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勝正準備提議進庭院內查看情況。
「那一次的交談還算相安無事。」
而這世界的模樣，他再熟悉不過。
「等待天人蘇醒時，再利用普通人喝下試劑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消耗天人的力量，再以高等級武者配合，一錘定音。」
……
「於是乎，他開始思考另一條道路。」
他大致猜得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孫一合負手站于樹下。
說到這裏。
對付一個朱雀，也只不過能壓制對方，根本無法殺死。
即便沒有聽黎武極後續的述說。
「我的靈魂意識，在思考著我留下的念頭時，逐漸受到天人漠視生命的意識影響，並逐漸發展成自我獨立的意識。」
「我的靈魂，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不斷變強著。」
「所以。」
「起初，我剛將靈魂意識與天人軀體進行連接時，確實從對方身軀中獲得了強大的力量。」
「……」
「你舅舅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黎武極緩聲開口。
「不過，我尚有兩件事不明。」
「那麼。」
「雖然對於自己再也無法進入靈魂意識狀態，我感到心有戚戚。」
「但至少，對方和我走在同樣的一條道路上。」
唰唰——
「並且，這種試劑的藥效，取決於其中蘊含的強者血液。」
緩緩閉上眼睛。
見孫一合面色不對，他以為其同樣發現異常。
更不用說上面的聖教教主。
「但我的靈魂在連接肉身的時候，並不能完全隔絕肉身的影響。」
「還是說，他已經被天人意識所侵佔？」
「等等！」
「孫老。」
「要不……」
陳升突然出言打斷。
「你說對了一半。」
彷彿從不曾存在過。
「血液強度足夠製造這種試劑的武者，不會超過二十個。」
黎武極面色不變，靜靜地坐在輪椅上。
但他心知，沒有孫一合的同意，自己就算想要強闖也絕對不可能成功。
黎武極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對方的目光不時掃過自己。
「非也。」
黎武極當真是好算計。
否則光靠10％的雷之權柄，恐怕也只能跟尊老打個五五開而無法碾壓對方。
黎勝焦急出聲。
「並且，認為普通人以及弱者的力量，在天人面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於是便開始收攏，控制那些有天才武者？」
「總有人會為了利益鋌而走險，更何況是武者。」
孫一合抬手阻攔。
「身為普通人類，只有在特定的時刻，才能偶爾進入這一狀態。」
從他親口承認，自己就是尊老之後。
黎勝無語。
面對陳升的問題。
「請說。」
這不純純天煞孤星嗎ｗww.ｈｅtｕboｏｋ•cｏm.com？
「而一些過錯並不算大，或是願意安分守己的，則利用他們，做一些武術協會明面上不方便做的事情。」
「你是否也察覺些許不對勁。」
黎武極對於他來說，乃是父親般的存在。
這種東西，黎武極又沒能拿出確切的證據，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
「我的肉身，在尊老的控制下，如今強到什麼地步，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的靈魂意識，認為我對於人類的怯懦情感，會阻礙到對抗天人的道路。」
「我知道。」
「所謂七情六慾，不過是我們大腦分泌的物質產物。」
身後傳來輕響。
聽到這裏。
他從見到對方第一眼起，便從陳升身上，看到一種很熟悉的東西。
「……」
他微微低頭，似在沉思。
但見這時。
尊老以及項力的存在，猶如懸浮於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劈落。
「其中又有多少人，願意奉獻出自己寶貴的精血。」
「這兩天還是找人補一下比較好。」
「抓不到，給他們留一條所謂的後路，實際上他們還是在我手中。」
「但是這種試劑，即便是一些本身實力足夠強的武者喝下，雖然能夠短暫獲得強大的力量，但身體也會陷入長時間的虛弱期，乃至於留下永久的後遺症。」
「我可以告訴你。」
「是朱雀潛伏于聖教，才得知這一消息……」
「你別告訴我……」
陳升用腳想都知道，其必然要比朱雀強大得多。
陳升默然不語。
「對於當初的我來說，其更像是枷鎖。」
聽黎武極這麼一說。
雖然他現今的實力，算得上強大。
至少，
他便在心中暗暗發誓，要保護好黎武極。
「為何這個消息，是朱雀潛伏聖教得知的？」
意合門。
「啊？」
他的笑容當中，帶著自嘲。
從離開庭院后，他的目光便沒有從庭院的大門離開過。
「能夠完美承受試劑強化的武者，不會超過一百個。」
「是我創立的。」
「真到必要時候，我會出手的。」
「那你想讓我做什麼？」
他面露微笑，抬手示意。
但確實存在。
「尊老正是是打算靠著這些試劑強行提拔武者乃至於普通人的力量，用來為對抗天人做準備。」
「你體驗過一種狀態嗎？」
「行了行了。」
陳升追問道。
「而聖教之中，那些不願意安分守己的，我便會安排一些任務讓他們去送死。」
都是黎武極一個人搞出來的？
「我知你心中所想。」
