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大勢
第0572章 此劍

蘇宿聽著這話,臉色要好看不少,對於這兩人,他的觀感一般。
顧泯握住劍柄,大口喘著粗氣,很認真說道:「你要是還不輸,我真沒有下一劍了。」
要不是他的身軀足夠堅韌,只怕顧泯早就死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也不敢來的時候,他卻來了。
這句話完全沒錯,不管如何,他都應該知道,自己的命只有一條,若是冒進,若是太過自負,都是會丟掉的。
「我是希望他活下來的,在這裏我輸了,但不見得我在彼岸會一直輸。」
「他很了不起。」
想來並不會的。
在他們離開皇城的時候,柳邑同樣也離開了皇城,不過等到他們離開郢都之後,她並沒有跟著出去。
「那你適合?」
知禪眼有笑意,看向蘇宿說道:「蘇道友倒是需要勤勉一些,修行路上還有很長的路程要走,在這裏停下,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情。」
蘇宿一時語塞,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好像也發現這就是事實。
寧啟帝微笑看向他,「這劍不錯,但僅此而已。」
梁照沒說話,只是在一處廢墟里拖出一把椅子,然後坐下。
寧啟帝笑道:「www.hetubook.com.com不過人還沒死,一切都有機會,何必困擾?」
那是寫在史冊里的東西,顧泯記得一清二楚。
他咬著一個野果子,朝著城外走去。
當然,同樣擔心顧泯的,還有柳邑。
上面有些灰塵,他毫不在意。
這裏很古怪,也很美好,因為這裏漫山遍野都開著白色的花。
寧啟帝不在意,他只是在後面追著,看似閑庭信步,也並不著急。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海上。
原來顧泯之前傾盡全力遞出的那一劍,刺中的,並不是寧啟帝真正的身軀。
兩個人不知道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友誼,但這份友誼反倒是感覺很堅固的樣子。
「我在很久之前,便知道那位還活著了。」
這是很久遠的事情,大概只有真正的老祖宗才明白。
柳邑回道:「你也是。」
但總是這個樣子,他也堅持不了多久。
寧啟帝搖頭道:「南楚尚白是因為大寧尚白。」
小半日之後,兩個人來到一片草原上。
像是梁照這樣的人,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寧啟帝往前走來,每一步都踏出一片漣漪,等到臨近顧泯的時候m.hetubook.com.com,已經是天地之間,滿是湧起的海水了。
兩個女人見面,尤其是兩個喜歡著同一個男人的女子見面,難道氣氛會很和諧嗎?
白粥說道:「你相信他今天會回來嗎?」
今日是大楚皇帝登基,天底下有名望的修行者都來了,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動的,但是唯獨有一個例外。
柳邑回道:「我也是。」
話音落下,他的整個身軀轟然散開,化作了一粒粒光,湧向別處,重新組合。
「小僧覺得,他有可能。」
梁照沒有理會他,只是朝著前面走去,一邊走一邊感慨道:「即便都在金闕的框架里,可誰又能勝過他呢?」
因為她碰到了白粥。
……
「他娘的,要不來試試?」
知禪說道:「若是人間遭逢大難,還有一人能夠力挽狂瀾,小僧認為,那人便是他。」
怪不得他能夠一直和小顧糾纏。
顧泯無法判斷這到底是東海還是西海,亦或是南海。
顧泯沉默了。
白粥道:「你什麼都做不了。」
柳邑眯了眯眼。
蘇宿譏笑道:「你從來都不如他,自始至終都是。」
白粥有些意外,然後看了看她,「hetubook.com.com你都不算是最適合他的人。」
南楚是因為要追隨大寧,那大寧又是為什麼尚白呢?
這位名滿天下的女先生,就站在她面前,看著她這身裝扮,由衷道:「你真好看。」
春風過危城。
面對梁照,蘇宿雖然不敵,但是絕對不會缺乏拔劍的勇氣。
他從來不承認自己比別人弱,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是說了。
這個問題,蘇宿想回答,但是還沒等到他說話,已經有聲音響起。
世間很小,尤其是對於這樣的兩個金闕強者來說,就更是如此。
總之不管是說的什麼,都讓蘇宿聽出了敬佩的意思。
不說大楚和大祁的矛盾,光是梁照和顧泯兩人之間,也會有完全都不可調和的矛盾。
看著毫髮無損的寧啟帝,顧泯有些泄氣。
他和梁照交手這麼多次,沒有一次是勝過對方的。
白粥輕聲道:「我真想做些什麼。」
這是梁照對顧泯的評價,像是這麼多年的總結,也像是只說的這件事。
蘇宿認識里的梁照,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
之前那位大楚太后也這麼說過,但是兩個人的區別還是不一樣的,大楚太后是從婆婆看兒媳婦的方向來說和-圖-書的,而白粥則是另外一個方向,一個喜歡她男人的女人?
那就是成為了劍庭掌教的梁照,並未出現在這裏。
寧啟帝微笑道:「你知道大寧為何尚白嗎?」
顧泯握緊了手中的劍,輕聲道:「也是這個道理。」
這個問題,只怕沒有多少人知道,即便是寧啟帝,也或許不知道。
「什麼事?」
……
顧泯說道:「南楚尚白是因為此色最為純粹皎潔,好讓歷代君主都要做一個乾淨仁德的君王。」
蘇宿面無表情。
……
知禪不知道什麼時候飄然而至,就在遠處等著兩人。
顧泯沒興趣去探討這些,他覺得這個地方不錯,於是便遞出了一劍。
梁照笑道:「你不也是不如我嗎?」
多日不見,梁照的臉色要比之前難看不少,少了幾分冷硬,多了些滄桑。
但他這個時候很擔心顧泯。
卻碰到了一襲黑袍。
顧泯想了想,於是開始逃跑。
梁照抬頭看向那些已經倒塌的建築,平靜道:「我到現在,都提不起和他一戰的想法。」
柳邑憂傷道:「明天行不行。」
梁照朝著他點了點頭,他在這世上,也就眼前的和尚算是他的朋友了。
他不想理會這個和*圖*書和尚。
因為早在寧國建立之初,寧國皇帝便已經是一身雪白了。
蘇宿看到梁照,卻不怎麼意外,好像他早就想到了,這個傢伙會出現在這裏。
那柄劍在一片光芒中劍氣暴漲,帶著一往無前的姿態,撕開雪白帝袍,第二次穿透寧啟帝的胸膛。
顧泯的劍在很長時間里都沒能再碰到寧啟帝的身體,而寧啟帝的拳頭卻時常落到他的身上。
好好的一座郢都,如今已經被打得殘破不堪,即便是蘇宿這樣的外人,也覺得實在是可惜。
蘇宿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在這裏的失敗會徹底擊垮梁照,讓他再也無法再繼續前行,卻沒想到此人的心性竟然如此強大,到了這個時候,竟然也沒有任何的頹喪之意。
「你的命,從始至終,都只有一條。」
……
「殺人是精巧事情,不是想當然的事情,你年輕,有很多借口和理由,但是再多的借口和理由,都抵不過一件事。」
寧啟帝看著那一劍,有些開心。
什麼都可以從頭來過,但是性命丟了便是丟了,怎麼再來過?
知禪看了一眼蘇宿,笑道:「這麼些年了,他一直都在創造奇迹,說起來,是沒有什麼事情他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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