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三千世界
第0670章 青·鸞

不只是風痕駒,若是我死在那,也不怪你。
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能否……」
楊青青卻是笑了,眼神複雜,望著桌對面的徒兒。
杜愚看向師兄妹們:「來和悲海敘敘舊吧。」
唯有小焚陽給了青瓷些許指引,隨後,她便開始了跌跌撞撞的旅途。
她缺少的,就只是一個儀式。
天青瓷輕聲道:「事成之前,你不要泄露。我只是想安撫焚陽,並提前恭喜你,多了一位至聖朋友。」
「我很難表達清楚。」雌悲海傳遞心念道,「愚師知曉,我這一支悲海族群,一直在內陸填江填河。」
妖魄四散,籠罩了杜愚和風無痕。
「嗯。」
如雌悲海所言,肉身層面已經準備萬全,達到了最巔峰,再無門檻可言。
杜愚:「它?」
解救雄性悲海鳥的過程,青門一眾弟子都有參与,大家算是舊識。
堂堂大夏風聖,這麼卑微的嘛……
而聖級段位……
杜愚心中大動:「怎麼說?」
「是啊,恭賀青師進階御妖帝·小成期。」
她特意加了「風屬」二字,無疑,楊青青明白徒兒在幹什麼。
杜愚沉默半晌,開口道:「妖聖·悲海鳥。」
閨房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雌悲海:「我這支族群的天性已經更改,我需回歸江河,待我回來,我陪你共同面對大海。」
嗯……希望是吧。
許三日五日,許三年五載。
楊青青心中輕嘆,上一次,他好像也是這麼答應的?
悲海鳥適時的垂下鳥首,任由小小人族撫摸著自己臉頰絨毛。
私以為,身為聖獸的我們皆已準備萬全。
女子話語一停。
「不必擔憂。」腦海中又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線,「悲海鳥會成功的。」
一身妖魄涌動的他,不止聽到了青師的話語,也稍稍感受到了她翻湧的心緒。
話語落下,她卻是感覺這種話很熟悉。
杜愚和風無痕面面相覷,默默無言。
其次,小焚陽妖魄殘缺,忘記了很多東西。
風無痕當然認得哪只是和圖書自家妖寵。
兩隻悲海鳥的外貌相似度極高,唯有鳥首處的紅色紋路稍有不同。
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家的妖聖好不容易才擺脫束縛,在穴位家園裡尋到了一夕安穩。
杜愚輕輕嘆了口氣:「我會儘力照顧好你的丈夫。」
「我們走么,青師?」杜愚手心中,浮現出一尊小小古鍾。
「唳~」雄悲海讀懂了妻子的眼神,輕聲鳴叫著。
這不是詛咒,而是世間早就印刻在悲海一族命途里的通天之路么?
楊青青眼眸一凝,握著白色瓷杯的手指,僵在了原處。
看來,付師兄等人已經將這一消息透露給悲海鳥了。
雄悲海:「我與你同去。」
只怪我自己實力不濟,怪我沒有保護好我的妖寵。
錦屏藤輕輕開門,看著門外的逆徒,不禁有些疑惑。
我前行的道路錯了,一直以來我都妄圖避開規則、躲避世間的約束。
他和幾位師兄妹打了個招呼,身影伴著鍾影一閃即逝。
「沒有么?」杜愚撓了撓頭,又學到了一個知識點。
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是了,應該是這樣的。
兩隻美麗到極致的鸞鳥,輕輕磨蹭著臉頰。
首先天青瓷是半年前剛剛進階至聖的。
「嗯?」楊青青坐起身來,睡眼惺忪,理了理稍顯凌亂的長發。
我這一支族群早早便去往內陸,代代相傳、延續下來的執念,也早已是針對江河。
崑崙無底,是我要陪你去的。
雌悲海:「達到妖聖境界之後,便沒有初成、小成等小段位之分。
這麼長時間以來,兩人出生入死,已不知多少個來回。
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聖級,是人世間的最頂峰。
要麼至聖,要麼累死在填江的途中,沒有其他的可能。」
鸞鳥垂首望著杜愚:「我已分不清這一份天性,到底是詛咒,亦或是恩賜。
她的這條通天之路,是她自己一步步硬走出來的?
不,並沒有。
那一柄癲狂的太虛斧,也是我要陪著你共同去探和-圖-書查的。
那不是你的聖級妖寵么?
