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權力大項里，包括了天行所有可以合法取得的權力。
這會兒潘子都回魔都了，正跟小豆他們開開心心的喝著花酒呢。
不過呢，這恐怕正是他能夠成功的秘訣。
十余個大項，上百小項，正常人完整看一遍都會腦仁子嗡嗡的那種複雜程度。
額，還是一個屁用都沒有的答案……
「嘶……怎麼是他啊？」
到那時，天行你還拿什麼抵抗？
張立東帶著文件出門，忙他的去了。
小會開完了，合伙人們仍然對天行怨念不已、嘲諷不斷。
好傢夥，第二天，天行和位元組的合作意向書都簽了，鵬哥才收到答案。
「下次他再投什麼，咱們是不是得躲著點？感覺像是個指路冥燈啊……」
大眼瞪小眼。
沈南鵬知道大家的意見是對的，因此沒有再力爭下去。
結果一查，更傻了。
於是周日一天就全部搞定了，創造了史上最快的速度。
張一明揉揉額頭：「不至於，有基本條款呢，咱們唯一能坑他的方式，就是把位元組做倒，另起爐灶……我去！位元組要是真倒了，韓烈是不是一分錢都收不回來？」
然後忽然接到了梁建章的電話。
「卧槽！誰啊這是？踏馬的有什麼大病吧？！」
張立東把來自新浪、順為、IDG、明德的拒絕文件跟紅杉的擺到一起，搖頭苦笑。
「如果只是跟投5％的話，用不了3000萬美元，安全的問題應該不大……」
「3000萬美元確實不多，但這是失控的3000萬！不要求退出不要求回購不要求優先……做慈善也不是這麼搞的啊！」
「對，賺幾百億也不夠他這麼浪的啊！」
無規矩不成方圓嘛！
潘子心情特別好，一上來就是盛情邀請。
劉銘灝苦著臉，滿臉我也很絕望啊的委屈。
然後被潘子按住這頓灌啊……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一旦位元組發展受挫，天行跑都跑不了，百分之百的被埋在最底下。
「沈總，你不知道小門小戶的苦啊！我們這是第一筆投資，老闆就相中了頭條，非要不惜代價的進場，結果競爭對手都是大機構，我能怎麼辦？
B輪融資的談判早已經開始，多家投資機構心裏都對彼此有數，目前正處於磨合同階段。
鵬哥現在是魔都交大的校董，雖然常駐帝都，不怎麼回學校，但是在魔都的和_圖_書人脈那也是非同小可。
「喂？老梁，你可好久沒聯繫我了啊，別磨嘰，出來喝花酒！」
「不用在意他們，這種一點風險意識都沒有的新人，哪怕僥倖投到了疼訊阿里，最終也得賠到破產！」
搞定了，別管代價不代價的，老闆最多嘀咕幾句，如果是你，你怎麼選？
然後，回到公司的張一明在看到劉銘灝的細節后徹底懵嗶了。
臨走前，忽然問：「對了，回頭我打算質押點股份套點現金投給他，看看能不能賺點資本增值。你呢？」
沈南鵬是最遺憾的，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都跟得上，那就由位元組酌情挑選，看看最終接受誰的投資。
不就是20％的股權么？
「南鵬，先例不能開！」
狗烈賺錢，是為了權勢地位享受，從來不會因為學工作而影響娛樂。
「行，我跟搞金融的同學打聽過了，韓老師在這方面是真厲害，剛打趴下幾家老牌私募，江湖地位很不一般。」
「得，全縮了……一明，你覺得，韓老師是不是故意的啊？」
沈南鵬仍然有些不舍，他是真的特別看好張一明團隊。
創始人團隊都可以比他們先跑，這不是扯淡呢么？！
現在的位元組雖然已經有些氣象了，但是不確定性仍然很高，來自輿論層面的隱患，所有人都看得到。
鵬哥當場就罵了娘。
「查！去給我查查那家PE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決定了，有時間一定要多跟他聊聊，好好交下這個朋友，能學的東西太多了啊……」
「嗯。」
聊融資的大致流程是——各自先跟位元組聊出一個初步意向，然後由位元組確定入圍名單，之後位元組把最好的條件擺出來，看看入圍對象跟不跟。
卧槽！
然後……
「這人太厲害了。」
「哥們，你能想明白么？那家基金是不是瘋了啊？」
他想不明白。
