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三十多口人一直看著，見事情終於有了結果，終於鬆了口氣。
儘管不是他毒殺，但卻是他折磨過後服毒的。
賣葯的掌柜鄭重點頭道。
問老婦人要，是讓自己被人說是欺負老人？
「六叔死得早，早年六嬸一直靠大財做苦力賺錢養活，但等她兒子稍微長大后，六嬸天天在村裡說大財想要霸佔家產等等之類的話……」
命趙原質回府抬張凳子來給來人家坐。
「我，我同意。」
「可以，本官沒有說不行。」
老婦人頓時不滿，怒視著狗子道。
「好，好，好……」
但說到最後，他有些慌，訕訕看著方源。
「我還聽到他說：終於給老娘留下筆錢，也算是死得其所。」
方源放緩聲音，柔聲問道。
「刺史大人，叫我村人來作甚？」
柳永壽臉色一變，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引得不少百姓都看向這邊。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源似乎看到老婦人眼睛終於流淚。
隨即走到趙府的階梯的台階上，看向在場眾人。
「我也覺得很有可能。」
「我們去找其他來世家。」
是不是，別讓自己找到證據。
「是或不是，本官會嚴查下去，若查到真的有人指使，絕不姑息！」
「沒錯，滾出遼州！」
早就被圍起來的五個年輕人大聲喊冤。
最終，方源的目光停留在柳永壽和裴永翰兩人身上。
「六嬸和六叔也有個兒子，比大財小十多歲那樣子。」
方源呵呵一笑道。
老婦人眼睛都發亮，顫巍巍接過兩貫銅錢。
如果方源還想他們外來世家留下，那肯定會幫助自己的，趙原質想明白了這點。
被方源這麼一說，他只能留下配合做筆錄。
「是嗎？」
不過這個時候，張三快馬加鞭趕來。
「如果無關，是否可以斷案，不要浪費我等的時間。」
可看著情況，他們反感是很大的，要不然也不會被本地世家煽動得這麼強烈。
方源叫住想要離開的柳永壽等人。
方源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到一邊去。
「那方刺史準備怎麼判決趙原質呢？」
方源在詢問老婦人和叫狗子阿雷過來的時間中並沒有閑著。
現場突然一靜，但很快就變得義憤填膺。
方源吩咐鄭九道。
「我，我們看到的！」
「將屍體帶回去。」
「是有鬍子的那個漢子買的。」
方源其實也注意到這個情況，但那不是他該插手的，隨她去吧，自己還有事沒處理完。
真是怪事了，本地百姓就這麼抵觸外來世家嗎？
方源頷首，指著老婦人和屍體說道。
裴永翰微微一笑，淡然道。
也對，和*圖*書外來世家有十家這麼多，以後可能還會有，方源又怎麼在意區區自己一家呢？
話音落下，現場眾人又是嘩然失色，趙原質這下終於是鬆了口氣。
另一個年輕人低喝道。
「其他人也是這樣嗎？」
「確實無關，本官只是好奇而已。」
「現在還需要柳公就走了，難道柳公不是真的為遼州人考慮？」
老婦人倒是有些擔心，吱吱嗚嗚道。
「滾，滾出去，外來世家滾出我們遼州！」
「本官命你賠償老婦人兩貫銅錢，或者收監待審，你有什麼異議？」
「沒問到的，不許出聲干擾。」
儘管還是要賠償兩貫銅錢，但對於被冤枉殺人來說，是非常非常好的結局了。
方源沒有說話，因為他派去查毒藥來源的人也回來了。
自己引進這些世家，目的還是改善遼州，提高百姓們生活水平的。
方源冷聲道。
「這種小事我從來不過問，但與他們被趙原質毒死有什麼關係嗎？」
仵作走來，將藥瓶遞給賣葯的掌柜。
那小夥子一愣，隨即屁顛屁顛走出來。
「你就是巴不得大財死，你擔心大財跟你的小兒子搶家產，在村裡誰不知道？」