至於能否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就要看對世間的規則領悟了。
杜愚心中瞭然,所謂的初成、小成、大成、巔峰這幾個小段位,是建立在小門檻上面的。
她緩緩抬起鳥首,遙望藍天,看著朵朵浮雲。
屋內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
「是,我一定記著。」杜愚點頭應著。
楊青青卻不這樣認為,她看著杜愚的雙眼,重複了一遍:「你要給我什麼。」
「呼~」
風無痕疑惑道:「悲海,你要回去填江填河?」
「是的,我會一直陪伴師父左右的。」杜愚輕聲道,「謝謝你,悲海,我去叫青師來。」
幽寒之樹,是我要陪你燒的。
「噗~」一股股風浪撲盪開來,將眾人吹得紛紛後退。
杜愚輕輕點頭:「悲海鳥正在鍾外等著呢。」
「唳~」雌悲海探前鳥首。
唯有風無痕站在原處,接受著無盡風妖息入體。
雌悲海:「我與夫君雖同為悲海一族,但我的命途不在大海,我對這裏沒有預想中的那般執念。
緩緩的,那一隻白皙玉手落在了他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楊青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下次有什麼事,提前和我說。」
「哦?」風無痕心中一動。
很快,杜愚便走了進來。
上古靈器·碧玉葫蘆就是杜愚牽線搭橋、贈送給她的。
但我知道的是,她走過的路,我也會走。
但你的體型,好像和新晉妖聖·雄悲海差不多?」
杜愚:「嗯?」
雌悲海:「是的,聖級之後便沒有門檻了。」
杜愚:「幫我叫一下青師,有要事。」
當時他只是說:你隨時可以教訓我,可那片竹海真的很好看。
「咚咚咚。」
悲海鳥:「我悲海一族欠你太多,但我追隨你,並不只是為了報恩。」
怎麼還要通過杜愚告知狀況?
楊青青清冷的聲線,變得很是輕柔:「風痕駒的死,不怪你。」
這賊子從來都是在閨房窗口處探頭探腦,今和_圖_書天怎麼學乖了?
「不必多言。」悲海鳥打斷了杜愚的話語,「帶我去見她吧。」
雌悲海磨蹭著夫君臉頰:「我們早就說好的,今日愚師到來,自是冥冥中註定。
一雙人影悄然出現,落在了巨大鸞鳥的陰影中。
他邁步上前,詢問道:「愚師,發生了何事?」
一次在儀式之中,連接天地的過程。」
如果連碧玉葫蘆都不叫賀禮的話,那麼這所謂的賀禮……
也好。
也許人族的穴位家園會助我成就大道,也許有你的指引,我才能追上她的高度。
杜愚:「我帶你去看看吧,青師,你會喜歡的。」
直至風浪漸息,杜愚的腦海中傳來了小焚陽的聲音:「鳥鳥好有勇氣哦。」
我想,我需要返回內陸。」
杜愚這人,看起來性子軟,但確有些執拗霸道的地方。
風無痕也來到了鳥首旁,一手搭在自家妖寵臉側,共同聆聽著妖聖大人的話語。
雄性悲海鳥首上的紋路,偏筆直一些,而雌性的鳥首紋路更柔和,弧度更大。
杜愚心中深深一嘆,抬起了雙手。
「賀禮?」
天青瓷:「悲海此刻的狀態,與我當初領悟至聖時頗為相似。如她所言,她的身體還在大海,卻已感受到了召喚。
杜愚輕聲道:「青瓷……」
「嗯?」
當然是身體層面的桎梏!
杜愚扭頭望去,只見到了遮天蔽日的鸞鳥。
一旁,李夢楠的面色稍顯怪異。
我甚至將悲海一族的天性,當做了一種詛咒。
杜愚直飛沙棠院-正房門口,規規矩矩敲響了房門。
好像還真是。
她輕聲道:「你要給我什麼。」
良久,楊青青開口道:「風屬妖聖·悲海鳥。」
既然我不能有幸與你契約,那麼跟隨令師尊,就相當於追隨在你的身旁,對么?」
門檻又是什麼?
杜愚轉過身來,一手撫摸著雌悲海的面頰:「風前輩的悲海說,對至聖規則稍有感悟。」
楊青青仰起頭,望著體態婀娜、纖細優美的鸞鳥。
杜愚微和*圖*書微張著嘴,這?
