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情絲咒

「呵呵!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張凌峰說完之後,就馬上掛斷了傳訊。
雖然許恪不太認同張凌峰要走的路,卻也還記著這份情。
隨後,兩人把司農殿主藏在了沙洲上,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防護,就丟下不管。
「凌峰,是……是我害了你!」
「原來……這特娘的只是一道『情絲咒』!」
「不是什麼大事。」
「卻不料……上天憐我孤苦,讓我遇見了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許師弟,有件事想拜託你。」
「我一個人身處異鄉,舉目無親,孤苦無依,已然心灰意冷,只求安穩度過一生。」
說到這裏,張凌峰扭頭看了美艷女子一眼,臉上露出了一抹艱難的微笑,「只是,以後咱們就要浪跡天涯了。」
沙洲外面的陽河水面,突然浪潮翻滾,蕩漾的水波,瞬間就覆蓋了整個沙洲。
張凌峰擺了擺手,「我是男人,出了事,豈能讓你來擔?」
「我心裡有數!」
掌教真人笑了起來,「往深了想才好,有備無患嘛!你跟張凌峰迴一聲,告訴他,我答應了。只要交還司農殿主,就放他們自由。」
此生,就算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一定要將你斬于劍下!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掌教真人駕起遁光,一路破空飛掠,匆匆趕往陽河沙洲。
掌教真人皺了皺眉頭,「你們莽河劍派,也要來趟渾水了?」
「過去的一切,就此結束吧!我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開始!」
說完之後,張凌峰掛斷了傳訊。
從來沒有什麼兩情相悅,根本沒有什麼海誓山盟,有的只是欺騙和利用!
「現在,既然明鴻上人中了你的醉仙香,落到了我們手裡。那就還有談判的機會。」
「許師弟,那個……我一時行差踏錯,犯了宗門規矩,這事……不知師弟是否聽聞?」
司農殿主,就算在宗門各殿大佬中墊底,也是築基圓滿的修為,可不是一個草包,豈能這麼輕易被人拿下?
「嗯?醉仙香?」
https://m.hetubook.com.com掌教真人聽到這裏,眉頭一挑,「這事……你怎麼看?」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年前,我被百花谷當成了歲末貢品,送進了昊陽宗。然後,昊陽宗掌教就把我分給了司農殿主。」
下一刻,只聽得「嘩啦」一聲水響。
「許師弟,江湖路遠,此後恐無再見之日,後會無期了!」
宗門剛出了叛逃的事,司農殿主明鴻上人都失蹤了。現在,這位大能轉世又發傳訊過來了,千萬不要壞事成堆,雪上加霜啊!
以張凌峰和那個小妾的本事,居然還能「滿血無傷」的拿下司農殿主?
「哦?有意思!」
美艷女子低聲抽泣著,舉步走到張凌峰身邊,伸手撫著張凌峰的臉,「凌峰,把我交給昊陽宗認罪伏法吧!我此生無悔,只求能讓你洗脫罪責。」
「你居然沒殺他?」
美艷女子聲音哽咽,眼中淚水滾滾而下,「我知道,這一切本不該發生。但是……上天憐我孤苦,才讓我在那天黃昏,遇到了你。」
黑袍人點了點頭,又朝美艷女子拱手一禮,「大祭司,您果然深謀遠慮,所有的事情全都算計得分毫不差。」
許恪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驚訝。
……
美艷女子又驚又喜,伸手抱住了張凌峰,喜極而泣。
「嫣兒,我們……」
「不敢不敢!」
張凌峰肯定是不具備這個本事的,那麼……絕對是那個小妾的手段了。
「那人離開之前,肯定是通過『情絲咒』下了暗示,讓我捏碎了傳訊符,無法傳遞消息。」
有意思!一個小妾,居然「滿血無傷」的拿下了築基圓滿的司農殿主。如果這個小妾沒問題,那才有鬼了!