老梁是沈南鵬的鐵杆兄弟，攜程的現任CEO，魔都人，震旦畢業，早些年在商會的時候就跟潘勝武熟悉，而且攜程在發展中也沒少和本土酒店打交道，算得上朋友。
對不住對不住，再有下回，我一定考慮友商！」
老梁不好這口，可是肩負重任，沒轍，只好咬牙赴約。
沒有回購條款。
於是，特意找來老夥計張帆悄悄商量。
儘管有和_圖_書些東西學了沒用，可那種求知若渴的態度，就跟韓烈不是一路人。
分開之後，狗烈毫不留戀的踏上了回程的飛機，把劉銘灝一個人留在了帝都。
「我知道。」
張立東點點頭：「不過這份合同也未必有用，韓老師是個有事好商量的人，以後真有什麼分歧了，也能內部溝通解決，用不上合同。」
「風投不是瘋投，最重要的事情永遠都是風險管理，紅杉不可能開一個如此離譜的先例！」
好不容易約到了劉銘灝，坐下來一聊，沈南鵬心裏咯噔一下子。
所以企業每一次融資，談判團隊和法務都會脫一層皮。
「瘋子！」
都跟不上，那再議。
「新建立的私募股權投資基金？第一個項目？總規模都不到10億？不是，你等我緩緩，我有點懵……」
劉銘灝意味深長的搖頭：「我現在哪裡管得了那麼遠啊？三五年之後，我還在不在天行都不一定，但是最近兩年，我可指望著我們韓總發財呢……」
投資者想要所有權力，以保障投資安全，攫取最大利益。
如果位元組真的能發展起來，那麼，哪怕D輪估值來到150億、200億，紅杉也跟得起。
但是劉銘灝是怎麼做的？
這哥們的腦袋根本閑不下來，不是在思考技術問題，就是追著韓烈問國際局勢金融環境。
「嗯。」
……
張帆琢磨半天，蛋疼的撓頭：「要不……我找他們聊聊？是不是新人入行，什麼都不懂，想著只要能上車什麼都好商量啊？」
得，去看看吧！
鵬哥敗興而歸，回到公司后開了個小會，然後，一聽到天行的條件，合伙人們全都炸了。
張立東忽然發出一聲嘆息似的感慨。
比如：
張立東收拾好文件，準備撤退。
主要是吧，劉銘灝給出來的條件之寬鬆，就踏馬離譜！
「新人進場，總想搞個大新聞。」
講真，和老張一起出去玩，頂沒意思。
張一明開開心心的把合同草稿往前一遞，叮囑道：「你看著改改合同，把該給人家的權力都給人家，主動點，看這樣子，韓老師真是一個誠心和咱們共謀發展的純粹財務投資人，別叫人小瞧了咱們的格局。」
劉銘灝的話有毛病嗎？
「我找人問問吧，看看誰做主。」
這是一對根本矛盾，所以細節談判往往耗時良久，ｍ.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每一個小條款都要慢慢磨，直至雙方都能夠接受。
「這怎麼跟？」
張立東感慨道：「我這輩子真沒見過這麼大方的投資人……除了最基本的利益保障，幾乎把所有權力都給咱們團隊了，也不怕咱們坑他？」
「天行胡鬧，咱們且看著就是了，這沒法跟。」
否則以頭條的DAU，估值真不至於只有5億。
增資權、股息分配權、清算權、贖回權、反稀釋權、新股優先認購權、最優惠權、首先拒絕權、共同出售權、股權鎖定條款、轉讓權、信息知情權、董事會席位、優先購買權、優先受讓權、跟隨售股權、優先清償權、強制清算權、回購協議等等等等。
潘勝武確實不瘋，但他有個瘋兒子……
張立東點點頭，感嘆道：「這種信任……都讓我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了！」
呵呵，搞笑！
沈南鵬懵嗶了。
「兄弟，張一明確實有可能把位元組發展得很好，但是我寧肯在D輪花20億美元入局，拿到應有的保障，也不想賭這沒有絲毫保障的3000萬能不能贏！」
甚至都沒有要求優先清償權和強制清算權！
「資金安全都不要了，胡鬧！」
十年二十年之後，如果都有一番成就，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鵬哥到底沒搞明白天行想要幹什麼，只知道劉銘灝在帝都，負責細節談判，韓烈和潘勝武都已經回了魔都。
除了韓烈這個掛逼，哪有人能夠一邊瘋玩一邊輕輕鬆鬆的成功啊？
「是的，原則不能破，咱們是專業投資機構，哪怕投出天使輪100萬人民幣，該要的東西也必須要！」