趙原質沒有異議，讓府上的人回去拿錢。
趙原質插話道。
方源點點頭，淡然道。
「否則以干擾公務處罰，他們就是下場。」
方源沒有說話，看向狗子，等他的下文。
方源的話讓趙原質本有的怨氣更加上一層。
「來，本官私下聊聊。」
「你，請出來一下。」
這幾個年輕人慌了。
裴永翰冷聲道。
「喜聞裴氏……剩下的兩人竟然是你的家奴？！」
「肅靜！」
「就是，就是啊。」
雖然他很想知道被冤枉的真相。
「老夫忙，沒這個空。」
眾人聽著，頓時覺得老婦人做得過分。
兩貫銅錢不輕了，但老婦人僅僅是接過的時候好像是拿不起來，片刻就完全適應，感覺都精神很多了。
趙原質一聽，張張嘴，最後沒有說話。
「剛好路過看到！」
其他在場的百姓也是驚慌，印因為此時被圍著的那幾個年輕人臉都腫了。
「好，趙原質打人和囚禁一事完案，趙原質，拿錢出來吧。」
狗子冷笑道。
方源輕笑。
狗子冷哼一聲，說了些真相。
眾人一聽，都是一愣，詫異地看向裴永翰等人。
個別百姓響應，大聲附和道。
都是指向那被包圍起來的五個年輕人，幾乎都是他喊人的。
找大財要錢，是讓自己下地獄找？
「這三個人，還有這個藥瓶，你認識嗎？」
柳永壽朗聲道。
方源鄭重點頭，下令道和圖書。
就讓自己看看，這個地方強權的刺史，能不能制衡當地的世家吧。
三個死者中，有兩個比較年輕，有一個稍微老成一下，長了鬍子還比較長，就是老婦人的大兒子。
一開始就是他們號召著遼州百姓驅趕自己滾出遼州。
很快，趙府的人就拿出兩貫銅錢走到老婦人面前。
「但趙原質打人在先，需賠償六嬸一貫銅錢。」
他對那五個年輕人也是非常不滿，很是討厭。
裴永翰也是跟著說道。
趙原質深吸口氣，沉聲道。
佝僂的樣子看著也是挺凄涼的。
方源當即呵呵笑道。
本質上，應該是他們仇外。
他想了想，決定不再說話，讓方源處理，等待方源的結果。
方源將原先賠償的一貫改為兩貫，是警告自己。
方源看完信息，眉頭皺了皺，看向裴永翰，沉聲道。
柳永壽突然說道。
趙原質心中一顫，沉聲道。
而且方源說了一點他很在意的，就是他們如何得知自己扣押了大財他們？
為了不陷入更大的麻煩，賠償點錢是最好的。
他要查出是誰指使的？
「他們不是趙原質所殺，而是有人想要嫁禍！」
方源看向柳永壽和裴永翰，沉聲道。
賠錢可以，但滾出遼州，那就真是太過恥辱了。
怎麼會無關，關係大了。
「這是六嬸，那幾個我只認識一人，是六嬸的大兒子大財。」
「我的兒啊……」
「我，我不服！」
趙原質沒有說話，僅僅是點點頭就離開。
方源點點頭，然後再問一句。
柳永壽臉色一沉，僵笑道。
但是現在，已經確定不是他毒殺的，那該自己發泄的時候了吧？
柳永壽臉色一沉，正色道。
賣葯的掌柜向方源行禮。
手中還有份文書，是死者三人的身份記錄。
裴永翰看著，笑容慢慢消失，深深看向被帶來的掌柜。
「他們關係怎麼樣？」
但他也看得出，這件事背後有太多的謎團。
「本官剛才問了在場的百姓，他們都說是聽你們說的。」
眾人嘩然，紛紛好奇看向那五個年輕人。
州吏想要接過她手中的兩貫銅錢幫她拿。
「滾出我們遼州！」
她不再坐著，而是走向方源。
方源臉色一正，沉聲道。
狗子和阿雷行禮。
方源眉頭皺了皺，沉聲道。
最終帶著警告的目光看向柳永壽他們。
裴永翰沉著臉，大聲道。
「老人家，你同意嗎？」
他猜測方源此時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謎團。
隨著兩人說話，現場立即不少人出聲。
「州尊！」
「六嬸，別人怕你咬舌頭，我沒爹沒娘不怕你。」
「老人家，趙族長
m•ｈeｔuｂｏok.ｃｏｍ.cｏm，請刺史府走一趟。」