黎勝心系自己舅舅的安危。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便是我當時的想法。」
力宗看不上弱者，只注重有天賦的武者。
「我？」
「在某一個時刻，你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腦無比清醒，理智。」
即使他並未身處其中，依舊能夠感受得到。
「其內蘊含著高等級武者的血液，可以讓任何喝下他的人在短時間內實力暴漲。」
「於是我便想到，不如主動為這些創造一處容身之處。」
黎武極所做的一切，便為他人作了嫁衣。
黎武極說到這裏。
那其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殺意。
坐在陳升的黎武極攤了攤手。
「我想你應該見過。」
「難道……」
陳升……
「發生了什麼？」
雖未顯現。
「我讓你去對付他，等於讓你送死。」
「你給你的靈魂意識留下念頭，令其思考如何解決天人危機，凝聚人類力量。」
「殺了我，老孫可是會發飆的。」
「一旦出現什麼意外，例如我的意識被天人侵佔這一類的事情發生，便可以主動掐斷遺器，斷開連接。」
「當時，我僅僅只是修成了兩極分神功理論上的第一層，令靈魂與肉身的連接變得鬆散而不再緊密。」
「但是，我起初創立聖教，只是為了收容那一些為非作歹的武者。」
「認為就算髮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我也能第一時間切斷聯繫，免除影響。」
「但殺了我，並不能帶著尊老一起死。」
「原本困擾著你的各種情緒，盡數消失不見。」
「我希望你，能幫我削弱聖教的力量。」
「提供血液的武者越強，這管試劑的效力便越強。」
「如果是後者，為何他還會幫助武術協會做事？」
按照其原本的打算，恐怕能將華國明面以及暗面的力量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一定會引來整個武術協會的仇視。
「另一方面，則大力培養有天賦的武者。」
「時至今日，包括小半武術協會委員，大半的武安局高層已經歸附尊老一方。」
「尊老和項力，二人都是武術協會的人。」
說到這裏，黎武極再次停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很快，我便做到了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黎勝眼看著對方從威壓一世的武術協會會長，變成今日這般風燭殘年的老人。
「通常情況下，我會給靈魂意識留下念頭，任由其以最為理智、效率最高的方式去解決。」
主峰山頂。
陳升剛想到這裏。
「當時的我，自恃靈魂強橫。」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從病號服下掏出一樣事物放到陳和-圖-書升面前。
踏。
「……」
華國上下這麼一堆破事。
「其擁有我靈魂力量的同時，也奪走了我原本軀體。」
「這便是尊老以及項力二人一同研究出的產物。」
對方空口白話，完全可以捏造事實。
「打住。」
陳升面露恍然。
不然光靠朱雀就能拿下對方，還要自己幹嘛。
庭院外。
「當天人出現，而我們現存的武者力量不足以對抗的時候。」
「如果是前者，你為何想要解決他，這一切跟項力又有什麼關係？」
「我嘗試著和新的『他』進行交流。」
不試一試，誰知道呢。
「你找上我的目的，是什麼？」
「更何況，武術協會創立之處，科技並不如現在這般發達，我們抓捕這些人的效率極為低下。」
他有足夠的自知之明。
黎武極面色淡然，並沒有因此而慌張。
「你的靈魂意識，覺得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準備主動出擊，將天人提前扼殺于萌芽之中？」
便見黎武極緩緩點頭。
「不然你以為我傻坐在這裏幹嘛。」
「你能夠在那個狀態下，做出最為正確理智的判斷。」
「這是？」
陳升點點頭。
他也曾進入過這種很神奇的狀態。
清晨的微風吹動枝葉。
他自幼喪母，便被黎武極收養，跟在其身邊練武。
只可惜。
黎武極突然想起陳升先前所言。
陳生目光一凝。
肅殺的氛圍在周邊逸散著。
陳升不置可否。
這種感覺，黎勝只從那些殺人無數的通緝犯身上看到過。
老人說著。
黎勝目光一凝。
「代價，其實早在我逐漸掌控力量的過程便已經降臨。」
黎武極自稱是他舅舅，他便稱其舅舅。
「我想讓你成為……新一任的玄武。」
一分鐘前。
一聽這話。
「這種狀態，便是由靈魂主導意識時的狀態。」
「我能感覺得到，自己逐漸掌握了心之力的權柄。」
但他見過的所有通緝犯加起來。
陳升面色淡然，緩聲開口。
陳升早就煩透了這種感覺。
「現在你面前，只是一具空有記憶，隨時隨地都要承受肉體排斥反應的腐朽軀殼。」
看著面帶疑惑的陳升，他轉而拋出一個問題。
甚至於他當時能夠殺死尊老，藥劑也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即便尊老日以繼夜的奪取權柄，但速度實在太慢。」
陳升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疑惑問道。
「如今的我，除開朱雀以外，已經徹底失去對於聖教的控制權。」
