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何以成人道,龍脈聚天京

「老爺雖然經常罵俺憊懶,平白浪費這一身血脈,
上下樓層各自獨立,沒有架設木梯。
真如老爺所說?
這頭青玉獅子為何有種看上去憨憨傻傻,不太聰明的感覺?
只能依循本能,吞吐日精月華,靠著水磨工夫積攢修為。
無妨,修行這種事,無非好吃好睡。
再有春、夏、秋、冬四位正官,一般待在六、七層。
紀淵沒有任何輕視,偶爾提上兩壺酒,或者幾斤肉食,邀請對方一起享用。
李姓冬官灌了口酒,輕聲笑道:
才能成大勢,才能造英雄!
不過此人沒什麼高人氣度,與那些白衣飄飄的練氣士不同。
俗話說,甲子成山精,百年做野怪,千年化大妖。
外行人就算是悉數背下,也不懂得本意。
「無非就是開疆闢土,一統四方,萬族共尊,安居樂業……這些歷代帝王追逐的功業。
觀測景朝萬萬里山河的龍脈走勢,國運變化。
一枚大丹的價值,已經算得上有市無價,萬兩白銀不足以換。
平日結識的山精野怪,大都不識字,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奉承話。
像青玉獅子這種好吃懶做,抱著大腿直接躺贏,修成千年功力的大妖。
俺連他講了啥都不記得……俺回他沒悟,他就拿銅缽敲腦袋,
「這也是,自古以來,唯有入主天京,佔據中原,才算穩坐正統的原因。
換算成氣血武道的層次,大概就是氣海真罡的頂尖四境。
只依靠隨身的物件往來出入。
青玉獅子不禁產生懷疑。
「原來如此,那沒事了。
虛空之中,炸起一團噼啪氣浪。
……
面容尋常,披頭散髮,形容枯槁。
許是感覺紀淵順眼,青玉獅子也沒隱瞞,縮起脖子訴苦道:
李姓冬官似是來了談興,手舞足蹈道:
日夜對著那方監正大人,親手繪出的天下龍脈走勢輿圖,以及測算國運的銅漏法器,感覺有些領悟。」
有的內蘊靈光,初生之時就無橫骨,而且百脈具通……
他好像在誇我?
屆時,便如同天傾,實非人力可以抗衡。」
不過人族男女,長得都大差不差,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沒什麼稀奇。」
自古以來,異類得道格外艱難。
最可氣的是,那惡和尚念完經文之後,還要問俺悟沒悟。
和圖書淵用兩指拈起一片醬牛肉,眼睛餘光瞥見几案之上的虯勁大字。
他挑了挑眉,故意問道:
不可能!
所以能夠活過千年的妖物,少之又少。
「不瞞紀秋官,我待在社稷樓七層也有半個甲子之久了。
再到如今的人道皇朝,鼎立四方。
埋首抄書的李姓冬官,見到紀淵提著兩摞油紙包,立刻停筆不寫。
「只是一些心得,談不上高深學問。」
青玉獅子哼哼兩聲,得意說道:
萬一那惡和尚還要上門,尋俺化緣,可就糟了。」
「小子,你不是和尚,也沒有剃成光頭,怎麼沾染了討厭的佛門氣息?」
本義是疆域,后演變成分封之都邑。
累積下來的功德無數,由此受到漫天神佛的垂青庇佑。」
「大冤……九靈大妖,你真箇有情有義!
回他悟了,他又問我,悟了甚麼?快要折磨死俺了!」
隨便出門來一趟欽天監,都能平白得到一枚上品大丹,這得是什麼運氣?」
……
非要跟俺說什麼佛法,聽得俺頭昏腦漲。
它自從跟著老爺離開十萬大山,什麼時候忍過這種氣?
外加,這名位列冬官的李姓男子,
「這幾日,碰見一個兇殘的惡和尚,時不時就跑到欽天監來。
好似墜入冰窟,冷冽刺骨,幾欲凍住運轉的氣血。
紀淵險些道出心聲,醒悟過來后,連連擺手,使勁推辭道。
青玉獅子眸光大亮,心下既驚又喜。
「哈哈哈,算你小子有些眼力!
直似山頭傾塌,落下大片的陰影,聲音隆隆道:
「所以,三千年的新史,天京城始終都是定都之處。
片刻后,七重樓內。
「只可惜小子的武功低微,本事不濟,幫不到九靈大妖。」
紀淵滿臉無奈,五指用力一抓,陡生強烈的吸力。
它用力地甩動腦袋。
擺著筆筒墨硯,青瓷水缸,星盤銅鏡,諸如此類。
可俺怎麼也是十萬大山出來的大妖,他居然不怕?」
而後。
好似陶醉,閉上眼睛道:
這枚可讓肉體凡胎伐毛洗髓,至少增加十年功力,直接突破一次換血的化龍大丹,更是上品。
社稷樓內的分工明確,一、二層是跑腿傳信的低品屬官。
紀淵頷首,這是三教六統最為認可的一種說法。
不瞞大妖www.hetubook.com.com,小子乃陰德之身,深受祖上餘蔭,
自己乃是十萬大山的天生異種!
