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其心不動,猶如山王,非龍象力不可鎮

「哈哈,老衲就知道……一定是監正那個老鬼逼迫於你!
九郎給咱們紀家光宗耀祖,我要告訴大哥,他若泉下有知……」
旁邊的晉蘭舟聽得嘴角抽動,暗自感慨紀九郎的厚顏無恥,恨不得當場戳穿他的可惡嘴臉。
彼此的情分豈是旁人能比,絕不可能欺瞞!」
殺生僧神色頹然,似是蒼老了幾分,眼中的幽怨更深。
「那就恕在下無禮了!」
他再次睜開雙眼。
萬事從心才能活得長久。
殺生僧擰緊眉毛,罕見地失態。
晉蘭舟麵皮抖動,內心狂吼。
紀淵便被罩入進去。
殺生僧萬萬沒想過,他出門一趟再回來,認定的徒弟就給別人拐走了。
「嘭」的一聲,好似悶雷轟動。
為景朝監察國運,觀星祭天。
絕不可能再入佛門,修持禪武,作為自己這一脈的傳人。
自帶一層神秘光環。
如此還不算完,「唰」的一聲,衣角翻動,整個人完全背過身去。
「本來想用普通和尚的身份與你們相處,換來的卻是毫不在意。
紀成宗全然沒把殺生僧當回事,只是態度保持良好,並未和-圖-書有任何輕視。
必然是監正使了什麼陰險手段!
通常來說。
勉為其難答應做這個記名弟子……只是記名罷了,根本就沒行過三跪九拜的師徒大禮。
他不知為何非要收我為徒,死活不肯放我離開。
殺生僧任由被拉扯,倏然間妄念一止,原本浮動的情緒隨之消弭散去。
不愧是你!
「就老晉你這個臨機應變、識得時務的本事。
紀成宗沒有摻和這場搶徒弟引發的風波,他早早地匆忙起身走出花廳,接過欽天監送來的官服和腰牌。
而且還是監正的弟子,那可是真正的陸地神仙!
九郎,這並非你的過錯,老衲也不會怪罪!
你在我的面前妄議監正,是否有些不妥?」
鎮住了孫猴子。
讓她立即為紀淵再準備點補品,好生慶祝。
「老衲罵的就是孟玄機那個老鬼,你待如何?」
「我與大師一見如故,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起居,
他默默收起那股搖天撼地的剛猛氣勢,狠狠瞪了一眼晉蘭舟。
但若只是區區記名弟子,一切便有轉圜的餘地。
「大和尚你m•hetubook.com.com請便!」
紀淵要是成了監正的關門弟子,未來就要承繼練氣之道,甚至於接掌那座社稷樓。
也要保持自己的錚錚傲骨!
晉蘭舟挺直腰桿,眉宇當中閃過決然。
枯瘦乾癟的老和尚渾濁眸光閃出精芒,正欲現出羅漢法身,順勢亮明自己的來頭。
當個秘書郎實在委屈,至少得是靈台郎。」
似是擔心殺生僧受到冷落,紀淵迅速拉著對方離開花廳,隨即岔開話題道:
事情是這樣,我昨日興起去了一趟欽天監,正好撞見監正大人。
紀成宗忍不住心中驚喜,當即扯著嗓子喚出自家婆娘。
這也能卷?
嗔怒,是佛門三毒之一。
晉蘭舟風緊扯呼,只留下紀淵面對殺生僧。
「九郎太有出息了,竟然能成為欽天監的練氣士!
「大師,你聽我好生……解釋。
「這位大和尚……在下忝為欽天監中的秘書郎。
紀淵愣了一下。
「我的徒弟……那麼好的一個衣缽傳人……沒了。」
虧他以前還覺得紀九郎是個莽撞武夫,如今一看是自己太過天真被表象蒙蔽。
若非當年和圖書師傅淡泊名利,輪得上欽天監耀武揚威?
很顯然,殺生僧打算用這門武功打動紀淵。
這與佛門的俗家弟子沒什麼區別。
使他明白,欽天監只是徒有虛名,根本比不過自己這一脈的真正傳承。
只恨監正老鬼沒臉沒皮,脅迫威逼一個小輩,當真無恥之尤!」
以後九郎豈不是可以出入皇宮,有機會見到聖人……」
即便一位大高手當面。
畢竟論及身份的清貴,朝堂之內再沒有誰能比得過欽天監。
殺生僧麵皮一松,不免起了幾分嗔念,心下輕嘆道:
此子城府如此深沉,難怪有本事連跳三級,從緹騎做到百戶。
練氣士為皇家勘探龍脈,選定風水。
「大師,你剛才說得《不動山王經》,
他選中的這位好徒弟,性情純良,從不看重名利。
晉蘭舟輕咳兩聲,小心提醒道。
也無法反抗!
彷如上古的仙家中人。
殺生僧面容平靜,眼皮耷拉,模樣衰朽,好似被一陣風就能吹倒。
好似凡夫俗子遇到山中大蟲,嚇得膽戰心驚。
躲閃不及!
但其人的口氣卻大得離譜,竟然直呼監正之名和*圖*書
愣著幹嘛,趕快叫人買些香燭元寶回來。
他除了名頭、武功這兩樣,還有什麼地方比不過孟玄機那個老鬼?
似他這樣的出家人,本不該起爭鬥之心。
我好像從未聽過。」
「啊,大師你說得對。
後者莫名感到脊背發涼,汗毛倒豎。
壓根不作數的!」
紀淵故意在「記名」二字上加重語氣。
而且佛性十足,怎麼可能輕易投入欽天監門下。
「記名弟子?此話當真?」
地位也遠比不上真傳、內門來得重要。
以後要努力爭取與之交好,千萬不能得罪。
卻看到了……一片陰魂火海!
沒有資格傳承衣缽,接任大位。
「咳咳,老晉你先走吧,下次有空請你去金風細雨樓吃酒。」
殺生僧渾濁的眼眸,兀自升起一抹微光。
伸手仔細撫摸青白絲織長袍,臉上浮現激動的神色。
「呸!老和尚他在騙你啊!你清醒一點!」
明明是紀九郎拜的師,你拿我撒什麼氣?
究竟是何門何派的橫練武功?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老衲不裝了……」
晉蘭舟大聲喊道。
迎上那道幽怨的目光,他似是有和圖書些不好意思,訕訕笑道:
「紀施主,老衲的武功雖然比不上孟玄機,但也是一等一的顯赫身份,不會那個老鬼差上多少。」
「孟玄機那個老鬼收你為記名弟子,多半不會教你什麼真本事。
為了脫身回府,我忍辱負重!
「其心不動,猶如山王,非龍象大力,不可鎮之。」
那種複雜的心情,好比眼睜睜看著自家田裡的水靈白菜被一頭豬拱來拱去。
殺生僧見到歡天喜地的紀成宗,心裏頗為不是滋味。
他向來輸人不輸陣。
紀淵嘴角一扯,眼中流露幾分讚賞。
做最慫的事!
他右手持缽,低頭誦了一聲佛號,輕聲道:
只見殺生僧反轉那口破爛銅缽。
然後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個枯瘦的老和尚,雖然其貌不揚,但不知道實力深淺的情況下,還是謹慎為上。
說最狠的話!
好徒兒,今日讓你領教之下佛門禪武的博大精深!」
好似五指山落下。
晉蘭舟心裏犯著嘀咕,縮著脖子閃到花廳的角落。
紀淵昂首挺胸,擲地有聲道。
那顆八風不動,拿起又放下的無明禪心,險些崩出幾條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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