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可是真武山的親傳,對於江湖各門各派的傳承來歷,都知之甚詳。
紀淵坐在主位,聽著源源不斷的奉承話,選擇默不作聲,獨自飲酒。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掛著激動之色。
被統稱為「官將首」,有著監察陽間,巡遊陰世之能。
運氣好的話,跟對常勝將軍般的悍勇上官,自個兒也能撈到不少戰功。
左眼透出青黑之色,右眼泛起殷紅之意。
楊娉兒眼中掠過一絲嘲弄意味,以及對於徐懷英的輕蔑之色。
【陰德:五千七百刻】
「投入血神麾下,打進域外四尊內部,果然沒錯。」
善功陰德如同裊裊煙雲,徐徐飄散。
自個兒的心神已然五蘊皆迷,顛倒離亂,卻渾然不覺。
方才沉寂下去,不見蹤影!
就要換成其他的手段了。」
氣血武道之路,后發制人的五境宗師不計其數。
楊娉兒含笑以對,淡淡說道。
「我絕對不能辜負娉兒,但……冰清師太又該怎麼辦?之前的渡氣傳功,我與師太耳鬢廝磨,她明顯也對我動了情。」
自上古的陰月皇朝、四聖之戰之後。
孤身伺候四尊無上存在?
他們所使的手法,也不怎麼看重靈機吸納,多以自身血肉、魂魄做引子。
這位真武山親傳恐怕早就一蹶不振,自甘沉淪了。
楊娉兒將這些秘辛娓娓道來,儼然是對徐懷英徹底信任。
旋即,又輕嘆一聲。
「正要多謝娉兒,若無你懇求冰清師太,何來我的這番際遇。」
「倘若我是血神麾下大魔……應該先破朔風關,再圍招搖山,引百萬妖魔,攔腰截斷九邊這條大龍。
「走陰人,可通陰陽,請鬼神,他們所靠的方法,就是借冥器為殼子,藏住一身陽氣。
後者心中感動,感覺這位涼國公府三小姐乃真正傾心於自己。
「小妹在此恭賀懷英道兄,傷勢盡復,甚至功力大進,破而後立!」
他念及於此,想到冰清師太嫵媚多情的勾人眼眸,再望向楊娉兒空靈出塵的仙姿之相。
只需稍稍積累一段時日,必定能夠順利踏破四重天關隘。
就是喜怒無常,動輒殺人的暴虐之輩。
「壯我大西軍的威風,滅了天南軍的志氣!」
皇天道圖抖動,和_圖_書蕩漾華光,映照出天、地、人三重位階。
心裡頭想到的念頭,卻是景朝九邊重鎮,莫不就是對應血神麾下九尊大魔?
現在楊娉兒卻講,水雲庵有著可以踏足陰世的秘法。
而今再看,那豈不是要一人打五份工?
霎時間,陰氣鋪天蓋地,宛若洪流席捲,將他包裹住了。
此時,置身於風光幽靜的掩翠別院,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神下凡。
「聽說圖闕老爹乃天南軍中的千夫長,也是一員生猛的老將!」
「懷英道兄也不要驚奇,太古年間,三教都對陰世動過念頭。
凝聚成一掛長虹,筆直橫貫,格外顯眼。
「懷英道兄無需妄自菲薄,以你的天資根骨,本就在同輩當中的出類拔萃。
楊娉兒周身像是籠著一層水氣,仙姿之相若隱若現,愈發勾人心魄。
原本屬於屠人宏的百余親兵,三三兩兩圍坐一席。
如今卻深受美人恩重,只能用自己的肉身償還了。」
徐懷英一時之間有些為難,不知如何選擇,深深嘆氣道:
徐懷英昂起頭,意氣風發道:
「……」
太子殿下也不是吝嗇性子,多半也有賞賜。
「好得很,師尊早就探明真君洞府的所在。
精光暴綻,如同焰流!
紀淵收攏雜念,眸光歸於平靜。
換作以往,這位真武山親傳決計放不出這樣的狂言。
相比起那些酷好以人頭做酒杯、讓披甲人生吞炭火表演助興、亦或者觀看人|獸相食的百夫長、千夫長。
紀淵輕輕搖頭,最終決定繼續以「章獻忠」的身份,潛伏于帝姬麾下的大西軍。
「奇士慣常設計陰謀,布局落子,欣賞信眾的絕望。
紀淵眯起眼眸,思緒發散,想到之前動過薅四神羊毛的念頭。
論及陰司品秩,可能還在牛馬、馬面,黑白無常之上。
「經過這一次道體崩毀之劫,我對於神宵道書的精義領悟,反而更進一步。
最後再蠶食氣候惡劣的裂海走廊,啃下遼東這塊硬骨頭。」
不為勝負所動,不為得意、失意所干擾,配得上天驕之名。
「增、損二將,給我晉陞!」
章獻忠大人才是他們值得追隨的上官!
