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和尚、孫顯宗等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可，還有人小聲嘀咕：「這兇手還挺講究……」
「沒錯。」秦少游點頭道：「查查那些人和物，在這幾日里，有沒有出現什麼不對勁的情況。另外就是查查他們在前天晚上到昨天凌晨這段時間里，都在什麼地方，做過什麼事。」
他看的並不是香飄飄的身材，而是隱藏在皮膚之下，並未顯露出來的一些傷勢。
這幾把鬼頭刀雖然鋒利，卻都只是凡物，並沒有妖氣或者古怪詭異之處。
崔有愧哀怨的瞪了秦少游一眼，簡潔明了的說：「位在東南，與水有關。」
他也在懷疑，劊子手用的鬼頭刀會不會有問題。
因為它太偏了！
到了停屍房，秦少游等人看到了香飄飄的屍體。
「老廖，我記得之前針對沈彬行刑現場的調查，你也有參与吧？」
山道年隨口接了一句：「死不瞑目也正常，換做是你，被莫名其妙的砍下了腦袋，你能瞑目？」
秦少游看了一眼崔師兄，發現他還在卜卦，也不想乾等，便問當天調查此案的小旗官：「香飄飄的屍體在哪兒？」
他以前曾聽說，在人死的時候，瞳孔會記錄下生前最後看到的情景。
秦少游應了一聲好，接過鬼頭刀仔細檢查。
「神醫，你看看這幾個地方。」
跟著一塊兒進來的孫顯宗，小聲嘀咕。
畢竟那些刀，常年用來砍人頭，沾染了人血、殺氣與怨氣，很有可能會化而為妖。
秦少游頷首道：「和圖書走，帶我去看看。」
要麼是這幾把刀真的沒有問題，要麼就是它們善於隱藏，連九天盪魔祖師像都給矇騙了過去。
見秦少游沒有了別的吩咐，廖枷鎖帶著人衝出差房，去做新一輪的調查。
秦少游怕自己看的不準，又將這幾把鬼頭刀帶回了鎮妖司，放到九天盪魔祖師像前，請祖師像幫忙鑒定。
這屋子不僅是在瘟祖巷最偏僻的角落處，還是在一個死胡同的最底部。
也是在這一刻，崔有愧在幾次卦算的結果都一致后，終於確定了沒有問題，來找秦少游裝逼……彙報了。
香飄飄臨死前很驚恐？她在驚恐什麼？難道她在臨死之前，並不是墜入了昏迷狀態，而是意識清醒，看到了殺自己的兇手，由此產生了驚恐？
「什麼？」山道年一愣。
這個說法是真是假，秦少游不清楚，反正他在香飄飄的眼瞳中，並未看見什麼臨死前的畫面，只是結合眼睛與面部殘留的表情，看到了她的驚恐。
這兩個打更人有些緊張，但在秦少游【巧舌】的安撫下，很快恢復了鎮定。
在香飄飄的屍體上面，已經找不出更多的線索了，不妨去香飄飄的家看看，或許又能得到一些新的發現。
他這也算是成長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把刀還回去，而是命人將這幾把刀係數砸斷，將碎片交給鎮妖司里的工匠，請他們將其熔煉為鐵水，以絕後患。
秦少游把他的發現指給了山道年看和-圖-書。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都覺得確實很像。
看到這個屋子，還未踏進去，秦少游就感覺不對勁。
這個兇手，會不會也有同樣的『習慣』。
秦少游看的十分仔細。
在檢查了受傷肌肉的情況后，他有些驚訝：「不是普通的拉傷，倒像是被某種東西給勒傷的。」
他先是說了一大堆『甲震乙離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門』，讓秦少游等人聽的是雲里霧裡，不明其意，不得不打斷他：「停，你直接說占卜到的結果就行。」
小旗官則是一臉不忿：「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之前為何不說？」
秦少游則在這個時候，打量著香飄飄的眼睛。
打更人也只會在瘟祖巷的大路上巡邏打更，走不到死胡同里來，而死胡同又不通風，就算有血腥味，也飄不到外面瘟祖巷的大路上去。
畢竟他有【明目】，能夠發現一些旁人看不見的東西。
眾人很快來到了香飄飄住的地方。
「這是死不瞑目？」
結果祖師像毫無反應。
「繩子。」秦少遊說。
而且香飄飄又是被乾淨利落的砍下了腦袋，如果真是妖物作祟，鬼頭刀的嫌疑最大。
「也是。」孫顯宗點頭，隨後意識到不對勁，扭頭瞪著山道年：「靠，你咒我啊？」
秦少游不由得想起了范成恭。
小旗官忍不住稱奇：「也就是說，在香飄飄臨死之前，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捆成了受刑的死刑犯模樣？這倒是能夠解釋她為什麼沒有掙扎反抗和-圖-書
了，因為她根本動彈不了。只是這兇手，為什麼要把她捆成死刑犯的樣子？」
