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字卷 跨海斬長鯨
第五百八十七節 撞破,都難

馮紫英倒沒太在意,但是這卻是沈薛林三人定的規矩。
「多大年齡?」馮紫英隨口問道。
「應該是鴛鴦,才來吧,我聽見腳步聲了。」馮紫英掩飾了一句。
見探春連轉過來,豐唇嬌膩,妍紅似火,哪裡還忍得住,輕輕吻了上去,……
探春也知道馮紫英有正事兒,便主動告辭。
猶豫間腳步卻沒停,但沒敢從正堂進,而是下意識地避開正堂走到了耳房一側。
現在沈大奶奶和寶二奶奶都懷了孕,林黛玉沒壓力?紫鵑都說林姑娘這段時間都是懨懨的,只有爺去了她屋裡心情才會好,妙玉和岫煙現在是碰都別想碰爺一下,三姑娘剛過門兒又如何,還不是得讓位於林黛玉?
「相公再也不能這樣了,若是被人知曉,妾身怎麼見人?」
奶奶們很少來,但是姨娘們會偶爾來,比如琴奶奶和邢姨奶奶,現在多了玟姨奶奶和琦姨奶奶。
探春和鴛鴦都是笑著稱是。
納的妾就是原來迎春的小丫頭蓮花兒,那是馮紫英尚未迎娶迎春時,就看到瑞祥與那蓮花兒有些眉來眼去的跡象,索性就把蓮花兒指給瑞祥了。
探春一聽是鴛鴦,心中稍安的同時,也忙不迭地站起身來收拾一番,莫要讓鴛鴦看出了端倪,卻不知道自己和郎君歡好的那一幕早就深深印入了鴛鴦腦海中。
寬大的書案上宛如久別新婚的曠男怨女一般,恣意纏綿,如痴如醉,比甲半敞,春衫裙袂下褪,粉股https://m.hetubook.com.com雪腿,搖曳生姿,……
見到鴛鴦進來,寶祥和侍書都趕緊收住話頭,和鴛鴦見禮。
被探春引導者摩挲著她柔軟的小腹,馮紫英若有所思:「妹妹莫不是有了?」
「嗯,讓他在外書房候著吧。」馮紫英點了點頭起身。
「剛進去?」鴛鴦原本還有些猶豫,但聽得探春剛進去,心裏稍安,這邊事兒卻也不好耽擱,點了點頭:「三姑娘在裡邊也沒什麼,我進去和爺說樁事兒。」
寶祥年齡剛十八,馮紫英也替他定了一門親事,是王熙鳳牽的線,王家一門遠親的女兒。
待到探春珊珊離去,鴛鴦才趕緊瞪了馮紫英一眼,「爺也是。也不怕折辱了三姑娘?」
至於像鴛鴦、平兒和金釧兒三位作為協助奶奶們管理府里事兒的總管丫鬟,則是職責所在,經常要來和爺說事兒。
瑞祥和侍書自然不能阻攔,鴛鴦也是爺的枕邊人,又是府里總管丫鬟,誰還能管她?
大觀園裡的規矩,尋常男子是不允許進園的,即便是瑞祥、寶祥兩個馮紫英貼身長隨,也只允許跟隨著馮紫英進園子,不允許單獨進園,而且僅限於靜氣書齋。
而那些自恃得寵的丫鬟們,比如晴雯、司棋會時不時來。
「相公又遇到煩心事兒了?」探春溫言細語。
聽得馮紫英狡辯,鴛鴦撇了撇嘴,「爺就會折騰人,不敢去秋爽齋?」
但話說回來,誰家和_圖_書沒難念的經?
