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冥器六條命數,女子自尋死路

可甫一接觸到張奇山的冷冽眸光,整個人便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只見一中年婦人除去羅衫,與那逐漸痴狂的徐懷英兩兩神交,渡氣纏綿。
於他看來,天底下再也沒有比拔除血咒更大的事了。
而是,念及四神爪牙身受虛空侵染,性情扭曲莫測。
「接下來就等張奇山過來了,他是走陰人一派的嫡傳,又是盜字門的當家。
宋順捏緊摺扇把柄,眼中閃過擔憂之色。
紀淵回頭輕輕瞥了一眼,心想道:
到時候,下陰世過忘川、奈何、黃泉,也要方便些。」
乃歡喜母、暴惡母,可食世間萬物化為胎氣,孕育無窮無盡之鬼童。
……
煉血玄兵大限刀,出現於虛握的五指之內。
他本想說,紀淵乃朝廷中人,如何能做盜字門的當家?
心中綺念橫生,一會是冰清師太除卻海清袍,露出那驚心動魄的絕美嬌軀,一會是楊娉兒巧笑倩兮含羞帶怯,如蓮花綻放任憑採摘。
燃香散出裊裊煙氣,蜿蜒如蛇,鑽入鼻竅當中。
楊娉兒挽住冰清師太的手臂,像是撒嬌一樣道:
「師尊,是不是取了真君洞府的寶物,我這白蓮法身就能成了?」
它們巴掌般大小,像是螞蟻爬滿徐懷英的精赤上身,不住地吸納換血三重天的精純內息。
統統餵給傀儡煞了事!
捏著那把白紙扇,識趣地走遠一些。
李嚴並無幾分好臉色,冷淡回絕:
他若動怒了,咱們後面的靠山,也保不住水雲庵。」
只要張奇山把走陰人一派的禁忌法器,黑金龍紋古刀帶來。
等會兒,喂他一枚養元大丹。
白含章也是親口答應,鄭重允諾,保證不出差錯。
「這幫江湖人還真是拎不清自個兒,也就碰到千戶大人好說話,
那座疑似有龍君操縱的佛門之地,並非什麼清凈之處。
「必定不讓紀爺失望。」
再者,涼國公楊洪攏共就兩子一女。
光華蕩漾,映照命數。
如龍脊背一樣的鎏金紋路,刀身遍布不少鋸齒似的斑駁缺口,估計都經不起幾下磕碰。
不多時,徐懷英的肌體發紅,像是煮熟的大蝦。
「江湖九流,確實是盤根錯節,遍布各處。
用張奇山的話說,禁忌法器沾染陰煞,其凶性堪比厲鬼。
楊娉兒輕輕頷首,眼神淡漠,輕笑道:
回到府中,紀淵還未進屋,二叔紀成宗就說,剛才有人送來一口貼著黃紙符籙的長條鐵盒。
之前就聽秦無和-圖-書垢提及過,那位長袖善舞的冰清師太,跟天京城中諸多武勛貴胄的夫人女眷都有交情。
佛爺講話做事,向來是說一不二,最忌諱手下人直言頂撞。
紀淵雙手負后,踏出陰煞匯聚的八苦別院。
他心裏清楚,張奇山突然請一位朝廷中人當家做主,盜字門肯定會有異議。
「水雲庵要入陰世,下舊土,探洞府,正合我的心意。
另外再弄幾樣添頭,保證能夠進入陰世。
進入陰世,踏足舊土,少不得他的幫忙。」
「師尊的鬼子母神體,真是玄妙無方。
楊娉兒手指輕點朱唇,嬉笑道:
宋順碰了個軟釘子,卻也不惱。
「這大葯,為師也吃不了多久。
能夠從將種勛貴遍地的講武堂奪魁,由一介無品無級的雲鷹緹騎,提拔到五品千戶。
絕非一句「東宮看重」就可以解釋。
正當幾人苦苦維持的時候,「嘎吱」一聲,木門被人推開。
而徐懷英則是全身一抖,猛地打了個寒顫,身子瞬間委頓下去。
「十有八九,差不離了。
「這鬼地方忒邪門了,內外筋骨練得圓滿,都扛不住地勢聚斂的濃重煞氣!」
看樣子還有些意猶未盡,恨不得再來一次。
藉著「送子」、「房中術」這兩樣神異本事,拉攏結識大量達官顯貴。
不似《素女心經》所鑄成的白蓮法身,如同化外天魔,聖潔無瑕,侵染萬物眾生。
童關眼神冷厲,好似尖刀剮向白紙扇宋順,心想道:
所謂的鬼子母,又被稱作河梨帝母,乃是佛門護法二十諸天之一。
實在難以想象,裏面究竟有多可怖!
