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愚忍住了好奇，看向四周。
「青師的意思是？」
「呼～」
「別碰。」楊青青突然開口。
活在山海鍾幻想中的身影，在這銹跡斑斑的匕首面前，終被一一刺破。
頃刻間，一座深紅色的通天橋赫然現世！
二人在山內登高不知多遠，終於來到了居所區。
畢竟在他離開山巔之時，就已經吃了果子，而那條粗大麴折的閃電，依舊劈落在他百米之外。
一條條路走下來，隨處可見生活的痕迹。
此處道路狹窄，寬不過2、30米，兩側山壁垂直高聳，又是一個「一線天」的地形。
前行良久，地形突然開闊。
或許，連卒年都有待考證。
楊青青一手遮在臉前，長發飛舞之際，透過纖細的指縫，恰好看到鍾壁前，一個默默佇立的樵夫。
杜愚抿了抿嘴唇，不知該說什麼好。
山海鍾只是一個傳送門，在這山海之界，毫無靈氣可言。
師徒二人原路返回，走出狹窄谷底，衝出燃燒著山火的密林，踏上登山之路，一路直抵眾山之巔。
現在看來，眾山之巔果真是雷霆降怒的密集區域。
「咔嚓！」
想來，他/她原本是靠牆而坐的。
可惜的是，不再有最後的族人了。
「帶回去吧，算是給山海鍾一個交代。」
「先走最右邊吧。」
「撿起來。」
杜愚並不覺得害怕，只是覺得這場景很凄涼。
紅葉花海漸漸映入眼帘，而烏雲之下，竟還有一口虛幻的古鍾懸浮著。
卻又不能離得太遠，畢竟還要仰仗其果實功效，外出行動。
「是。」杜愚心念一動，小幽螢腳踏符文，跑向右側。
到底還是選擇了離去。
「山海鍾，願意為我們開天門，二隊的人也已經先行離去了。」青師的柔軟手掌，輕輕拍在他的肩ｗｗw.ｈｅtubｏoｋ•cｏm.ｃｏm膀上。
然而雁江誤判了形勢，人族並未亡。
在那個年代，家園位於戰場中央，真正存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
它抱起了大火炬，站在隧道口，瞄準了正前方。
這就是所謂的天門？
「246座墓碑，算上最後離去的人，共計247人。」
「給我們照明，小心一些。」杜愚雙手捧著小傢伙的腦袋，將它轉了一百八十度。
一旦遠離那傲骨錚錚的嘉榮草，這支小隊也不再受上蒼針對。
楊青青：「節哀。」
本就巨大的山海鍾，竟然再度變大，將師徒二人籠罩其中。
杜愚心思活泛了起來，烏雲之中，還藏有不知名的妖獸呢。
隨著女人一手前送，燃燒著火焰的花瓣河流，向漆黑的隧道中涌去。
在此肅穆之處，杜愚的聲音也很輕：「青師知道他們是何時被收入山之界的？」
天空中一道雷霆劈下，前方紅葉橋瞬間被擊垮！
這裏像是一個學堂，但並不嚴肅，牆壁上還留有模糊的痕迹，像是有孩童曾在這裏塗鴉作畫。
「停！」杜愚急忙上前阻止，雙手抱住小幽螢的同時，也看到居所內，有一具森森白骨歪倒在地。
她爪爪下的柔軟肉墊，讓她連腳步聲都沒有。
足足五條通道，深不知幾何。
「呵……」杜愚長長舒了口氣，心裏很不是滋味。
就連千百年來位居山巔、日日夜夜與天爭鬥的嘉榮草，都未能見其真身。
杜愚從沉思中驚醒，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向左前方望去。
楊青青輕輕頷首：「雁族人應該是在大夏曆303年進入鍾內，也是山海鍾誕生的第三年。
楊青青自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推測道：「也許是嘉榮果實特性所致。」