「嗯,哪天能不遇上一些煩心事兒?」馮紫英自嘲地笑了笑,「偌大一個大周,億兆子民,按下葫蘆浮起瓢,朝廷讓我干這個不就是專門來應對這些事兒么?所以想想心氣也就順了,尤其是回來小坐,妹妹進來,再多不悅不爽都煙消雲散了。」
「今兒個是初幾?初八,我若是去了秋爽齋,讓寶琴、司棋她們知道,不又得怨我偏心了?」馮紫英嘆了一口氣。
「爺,宮裡來人,一位戴公公。」鴛鴦進入正題,「奴婢聽說是宮裡來人,就沒敢拖,直接過來了。」
只是自己就有些尷尬了,進退兩難。
任由哪個女子聽得丈夫如此說,都難免心花怒放,探春握住丈夫的手摟住自己的腰肢,膩聲道:「相公是做大事的人,就該有這樣的心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不每天愁都愁死了。」
鴛鴦剛走入甬道,就看見寶祥正和侍書在靜氣書齋院門口說得熱鬧,便知道馮紫英在書齋里。
馮紫英早就聽到了鴛鴦的腳步聲,不過此時他卻是顧不得了,反正就是鴛鴦,也無須避諱,關鍵時候卻是半點不能打退堂鼓的。
一門三房就是這麼難,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那都安排得滿滿當當的,就剩下一個十,總得要人歇口氣兒吧,再說爺身子健壯,可也經不起這樣旦旦而伐,可爺自己卻還不珍惜身子。
那窗欞卻是打開的,落日餘暉依然透過另一側的窗hetubook.com.com戶灑落在耳房裡,鴛鴦只看到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
而且鴛鴦也早就被爺收了房,只消生下一男半女,肯定就是姨娘身份了。
「啊?」探春又驚又嚇,心裏卻多了幾分好奇,「還有誰?」
今兒個被郎君偷襲成功,也是讓她頗為氣惱,只是情之所至,卻也無計可施。
「人活得那麼累幹啥?至情至性,而且這還是在我私房裡,誰能進來,也就是你了。」
咿咿嗚嗚中,探春原本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任由馮紫英的手越過比甲,鑽入春衫中,攀上自己那對最讓丈夫珍愛的峰巒。
侍書則點了點頭,「姑娘剛進去。」
瑞祥趕緊道:「爺回來一會兒了。」
后倆讓蓮花兒脫了籍出門兒,讓瑞祥娶妻時一併過門兒,這也讓瑞祥千恩萬謝,恨不能肝腦塗地。
探春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頭:「哪裡有此事?林姐姐都還沒有……」
所以都難,三姑娘看到妙玉邢岫煙都有了孩子傍身,迎春也一樣,長房李玟李琦虎視眈眈,那個不起眼的甄寶旒現在還看不出,可雲姑娘也許要不了多久也要過門兒,這壓力山大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探春才從餘韻中回過神來,羞臊無比地趕緊起身穿衣,雖說早已經做了夫妻,但是像這種事情卻是第一回,特別是在這書房裡,連她自己都發現自己在這裏似乎格外敏感興奮。
「啊?」探春再度受驚嚇,若是被人窺見了自己方m.hetubook.com.com才和郎君歡好之事,那可就真的……
「鴛鴦姐姐。」
自小就跟著馮紫英,瑞祥能得馮紫英信重,自然也是最有眼力勁兒的。
解釋了一句為什麼會直接過來,也免得探春心裏起疙瘩,鴛鴦不動聲色地道。
瑞祥已經成年,也已經娶了妻納了妾,妻室是薛家一門遠親,算是小家碧玉。
門早就被瑞祥關上了,鴛鴦稍稍舒了一口氣,這瑞祥還是很靈性,知曉主子的毛病。
「鴛鴦么?進來吧。」
「早就不是姑娘了,不過我倒是覺得喊三姑娘更親近親切,是不是?」馮紫英笑著來了一句。
鴛鴦用手按了按自己還有些燙的臉,強壓住內心的慌亂,穩住心神,淡然自若地走了進去,「見過大爺,三姑娘。」
不過探春很快就安穩下來,丈夫並沒有因為自己坐入他懷中就毛手毛腳,而是很溫柔體貼地把自己摟在懷中,靜靜地嗅著自己發梢,似乎是陶醉在了這份感覺中,這讓她很心安。
三姑娘一人來靜氣書齋,還把侍書留在了外邊兒,瑞祥就趕緊把侍書領了出來,在院子門外候著。
……
「好了,該有人來了。」馮紫英拍了拍探春的嬌臀。
鴛鴦笑著點了點頭,她和侍書也是多年熟悉了,雖然不及晴雯、紫鵑那樣親近密切,但是關係一直很好,「三爺回來了?姑娘在裡邊?」
探春又羞又惱,忍不住坐在郎君懷中扭動身子,不依不饒。
任由鴛鴦替自己整理衣衫,這一陣放浪,免www.hetubook.com.com不了衣衫褶皺,還沾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鴛鴦趕緊進靜室替馮紫英另外拿了一套衣衫出來換上,這才陪著馮紫英出門。
「聽門房裡說,四十來歲。」鴛鴦很心細,早就詢問了這些情況。
他知道鴛鴦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有正事,否則不會看到瑞祥和侍書在門外,還要進來,拖了這麼久,也難為她了。
雖是小戶人家,但也算清白,今年就要過門兒。
剛走近正廳,鴛鴦便聽見一陣奇異的聲浪,作為過來人,鴛鴦哪裡不明白,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外邊。
馮紫英笑而不語。
靜氣書齋是大爺的安樂窩和獨享世界,免不了也會有園子里的人「造訪」。
鴛鴦也是忍不住在心中嘆氣。
園子里這麼大,丫鬟這麼多,不防微杜漸,難免日後就要有瓜田李下的事情出來,早些把規矩定嚴一些,對大家都有好處。
「戴公公?」馮紫英訝然,戴權來了,但隨即知道不可能,戴權太招人眼目了,怎麼可能親自來,多半是他那個侄兒戴滂。
「有什麼不能見人?別人不一樣?」馮紫英隨口道:「夫妻敦倫,誰說就必須要在屋裡床上?」
鴛鴦不但是府里上百丫鬟婆子們的「領袖」,同時也受爺和三位奶奶之託協助掌管府里事兒,可謂位高權重。
進了院門,走了幾步,轉過游廊往裡,馮紫英的書房在最裡邊,把原來正廳和耳房打通了,顯得更寬敞大氣,而且既能看書寫字,也能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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