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百代血契,十大真龍,聖人曾頒滅絕令

迦樓荼淡淡一笑,謝明流這種牆頭草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單純用言語很難動搖其心,必須用實際的好處打動。
那些苟延殘喘于關外的百蠻殘餘部族,都被穆如寒槊整合起來。
掖庭九姓,穆如男子俊美、迦樓女子妖嬈。
念及於此,他眉心閃念,從牟尼寶珠裡頭取出筆墨,隨手書寫兩封密報。
怒尊天選散播血肉胚芽,不知以何種手段瞞過欽天監的練氣士探查,送到朔風關中。
「掖庭九姓借屍還魂,成了如今的三更堂。
迦樓荼朱唇抿緊,提及一樁談不上隱秘的公案。
謝明流眸光閃爍,經過你來我往的數次交流,他原本拒絕的堅定態度,漸漸開始鬆動。
百蠻皇朝的兩大神靈,長生天腐化沉淪,變成大魔!
白含章吐出一口濁氣,雙手負后道。
沒辦好……本宮讓陳貂寺找你問話。」
可偏生……楊洪他膽大包天,私藏下百蠻汗皇的一名妃子,事後被白重器所知曉,奪去本來要加封的太子太師!
「朔風關之事,尚且歷歷在目。」
「定然……定然!辦好!小的這就去!」
正所謂菩薩畏因,眾生懼果。
「去吧。辦得好就不罰你了。
把百蠻汗皇的妃子納為妾室,金屋藏嬌于府中,一直都被御史台視作楊洪居功自傲、恣意驕橫的十幾條大罪之一!
那個后妃早與身邊的親衛,也就是掖庭九姓的穆如寒槊有染!
可出於謹慎,這位浣花劍池掌門人依舊含糊其辭,回答道:
「欲立大同世,必至無上道!」
讓紀九郎去耗費心神,到時候等定揚侯收拾殘局。
畢竟他能有今時今日的武道境界,除去皇天道圖的命數加持,也不乏自身的勤勉努力。
可要把對象換成定揚侯、三更堂,那感受就變得截然不同
大約是五年之前,九邊之一的朔風關曾經鬧出嘩變,拒蠻城險些被攻破。
你去備些三牲祭品來。
因此,最後白含章不得不以聖人之名,親自頒布從景朝立國以來,只下達過一次的「滅絕令」!
這個曾幾何時被金帳皇庭王公大臣,視為下賤奴才的卑微親兵。
只要白重器一出關,翻掌便可鎮壓下去!
引動九天之上的金風烈火,輔以百座雷火大炮轟炸數日,將拒蠻城中諸和圖書多將士悉數除盡。
那麼……大事可成!」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其實也沒你想得那樣受拘束。」
「回稟殿下,寅時過半,快到卯時了。」
紅者得福,黑者生災。
你也就敢在本掌門的面前大放厥詞,真給那個紀千戶聽見,只怕笑掉大牙!
這些百蠻貴胄,對於血脈極為重視,將長生天的後裔、大蠻尊的子嗣,稱之為「黃金氏族」。
但又擔心這些人不安分,於是乞求于大蠻尊,賜下一道百代血契,簽訂主奴的干係!
曾經因為這個叫不少跟隨聖人的從龍功臣取笑,稱太子爺是活佛轉世,見不得血光,連殺雞都難接受。
倘若坐上那個盟主大位,也許就有與定揚侯爭鋒的底氣。
這證明他心裏明白,得罪定揚侯無所謂,只要巡狩欽差的護身符還在,郭鉉就不能明目張胆下殺手。
從而收攏整個掖庭九姓,讓近三千之數的血奴,未受百蠻皇族悉數死絕的影響,與之一起葬送性命!」
他本來可以一手終結百代血契的代代傳承,將整個掖庭九姓都給埋葬!