谷底越深、兩側山壁httｐs://ｗww.hｅtuｂoｏk•coｍ.coｍ越是高聳，蜿蜒雷電就越不容易墜落至此。
而杜愚和楊青青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眼神複雜。
杜愚心中一驚，掌心中浮現出一枚詭異符文，準備給荒銀猞搭建空中落腳點。
在這猶如迷宮一般的山中家園內，楊青青帶著杜愚尋覓良久。
墓碑上雕刻的文字很簡單，沒說立碑人與死者的關係，甚至死者都沒有生年，只有卒年。
荒銀猞心領神會，盡量靠右側山壁前行，給主人足夠的角度去觀察。
這是一條盤旋向下的通路，越走，就愈發的幽靜。
「他叫雁錦書。」杜愚拍了拍山海鍾的肩膀，低聲道。
杜愚小聲道：「524年。」
身後，是高聳屹立，呈青銅色澤的山海古鍾。
「匕首？」杜愚轉頭看向青師。
楊青青淡淡開口：「雁家人，堅持了200多年。」
「謝謝你的幫助，嘉榮，後會有期。」楊青青雙腿輕夾鹿腹，白玉京縱身一躍，攜風而起。
「謝謝！」杜愚低下頭，大聲喊著。
沒有了。
面前，是一張張眼神熾熱、欣喜萬分的面龐。
雁遙之墓，神樹歷524年，雁錦書敬立……
她俯身探手，獎勵似的拍了拍兩人的腦袋。
聽著女人的分析，杜愚暗暗點頭：「所以，山之界可能真的具有靈性。」
「嗯，山海鍾開口了。」
「唔！」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用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最終返回了入口處。
「杜愚……」深坑已然不再是禁地，林詩唯和李夢楠一直守候於此，紛紛大步上前。
楊青青面露讚賞之色，徒弟們，也能獨當一面了。
「唔！」小幽螢揮舞著火炬，灑下點點螢綠色星火，蹦蹦跳跳的向隧道內行去。
此處雖空空蕩蕩，杜愚卻彷彿https://www.hetubook.com.com穿越了數百年的光陰，看到了古人生存的痕迹。
此刻，小隊已經進入峽谷底部。
對哦！
除了第一代在此處生存的人之外，第二代人，乃至後幾代的普通人，的確很難存活。
「山洞。」杜愚眼眸微微睜大，說話間，荒銀猞又竄出去十余米，更讓他確認了自己所見。
杜愚心中恍然。
一代又一代立下墓碑的人，到底是有多麼絕望……
二人一路向下，直至遇到了隧道分叉口，這才駐足腳步。
「此人會是那個最後的立碑人么？」杜愚緩步上前，「雁錦書？」
杜愚仰起頭，望著高空中虛幻的、巨大的山海鍾。
楊青青：「書籍脆弱，讓專業人士來取。」
「因為我們找到了正確地點，被流放至此的二隊，不再被山海鍾需要了吧。」
「啪～」一鹿一猞只感覺眼前一陣模糊，足下水花四濺。
杜愚並不認為，是自己服用了嘉榮果的緣故。
雖然年代久遠，但木質墓碑上的名字入木三分，尚能清晰辨別。
墓碑文字大都很簡單：姓名，生卒年月，立碑人。
畢竟在這山之界，天空中唯有烏雲雷騰，沒有日月流轉，年份必然是存疑的。
白玉京與荒銀猞跑下眾山之巔、穿越稀疏山林，繞崎嶇山路搜尋。
花瓣徐徐飛舞，燃起赤紅色的火焰。
杜愚立即縮回手，轉眼看向師父。
「唔！」眾人安靜走過數十住所，小幽螢突然叫出聲來！
放眼望去，足有200餘座。
「喵！」荒銀猞炸毛似的一聲咆哮，速度驟減。
楊青青哼了一聲：「眾山之巔，嘉榮草旁。走，回家。」
山海鍾器靈雙手漸漸凝實，顫抖的接過匕首，但它的臉龐卻愈發虛幻。
「轟隆隆！」
「奈！」白玉京被狂風吹得一歪，不滿的喚著。
在
和*圖*書這山之界的惡劣環境里，烏雲雷電、飢餓病痛，精神上壓抑與絕望，這一切的一切，構成了滅族的原因。