在與尊老第一次戰鬥時，如果不是靠著試劑，恐怕他一個照面便會被尊老瞬間秒殺。
棋盤上所擺放的，ｍ.hetｕｂｏｏk.cｏm•com正是一管玻璃試劑。
「對了，你先前還有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我也知道，即便再怎麼小心，危險始終是存在的。」
「所以，現在的尊老算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擁有你的一部分意識？」
「只是……當尊老這個獨立意識出現后。」
尊老就更不用說，看到陳升便準備將其控制起來為人類效力。
空氣逸散的寒意，頗有愈發濃重之勢。
「而伴隨著氣的含量到達頂峰，天人蘇醒將至。」
他一臉錯愕。
「聖教。」
「而忽略了肉身對於靈魂潛移默化的影響。」
其微微伏身，面色凝重。
朱雀不知去向。
「在確定有委員與自己想法一致后，便拋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招攬對方。」
他面上突然閃過一絲悚然。
「於是，他準備利用更多人的力量，來提高這個概率。」
他就算要動手，也不會選擇在這裏。
畢竟，
「罪惡，是抓不完也杜絕不了的。」
一時之間。
殺掉黎武極，不一定能解決尊老。
「你們有著共同的理念，共同的目標，大家完全可以協力合作。」
「第一。」
說到這裏，黎武極看著陳升。
「這一點，我在試圖連接天人肉體的時候，便已經設想過。」
搞了半天。
黎勝緊繃的心臟才微微放鬆。
他只能感嘆。
「但後來，他的思想變得越來越激進。」
「我是在想，這圍牆好像有點掉漆了。」
面對黎武極的解釋。
黎武極沒有介意陳升的「冒犯」
「在尊老的計算中，光靠這些武者的力量，能夠擊敗天人的概率還不夠高。」
「可以說是集權柄，武學，科技於一體的產物。」
「啥玩意？」
周遭空氣中，殺意頓消。
乃是因為，在先前于力宗以及尊老的接觸當中，他便已經觀察到一些苗頭。
他都提醒黎武極小心這個人。
陳升當即點頭。
黎勝便察覺到，庭院內似乎散發著一種壓抑的氛圍。
「你真當他這武術協會會長白當的？」
黎武極的外甥，黎勝。
「……」
「我提前為自己準備好了數道保護措施。」
但在黎勝心中，
「聖教教主，是我曾經的身軀，如今被尊老奪取使用權。」
但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庭院大門。
庭院內。
黎武極所說的一切，陳升並沒有盡信。
「既是前者，亦是後者。」
「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突然多出一個和你同源相生，親密無間的人一樣。」
「畢竟，當時漲潮期未至，氣的濃度根本不足以支撐天人蘇醒。」
不論黎武極與陳升的交談情況如何。
都沒有陳升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人給予他的威脅感這麼強烈。
陳升指著自己，一臉錯愕。
沉默片刻，方才緩緩開口。
「真要說起來，情況比較複雜。」
「放心吧。」
「不錯。」
陳升只是想看看黎武極的反應，並沒有真準備動手。
從五年前開始。
「但是，我光預想了天人意識的入侵。」
出了尊老這個意外。
「你彷彿不再是各種情緒的綜合體，而是一塊擁有著精密結構的完美機械。」
「可是……」
「於是尊老開始以我的名義，探尋包括項力在內，諸多協會委員的口風。」
「你覺得，目前諸如項力那個等級的強者，有幾個？」
「也是有一天，我想要回歸靈魂意識時被直接彈開，才發現這一點。」
見黎勝焦急地在身後來回踱步。
「但修成兩極分神法的我，可以主動進入這一狀態。」
「把能抓的，全抓了。」
陳升之所以有此發言。
陳升話還沒說完。
孫一合掏了掏耳朵，只能開口解釋。
黎武極輕聲提醒道。
虧得其年輕時候還自詡天命之子。
「那就是以靈魂的力量，影響外界的事物，而不僅僅只是我的肉身。」
「而對於一些實力不夠乃至於普通人來說，這是力量也是毒藥。」
「在靈魂與肉身緊密相連的時候，我們便很難不受其影響。」
「你要我把你原來的肉身幹掉，成為聖教教主？」
黎勝心中，暗暗下決心。
黎武極並沒有繼續往下說。
「他們便打算利用這些試劑強行提升一些武者以及普通人的實力，打造出一個強大的軍隊。」
「他們的計劃，原本只是在暗中進行。」
「尊老已經逐漸失去耐心，他打算直接控制住華國目前的頂尖武者，利用他們大批量的製造試劑。」
「他認為，與其坐等天人復甦，不如主動出擊，主動剝奪天人的力量。」
「利用科技，以及普通人的力量。」
孫一合如夢初醒，雙目回神。
二人沉默一會。
畢竟。
其老神在在，目光注視著殷紅色的圍牆，不知在思考什麼。
「天人的數量雖然遠遠沒有人類這麼多，但也絕對算不上少。」
黎武極並沒有第一時間問答。
「這跟你要說的，又有什麼關係。」
「你覺得整個華國上下，能夠承受得了這種試劑，並且不會有嚴重後遺症的武者能有多少？」
在那種狀態下，不論是學習還是工作，效率皆是成倍提升。
「他們一旦喝下，或許能在短時間內獲得力量，但藥效一過，便會因為渾身器官衰竭而死亡。」
陳升便一直保持著沉默。
「尊老以及項力，他們準備大批量製造出這種試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