這種年輕的梟傑,便如大澤蛟蟒,要麼不要輕舉妄動,要麼就一下打死,否則必遭反噬!」
宋順心頭打了個突,感覺這兩個如狼似虎的年輕小旗,有些殺氣騰騰,連忙說道:
抓一批,打一批,再判一批。
可要禍及二叔、嬸嬸等人,那就難以提防了。
只針對自個兒,倒也還好,可以通過濃烈氣數的變化,提前有所警醒。
倘若將水雲庵,換成別的江湖門派,他就不用這般費心費力了。
因為許久不見天日,臉色蒼白,好似病入膏肓一樣。
童關微微喘息,氣血運轉不停,使得自身也有些疲累。
但紀淵並沒有完全放心,倒不是懷疑監國二十年的儲君分量。
他是槐蔭齋里,極少數幾個曉得張奇山雙腿殘廢的心腹之一。
冰清師太嗯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一聲,回答道:
曾經說過,希望東宮能夠好好看顧京中的親人。
最後,竟是徹底難以自持,浮現出幾分痴色與醜態。
但鄙人福薄命短,尤其又是當著紀爺您的面,如何稱得了『佛』,又如何配得上『大』。」
「總要讓我也出一口氣嘛,不然我每日虔誠供奉天母娘娘,參悟《素女心經》,又有什麼用處。」
可那張原本可稱英俊的臉皮,卻是浮現無比滿足之色。
體內真罡如江河傾瀉,化為鬼子母之形體。
「這亂攤子,你能擺平最好不過,若有什麼難處,就讓北鎮撫司幫一把手。」
一股肉眼可見的漆黑凶戾之氣,好似怒蛟大蟒,猛然騰空!
雖然他的嘴唇微微發白,像是元氣大傷。
「那位槐蔭齋的佛爺,顯然是想千戶大人知難而退,呵呵,不曉得天高地厚!」
我晉陞的凶神,乃為『增、損二將』,本就是陰司品秩,根本不懼其他手段。
鏘!
李嚴見多識廣,解釋說道:
師尊,你說對吧?」
就算是有確鑿的證據,將其拘拿入獄。
也不知道,佛爺能否應付得了?」
越發濃重的陰氣盤旋,像是大片的粘稠墨色,籠罩著四面八方。
北鎮撫司對於這種事的處置,向來得心應手,經驗豐富。
好似凶虎咆哮山林,百獸懾服,戰戰兢兢。
娉兒,你別招惹麻煩。
紀淵眼皮輕輕一跳,額頭正中的牟尼寶珠流光一閃。
大局,利害,得失……未必會算得這麼清楚。」
做好這一切,他才抬手撕去符籙,打開鐵盒。
他默默笑了一下,也沒有拆穿。
因此,紀淵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動用朝廷的手段,去拿下水雲庵和楊娉兒。
「那位紀千戶鷹視狼顧,眉宇藏煞,當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角色。
他周身三尺宛若道場,鎮壓十方世界。
就連東宮之內的太子妃,也曾有過密切來往。
你著緊這個作甚?那紀九郎已經要離開天京,這是好事。
紀淵眉宇泛出冷意,眼皮垂下。
張奇山推著輪椅,望向滿臉不可置信的白紙扇宋順,親口|交待道。
「我這鬼童吃他精氣,亦會反哺幾分陰氣過去。
反正江湖之中的蠅營狗苟,與自己這位北鎮撫司千戶無關。
自己風頭太盛,樹敵眾多,難免會往家裡招災招禍。
你把風聲透出去,讓裝臟、摸金、豢靈這三支,都帶著禁忌法器過來,奉盜和圖書門祖師,行帝揖大禮。」
「把這種可能扼殺于萌芽!」
唯獨楊娉兒,她是個女子。
所以平時都以符籙封鎮,收入鐵盒,免得傷人。