忽有一道炸雷，狠狠劈落在海洋邊緣！
杜愚：「它終於願意交流了？」
楊青青：「剛才，是不是有三男一女來到這裏？」
「是。」杜愚翻身下猞，從兜里拿出一柄銹跡斑斑的匕首，遞向山海鍾器靈。
嘉榮草似是早有預料，深深嘆了口氣：「哎……」
「那邊。」楊青青手指前方。
「來，幽螢。」杜愚雙手捧在臉前，幽螢娃娃抱著大火炬，悄然出現。
族人們一個接一個死去，直至最後，這最後的族人……
楊青青抬起一手，指尖縈繞出片片玫瑰花瓣。
長長的草葉彷彿能無限延展，它們縱橫交錯、急速編織。
凄涼的笛音，依舊繚繞河谷。
彷彿天空中的雷聲都被隔絕在外，幽長的隧道中，只剩下了白玉京雪蹄輕踏的「噠噠」聲響。
烏雲翻騰，雷霆如故。
「好的。」杜愚小心翼翼的拾起匕首，其上銹跡斑斑，像是凡品。
「嗡！！！」
杜愚招來小幽螢，默默跟著青師離去，只是在臨走前，又深深望了一眼這林林墓碑。
至於荒銀猞……
這樣的結局，太過凄涼……
「百里之外，峽谷之底。」楊青青喃喃低語，「應該就是這裏了。」
杜愚收好匕首，默默跟了上去。
難怪雁族後人，要遠離嘉榮草生存。
「走吧。」楊青青輕聲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嗯！」
「喵！」荒銀猞口銜果實，甘甜汁水在口中爆開。她的速度驟然加快，直撲紅葉花海。
卻也連個立碑的人都沒有了。
也不知從何時起，以杜愚為中心點，方圓百米之內，再無落雷。
雁聲之，雁映南，雁雲珂……
杜愚心中疑惑：「山海鍾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www.hetubook.com.com？」
「青師！」
蒼老的聲線再度傳來：「找到了嗎？」
「唏律律～」風痕駒一聲嘶鳴，呼嘯而過，破碎成無盡的風妖息，湧入了女人的體內。
「青師發現沒有，不僅周圍的雷霆少了，連雷聲好像都小了一些？」杜愚仰起頭，望向烏雲密布的天空。
白骨堆內，好像還有一柄匕首。
楊青青遙望著遠處山壁，眉頭微皺：「也有可能是雲中生物作祟。」
兩人放緩坐騎速度，來到山洞入口處。
山巔外的雷電的確少一些，但不意味著沒有！
「是的，他們被山海鍾吸引而來，與我交流的時候，被天門籠罩離去了。」
狂風呼嘯中，杜愚一手摘下嘉榮項鏈，直接塞進了暴君嘴裏：「不怕！暴君，沖！」
偌大的區域內，整齊排列著一個個碎石土包，小土包前方，還豎立著一座座木質墓碑。
她手中探出一條花藤，正要卷向杜愚之時，卻看到山巔上的紅葉紅花突然瘋漲！
走吧，上去吧。」
他是自殺的？
「也許。」
或許，他也沒有誤判。
隨著杜愚在隧道中行進，他這才意識到，山內家園遠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其中隧道幽深，不知通往何方。
這些人曾來到這個世界上，卻又飽經戰火荼毒，只能於此處艱難求生。
直至在一處寬敞的區域內，杜愚找到了封塵已久的古籍。
甚至包括第一代的御靈者，他們沒有了靈氣補給，生活同樣艱難。
聽著徒兒的話語，楊青青看向右手邊最後排的墓碑。
風浪漸止，楊青青輕聲道：「杜愚。」
這裏顯然是天然的避雷所。
「既然生靈服用嘉榮果之後，有避雷的功效，那麼對於山之界而言，嘉榮草的存在就是不可容忍的。」
「啪！」
仙師思路清晰、極具條理，只走右手邊，而後在盡頭迴轉，不放過任何一條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