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裴寂臉色大變,一手將案桌上案牘都甩飛。
他踉蹌走到杜如晦的面前,用力按住杜如晦的人中,但卻沒有見效。
「陛下!」
杜如晦當即大怒,指著裴寂就要破口大罵。
哪怕杜如晦因此死了,那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本相覺得輕了。」
他同樣盯著杜如晦,兩人視線交鋒。
「我與高密公主什麼都做了,你坐收漁翁,程咬金將軍被抓,與我無關,為何還要我救?」
同時還詢問唯一在場的裴寂。
「爹,你怎麼樣?」
杜荷氣呼呼說道。
方源叫鄭明珠過來。
杜如晦最先看到的是李世民。
裴寂擺擺手,淡然道。
杜如晦大聲道。
然後就被氣暈過去,現在都還沒有醒來。
尚書省里有他的門生。
現在看到裴寂的簽名,果然是他出手。
「陛……陛下,是他……」
「但長安令不過是拒絕刑部文書,用得著停職反省這麼大的處罰?」
來到裴寂的單人辦公房間,將文書撕裂成兩半,扔回去給他。
「杜相帶著臣發出去的文書到來,與臣互罵了幾句,昏迷了過去。」
文書上有裴寂的簽名和尚書省的印章。
說著,起身和杜荷趕往皇宮,順手還將那封文書帶上。
杜如晦冷哼道。
御醫連忙再次檢查。
「方令,您這是要去哪?」
文書已經蓋有印章,是有法律意義的,代表著尚書省的顏面。
「你敢對我門生停職,那我也對門生同樣停職。」
「是要詛咒我死?」
聲音有點生硬,一旁的杜如晦和杜荷都聽到。
「怎麼回事?!」
這一刻,兩人眼神如同碰撞出火光。
李世民起身,神色恢復嚴肅。
但現在杜如晦這麼指著他說了一句,嫌疑問題就大了。
裴寂被嚇到。
杜如晦有些尷尬說道。
……
被停職反省而已,但人還是長安令。
方源詢問其他問題。
「請你正常流程走!」
將尚書省文書拿出來給李世民。
「您這是?」
「我可以請假,被人停職反省https://www•hetubook.com.com無法接受!」
方源眉頭一皺,沉聲道。
裴寂冷哼一笑。
離開前,也對杜荷行禮。
尚書省有兩位僕射,兩人都可以發布文書,可以說是分別代表著各自的顏面。
李世民冷哼道。
一旁的裴寂也大驚。
但是知道之後,還進了宮,方源決定不忍,要李世民一個公道。
自然,正常流程的情況下,他也要問方源要去幹嘛的。
杜荷帶著責怪的語氣說道。
但看到鄭明珠在這裏,他沒有說完話。
「陛下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李世民下令道。
他知道高密公主,也聽說過對方的流言蜚語。
畢竟杜荷是杜相的嫡子。
很快,李世民帶著杜如晦和御醫等人離開。
既然裴寂不給面子,那就不要怪自己不給面子。
剛才御醫和他說,杜如晦的身體更差了。
方源就猜測會是裴寂出手。
鄭明珠更加不解了。
「我們都很關心你的。」
但人又在縣衙里,這是因為什麼?
「最近七星錢莊假幣一事,是我與陛下還有高密公主一起做的。」
李世民的臉黑了下去。
「爹,你小心點啊。」
方源正想解釋。
「裴寂,別仗著你資歷深,想看看我死之前能不能拉下你嗎?」
李世民一聽,頓時露出喜色。
「陛下何至於此?」
杜如晦這個時候問道。
在尚書省文書發出的之前,尚書省發生了一件大事。
與李世民對視,膽大妄為。
就是知道自己爹和裴寂鬧了起來。
「你們都先出去!」
而且裴寂是尚書左僕射,身份擺在那裡,自己作為皇帝也不能太過不信任對方。
從床上起來,走向方源和李世民。
以杜如晦的情況,最多只能給自己添加麻煩而已,不會更加嚴重了。
裴寂慌亂大叫。
要不是看在他是應夢賢臣,又幫過自己幾次,早就讓他好看了。
而且事情就是和他有關的,這問題更嚴重。
要不然有人找方源的時候,他回答不出m.hetubook.com.com來,就是失職。
「停職七天,那你就當作休假陪陪你岳丈吧。」
「免禮,都過來吧。」
具體情況他不是很清楚。
李世民聽著,眉頭微皺看一眼旁邊的裴寂。
此事由尚書省的左右僕射造成,影響極大。
像方源這種行為,最合理的就是警告,警告之後還是不聽的話,然後是記過,接著才是停職反省。
當然,這裡有個前提,那就是長安縣衙里有方源的人。
「陛下,杜相醒了。」
方源收到尚書省的文書。
但很快就恢復過來。
「包不包庇,你可以找陛下說去。」
「杜相怎麼樣?」
有御醫拿出拯救,插在杜如晦的穴位上。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裴寂的這個文書對方源沒用。
又是一刻鐘后。
杜如晦在他這裏昏迷。
「請讓開,不要阻礙本相工作。」
李世民下令御醫快速就地醫治杜如晦。
那方源才剛剛新婚就和這樣的女人扯上什麼關係?
