯露,仍然有股子駭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