驚訝歸驚訝，山道年也沒有忘記正事。
山道年應了一聲好，上前參与驗屍。
秦少游又叮囑道：「重點是劊子手用的鬼頭刀，把那些刀都給我帶回來。」
秦少游指著屍體道：「你看這幾個傷勢出現的部位，像不像死刑犯在被砍頭時，身上捆綁繩子的部位。」
廖枷鎖當即領命，就要召集之前一塊兒調查這些人和物的同伴，出發去做新的調查。
「我……」小旗官啞口無言。
「大人，劊子手用的刀都在這裏了。其他的人和物，還在調查中。」
雖然疑團很多，但秦少游並沒有不知所措。
所以在昨天凌晨，打更人是怎麼聞見了這裏的血腥味？
他招手把廖枷鎖叫到身前。
「這……」小旗官被問住了，神色有些尷尬：「尚未查到。」
山道年剛開始並未發現問題，在經得同意，用刀劃開了香飄飄的皮膚與脂肪層后，才看到了受傷的肌肉。
小旗官趕緊回答：「因為香飄飄死的蹊蹺，所以她的屍體沒有送往義莊，暫時放在我們鎮妖司的停屍房裡，以供仵作隨時查驗。」
秦少游通過這些線索，理清了一件事：「殺害香飄飄的兇手，還真是和范成恭一樣，喜歡自己判刑定罪，自己執行。香飄飄應該是犯下了一些足以判處死刑的罪行，被兇手發現，所以才殺了她。沒殺朱秀才，則是因為他沒有發現朱秀才有和圖書該死之罪。」
兩個打更人把手一攤，滿臉委屈。
這裏要是發生點什麼事，哪怕大吼大叫，都不見得能夠被人聽見。
「你們都沒看到說話的人？」秦少游問。
小旗官當即帶路，領著秦少游等人前往瘟祖巷。
一個打更人說：「當時我們在瘟祖巷裡打更巡邏，從這個衚衕口經過的時候，忽然聽見裏面有聲音傳出，對我們說『犯婦已死，速來收屍』。」
秦少游沒有為難小旗官，只是道：「帶我們去案發現場看看。」
秦少游在屋內屋外轉了一圈，並未發現更多的線索。
另一個打更人補充道：「對對，當時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問老王，他也聽到了。於是我們兩人就挑起燈籠往衚衕裏面照，想看看是誰在說話，結果什麼都沒有看見。我們壯著膽子走進衚衕，走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就聞到了血腥味，然後就去府衙和鎮妖司報了案。」
他側頭看了一眼秦少游，心裏面很是驚訝，想不明白秦總旗是怎麼隔著皮膚，發現了這些肌肉傷的。
兩個打更人齊齊搖頭：「沒有，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
至於劊子手那邊，給他們賠幾把新刀便是。
秦少游沉吟了片刻，目光從香飄飄的腦袋，挪到了她的身體上。
「我們報案那會兒，心裏面又慌又害怕，哪能想到講這些？況且你們不問，我們哪知道這個事兒很重要？」
山道年沒再說話，因為站在屍體旁邊的秦少游，正朝他招手：「神醫，你https://m.hetubook.com.com也過來瞧瞧，看能否發現點什麼。」
其實崔有愧已經占卜出了一個結果，但他害怕占卜出錯，會讓自己進一步丟臉，所以決定多佔卜幾次，確保無誤后，才能裝逼無憂。
這些受傷的肌肉沒有出血，所以沒有出現瘀斑，隔著皮膚僅靠肉眼，實在很難發現。
秦少游提出這個問題，帶路過來的小旗官又一次啞口，好在他反應很快，立刻派人去把當天報案的兩個打更人叫了過來。
相較而言，秦少游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這香飄飄不僅長的漂亮，身材也很霸道，難怪能讓浪跡花叢多年的朱秀才，不滿足於砂舞院里的快餐一哆嗦，還要跟著她回家。
范成恭在化作惡鬼索命時，喜歡『宣判』被索命人的罪行與刑罰。
想到這裏，秦少游問：「香飄飄生前可有做過什麼違法的事？」
「屬下明白。」廖枷鎖拱手應道。
在他們準備返回鎮妖司的時候，廖枷鎖拿著幾把從劊子手那兒收來的鬼頭刀，趕了過來。
她無頭的身體平放在木板上，腦袋則放在木板旁邊，傷口處平整的如同鏡面一般，眼睛居然還是睜開的。
他想要親自驗查屍體，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線索。
廖枷鎖也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了秦少游的意思：「大人可是要我帶人，去把當時的人和物，重新再查一遍？」
「你們之前也沒問啊。」
路過第七號差房的時候，秦少游隔著窗戶朝裏面看了一眼，崔有愧還在擺弄著他的龜殼和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