方源呵呵一笑，不再理會他們，看向趙原質和老婦人說道。
狗子脫口而出道。
「放開我！」
張三下馬，快步向方源走來。
老夫人臉色一變，看向方源說道。
「柳公所言極是，倒是本官孟浪了。」
除非說，所有外來十家能夠聯合成為一股勢力，這才有可能和方源討價還價。
「六嬸不是大財是親娘，是六叔的續琴。」
在場有不少百姓認識他，城中買葯的一個掌柜。
阿雷看著老婦人和三具屍體，臉上湧出幾分害怕和悲傷。
「我不知道啊。」
「趙原質毆打大財等人有理，但囚禁無理，觸犯唐律。」
幾個年輕人大喝。
現場眾人聽著，不少人開始對老婦人的狠心腸表示不滿。
「我，我也要去嗎？」
老婦人好像是察覺到問題，臉上的喜意快速變化，但兩手卻緊緊拿著銅錢。
趙原質沉吟片刻，沉聲道。
方源沉聲道。
趙原質突然一愣，隨即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
現場又終於恢復了安靜。
「來人，將他們五人押回州府嚴審，請老婦人和趙原質一同回州府做筆錄，現場的百姓就地配合做筆錄。」
很快，現場百姓再次安靜下來。
「認，認識，這是穿腸散。」
確實，方源剛才所問，似乎和案情沒有關。
「方刺史，我不追究下去了可以嗎？」
總不能受罪的都是自己，最後賠錢的還是自己，關鍵是一開始就是自己被噁心！
方源看向趙原質，冷聲道。
老婦人不哭了，不過眼睛微紅，與最開始的不同。
方源擺擺手，州吏立即上前抓拿。
「我當時是凌晨抓的人，你們是看風看到的嗎？」
方源眉頭一皺，反問道。
「肯定不會流淚啦，六嬸巴不得大財死，怎麼會流淚。」
可怕的遼州刺史，看樣子自己就算有依仗，也不能有恃無恐啊。
然後又叫了幾個百姓過來詢問，情況都差不多。
黃大大恭聲道。
他突然意識到，方源剛才讓他賠錢，也是平息百姓們怨氣。
「老人家放心，我只是叫他們來問問事的。」
「柳公不是來為遼州人伸張正義的嗎？」
方源也是夠厲害的，人手這麼充足，這麼快就調查到這麼信息。
「我，我願意賠償！」
話音落下，眾人嘩然失色。
年輕人色厲內荏大聲喊道。
這消息，可不是一般的大，令人震驚。
方源沉聲道。
一個這麼老的婦人，他也不賠錢，真是可惡。
命現場百姓安靜下來。
「不僅要賠償，還要滾出遼州。」
老婦人突然軟癱在地上，向地上的大財爬和_圖_書去。
不過此時已經沒有多少百姓願意聽了。
「你，你胡說！」
「但今日此事，趙原質毒殺大財三人罪名不成立。」
「州尊，他們的信息已經查到。」
方源大聲喝道。
其他本地世家紛紛跟著附和。
「如柳公剛才所言，是大財想冤枉趙原質還是真的想自殺，本官還需要進行深一步的調查。」
「人渣！」
這麼說，他們是自殺的，不是趙原質強逼服毒。
「本官勢必不冤枉任何一個人，一定要查出幕後真兇！」
看了看后，他聳聳肩表示自己不知。
「聽他們說外來世家扣押我們遼州人，我就過來了。」
「發現有異樣的百姓也先帶回去。」
他們四處打量著，似乎想要突圍離開。
他身後跟著一個肥肥的掌柜。
想到這裏，方源覺得很有必要回去讓州吏科普一下引進外來世家的好處。
「我，我們就是路過，這都不行嗎？」
但老婦人立即躲開要自己拿，跟上趙原質，腳步竟然不慢。
「賠，賠點錢給我就行，我，我要安葬大財。」
「自然是為遼州人考慮。」
也如他所說，這種小事他從來不過問，也是正常。
趙原質立即說道。
「要的，問問話而已。」
「方刺史，你問這些，與案情是否有關？」
老婦人這個時候也說道。
但是不是不重要了，人死不能復生，老婦人和大財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州尊，人已經帶到。」
