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卷金燦燦的捲軸出現，一聲聲驚呼響徹天地。
洛瑤想轉過頭。
好在之前她已經被顧泯重傷，同樣是重傷之下，洛瑤可一點都不怵李成雪。
天玄山掌教問道：「不想做掌教？」
這一點，已經是世間公認了。
天玄山不等那個人回稟，便知曉了答案。
顧泯洒然道：「無非一死。」
洛瑤思緒複雜，一時間便已經想到了遠處，等到她收回思緒的時候，顧泯已經睜開了眼睛。
天玄山掌教的聲音充滿了漠然，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在山門處做不得掌教？」
天玄山。
直到天玄山掌教的身影出現，李玉堂臉色才稍微好了些。
天玄山掌教站在山道上，背對陳塵，沒有說話，但只是剎那間，陳塵便感覺到山道消亡，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海浪呼嘯，自己腳下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洛瑤對這番說辭有些無奈，倒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都沒什麼用了。
……
「這是……換榜？！」
「豪強？不是強盜？」
片刻之後，藏雲峰前，李玉堂臉色鐵青，看著前方斷崖，眼中有著無盡殺意。
突然間，山道復歸，一切風平浪靜。
天玄山掌教的聲音里有些欣賞，「你這樣的人m.hetｕｂook.cｏm•ｃoｍ，生錯了時代。」
粟千雲雖然是天玄山年輕一代里極為不凡之人，但遠遠達不到身死便能讓天玄鐘響起的地步。
按下憤怒，他聲音平靜。
李玉堂才得到稟報，是那邊長生殿的殿主告知的，長生殿里有著天玄山所有人的命燈，今日那位殿主照例巡查長生殿，便發現了屬於粟千雲的那盞命燈，已然熄滅了。
眼前的天幕之上，不知道千萬里遠，又好似就在山頂空中，一片金燦燦的流雲緩緩出現，而後消散，露出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來。
這說明什麼？
天玄山掌教漠然以觀。
洛瑤這一次，是怎麼都不願意說話了。
天玄山掌教微微仰頭，化作光華，消散在山道上。
天玄山掌教也有些意外，進入遺墟里的修行者中，並無誰能夠和粟千雲比肩，為何他還是死在了那裡面。
驚動整個天玄山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天玄山掌教詢問事物。
她透過火光，看向那邊緊閉雙眼的顧泯，顧泯的容貌不算出眾，可身上有一股奇妙的感覺，很能吸引人，那種奇妙的感覺，已經不是容貌所能阻擋的了。
洛瑤感慨道：「大概只有你這樣的人，才能在修行大道上走和*圖*書得很遠，才能毫無顧忌斬殺粟千雲，不過換句話來說，粟千雲死在戰場上，的確是最有益處的事情。」
燃燒著的火焰，沒有給他多少溫暖，趙陌草已經沉沉睡去，就在顧泯腳邊。已經十分疲倦的洛瑤沒敢閉眼，如果李成雪還活著的話，唯一能和她對上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李玉堂一時語塞。
陳塵輕聲道：「世無明燈，我便是明燈，無前人照我，我便照世人。」
天玄山掌教嘲諷道：「在萬古協定下，粟千雲死了，咱們不可追究，你還要在那幾位的眼皮子底下帶回李成雪，你真當天玄山的臉皮就這麼不值錢？」
他的眼睛里沒有什麼情緒，但眼含星辰，無限廣闊。
陳塵起身，對著山道行禮，「弟子見過掌教。」
「是何事？」
陳塵微笑道：「強盜窩裡出個讀書人，也挺好，只看掌教能不能容。」
「這樣的人，死在哪裡，都沒什麼問題。」
況且這樣一個劍修，給人的魅力，實在是難以阻擋，如果對方沒有暴起斬殺粟千雲，那……