一份文書從尚書省發出去。
他顫巍巍指著裴寂,表情帶著憋屈,話沒說完又再次暈倒過去。
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死之後,杜家沒有自己的庇護,從而家道中落被人欺負。
裴寂的嘴角還掛著冷笑,卻已經凝固。
他和方源的問題早就存在。
「咦,奇怪,沒檢查昏迷問題啊……陛下,可能是激動所致。」
方源沉聲道。
果然,杜如晦蒼老的臉動了動,最後艱難睜開眼睛。
「爹被裴寂那個混蛋氣暈過去了。」
「大嗎?」
裴寂的文書走流程的時候告知了他。
甚至是懷疑杜如晦是假裝昏迷的,但這種懷疑他們又怎麼敢想?
「呵,果然是裴寂。」
按照外人所知,又或者不小心被人聽到的某些謾罵,都是真的。
「走,我們進宮看看!」
離開前,深深看一眼裴寂。
按照現在的身體情況,可能堅持兩個月都是難事。
被人氣暈是一件丟人的事,不問也罷。
只要人還是長安令,是否停職又有什麼區別。
杜如www•hetubook.com•com晦一聽,臉色一變,看向李世民的眼神微變。
很快,御醫到來,甚至還驚動李世民,也一同跟了過來。
裴寂已經想好說詞。
「鄭明珠,你來替本官主持幾日公務。」
鄭明珠愕然,不解問道。
他的門生遍布朝野,比杜如晦多很多。
最近發生的事,可以說都是和紙幣有關的。
但因為有杜如晦在尚書省護著方源。
「拜見陛下。」
於是懶得處理,想著等杜如晦去世再針對方源。
「尚書省的文書,朕也得給幾分面子。」
杜荷快步走向杜如晦,擔心問道。
是的,方源就在縣衙里。
「陛下以為如何?」
不知道杜如晦因為自己而被裴寂氣暈,方源可以按照他的想法去處理。
「姐夫,大事不好!」
「裴相,怎麼回事?」
但就在這個時候,杜荷從外面快步走進來。
要不是長安令身份特殊,升降不受吏部管束,他已經停職方源了。
這混小子,一次次挑戰自己的底線。
「因為……」
現場還剩下尚書省的官宣湊在門口外,神色複雜看向裴寂。
和紙幣有關,那就是和李世民也有關,但他卻不想幫忙。
一刻多鍾后,御醫驚喜道。
李世民想了想說道。
隨即還看到一旁的裴寂,以及注意到已經都快擁擠的房間。
方源叫李世民不想說,於是說了出來。
「本相說的是實情。」
「過格了,別怪本相不給你面子,給你那些門生全部停職反省!」
方源見他不願意多說,就沒有多問。
作為尚書左僕射,自己發行的文書被右僕射撕壞,這是一件很不給面子的事情。
他不相信事情那麼簡單,但估計也和裴寂說的差不多。
他神色淡然返回位置,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坐著。
本來是很生氣的,想要罵人的,但因為身體很差,話還沒有罵出,怒火攻心之後大腦一陣眩暈,然後暈倒過去。
「都散了吧。」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將所有事說出來。
李世民大驚。
自然,也是因為有很多重要https://m•hetubook•com•com的事情,才一直沒有報復方源。
李世民眉頭一皺,接過尚書省文書。
方源不過是拒絕了刑部的文書,竟然就要停職反省,處罰完全就是沒有道理。
沒多時,方源和杜荷兩人就進入皇宮,到達皇帝的寢宮。
故而順著這件事,讓方源多休假,陪陪杜如晦也是好事。
方源擺擺手,立即退下。
「裴相,麻煩你下次亂髮文書之前,問一問我的意見。」
「杜相是要包庇你的女婿?」
「陛下,高密公主是什麼回事?」
裴寂冷哼道。
作為第一臣,皇帝得給些面子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裴寂在尚書省也多次守住,內心深處對杜如晦其實是很不滿的。
砰的一聲,杜如晦暈倒在地。
「放肆!」
「就在縣衙里。」
不管是不是因為他,都會和他有關。
方源輕笑道。
杜如晦冷哼道。
讓方源對付博陵崔氏,過分了吧?