然後……明鴻上人身上散發出了一縷淡淡的清香。
許恪點了點頭,隨後掛斷了通訊,又給張凌峰發了傳訊過去。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是要留著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犯下大錯,看著宗門長輩被人伏擊,看和*圖*書著宗門敗落,讓我一輩子生活在痛苦悔恨之中嗎?」
陽河沙洲上。
沒有了妹子的存在,咒法自然失效了。
「我出身百香谷,是昊陽仙宗外圍的一個小宗門。」
在離火金眸掃視之下,掌教真人很快就找到了昏迷到柳樹底下的明鴻上人。
張凌峰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歸根到底,這也只是司農殿主明鴻上人一個人的面子問題。」
「我就說嘛,我怎麼會如此輕易動情,如此輕易的愛得死去活來,愛得拋棄一切?」
「太好了!凌峰,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許恪隨口答道,「我一個司農殿種田的,管不著這種事。不過,這事看起來只是桃色事件,卻也要往更深一層去想。」
半空之中,兩道人影駕起遁光破空而過。
「在昊陽宗各大殿主之中,司農殿主最年輕。原本,我以為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卻不料……司農殿主對我不屑一顧,看都沒看過一眼。」
「凌峰,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在張凌峰的身後,一個身穿錦繡長裙的美艷女子,扶著一株柳樹,神情凄婉,泫然欲泣。
許恪語氣很平淡的答了一句,沒帶什麼情緒,更沒有指責之意。
不對!這是一個局!這是一個針對宗門布下的局!
「掌教真人心裡有數就好。」
「我不守婦道,水性楊花……卻害得你背叛宗門了。」
「張師兄好。」
「沒有對應的靈力印記,就算買一個新的傳訊符,也聯繫不上宗門的人!」
許恪看了看手中的傳訊符,嘆了一口氣。
聽到許恪這話,張凌峰明顯愣了一陣。
在許恪思索的時候,張凌峰又跟許恪通話了。
……
為了斬斷過往,也為了避免宗門循著傳訊符的靈力感應追殺,他捏碎了傳訊符。
「不用拍馬屁!」
「我也是!」
身形一晃,掌教真人落到了柳樹下,揮手解開了張凌峰布下的簡單防護,把明鴻上人救了出來。
張凌峰?他不hetubook.com.com是勾搭了司農殿主的小妾,然後叛逃宗門了嗎?怎麼還跟我發傳訊了?
不久之後,掌教真人就來到了沙洲上空,目光一掃,離火金眸發動,眼中閃過一抹金輝,搜尋明鴻上人的位置。
許恪心頭有些驚訝,卻也接通了傳訊。
只不過……如果涉及到了金丹宗門之間的鬥爭,那就很嚴重了,就是不知道張凌峰涉入多深。
「張師兄,掌教真人答應了。只要你們交還司農殿主,就放你們自由。」
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身影,看著旁邊的美艷女子,笑道:「你不會是真對他生出感情來了吧?」
「許恪?你有什麼事嗎?」
片刻之後,張凌峰豁然驚起。
這一刻,張凌峰徹底清醒過來,但是……已經無法回頭了!
扭頭看了一眼倒在柳樹底下昏迷不醒的司農殿主,張凌峰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認罪伏法做不到,洗脫罪責更不可能,但是,我們還有機會。」
等到第三天晚上,張凌峰才給許恪發了個傳訊,告訴許恪司農殿主的藏身之處。
「但是,有一個人,一定不會被抓進去。他可以作為聯絡人,讓我們跟宗門談判。」
細看之下,哪裡是什麼水波?分明是無數道劍光如同水波一般蕩漾!
美艷女子冷哼了一聲,換過話題,說道:「其他地方的布置,都完成了嗎?」
張凌峰這事,在許恪看來,如果只是他跟小妾之間的事,那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更談不上作惡多端。
「現在,約定一個地方,把司農殿主留在那裡,你們直接離開就是,宗門不會再追究了。」
張凌峰放下傳訊符,朝美艷女子笑了一下,「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宗門答應放我們自由了。」
美艷女子一甩袍袖,「走,去下一處!那邊還有一場大戲呢!」
這就答應了?會不會有詐?
掌教真人接到傳訊,連聲詢問了一句。
許恪隨口應了一聲,「不知張師兄找我,有何吩咐?」
掛斷傳訊,張凌峰迴頭看了看身後的房間,想著和-圖-書房間里的那一道倩影,臉上浮起了一抹笑意。
但是……不管是否有詐,都只能這樣了。反正是要跑路的,不可能帶著司農殿主跑,更不可能直接殺了司農殿主,那就是結下死仇了。
江湖險惡!真特娘的江湖險惡啊!