幾個披甲人手腳麻利,沖洗腥臭血水,去掉內臟雜物和圖書。
以往還要準備過路錢,好讓那些擺渡人載你過去。
「金狼王圖闕縱橫沙場十余載,少有敗績,沒想到卻被百夫長大人陣斬!」
比如,扎紙匠,出馬仙,縫屍人,走陰人,賒刀人……等等。
那他也不會輕易被拿捏,落入水雲庵的掌心。
他如今是手握兵權的百夫長,不久前剛拿下陣斬金狼王的大功。
……
經過二次鑄成的神宵道體,完全當得起換血三重天內第一,也足以為你保駕護航。」
「只殺不渡……正好符合我的性情。」
嘩啦,嘩啦啦!
其餘披甲人,因為地位卑賤的緣故,不夠資格入座。
晚上還要為血神鞠躬盡瘁,帶兵打仗……」
只見神龕之內,顯出兩道虛影。
儼然是殺氣騰騰,煞氣衝天!
陰門,又被稱之為「隱門」。
更何況,他深受東宮的器重,武道資糧不會短缺。
直到後來,百家尊武,這些被統稱「牛鬼蛇神」的俗世行當。
白日是北鎮撫司千戶,忙於朝廷大事,
楊娉兒俏臉故意浮現一抹雀躍之色,隨後輕聲道:
這是神宵道書之中,修為極其精深才能顯化的浩大氣象。
有一陣世間,這些陰門傳人頗為興盛。
必然還有更大的圖謀。
一旦遭逢挫折,就再難爬起來。」
若不解決,長此以往,必將大亂。
真箇道心堅固,看破表相者,才為少數。」
然後藉由忘川、黃泉、奈河,這三條水路,進入塵封的陰土。
試想一下,等坐到千夫長、萬夫長,來回將什麼天南軍、陰北軍、烈東軍掃蕩個遍。
「娉兒,此前你說要一探真君洞府,如今我的傷勢痊癒,功力大增。
只能瑟縮於一旁,做些端菜送酒,劈柴燒火的苦累活計。
不知過去多久,盤坐于大榻之上的紀淵,方才睜開雙目。
這些剛沒了主子的親兵,無不是大喜過望。
後者的這番話,講得豈不正是自己?
所給的恩賜和祝福,都是包裹蜜糖的砒霜。
「九邊,乃是遼東、朔風關、招搖山、絕雲城、裂海走廊、莽荒邊塞……共九座巨大的軍鎮。
外人想要進入,堪稱是難如登天。」
豢養生靈為豬狗耗材,以養蠱法子練軍練兵。
「想要多薅些恩賜和-圖-書和祝福,也不容易。」
何愁坐鎮命格的吉神、凶神,晉陞不了更高位階?
楊娉兒柔聲細語,每個字都說到徐懷英的心坎裡頭。
……
「百夫長大人當真威武,上任第一天就殺得天南軍大敗而歸!」
再加上鬼門關閉,黃泉路斷,陰陽徹底兩隔。
個中的艱辛,委實難以說清。」
最後選中既是地藏護法,還能統領陰兵,掌管刑罰的增、損二將。
「無論何時,刷怪都要比掛機的收益要來得高。」
一者紅臉。名為「增將軍」,持火籤與虎牌;
「世間安有雙全法,本來我一心向道,棄絕兒女情長。
以他跟域外四尊打交道的豐富經驗,感覺唯獨血神較為實在。
倘若被人傳揚出去,必定是石破天驚,引來各方關注。
好像大病痊癒,徹底無恙了。
徐懷英淡淡一笑,眉宇之間洋溢著原來那股飛揚自信。
佛門自成輪迴的小六道,道門祭祀幽冥府君……無不是想要重啟陰陽。
感覺都不太滿意,與自身難以契合。
不禁感到小腹火熱,淫念大動,浮想聯翩。
讓他心頭蒙上的陰霾,都瞬間變淡了幾分。
怒尊雖然『仁慈』和『博愛』,卻會玩弄肉體。
不多時,就有陣陣肉香飄散出去。
是夜,穹天遼闊,月明星稀。
若徐懷英真箇心神堅定,硬如鐵石。
他手指觸碰獸皮地圖,緩緩地划動著,這方天地四座軍閥的駐軍分佈。
周身透發的勃勃血氣,恍如烘爐烈火。
聖人想的是,憑藉山河固險,雄關金城,守衛玄洲主體,抵禦化外侵襲。」
他直接投入數千余善功、陰德,點亮晉陞那尊凶神!
紀九郎能夠勝你與虞卿飛,無非是仰仗皇覺寺神功,以及宗師的親自指點罷了。
畢竟,血神麾下的大小軍團,皆是奉行強者為尊。
否則的話,玄洲這部新史的走向,有點堪憂。」
像是奇士、怒尊、龍君之流,多半不懷好意。
若不除此心魔,白蓮法身怕是難成。
「只是,感覺會比較辛苦。
「哈哈哈,娉兒真箇懂得安慰人,不過徐某並不會因為敗給紀九郎一次,就道心蒙塵,落下陰影,再也不敢面對。」
大地之上,營帳連綿起伏,宛如層層山巒。
既然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露出破綻,那就繼續保持下去。」
身披水藍道袍,手持玉如意,本就長相俊逸的徐懷英。
除去以征伐、屠殺填補虛空之外。
這些時日,徐懷英經常與楊娉兒相見,又跟水雲庵的冰清師太交渡內息。
反觀懷英道兄你,雖然貴為真統弟子,
一片氣血汪洋浮浮沉沉,染紅半邊夜空!