倘若有誰不識好歹,膽敢擋路,那就不要怪自個兒心狠手辣。
她若要恨一個人,那就是十年、二十年也不會忘,時刻記在心底。
紀淵輕輕呼出一口白氣,他上次面見太子白含章的時候。
頓時陷入意亂情迷,原本練功打坐的端正身姿,也變得搖搖晃晃。
……
便是五境宗師,一時失察之下,也有可能為其所迷。」
【命數】:【入陰(青)、斬煞(白)、榨血(白)、中魘(白)、養魂(白)、凶兵(白)】
隨著脊柱骨節似的刀身劇烈彈抖,爆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
「宋順,送一送紀爺,自打今日起,紀爺便是咱們盜字門的龍頭。
登上後院的樓閣,紀淵焚香、坐定,將心神調整平靜。
安置於鐵盒當中的黑金龍紋古刀,像是裝死一樣,頃刻不再動了。
「鬼子母神體,遠不如白蓮法身上乘。
且不提兵部會不會動蕩,僅是衛軍之中的怨言沸騰,就能引發大亂子。
「今晚戌時,我在金風細雨樓設宴,到時候還請張大佛爺、宋白紙扇兩位不要缺席。」
「等你鑄成白蓮法身,自然有一萬種法子。
「怪不得要用符籙封鎮,好大的凶性!」
可見是個膽大包天之輩!
冰清師太面色微沉,搖頭道:
心神微微沉下,勾動皇天道圖。
冰清師太望向像條肉蟲似的,癱倒于佛堂的徐懷英,輕蔑道:
短短半柱香左右,由真罡元氣所化的鬼子母,小腹便高高隆起,好似懷孕分娩,生出八九個陰氣森森的鬼童子來!
「嘶!那個佛爺,難不成真成佛了?不然的話,怎麼待得住?!」
「佛爺……這……遵命。」
「他雖走了,可一家子人還在呢。
長子楊安遁入空門,削髮為僧,成為懸空寺印空首座的弟子。
如今,再把矛頭對準三女楊娉兒。
現在卻急不得,況且……燕王發話了,前往遼東之前,誰也不能動紀九郎。
我什麼時候回家,東西便什麼時候送到,張奇山辦事很得力。」
眼不見為凈,也省得你老是掛壞,心魔難除。」
盜字門真箇歸於紀千戶手底下,都算是高攀,求之不得才對。
再經走陰人的秘法祭煉,逐漸成為這一派的掌門象徵。】
宋順首先大驚失色,張口欲言又止,最https://www.hetubook.com.com終還是垂首應下。
「一青五白,倒也不差。」
天色漸漸暗了,殷紅如血的河水沖刷灘涂。
張奇山恭敬地拱手,眼神晦暗,隱約有烏黑、血紅、灰白三色流轉。
加上有張奇山從旁襄助,借來禁忌法器護身,足有六七成的把握。」
紀淵贊了一聲,將那口用佛道符籙封鎮嚴實的長條鐵盒拿在手中。
免得真成廢人,誤了大事。」
「這等濁物,也能拜入真武山,成為嫡傳。
燭火浮動不定,重重紗幔飄動,好似曼妙舞姬搖曳身姿。
離開天京之前,定要拔除威脅的種子,才能安心。
那位殿下,可是宗師,更不像太子一樣好說話。
放在佛門,始終只是『夜叉』之流,難成大道。
童關催動氣血,感覺靠得那座大門近一點,都有些牙關打顫。
人家乃東宮的新貴,太子跟前的近臣,未必瞧得上江湖下九流。
即便黑龍台的兩位指揮使大人,都未必敢往下挖。
風韻猶存的美艷面容,倏然變得紅潤豐盈,使她發出一聲長長嬌吟。
剩下的那些老江湖,多半就會懂得天威浩蕩,安分聽話了。
這趟渾水,莫說正五品千戶的紀淵。
與此同時,安靜躺在鐵盒裡面的黑金龍紋古刀嗡嗡顫鳴,發出刺耳的厲嘯!
