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君埋泉下泥銷骨

街道盡頭。
「您看,您也只有一條命呢,既然您想要我的命,那我們就拼一拼,搞不好您一死,您的一切都沒有啦。」武小德攤手道。
武小德忽然側身一閃。
「我已經贏了。」葛冷山淡淡的說著,又做了個手勢。
而在武館二樓外面則掛著一幅牌匾:
刀歸鞘。
嘩!
「我會一直俯瞰著你,直到你做出選擇。」葛冷山道。
武小德已經淋濕,但卻站在原地不動,身上的殺氣增添了一層又一層。
「你在哪裡?」武小德問。
話音落下,武小德忽然發現自己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
鉛雲遮蔽了一切。
「是的,現在回答我吧,來不來我手下做事。」
「風雪獨行。」
狙擊手死!
武小德開口道:「你背後究竟是什麼人?」
中年男子在手機上摁了一下。
一顆狙擊子彈被凌空劈成兩半,在街道兩邊的牆上拖拽出一條長長的、飛揚的灰線。
「本座借你名頭殺人,你介不介意?」
唰!
只見一道道金芒凝聚成線,從雪亮的刀芒上迸射而起,朝天空深處斬去。
武小德的聲音遠遠傳遞開來。
武小德意外的偏了偏頭,默道:「小子,我只殺人,你的事,你自己來答。」
長刀收回來,歸入鞘,忽然又被抽出去奮力一斬!
武小德站著不動,忽而抬手抽刀,朝著面前斜劈出去。
「身體已結束最後一次同步。」
滂沱的雨水中,他按住長刀,抬頭朝天空望去。
「至於第二式『我寄人間雪滿頭』,你還無法承受此刀顯現,勉強斬出來必受其罪,姑且記在心中,待到魂力大漲之後再用。」
驚雷在雲層中炸響。和_圖_書
他控制著武小德的身體,在原地站了個屈膝弓步,以手按住刀柄,垂下頭。
武小德慢慢轉回頭,朝武館內看了一眼。
「這麼重的殺氣,還以為自己藏得了?」
「要逃嗎?」武小德問。
武小德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道:「您為什麼不下來親自跟我說呢?」
「這個詞說了兩種兵器,其中關於刀,它其實是這樣用的。」
「可憐的孩子啊,你還太過年輕稚嫩,並不能明白人生中一件要緊的事。」葛冷山搖頭道。
「也許您早生許多年,做過許多大事,懂得的道理比我多,但有一件事您弄錯了。」武小德道。
「值此因緣會際,你獲得了一門神秘刀法。」
「小武。」
「你是誰?」武小德問。
葛冷山失笑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那都是古代的事了,現在我在天上,而你只在凡塵,永遠都無法來到我面前。」
小施尖叫起來。
「你頭上。」老人道。
不過——
「不來。」
他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身邊有六名美婢服侍著。
「祖靈脫離了你的身軀,重新回到靈界。」
「我能逗留的時間不多了,小子你且聽好!」
暗涌不休的風吹拂而來,繚繞在武小德身上,久久不去。
「你過來忠心效命,日後早晚會知道。」中年男子道。
也許在雲層之上,有著什麼飛行器?
沒有人回應。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葛冷山喝了一口茶,溫和說道:「天真的孩子啊,我既然敢露面,就證明你的性命已經在我手中,你真以為自己能活?」
咔嚓、咔嚓——
「踏雪無痕尋梅去」
「夏蕙蘭的m.hetubook.com.com一切科研成果,都歸我們所有,你也要過來賣命,這樣的話,你們兩個才能活。」
外面的街道上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人。
武小德緩緩抽出長刀,朝下一跳,大搖大擺的走到街道中心,站定。
一枚狙擊子彈貼著他臉頰飛過去,打在他後方的樹上,穿過樹木,射入武館二樓的牌匾里。
「小武啊,你是要像一條死狗那樣死在大街上,屍體被扔到臭水溝里;還是過來為我做事,享盡榮華富?」
無人回應。
四周歸於寂靜。
「把話說完。」武小德面無表情道。
「剛才那一式乃是『君埋泉下泥銷骨』。」
一女烹茶,一女端杯,一女跪在地上捏腳,一女在身後揉肩,一女手持玉扇輕輕扇動,一女細心剝著葡萄皮,將晶瑩剔透的葡萄喂入老人口中。
雪白的牆上飛濺出一條優美的血線。
祖靈的語氣中,似乎帶上了些許欣賞的意味:「小子,今日你完成了我的委託,又承諾今後照應我後人,我便代人傳道,將一門刀法傳給你。」
冷風吹拂。
「不介意的,前輩;請隨意,前輩。」
「如詩所述,此刀法一共兩式,乃神人所授,威力無窮,非大機緣不得輕傳。」
「看好了——」
他渾身一震,腳下猛然炸開一道旋轉不休的幽冷之風,裹住四周所有雨滴,旋轉著朝四面八方散開。
錢明魁趴在武館的圍牆上,看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感到了一陣陣心悸,幾次想開口說話都忍住了。
一切轉瞬即過。
武小德朝那全息影像望去。
「什麼?」
他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響徹整個街道,迴和-圖-書音久久不散。
只聽他恨聲說道:
毫無徵兆的——
窗玻璃「嘩啦嘩啦」的掉落下去,顯現出房間內那狙擊槍,以及被斬成兩截的屍體。
「帝國軍機部,司令,葛冷山。」老人道。
他按住刀柄,以教誨的語氣默道:
「賭什麼?」
剛才那顆狙擊子彈射入這牌匾,留下了一個不斷擴散的大洞。
「殺氣……我感應到了相當恐怖的力量,應該能把這一帶都夷為平地。」祖靈道。
「有句話叫做『刀光劍影』。」
他的話沒說完,懷裡忽然傳來一陣電子聲。
鮮血瞬間染紅了窗戶。
「您的階級再怎麼高,也跟我這種普通人一樣。」
「我們不如來打個賭。」武小德道。
「一樣?」
鏘!