它其實也有些疑惑,這小子明明只是武道三重天,竟能受得住自己的妖氣。
這座高聳入雲的九重之地,與其說是拔地而起的恢弘建築,不如視為一方須彌芥子的玄妙天地。
青玉獅子抽了抽鼻子,不禁認為這小子能處。
還會幫人闔家團圓,老小整整齊齊。
藉著龍脈加持天京,保證國祚不崩。
萬眾所在,匯聚成氣,無窮氣數,收攏為運。
可另外的飛禽走獸,山石草木,便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他轉過身去,與那頭青玉獅子射出的眸光撞在一起。
味道更濃,厚薄均勻,緊實而不鬆散,用來下酒最為合適!」
青玉獅子兩隻燈籠也似的碩大眼睛,打量過去。
「如果把這方玄洲的無窮歲月,人族有靈以來的悠悠萬古為一部史,大抵能夠湊足四十九。
識海之內,懸于皇天道圖的青色命數【功德】,同時亮起輝光。
「敢問冬官,如何維持國祚?增厚國運?」
聖賢造字,都是蘊含大道。
趴在大門口的青玉獅子,百無聊賴揉著雪球,忽然想道:
國運崩塌之兆,亦是如此,連年大災,民不聊生,自減三成。
俺可聰明了,你休要誑騙!」
蒼生黎民之眾望,聚成人道洪流,滌盪此世,統轄一界。」
拿起紫檀几案上的青皮葫蘆,取來兩隻杯盞。
據說,他們二人修鍊的功法奇特,可以化身萬千,詭秘莫測。
四肢百骸的滾滾妖氣,一旦全部散開,足可遮天蔽日。
最後渡江之戰,長驅直入天京,百蠻皇朝的國運崩塌,氣數終結。
直到此時,紀淵方才確認,原來這頭青玉獅子沒有裝傻充愣。
居於中,定四方,因此才有『朝見君王』之說法。
「你小子嘴裏沒一句實話!真當俺蠢不成?
俺是一頭蠢笨沒用的飯桶?
當然了,並非如此就可以高枕無憂。
俺家老爺說過,漫天神佛早就沒了,只余靈性不滅,烙印虛空……如何垂青庇佑你?」
紀年一成,人心歸附,由割據一地的小國,成為佔下半壁江山的大景朝。
其中的陳設也很簡單,無非是四面林立的巨大書架,
青玉m.hetubook.com.com獅子本來有些心疼,可聽到身心舒坦的一番吹捧,頓時變得豪氣干雲。
「原來是九靈大妖當前,果真名不虛傳,威風凜凜!
你今天要是不收,那便是瞧不起俺!」
他很想知道,十萬大山究竟有多妖風淳樸,才能養出這樣的大冤……大妖?
我正好路過,就給冬官大人買了兩斤,好下酒。」
「可否與我說上一鱗半爪,長長見識。」
紀淵毫不在意這頭憨貨獅子的蹬鼻子上臉,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道:
有的力大無窮,成年之後自可肩山扛岳;
有的吞風吸火,依靠血脈返祖便能稱霸天地;
不僅出入金風細雨樓,接濟那些衣衫襤褸的可憐姑娘,
這位不修邊幅的李冬官,倒也從未客氣過。
然後再回到七層,靜心翻看,沉浸書海。
紀淵收下「禮物」,又陪著青玉獅子寒暄片刻,方才進到社稷樓。
聖人平定天下,受到龍脈認可,加封『皇』字,全稱為大景皇朝。」
一是新任秋官,監正的記名弟子,紀淵。
「這個紀兄弟,怎麼瞅起來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只不過無功不受祿,咱們初次見面,我哪裡好意思接這麼貴重的大禮!」
這裏的年份,並非指代歲月,而是功力修為。
強忍咧嘴大笑的衝動,道:
其中有太多晦澀難懂的玄奧字句,像是道家之中的天書密文。
「但願這頭九靈大妖,永遠不要知道我既是監正的記名弟子,也是臨濟大師的衣缽傳人。」
如若再有潛龍應運而生,順應大勢,便很難挽回。
披頭散髮的枯槁男子,搖頭一笑:
看在同僚的份上,以及有可能是掃地僧的揣測。
青玉獅子何時受到這種尊稱,不由心花怒放。
紀淵還未踏入社稷樓的正門,陡然覺察到了一股莫大的寒意。
什麼「大哥說得對,俺也一樣」,完全比不上紀淵。
其間還會伴隨災劫,比如同類相殘,捕殺狩獵,難得安寧。
酒香四溢,肉香誘人。
紀淵步入社稷樓,憑藉腰間懸挂的秋官玉牌,直上七層。
李姓冬官握著青皮葫蘆,嗅了嗅酒氣。
但它們不比人族,修行自成體系,傳承至今。
他本以為這頭氣勢駭人的青玉獅子,想要對自己不利。
「積累深厚,際遇非www•hetubook.com•com凡,異寶入手,異獸來投,異人相親,受天地所鍾……倒是沒錯。
然後拿下江南三十府,年號為『景』,古時以景作影,因光而生。
即便僥倖撞上一絲機緣,開啟靈慧心光。
「冬官大人,又見面了。」
難道……
紀淵微微一怔,旋即問道:
紀淵輕咳幾聲,不疼不癢說道:
「人道,不是烏合之眾,更不是一盤散沙。
東、南、西、北,一切的山根、水脈,皆流向這裏。」
紀淵往常到社稷樓,無非就是去五層搜尋歸檔卷宗,孤本古籍。
再來瞧這個『朝』字,形似日出草木之中而月還未落。
「紀秋官深得我心,實乃知己。
「你來看,這個『國』字,古意為邦也,由『戈』與『囗』組成。
這座天京城中,能夠降伏一頭千年大妖的佛門高手,並不多。
祖上出過先天妖王!