見裴寂神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李世民沒有追問。
尚書省位於皇城之內,以尚書之尊叫御醫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裴相什麼意思?」
「送進宮,全天候照看!」
現場雖然已經有不少官員,但都不敢進裴寂的辦公處。
內容是方源不尊法令,停職七天反省。
杜荷急忙忙說道。
他大聲呼喊,外面立即有禁軍進來。
「哼,你不救程咬金,是不是想朕出手?」
「氣血攻心,虛火過剩,恐怕……恐怕時日不多了。」
杜如晦呵呵點點頭,像是個老孩子一樣。
「陛下,不要忘了根本原因是因為誰!」
說到這裏,方源有點氣。
如今自己還沒有死,就有人這樣說,當即觸碰了杜如晦的逆鱗,當即被氣得不行,氣血倒流。
若非是杜如晦和皇帝關係匪淺,在尚書省都不會有杜如晦的位置。
禁軍是李君羡帶進來的,看了看杜如晦,又看了看李世民,識相地帶著人出去。
「有嗎?」
「朕不知道。」
「哈哈哈,我能有什麼事,小問題了。」
杜如晦眼神變冷,沉聲道。
「現在正在宮中,聽和圖書說身體更加不好了。」
「你先去忙。」
「陛下莫急,莫急。」
「我是放肆,要不你收回我長安令一職吧。」
方源沉聲道。
如果杜如晦什麼都沒說死過去,那他沒有多大的罪行。
李世民頓時一怒,大喝道。
「但希望杜相能夠將本相搞死,否則你死後雞犬不寧。」
「要我死後雞犬不寧,我……」
「啊?」
李世民搖搖頭道。
方源盯著李世民說道。
兩人有些愕然,也有些詫異,驚嘆方源竟然敢這樣和皇帝說話。
脈象正常,不像是昏迷中的人,這讓他們感到很奇怪。
但看杜如晦的神色,比之前見到的蒼白一些,看上去虛弱了不少。
以前看在杜如晦身體不好,偶爾給點面子對方,現在事關方源這個仇人,裴寂決定撕破臉皮。
休假是休假,停職反省是停職反省。
故而在現場唯一知道情況的,就是裴寂了。
好一會兒后,裴寂才反應過來,咻的一聲從座位上起來。
「來人!」
方源冷笑道。
方源暫時讓自己管理縣衙。
李世民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杜相真是將我嚇到。」
轉身就準備離開。
都快要死的人了,看誰怕誰。
「看你這身體,還有多少時間和我斗。」
現在裴寂都要停職他了,他還說讓自己接受,能沒有氣嗎?
杜如晦停下,回頭盯著裴寂。
裴寂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
「該死,這個老陰比,遲早弄死他!」
「陛下坐收漁翁,只想讓高密公主做替死鬼,發生不可控的事也不出手。」
「陛下,裴相要我停職反省,你知道嗎?」
杜如晦將裴寂的文書攔截。
方源眼神一冷,沉聲道。
方源和杜荷兩人行禮。
裴寂是擔心杜如晦臨死前的反撲,但也只是擔心而已。
裴寂看了眼被撕掉的文書,抬頭看向杜如晦。
「來人,快叫御醫,快叫御醫!」
御醫差不多檢查完畢。
不過進來的時候,發現杜如晦已經醒來,正有說有笑和皇帝聊天。
但他們檢查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檢查出昏迷的原因。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