剛才那位祖靈到底斬了什麼?
武小德怔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漸漸扭曲起來。
他走到武小德對面,鼓掌道:「幾乎很少有人能躲過狙擊槍的偷襲,你的本事確實不小。」
「吾乃踏雪尋梅流派當家之人!」
他握刀不動,默聲道:
「好的,我來說吧——」
「開全息影像,我倒要讓他知道,這個世界是怎樣的。」
亡靈之書漂浮在一旁,書頁上不斷顯現出一行行散發著寒冷白氣的冰晶小字:
「好!」
但見一抹金芒從刀鋒上飛出去,在街道上拖拽出一條刺目的細線,瞬間便掠過數千米的距離,斬中了兩條街之外某棟樓中的一個房間。
「頭上?」武小德朝天空望去。
天地間只能聽見「沙沙沙」的雨聲。
「你要是光明正大來踢館,本座也就不說什麼,但你用暗器毀我家牌匾,這就不地道……」
「我在,前輩。」
就像和-圖-書當初得授鐵線拳一樣。
只見武館大堂門口左右兩邊的立柱上分別刻著兩行大字:
武小德不耐煩道:「你們好煩啊,連個名字都不敢露,這種做派永遠上不了檯面,也永遠對付不了趙氏皇族,你知道為什麼嗎?」
中年男子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繼續道:「今日的條件是——」
轟——
「小武啊,不要當那什麼皇室的守護者了,過來幫我做事,我保證以後你有享不盡的福。」
終於——
「是嗎?」
老人看著屏幕,和藹道:
「說完了?」
這些都是那位祖靈傳授給自己的。
牌匾從中間斷裂開來,掉在地上。
「是。」
手機頓時投射出一片全息影像,上面是一名拄著拐杖、頭髮花白的老人。
這時天空中的雨水終於落下。
「人類生來便是有階級的,這是我們這個物種的本質——孩子,這就像你看我的時候要抬頭仰望,而我看你只需俯瞰。」葛冷山道。
「今日我若活下來,你就去死;我若死在你手中,自然就無法再管夏蕙蘭的事,她是你們的。」
只見拄著拐杖的帝國軍機部司令葛冷山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嘴角還多了一縷嘲意。
「小子,好教你知道,你既然願意護老夫的道統流派,老夫也不是吝嗇的人。」
祖靈喝道:「不要讓生死驚懼干擾你的刀意,凝神靜氣,渾然忘我,接下來我就替人傳你這一套刀法——」
「說完了。」武小德道。
「是,前輩。」
大雨讓地面漸漸變得泥濘,那牌匾被泥與水濺了許多,錢明魁連忙去收拾,卻也只拿起幾塊碎裂的木片。
他這手勢一動,武小德身上那位祖靈立刻就有感和-圖-書應。
「你開始掌握未知來歷的刀道秘流——」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
中年男子摸出手機,接通電話。
中年男子冷冷的道:「武小德,你這是找死,要知道——」
長刀出鞘,刀身上炸裂出雷霆般的震鳴聲。
「臨風有意問月來」
祖靈站在街道中央,諄諄教誨道:「刀芒透刃而出,斬天斬地,哪管你百般躲閃,終究不過是我刀鋒上的一縷亡魂,此乃用刀心法,切記。」
「你得到了遠古祖靈的最後一次傳授。」
「毀我牌匾的,出來划個道兒,本座與你解了這段恩怨!」
只聽武小德輕吟道:「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轟!
錢明魁大聲道:「卧槽,我家的牌匾——什麼情況,小武兄弟?」
武小德冷哼一聲,身形一閃便躍上了圍牆,警惕的朝四周望去。
「我洗耳恭聽。」武小德道。
「朋友,何必藏頭露尾?過來一敘吧。」
「是的,你們就是一群臭水溝里的老鼠,竟然還妄想讓我當你們的狗?」
一名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出現。
他深吸一口氣,怒吼道:
「你開始掌握此刀法的前置用刀技巧,如果勤加練習,你將在刀法一道上登堂入室。」
武小德單手握刀,揮揚成一片參差交錯的殘影。
「那就去死,」老人說完不再理他,衝著身邊的美婢微笑點頭道:「今天的茶泡的不錯。」
「我來是因為一位大人物起了愛才之心,讓我告訴你,昨日的條件你沒接受,今日條件又變了。」
「——因為你們連光明正大都不敢。」
武小德潛心細辨,發現記憶中浮現出了種種以刀戰鬥的畫面。
「天山九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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