畢竟她洛仙子的稱號，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天玄山掌教提及這件陳年舊事，陳塵沉默片刻，搖頭道：「那夜之事，弟子不願意再提，掌教也不必以和-圖-書此相邀。」
畢竟李成雪還是他李玉堂的孫女，在這個時候，他自然也想不了太多，只想自己的孫女安然歸來。
強大的精神衝擊，如同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衝擊陳塵的腦海，那是最為玄妙的精神攻擊，要是一個不好，他應對不好，只怕就要出事。
陳塵淡然笑道：「有可能時，掌教不想讓也只能讓，無可能時，掌教推我去坐，也坐不穩。」
換位思考，如果是最後洛瑤做決定的時候，大概會選擇放過粟千雲，讓他死在戰場上。
「我若是不容，你早死在那年的雨夜裡了。」
這位才斬殺了粟千雲的年輕劍修，正在安靜的看著她。
「見過掌教。」
「我天玄山還能出你這樣一個聖人，真是了不得。」
那顯而易見，便是那位天玄山年輕一代里的第一人，已然死去了。
陳塵臉色微白，淡然道：「也無祖師說，天玄山只能出些豪強，不能修本心。」
「成雪暫時無恙，可否用引渡符將其帶回？」
她有些不甘心的繼續問道：「你敢殺他，當真不怕天玄山？」
如遇大事，他可撞響此鍾告知一山上下。
而如今，羅浮宮又一次出現在眾人視線里，是為了什麼？
而天玄山掌教便站在遠處的海浪上，漠然
https://m.hetubook.com.com開口，「世無明燈，你獨行？」
天玄山掌教，突兀出現。
……
只是良久之後，她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這件事，註定會驚動人間的。」
不過就當他準備往椅子上一靠，閉眼之前，一道偉岸如山的身影，出現在了山道上。
清幽無比的鐘聲，緩慢飄出，讓整個天玄山都聽得清清楚楚。
天玄山掌教重新出現在山道上，以背而對陳塵。
「事情想太多，總會很麻煩，我最開始練劍的時候，就是這樣，後來才明白，一旦眼裡只有劍，那事情會簡單很多。」
「粟千雲，死在遺墟里了。」
真正的天才，眼前從來不會只是眼前。
「那是……羅浮宮？！」
顧泯補充道：「當然，還是得早些去死，要不然禍害人間，很麻煩。」
長夜漫長，尤其是身上有傷，傷痛一直刺|激自己的情況下，顧泯覺得這個長夜，十分難熬。
千年萬年，羅浮宮制定的天驕榜，從無問題，排名之事，更是準確。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陳塵忽然便好似融入了海浪之中，任由海浪拍過身體，全無抵抗之意。
無數修行者趕往藏雲峰，在見到這位天玄山掌教之後，都是恭敬行禮，而後站立在一側遠處。
那本真經晦澀難懂，即便和_圖_書是天玄山最為天才的弟子，只怕也很難在短時間里便看完，可這位守山人，只是用了一個時辰，便將其全部記在了腦子裡，放下真經，陳塵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正是午後，萬里無雲，最是睡覺的好時候。
山門前，今日上山下山的修行者少，陳塵得以空閑下來，他拿出一份羅浮宮刻錄傳遍人間的大小事，隨意的看了一眼最近這人間里發生的大小事務，並無發現太多不同之物，便將其丟在一旁，拿出另外一本真經，翻閱起來。
「成雪呢？」
有人驚駭出聲。
那位修行者躬身行禮之後，搖頭道：「啟稟掌教，天玄鐘響，不是因為此事。」
顧泯主動開口，打消洛瑤的顧慮。
陳塵正要開口回答，卻猛然聽得山頂處的鐘聲響起。
鐘聲響起，必有大事。
天玄山掌教的聲音有了些波瀾，但不是怒意，而是別的。
顧泯看了洛瑤一眼，面無表情。
天玄山掌教看向匆匆趕來的那位修行者，那人便是負責看守山頂天玄鍾的。
然後天玄山弟子們紛紛議論起來，羅浮宮地位超然，擁有所有宗門都比不上的底蘊，但卻從來不在世間發號施令，羅浮宮的存在，彷彿除去每日刻錄人間大小事之外，便是制定天驕榜了。
「粟千雲死了，便能敲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