天青瓷:「別誤會,我只是在陳述事實。遇到你和焚陽至聖,我已足夠幸運。」
接受著錦屏藤的心念,她起身走向八仙桌:「叫他進來。」
至聖,則是類似於羽化登仙?
那是在杜愚給她安排竹木森行程、契約紫禁城的時候……
雌悲海:「悲海,照顧好自己。」
所以,當杜愚面色驚異、扭頭望向身後的雌悲海時,風無痕同樣有些疑惑。
她也一直是以守護者的姿態,伴他左右、護他周全。
直至幾人前來,杜愚再度將注意力落在雌性悲海鳥上:「你是妖聖·巔峰期么?
不,不是這樣的……」
杜愚沉默不語。
杜愚腦中詢問道:「青瓷,你為何這麼確定?」
小焚陽:「這一次她再進牢籠,若是不成,恐怕就再也逃不了了。
就像是昨日青師的晉級。
雄悲海:「悲海,我等你回來。」
風痕駒的死不怪你。
在至聖方面,此刻的天青瓷,顯然比小焚陽更有話語權。
但細細數下來,徒兒給她的一切,早已無法計算衡量。
他是萬萬沒想到,悲海鳥耗儘力氣、好不容易逃離了囚籠,卻是兜兜轉轉,又選擇回歸天性。
杜愚仰著頭,望著那華美的花紋鳥首。
杜愚心中稍顯遲疑,還是走了過去,也在青帝的示意下,坐在了她身旁的座椅上。
杜愚:「嗯?」
一雙美眸與一雙鳥瞳靜靜相視。
杜愚:「什麼?」
「呵呵。」楊青青笑了笑,「修行是我們御妖者理所應當之事,怎麼突然……」
未來,能更好的護他周全。
嗯……也好。
杜愚點頭道:「是的,我……」
「是的,無痕。」雌悲海沉聲道,「大海告訴我,我不屬於這裏。愚師告訴我,要成為規則本身。
「不怪你。」
杜愚率先開口,輕聲道:「還是要看眼緣,如果青師不喜歡的話,咱們再說。」
所以……噬海龍龜沒有么?
如此安閑舒適的休息之所,難得這般氣氛凝重。
悲海鳥:「你想https://www.hetubook•com.com將我引薦給你的師尊。」
而此時,天青瓷已然至聖,真正做到了與天地同壽!
畢竟聖級也是有壽限的,只不過是能活很久而已。
雄悲海緩緩垂下鳥首。
「人族。」又一股妖魄降臨,熟悉的聲音縈繞腦海。
雌悲海:「此次重返大海,讓我對這世間規則有了新的感悟。」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里,要和愚師好好相處。」
「什麼事?」楊青青提起茶壺,倒了兩杯涼茶,隨手將其中一隻白瓷杯推向對面。
杜愚沉吟片刻,詢問道:「那你對世間法則的理解,到達何種程度了?」
能否更進一步,便要看對這世間的大道的領悟,要看自身造化幾何。」
雌悲海:「我的身體還沒有離開大海,我只是有對江河的念想,便已經感受到了它對我的召喚。」
天青瓷:「悲海一族的命途是上蒼設好的,無論艱難與否,方向終歸是確定的,走就是了。」
小焚陽:「真的嘛?那太好啦!」
楊青青抬起眼帘,看向杜愚。
杜愚:「這是我和師兄妹一起給青師的賀禮。」
幾人當然知道杜愚話語背後的含義,打好感情牌,一會兒提要求才不冒昧。
杜愚點了點頭。
視線中,女人卻是招了招手。
難道真如雌悲海所言?
「愚師。」
天青瓷淡淡道:「上蒼的恩寵。」
她需跨過初成與小成之間的險阻,突破那一層身體桎梏,進而達到躍升境界。
杜愚就曾心中難過,擔憂當時的妖聖·天青瓷離自己而去,畢竟她已經活了好幾百年了。
自家的妖聖,有幸摸到了至聖的門路?
想著想著,杜愚也悟了!
「我們這幾位弟子,給青師準備了一樣賀禮。」
意識到杜愚面色鄭重,錦屏藤也沒耽誤,雖然大門口處的藤蔓未動,但閨房內的錦屏藤已經撩開了床紗帳,喚醒其中熟睡的人。
雌悲海:「它不是詛咒,而是我的通天之路。」
雌悲海看向了一旁的雄悲海:「我會遵循你的教誨,我會離開、回到我記憶中的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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