「本官好奇，你們是如何得知趙原質扣押了大財他們？」
如果現場問不出話，回頭州獄酷刑問話必定沒問題。
「認識這位老人家和他們嗎？」
「柳公，別急著走啊，配合做個筆錄再說吧。」
確實，方源的問話似乎對案情無關緊要。
「就是，方刺史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偏向外來世家吧？」
老婦人還是顫巍巍的。
「本官剛才看到這個六嬸哭了半天，一滴淚都沒有。」
方源換了一副臉，與年輕小夥子背對著眾人離開。
「應該是吧。」
「跟本官說說，你們凌晨的時候要去做什麼？為何路過趙府？」
「遼州不需要你們這些歹毒的外來世家！」
賣葯的掌柜認真打量瓶子，又看了看現場死掉的三具屍體，最後指認道。
「謝謝你！」
沒確定毒殺之前，他是不敢有怨言和怨氣的。
「拜，拜見州尊！」
否則自己突然過來，又突然離開，難免會被說閑話的。
凌晨抓的人，那個時候正常人都在睡覺，他們是有順風耳或者還是有千里眼？
否則有你們好受。
孫兆富和錢家誠相視一眼，沉聲道。
「誰都不找，但錢也不賠！」
但是實和*圖*書
際上，方源心中卻已經確定趙原質並沒有毒殺他們。
趙原質立即看向那五個年輕人。
「五個人一起路過，也是挺巧合的。」
待後娘如親生母親，但後娘卻屢屢說兒子壞話，還對外人說巴不得他死。
「謝，謝謝刺史大人。」
這種母子之間的感情紛爭，應該案情后再問。
百姓們怒視著趙原質，討厭趙原質這樣的人。
「狗子，你不要亂說話中傷六嬸。」
大財三人都死了，還是死在他的府邸裏面的。
沉吟片刻，正準備說話。
示意州吏過來扶她去。
「我們遼州不需要你們這種人！」
狗子在一旁看著，冷哼一聲，為死去的大財感到不值。
方源輕聲安慰道。
眾人熱心腸，得知自己遼州人被外來世家扣押之後，都快速趕過來。
「刺史大人，你不要聽他亂說！」
方源沉聲道。
吩咐完后，方源離開。
但話已經說了，趙原質就不會再改，將矛盾直接丟給方源處理。
「都聽到了嗎？」
老婦人顫巍巍看著方源。
「那我府邸四周被拉屎拉尿怎麼算？」
方源目光掃向全場，最終指著一個小夥子說道。
「所以你們跟本官回去配合調查吧。」
方源銳利的眼神掃過其他百姓。
話落，鄭九就命人將現場包圍住，不允許無辜離開。
「刺史大人，我，我們賣葯的，不會管顧客用來做什麼的，我不會受到牽連吧？」
理由太蹩腳了，撐不起檯面。
「如果不追究，我願意賠償！」
「那你要找大財要錢，還是要找老婦人要錢？」
「一個個鬧得不停，要回刺史府審判嗎？」
方源沉吟片刻問道。
想要突圍，但被押倒在地上，被強行帶著離開。
此時，狗子和阿雷趕來。
「確定。」
「我們沒有犯事，為何要押我們回去？」
「方刺史此言，老夫不是很認同。」
早已經讓人通報張三查找他們三人的身份，以及毒藥來源。
小夥子指著被圍起來的幾個年輕人，帶著討好的笑容說道。
坐在凳子上很不自在。
眾人一聽，又是嘩然，老婦人身體重重一顫，回頭看向大財。
「為自己人考慮是好的，但要注意辯證好壞知道嗎？」
對於罰款，他有異議，也有怨氣。
「好了，安靜，都給本官安靜！」
小夥子不是很確定說道。
「你們為何這麼早出現在這裏？」
「確定嗎？」
裴永翰走出，看向地上的三具屍體。
柳永壽等人眼神都不是很好看，他們知道那是方源的警告。
方源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去。
「有沒有可能，是大財自己想要冤枉趙原質，想要給他老娘要筆賠償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