天地罪孽、萬道因果,盡數加於吾身就好。」
莫說去跟白重器爭鋒,太子白含章、燕王白行塵……這幾個誰又是省油的燈?」
「一甲子前,五龍同朝,一甲子后,五龍爭鼎!
你我皆作壁上觀,誰贏就幫誰。」
這一切都在四神的算計之內!
要我說,你乾脆把符印交出去。
這枚北斗第二星,可見他人與自身的交善結惡。
後來拜入上陰學宮,攀過書山、游過學海,若非無心仕途,平步青雲進到六部,應當沒什麼問題。
如果聖人與四神對弈的這一局,當真輸了。
……
批閱完最後一份奏章,這位太子殿下緩緩起身,腰背略見佝僂地走出暖閣。
碧水宮的雲南珠、赤龍府的步流回、移岳派的搬山老猿、長春不老山的九游道人……這些都是縱橫遼東十幾年的大高手。
歷代汗皇,皆出於宗親!
四神之中,尤以怒尊遺禍最甚!
大蠻尊……也讓白重器逐出玄洲,遊盪于域外。
這位浣花劍池掌門人生於遼東,十五歲負笈遊學,琴劍雙絕,名登幼鳳榜。
小太監聽到陳貂寺這位老祖宗,嚇https://m.hetubook.com.com得臉色煞白,只恨沒長四條腿,趕忙往御膳房跑去。
以他四重天開闢氣海的修為境界,根本無需計較一時得失。
每日都把搬動氣血、參悟武學,漸漸潛移默化養成本能。
可惜,還差些火候。
「枉死者有,無辜者有……」
因此私生子女的地位,放在金帳皇庭,也就只比掠來的奴隸好上一點,甚至不如圈養的牛羊。
「倘若紀九郎受挫于遼東,無法掃清糜爛之局,這第三道滅絕令,也只能下發。
明面上的結果如此,但背後的真相要更加慘烈。
否則一無根基、二無人馬,不出半年自個兒就要寸步難行,最後灰溜溜滾出遼東。
可對於還未繼承正統、得到名分的白含章而言,卻是有些沉重。
興許是血親上近一層,當時許多的王公大臣,他們都很喜歡使喚掖庭出身的私生賤種。
沖我這個弱女子撒什麼野!
肉眼不可得見的金黃色龍氣,滾滾垂流而下,彷如千山萬岳壓在肩頭。
迦樓荼妙目一閃,好像成竹在胸道:
「俗話講,英雄難過美人關,之前你拿雅芳去試探紀九郎,這計策不錯。
白含章微微一笑,收起逗弄的心思,朝著皇宮之中的那座城隍廟行去。
你我也不必繼續做奴才!」
可以說,那次是景朝承平一甲子所遭遇過最大的危難。
他穆如寒槊再高絕的手段、再厲害的本事,又能如何?
迦樓荼猶如化身吉祥天,舌燦蓮花也似,蠱惑著謝明流。
若能與之誕下子嗣,承接百代血契。
「迦樓荼,少給自個兒臉上貼金。
因此,紀淵想著從浣花劍池開始,將散落於其他各州的碧水宮、赤龍府、移岳派、長春不老山等幾家,統統召集過來。
理清楚頭緒之後,紀淵心思沉凝不動,默默地搬運著氣血真罡。
其一是給北衙,調查謝明流此人的生平;
本宮想吃了。」
這是他從小記事起就犯的老毛病,凡見殺生之事、悲苦之情、離分之苦等種種諸事,就會有所反應。
丑時過半,換了一處居所的紀淵盤坐榻上,熔煉【名世三劍】、【百代昆吾】這兩條命數,所帶來的好處不小。
謝明流忽然心思一轉,想到紀淵這廝臉皮又厚心又黑https://www•hetubook.com.com,偏生靠山過硬手段狠。
將近三分之一的精銳甲士受到侵染,喪絕神智,淪為化外之民。
那個千戶可不像寬宏大量的活菩薩,他是仇不過夜的太歲爺!」
謝明流聞言,不由地眉頭緊皺,他對紀淵談不上了解,可從幾次交鋒的感覺來說。
……
謝明流眼帘低垂,感覺有些道理,交出符印反而能夠退居幕後,從容坐山觀虎鬥。
金帳皇庭的王公大臣,皆敬奉大蠻尊與長生天,祂們一體兩面,神通廣大。
不僅如此,后妃還將祭祀大蠻尊的種種秘傳,統統傳授於穆如寒槊!