「完了!全完了!」
你根本不知道,跟你談戀愛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或許是妖,或許是鬼,或許是……毛毛蟲?
所以說,修仙就修仙,練練功,打打架,這就很好了,何必學人談戀愛呢?
在柳樹底下,昏迷不醒的明鴻上人,躺在樹下的草叢中。草叢蒼翠,一如明鴻上人的發色。
……
在修行界談戀愛,風險很大呢!
「放肆!我的事,也輪到你管?」
張凌峰轉身回房,興沖沖的推門而入,然後……
放出飛舟,兩人一路破空飛掠,逃之夭夭。
美艷女子坐到了張凌峰身邊,依偎在張凌峰的懷裡,「我不怕浪跡天涯,只怕相隔天涯。」
現在把司農殿主還回去,多少也留了點情分,不至於讓宗門暴怒,直接下死手追殺到底。
美艷女子面如冰霜,冷冷的盯著黑袍人。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之前抓住天星宗歲星長老的神念,掌教真人給了一個「聯繫方式」,許恪已經可以直接跟掌教真人通話了。
「是的,我只是一件禮物,百花谷供奉給昊陽宗的貢品。」
許恪正在書房研究一個眼饞已久的築基法術「遁術」。
「許師弟,我是張凌峰啊!」
張凌峰見到許恪沒有「義正詞嚴」的訓斥指責,心頭也鬆了一口氣,「我想請你給宗門傳個話。司農殿主在我手上,我想把司農殿主還給宗門,換我兩人的自由。」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小宗門,要在修行界生存下去,就必須跟大宗交好。而我,就是百花谷為了交好昊陽宗,從小培養出來的……禮物!」
許恪笑了笑,「剛才,張凌峰給我發了個傳訊,說是明鴻上人在他手裡,他想用明鴻上人,換他們兩人的自由。」
張凌峰連忙和*圖*書去掏傳訊符,卻發現……傳訊符剛才已經被他捏碎了。
陽河下游,一處沙洲河灘上。
拿起來一看,傳訊符上的靈力印記,對應的豁然是張凌峰!
「不用說了!」
不要去接明鴻上人,那裡有埋伏!
張凌峰失魂落魄的坐倒在地,眼中已經失去了神采。
掌教真人眉頭一皺,屏住呼吸,轉為內息,連忙放出一道靈力,隔絕了醉仙香。
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許恪又拿起傳訊符,跟掌教真人發了個傳訊過去。
這時候,許恪的傳訊符突然響了起來。
「此事略有耳聞。」
「滄浪劍陣?」
「當然!全都完成布置了。」
張凌峰坐在蘆葦叢里,看著前方浩蕩的江河,久久沉默不語。
「傳話么?這個沒問題。」
張凌峰一把捏碎了傳訊符,就彷彿斬去了過往的一切,心頭一片輕鬆,今後可以全心全意的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了。
他為之拋棄了自身的追求,拋棄了自身的道路,拋棄了宗派,拋棄了同門,拋棄了一切,只圖相伴一生的妹子……沒了。
許恪腦海里閃過了一堆「草莽英雄,亡靈騎士」之類的稱號。
「只要我們以明鴻上人為挾,以交還明鴻上人為條件,換我們自由。」
張凌峰緊緊的捏著拳頭,心頭涌動著無盡的痛苦和悔恨。
想到這裏,張凌峰也只能認下了這事,「許師弟,等下我會告訴你司農殿主的位置。」
張凌峰伸手拍了拍女子的手,說道:「我們出逃之後,跟我走得近的,甚至跟我有過一些來往的,肯定都會被宗門審訊。」
黑袍人呵呵一笑,「我是擔心你受了這具身體的影響,生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情。要知道,我們和他們,乃是生死血仇!此仇,不同戴天!」
「那就等師弟的好消息了!」
當初,在許恪還在河東坊種田,還是個窮逼的時候,張凌峰曾送過許恪一份「靈酒配方」。
余香猶在,人影杳杳。
張師兄啊,你很可能被人當舔狗,耍得團團轉了!
傳訊符里響起了張凌峰略帶疲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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