所以往往陰門中人,通常都是壽短或者殘缺,難以善終。
師徒雙收?
囊括眾多,幾乎包含所有的俗世行當。
只覺得屠人宏,簡直好死!
一邊卻又無端端想起那個鷹視狼顧,眉眼冷峻的紀九郎來了。
「當真是如師尊所說,這世間的男子多為腌臢貨色,稍有姿色者,就能隨便擺布。
紀淵滿意一笑,他投身大西軍才不到一天,便已收割兩千余的善功陰德。
陽間,陰世,這些掩埋于古史的秘辛傳聞,也多少曉得幾分。
濃郁的靈性恰如春雨飄落,濃烈的氣數噴薄出來。
【善功:五千七百刻】
紀淵回到百夫長的營帳,審視掛起的獸皮地圖,心想道:
彼此交頭接耳,大聲討論。
凶神晉陞,官將首!
徐懷英聽得眼角一跳,露出明顯的意外神色,驚詫問道:
楊娉兒心思盤旋而過,眼中仍舊是含情脈脈,彷彿極為仰慕。
龍君需要獻上神魂精魄,將其浸泡於七情六欲調弄出來的美酒之中……得了,我還是繼續為血神效勞吧。」
「這才拔擢陞官,就立下頭功!真箇厲害!」
好似化為一股股香火之力,曲折彎繞,緩緩指向鬼神之宗位階。
「這些鬚眉濁物,個個都是妄自尊大,以為本身有多了不得。
沉默少言的「章獻忠」,完全算得上是儒雅隨和。
「只希望聖人坐關成功,真能衝破六重天,與四神鬥上一斗。
隨著光華蕩漾,勾勒古拙字跡。
上古正宗歷劫,山門崩塌毀盡。
現在看到這位「章獻忠章百夫長」,竟然這麼驍武善戰。
它們都曾是危害民間的大妖魔,相傳被地藏王菩薩收服,成為身前的護法。
一者綠臉,名為「損將軍」,持三叉尖槍與三角令旗。
現在黃泉乾涸,奈河改道,忘川隱匿。
紀淵心緒浮動片刻,轉而坐回虎皮鋪就的大榻之上。
和-圖-書紀淵眸光一凝,本著早用早享受的念頭。
水雲庵以冥器護身的法子,也是從上古陰門一脈之中,尋到的路數。」
「只不過水雲庵傳承久遠,亦是有些隱秘手段。
楊娉兒修持六欲迷神氣,如何察覺不到徐懷英的變化反應,輕輕偏過頭,極為嫌惡的神色。
往往都是前面走得順風順水,勇猛精進。
「污濁之物,不堪入目。」
陰世沉淪,埋葬舊土,太古、上古的一切之物,都沒于其中。
陰陽兩隔,已經成為近乎人所共知的一樁事。
從白山黑水到茫茫大漠,延綿數十萬里之長。
好像在操辦宴席,架起幾口大鍋,宰殺肥美牛羊。
縱談大志,指點江山,可只要戳破那層表面偽裝,俱是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
紀淵心神逐漸拔高,彷彿魂魄飛升,進入周天星辰也似的命格。
水雲庵,掩翠別院。
緩緩牽引著這兩尊陰司凶神,勾勒形體與神意!
堪稱聲勢風頭一時無兩,自然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湊過來打擾。
這福氣太大,恐怕有些遭不住。
可以藉由子時,陰陽交匯,以冥器護身,踏進被劫氣道霧籠罩的真正陰世。」
三界的真君、仙家、地祇,皆是顯現於一方方古樸的神龕之間。
這位水雲庵的當代素女,一邊笑意盈盈,回望著徐懷英,
「竟能如此?」
勾得眾人食指大動,吞咽口水。
卻是一步一個腳印,從外門提升到真傳。
同時還大口飲酒,大塊吃肉,好不快活。
他冥冥之中有所感覺,血神佔據諸多中千世界。
莫不是水雲庵見他有用,願意捨得手段。
天驕風采,可謂是一如往昔!
紀淵細細品嘗著瀚海戈壁特有的烈血酒,心神微沉,勾動皇天道圖。
「怕什麼,自有百夫長出手!」
有的是烹炸,有的是清煮。
大西軍的雄關之內,更是熱鬧不已。
休養許久的徐懷英終於走下床榻,一改之前的慘白面色。
此前,紀淵掃過眾多鬼神之宗的地階神龕。
「章獻忠這個身份,已經在大西軍中打出名聲,更得到帝姬陰如雉的注視。
畢竟,陰陽隔斷,使得人鬼雜居,靈機渾濁,修行環境日益惡劣,這是不爭的事實。
要知道,大西軍中最不缺少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