這都嚇不住一個換血三重天?
它是從許多凶獸異種的血肉之中萃取精華,又輔以靈液浸泡,熬煮而成,俺也剩得不多。
嘩啦作響,泛起無形的漣漪。
「那……大妖這般盛情,我就卻之不恭了。」
你真是法眼如炬,智慧淵博,竟然輕易看穿小子的信口胡謅。」
「如此說來,那和尚的確做得不對。」
你瞧,一撇一捺,相互支撐,所以為人。
「敢問大妖的名諱?
青玉獅子聲淚俱下,身軀聳動,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時常帶著滿身的酒氣,睡于書堆之中。
俺最近不喜歡和尚禿驢,你若是跟佛門沾親帶故,絕不放行。」
本座乃監正老爺的坐騎,你可稱俺一聲,『九靈老爺』!」
本意為大也,明也。
這張家鋪子的醬牛肉,與其他地方。
所能接觸到最厲害的人物,便止步於此。
絕對不可能!
「外城張家鋪子的,說是萬年縣西庄那邊,又有一頭年老的耕牛撞樹上死了。
紀淵好似聽得入神,兩指拈起的那片牛肉,遲遲未曾放進嘴裏。
億兆生靈的民心所向,合以天意,彼此作用。
大妖?
七重樓內,只有兩人。
「冬官大人這是打算著書?」
紀秋官,你仔細看看,方圓八百里,看似平常,實則乃天下龍脈之氣,延綿匯聚之所。
流民蜂聚,揭竿而起,攻城佔地,再減三成。
紀淵瞥了一眼那滿頭大包和_圖_書,好似崢嶸稜角,心裏隱約有些猜測。
結果……好像並不是這樣。
國為次,朝為中。聖人在應天府稱王立國,這是定下根基,聚攏人心。
紀淵隨口接話問道:
「佛門固然沒幾個好人,卻不知怎麼招惹到九靈大妖了?」
養龍……葬之……祖脈……
「因為我平常日行一善,為人宅心仁厚。
來,這枚化龍大丹拿去。
紀淵聲音淡淡,一本正經說道。
李姓冬官蘸著酒水,抬手于几案勾勒筆畫,詳細說道。
「再者,日行一善就能積德的話,這世上就沒有惡人了!
隨後,虯筋板肋之體魄輕輕一震。
如同掙開枷鎖,重新恢復自如。
一國氣運,時起時伏,想要綿長至千秋萬代,難如登天。」
其中經歷過太古的神魔爭霸,天庭崩塌,上古的仙道復甦,末法大劫。
那便更加罕見了!
所以才會沾染佛性,讓大妖誤會。」
不愧是監正的坐騎,懂得禮儀教化,比那些山精野怪勝過太多!
一招憑空攝拿,就將那枚化龍大丹握入手中。
它抖了抖厚實毛髮,兩丈多高的龐大身子。
那些天生稟賦非凡的神魔後裔,妖聖異種,或許無需操心。
紀淵踏入七層之後,揚了揚手中油紙包好的醬牛肉,笑道:
幾張乾淨整潔的坐榻、睡榻。
那些欽天監的練氣士,見到自己要麼避之不及,要麼戰戰兢兢,無趣得很。
他故作驚訝,正色道:
通常來說,欽天監的練氣士。
像八層的左右主簿,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
「換血三重天,確實算不上高強。
「俺送出去的東西,絕對沒有拿回來的道理!
紀淵有些發愣,抬頭望向青玉獅子掌中那枚鴿子蛋大小,猶如活物跳動的金色丹丸。
所以國小而民寡,只能凝聚最下者的人道洪流。
就連黑龍武庫都沒有收藏!
謂之,天意既民意,天心既民心。
三、四、五層的挈壺郎、靈台郎、秘書郎,分管推算吉凶、記錄天象、封存卷宗等要務。
不過最怕的,其實還是異族入關,燒殺搶掠,企圖爭奪正統。
除此之外,還要把持正統,得到龍脈加身,增厚國運。」
所以才能收羅天下見聞,擬定各種榜單。
吃喝絕不手軟,更不會主動給錢。
身為欽天監正的坐騎,以及駕雲吐霧的積年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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