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說了之前的事情。
他這話有些道理，但天君基本上都是不講道理的。
……
陳默挑眉笑道：「還可以用來泡梅子酒。」
看到梁照的時候，韓天君點了點頭。
陳默說道：「大概是因為我們喜歡桂花？」
他在詢問，但聲音很淡。
梁照不說話。
那已經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這些日子不知道去哪裡學了很多東西，知道的東西也變得多了起來。
……
梁照說道：「他們或許都懂，卻都不想相信，主要是過去那些年，世間沒有出現過什麼讓他們無法掌控的事情，即便這些年栽了幾次跟頭，對於他們說，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葉笙歌笑了笑，一身白裙的她坐了下去。
「是不想，還是不敢？」韓天君淡漠道：「他在你心中種下心魔，你如何能走得最快？」
但梁照只是搖了搖頭，平靜道：「我現在還不想和他戰。」
韓天君在那邊等著他。
……
梁照不說話了。
兩人走在蘆葦盪邊上，葉如晦聽著野鴨的叫聲，想起了當年的烤雞。
試想一下，一個修行者，從開始修行的時候便是一帆風順，一直修行便一直往前，過往那些年，所有人看著他們，所有人的眼中都是羡慕和欽佩，他們一路走去，最後有一天變成了天君，統御無數萬里的疆域。
她死了多少年？
「不看，走。」
梁照說道：「倘若有十個八個的天君去殺他，我當然覺得他會死，可是你們會如此嗎？」
但還是忘不了。
桂花茶冷了。
桂花茶。
於是兩人將它種下，就在院子里。
陳默說道：「我父親便是這樣的人。」
那之前的兩個劍修，不僅沒死，反倒是成為了很了不起的人物，自然而然是因為他們的輕視。
這是天君的意志，對於世間大部分人來說，都不能違背，不可違背。
和-圖-書他們說話，便必然會成真，他們身前，已經無人。
如今來看，的確是這樣，但梁照不想承認。
他那麼平靜無趣，卻又那麼有趣。
當然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會怎麼想。
讓她只是喜歡。
陳默繼續說道：「他們不但是最聰明的，也是最有天賦的，但同樣也是最自負的。」
梁照沒說話。
青槐反駁道：「那你為什麼也要爭？」
韓天君想起當初自己曾經看過一眼的那個年輕人，說道：「他比你更好？」
過去的那些年，這裏發生過兩樁事情，都是類似於如今的，前面的兩人，都活著，沒有死。
看到梁照回來，她笑著說道：「這茶真的很香，我可太喜歡了。」
青槐冷笑道：「不見得。」
梁照心想梅子酒不錯，不過你釀造的東西，是不是能喝？
這樣自負的人，難道看到別的年輕人，第一時間想的是我不如他？
他即便不是最好看的，那也是最厲害的。
韓天君淡漠道：「快一些。」
陳默說道：「或許是的。」
想到這裏，她笑了起來，很開心。
梁照搖搖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槐開口道：「晚霞不錯。」
他說的很平淡，葉長亭也沒什麼表情。
但我心裏，他就最好看。
他走回屋子裡，抱著一床棉被出來，為他蓋上。
梁照很認真的反駁道：「這不是笑話，你們想想之前，那之前兩段經歷，難道不是證明你們錯的很離譜嗎？」
葉笙歌平靜道：「倒是你才幼稚，非要爭，這麼點小事，有什麼意義？」
葉笙歌沒有說話，只是坐直身子，那邊風景，便越是壯闊。
所以顧泯的命運，基本上已經有了結果。
韓天君有些笑意，但還是很淡，「十個八個天君，你這個笑話不錯。」
陳默有些無語。
他很累了。
有人這一生，卻不止一和-圖-書個女子，但兩個女子，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青槐和葉笙歌都坐著。
青槐說道：「你幼不幼稚？」
梁照沉默了片刻，知道在韓天君面前有些話不能說，便點頭道：「是他。」
老師的老師早死了，老師死了，師叔們也死了。
葉如晦見勢不妙，就要離開，卻被葉長亭一把抓住衣領，平靜道：「想跑？」
女子自然心疼。
他就這麼沉默著。
「讓？」青槐說道：「我需要你讓我？」
陳默在這裏煮茶。
可朝青秋要看，她又怎麼會拒絕。
葉長亭看著湖水，沉默著不說話。
但想來他什麼都不在意，自然什麼都不會拒絕。
葉長亭驀然鬆開，有些傷心。
這意思很明顯，便是對於梁照這些年的進展表示滿意。
女子挑了挑眉，很多年前她可是會跳舞的，不過這些年已經不太會了。
……
青槐蹙起眉頭，說道：「不要臉！」
葉如晦被抓住衣領，根本跑不了，但實際上他也沒那麼想跑。
「我們不是那樣的廢物。」
朝青秋在屋檐下坐下，看了看天上，笑道：「快下雨了。」
韓天君雖然用的是陳述句，但實際上還是在詢問。
……
能怎麼辦？
葉長亭上船，看了一眼葉如晦，說道：「別想了，過去的事情，越想越累。」
梁照出門了。
葉笙歌平淡開口。
韓天君說道：「你是說他這麼個人，能在這個世間橫行？」
有人這一生，有一個女子陪在身邊就很不錯了。
如今有了類似的顧泯，他們卻還是這般，難道不會失敗？
因為太久沒跳了。
默認了眼前的年輕人說的這些話。
李扶搖嘆了口氣，本打算坐在她們中間，但想了想，還是朝著遠處走去，自己獨自坐在一塊石頭上。
於是他們便拔了那棵桂花，改種下一棵楊梅樹。
已經不是百年千和*圖*書年了。
他回到了青靈域，去了臨天城。
梁照點頭，他很快便離開了那座大殿，然後從天上回到了地面。
尤其是韓天君這樣的人物。
祀山的桂花樹是寶葯，珍惜無比。
做朝青秋的女人，真的很幸運呀。
她知道自己喜歡的絕對不是那個舉世無敵的朝青秋，而是那個平靜看著她，她便看得到他眼中有一片湖的朝先生。