「這你不必操心。」
此時牛皮吹得再響,什麼聚攏氣運化為真龍!
玄洲這一劫內,人道氣運之極限,便是孕育十大真龍!
任誰招惹上這樣一尊閻王,也得頭疼不已。
謝明流聽得這番長篇大論,心下也不由惻然。
可真箇把北地大宗師聶吞吾惹急了,東宮未必救得了!
白含章擰緊眉頭,霎時泛起鑽心也似的痛楚。
「倘若那個汗皇后妃沒跟穆如寒槊有染,倘若楊洪也沒有動心,留下汗皇后妃的一條性命。
我族當中,尚有一位女阿修羅,定當能夠拿下紀九郎。
估摸著掖庭九姓亦不例外!
遼東之地何止上千萬的生靈,這一道滅絕令欲要下發,就得承載難以計數的業力怨念。
「那天快亮了。」
……
像紀淵這種掛著朝廷名號的「外人」,不可能得到接納或者認可。
使得他成為百代血契之中,既為主又是奴的奇特存在!
謝明流介於紅黑之間,有些搖擺不定。」
入掖庭九姓,最多只尊穆如寒槊一人,連他那一支穆如氏都不必理會。
「靖州差不多趟平,接下來要用謝明流的浣花劍池做跳板,從江湖綠林這一塊入手。」
東宮暖閣,白含章一手揉動眉心,一手捏著兩指厚的卷宗。
從而做到行立坐卧,皆在練功!
當年楊洪受命長驅直入,追殺逃至捕魚海的百蠻皇族!
「什麼時候了?」
或者培養成親兵、或者女奴之類。
他們能願意屈居於一個後生晚輩之下?受朝廷的使喚?
當值的小太監本來靠著門框打瞌睡,匆忙起身回道。
紀淵輕輕眯起眼眸,冥冥當中有種直覺,那位浣花劍和圖書池掌門人身上,藏著不少隱秘可以挖掘。
迦樓荼的妖媚身影交融于濃稠墨色,柔婉語氣蘊含複雜心緒,輕飄飄道:
這位東宮儲君輕聲呢喃,罕見地有些猶疑難決。
加上數十年如一日的培植親信,更替換血。
「等穆如寒槊真的收服百蠻部族,得到所有人的承認,登上新一代汗皇寶座再說吧!
赤色命數【劍道大宗師】的加持下,他對於劍道、劍器的領悟稟賦,儼然到了一種恐怖的境地。
似謝明流這樣的讀書人,怎麼可能對掖庭九姓這種被馴化成奴才的賤骨頭,產生丁點兒認同。
白含章眸光一凝,隨後閉上雙眼,默默想道:
……
後來是燕王白行塵臨危受命,帶領衛軍星夜疾馳,將拒蠻城鬧出道叛亂鎮壓下去。
謝明流用極為平淡的語氣,說出頗為惡毒且殘酷的真相。
好似鋪天蓋地的蝗災,幾乎無法遏制!