其餘的事情,紀淵一概不管。
他們望著那白牆黑瓦,陰氣森森的連綿屋宇,心底微微發寒,脖頸後面颼颼冒著涼意。
楊娉兒立在一旁,眼中似有羡慕神色。
鬼母與人神交氣合,孕育鬼童,修行精深之時,等同駕馭萬鬼,吸食血肉精氣骨髓命元,反哺自身。」
紀淵背過身去,餘音隨風飄落,透出輕描淡寫的從容之意。
張奇山雙腿已被治愈,可仍然坐在輪椅上,蓋著厚實的毛毯。
後來做了百戶,又公然頂撞涼國公府,梟首你父親門下客卿。
「紀爺稱我一聲張五郎就好,以前是江湖人抬愛,覺得我門路廣,手段多,廣結豪客,八面來風,說我是一尊大佛。
太子不倒,皇太孫的名分就穩固。
落在外界眼中,那也不過是東宮刻薄寡恩,斬盡殺絕,不遺餘力去打壓涼國公府,意圖讓楊洪徹底絕後,沒了盼頭。
【陰器】
既然娉兒沒了哥哥,那他少個叔叔、嬸嬸,披麻戴孝,也是活該。
其他對手還好,涼國公楊洪絕不會下這種臭棋,將把柄交給東宮。
……
紀淵仔細端詳片刻,將黑金龍紋古刀收回鐵盒。
散發暖意融融的滾和_圖_書燙氣血,猛然衝散沁透骨髓的寒意。
可見六大正統名不副實,越發不如從前。」
【描述】:【隕鐵為兵材,反覆鍛打萬次,以覆土燒刃技藝鑄成。
更何況……
紀淵點頭,握住這口黑金龍紋古刀。
他還只是守在別院大門之外,並未踏入其中。
冰清師太袖袍一揮,將吃得肚圓的九子鬼母收入體內。
縱然盜字門的養煞法詭譎莫測,可那位紀千戶也並非好易與的泛泛之輩。
冰清師太似是無可奈何,嘆氣道:
「我等就在此處候著,等千戶大人出來。」
冰清師太眼波嫵媚,纖纖玉指輕輕一拂,深邃虛空似是響起「哇呀」吵鬧之聲。
「有高人特地布下風水反局,造就兇惡的地勢。」
……
「兩位官爺,這裏風大,要不去花船上坐會兒?
「上輩子,加上這一世的個人經驗總結,女人,往往很難講通道理。
這位北鎮撫司的紀千戶。
那個紀九郎,他尚是緹騎,就殺你義兄楊休。
次子楊榷背下半道截殺朝廷命官,以及私自調動軍械火器等幾條大罪,已經伏誅。
八苦別院之外,挎著腰刀的童關、李嚴二人頗有些不自在。
紀淵嘴角微翹,把第一口煉血玄兵放在一旁,用於震懾走陰人一派的禁忌法器。
江湖九流跟朝廷鷹犬,好似天生犯沖,怎麼也尿不到一個壺裡。
「這世上能比大限刀還凶的兵刃器物,估計也沒多少樣。」
滾滾寒流席捲而出,凍得童關、李嚴身子都是一僵。
紀淵心頭升起一抹忌憚之意,他不怕真刀真槍生死拼殺,卻很擔憂暗施冷箭陰險算計。
「真是好演技,故意拿盜字門當家易主之事,去釣那些心懷不軌的雜魚,好會藉機做文章。」
只需積累個一年半載,白蓮法身自然水到渠成,絕無滯礙。
水雲庵,徐懷英精赤上身,盤坐于佛堂之內。
每日有天母娘娘為你夢中傳道,虛空灌頂,你的進境足以追上六大真統的天驕種。
原是百蠻皇族所用兵刃,曾在屠城之中,斬首三百,飽飲鮮血。後來失落於捕魚海,吸收陰魂煞氣,孕育而出。
「不要打草驚蛇,太子妃誕下子嗣,咱們已經贏了先手。
也好燙幾杯酒,暖暖身子?」
換做是我,直接就帶兵踏平槐蔭齋,凡有抗法者,統統收押入獄!」
「天色不早了,金風細雨樓再相見。」
轟!
就算張奇山打著他的名頭,把陰門九派鬧個天翻地覆,也沒什麼所謂。
【黑金龍紋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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