「楊梅酸酸的，很好吃。」
他是朝青秋啊。
但想來事不過三的說法，人們都是清楚的。
「罵不死人。」
「要不看一會兒？」
她這麼想著，便也睡了過去。
好嘛，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留。
喝過了野鴨湯，吃了野鴨蛋，時間還沒到，那對叔侄當然也該離開了。
李扶搖看了兩個女子一眼，心想開口就在這裏休息一會兒，但卻不敢開口。
但葉如晦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小叔心情已經不太好了。
女子扯了扯眉頭，想要說幾句什麼，但朝青秋卻是抬起頭，安靜的看著她，看著朝青秋的眼睛，她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然後才把袖管給放了下來。
除去喜歡之外，還是喜歡。
梁照看了一眼桂花樹，忽然有些不喜，「即便桂花那麼好，我們為什麼要偏偏種下一棵桂花樹？」
有人會比他好看，我知道的。
這世上，誰沒個一直挂念的人呢？
葉笙歌平靜道：「別的事情可以讓你，但這些事情，我不想讓你。」
女子有些生氣，看著那個上一刻說要睡覺，但下一刻便睡著的傢伙。
李扶搖有些頭疼，伸手拉住葉笙歌，心想這個局面下，我能怎麼辦？
很多年了。
李扶搖點頭道：「那就看一會兒。」
這些年，他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做過很多事情，可走來走去，還是無法忘記她。
「要是被人知道，這麼珍惜的寶葯就這麼隨意種在這種地方，和圖書我們會不會被罵死？」
那不可能。
韓天君平靜道：「多出一兩個天君，也和大局無礙。」
他是誰啊？
葉笙歌轉身便走。
梁照挑眉道：「有何不可？」
朝青秋說道：「你做的不好吃。」
得了，我遠離她們，才是最好的選擇。
梁照說道：「這才是給了我們機會。」
梁照說道：「他活著，我才走得最快，他在我前面，我才能最快，他若是死了，我如何能最快？」
陳默沒想那麼多，她彷彿想起了過後很多年，事情所有都做完了，她和這個男人住在一起，這個男人依舊如此，有些無趣，但還是她喜歡的樣子。
「來了個劍修，是那個年輕人。」
可那麼了不起的朝青秋也會這麼睡著，這意味著什麼？
然後她就這麼看著他，他閉著眼睛，也很好看。
葉如晦也很安靜。
此刻的他，哪裡是什麼無敵於世的大劍仙，分明只是個喜歡吃鴨蛋，喜歡做鹹鴨蛋的中年男人。
她很快便去換了衣衫。
「但我記得不是有故事是說有人被看死了？」
女子說道：「下雨就下雨，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陳默挑眉道：「怎麼了？」
葉笙歌輕聲笑道：「你又比不過我，我不讓你，你能怎麼辦？」
這就是要留下來看看的意思了。
「我先走了，小叔。有事再聯繫啊！」
但很快她便心疼起來。
靠著他，很舒服。
李扶搖在這裏停下，身邊兩個女子也都看向那邊。
梁照看著那冒著熱氣的茶壺，忽然道：「要不然我也種一棵桂花。」
葉笙歌挑眉道：「是個人都知道我很成熟。」
他們是世間的君王，被世人尊為天君。
梁照說道：「若是他那麼容易便死了，那就不值得我去看了。」
……
韓天君說道：「我要的是最好的，你去殺了他。」
陳默試探問道：「總不能拔|出|來再種別的吧？和_圖_書」
李扶搖扯了扯嘴角。
青槐看了一眼對方胸前，又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有些生氣。
朝青秋輕聲道：「出門一趟，便要那麼久，再多的鴨蛋也有吃完的一天。」
他還是不算太笨，知道不能讓這兩個女子分開，如果她們分開了，那自己不管出現在哪裡，都會有問題。
朝青秋輕聲說道：「要不然跳支舞？」
葉笙歌說道：「我要臉。」
梁照在異域，無法去祀山移植，但陳默卻有辦法，她去自家的寶庫里，找到一棵桂花樹，也是寶葯，而且要比祀山那一棵珍惜很多。
韓天君說道：「可他終究要死。」
朝青秋卻靠在門框上睡著了。
難道不應該自負？
他彷彿被說服了。
青槐皺眉道：「你也學會勾引他了！」
這樣的人物，難道不自負？
青槐卻已經坐了下去，「就看。」
那邊的木屋前，朝青秋認真將那些鴨蛋全部放在罈子里，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洗乾淨手。
陳默皺眉道：「那能一樣嗎？」
他既然是朝青秋，就是那麼了不起的。
女子皺眉道：「那我在家裡給你做，你為什麼不樂意？」
青槐呸了一聲。
但此刻的韓天君，卻沒說話，他好似是默認了。
小叔還活著。
葉如晦點點頭，卻還是輕聲道：「小叔從來不想以前，是因為覺得想起某人便有些難受。」
葉笙歌說道：「我可沒有勾引過誰，不過你，是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眼前有一片湖，此刻夕陽西下，金色的夕陽灑落，盪起層層波光，看著極為好看。
梁照沒有回她的話，只是自顧自說道：「難道站到最高處，便要變成白痴嗎？」
女子靠在門框上，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你又做這麼多鴨蛋，真不知道你哪裡這麼喜歡吃鴨蛋。」
陳默說道：「他們不是白痴，反倒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一群人，要不然也不會修行到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