自己被紀九郎折磨的時候,恨不能將其大卸八塊。
掖庭九姓皆為自百蠻貴胄的私生子女,互相通婚、彼此繁衍,血脈早就不純。
如今受制於人,被迫上了這條賊船,除去迦樓荼剛才所說的諸般好處。
紀淵沉下心思,梳理龐雜念頭,他從華容府的周紹成那裡,大概了解白山黑水這一盤棋的複雜局勢。
他既然鐵了心,要拿浣花劍池開刀,你怎麼都避不開。
我瞧著那紀九郎不僅是飛揚跋扈仗勢欺人這麼簡單,他初到靖州,看似橫行無忌,把梁種一腳踩死,可卻饒攔路的聶東豪一條命。
更重要的原因,乃是百代血契!
藉著體內所流淌的一半黃金氏族血脈,成為大蠻尊的人間行走。
除開白家父子五人,穆如寒槊已經穩佔一席之位!」
謝明流的娘親,便是掖庭九姓的月氏一支。
其母系血脈為奴、父系血脈為主,奴不可離主,否則必死無疑,同時主死奴也不能倖免。
這個年輕千戶不像是沉溺美色的風流性情。
首先,邊關武將皆以昭雲侯、定揚侯馬首是瞻。
「你真要恨,也該怪涼國公楊洪那個老匹夫才是!
梁子結下,後面又該怎麼清賬?
「百蠻皇朝的貴胄近乎死絕,沒剩下幾顆血脈純正的種子。
據說其根源可以追溯到太古劫前,原初仙神的璀璨時代。
屆時,景朝國運https://m.hetubook.com•com崩塌,穆如寒槊聯合化外蠻夷,再跟掖庭九姓裡應外合,說不定確有幾分再次入關的復辟機會。
你們將紀九郎的名字錄在閻王帖上,折掉五毒叟、肖魚腸、還有幾個小魚小蝦。
乃當世第一人的白重器,自然可以擔得下。
對了,這時節還有凍柿子么?也拿些吧。
黃金氏族的貴女,跟烙印上百代血契的奴才苟合……這恐怕是當初那幫金帳皇庭的王公大臣,怎麼都沒想過的發展!
其二是遞往南衙,讓二叔紀成宗把浣花劍池幾代祖師的相關卷宗篩選一遍。
他也知道,掖庭九姓盡歸於穆如寒槊之手。
他瞧不上掖庭九姓,自然是有其原因。
白含章舉目眺望,籠罩于茫茫夜色的皇城深宮。
算下來的話,他大概屬於第十代的血奴,跟面前的迦樓荼,也無太多差別。
換成百年以前,那幫出入金帳皇庭,以長生天子嗣為榮的王公大臣,他們見著你,就像景朝人看到豬狗雜交出來的孽種異類一樣。」
即便是謝明流這樣的四重天大高手,面對自個兒施展劍法,其威能都要折損三四成左右。
所以才被視為賤種,地位卑下如同螻蟻。
小太監聞言連忙點頭,一臉忐忑不安,生怕會因為打瞌睡被問罪。
所過之處,生靈無不畸變扭曲,且以一傳十、十傳百的速度散播。
誰沒幾分傲氣?
甚至於,謝明流巴不得那位北鎮撫司的年輕千戶掀他個天翻地覆,攪他個風急浪高!
「我剛才與謝明流打照面,皇天道圖的紫色命數【巨門主】略有異動。
「楊洪哪裡曉得,他一時昏頭為美色所蒙蔽,鑄成怎樣的大錯!
另外最歹毒的一點,就是母若為血奴,兒女後代也會打上烙印!
這位操持監國大權、位列東宮正統的太子殿下心念一落,便如同口含天憲,引來冥冥虛空的激烈動蕩。
楊洪怏怏不樂,卻也不敢違逆白重器的意思,回府之後就把那妃子射殺,人頭呈送于宮中!」
而且越是強硬的姿態,越會引發邊將的敵意。
「你現在屢屢受挫于紀九郎,丟掉玄胎精英,還把五行同盟的符印輸掉。
「今日沒有朝會,本宮去拜一拜城隍。
由此履行百代,才能得到解脫。
朱唇輕啟,輕笑著道:
這是不可撼動、更不可推翻的公認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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