風投就是這樣——我可以接受正當的風險，但不能因為別人的發瘋而跟著失控。
張一明和張立東越想越開心，喜滋滋去簽了意向合同。
有些人啊，是限制不住的。
而韓烈則叫上張一明，去爬了八達嶺長城。
所以……故意的？！
「南鵬，我們肯定拿不到位元組本輪釋出股權的大頭了，天行一旦把投票權全都交給張一明團隊，那麼他們就會始終保持著67以上的絕對權力，這實在太危險了。」
鵬哥被韓烈的操作幹得徹底開始懷疑人生。
鵬哥仍然試圖跟劉銘灝講道理。
而被投企業希望儘可能的少給權力，避免掣肘，省著白白給投資人打工。
大家說ｈttｐs://www•ｈetｕｂｏoｋ.cｏｍ•cｏｍ說笑笑，也沒把失去位元組的B輪融資當成多大一回事。
正常的PE投資合同，除了一般性條款之外，最重要的內容是投資者權力條款和被投企業約束性條款。
開心，自然是有原因的。
以推薦為核心的新聞分發平台，到底能走多遠，一切都未可知。
差得不多還可以繼續商量，因為每個投資人的稟賦都不一樣，能夠提供的條件肯定也不相同，被投企業必須綜合考量。
張一明應了一聲，眼睛仍然注視著電腦屏幕，心思完全沒在這事上面。
懵嗶的人又多了一個。
「好吧，那麼正式通知位元組：這輪融資，我們不跟了。」
「挺好的，我沒意見，簽意向吧。」
互聯網大亨裏面，沉迷享受熱衷炫耀的基本都在一定高度時止步不前了，反而是對錢沒什麼興趣的那幾個越做越大。
這傢伙對於風投圈裡的潛規則門清啊！
創始人團隊，對於韓烈的好感度直接拉滿了。
張一明叮叮噹噹的敲著代碼，全然忘記了想要限制韓烈股權份額的初衷。
「那就這麼定了，接下來慢慢走流程，5月中下旬就能公布。」
「那個韓烈我知道，在二級市場確實很厲害。」
「挺好的，有他在，感覺咱們不可能在金融方面再吃虧了。」
「只要他一直是這個態度，那他就是咱們的好朋友，他越厲害，我越開心……」
劉銘灝給出的條件一點都不苛刻，正相反，好像親爹一樣的體貼。
碰到了，用真心換真心，全力以赴交朋友就得了。
一向不怎麼發火的沈總真的氣急了，恨不得把那群棒槌拽過來，一頓旋風腿掄過去，頭都給他們打掉。
最後豁出去肉體打聽出來的消息是：「公司的大事我女婿管，小事老劉管，招待合作夥伴喝花酒的事情歸我管……對了，你想問什麼來著？」
靠你們什麼都不要的瘋勁兒嗎？
所以，正常而言，很少有兩家機構拿出來的東西是一模一樣的。
沒多久，他就把潘勝武打聽出來了。
你封評論、壓制創作者，用戶粘性和商業價值就要大受影響。
沈總看著最新傳真來的重要條款，整個人都是傻的。
「哈哈，等著看笑話吧！」
要格局有格局，要氣度有氣度，要謀略有謀略，對抗什麼？拿什麼對抗？
「有什麼用？」
鵬哥被噎得ger嘎的。
別和-圖-書笑，正常而言，享樂就是跟進取互相矛盾的。
沒有啊！
「劉律，該爭取的權力還是要爭取嘛，你現在放任位元組，不給他們任何約束，之後投資失敗了一分錢拿不回來，板子不是還要打到自己頭上？」
張一明的事業心則要純粹得多。
主動多給錢，又有戰略眼光，又不亂指揮，這種好人上哪兒再找第二個啊？！
以後咱們就是摯愛親朋手足兄弟了，妥妥的！
但是，話音才落，就被反對意見淹沒了。
沈南鵬苦笑搖頭：「地頭蛇，復興郭總的鐵磁，很有主意的一個人。」
可如果差的太多，那肯定就沒有機會了。
等到紅杉的回執傳到位元組時，張一明有些遺憾，但又沒感到多少意外。
都得傾注極度的專註，忙得跟狗一樣。
事到如今，劉銘灝仍在示敵以弱。
「什麼？！這真是他們給出的全部條款？！」
你太放任、一心要熱度，監管方面就要請你吃瓜。
人家什麼都懂，但是最大的利益根本不在這上面，你跟他講大道理有什麼用？
「下周吧，我去魔都看看。拜！」
可能沒有韓烈看得那麼清楚，視角那麼高，但是飯否網的前車之鑒，大家都熟。
張一明隨口回道：「故意的又如何？好處是扎紮實實的給到咱們手裡了，我可懶得猜他是怎麼想的。」
張帆對魔都不熟悉，皺眉問：「怎麼了，很難搞？」
紅杉兩個字就是他的信心來源。
所以，別看韓烈和張一明聊了很多，其實他的心思根本已經不在這裏了。
張立東拿著那幾張紙，興奮點頭：「對！基本已經確定了，意向書隨時都能簽！」
道不同不相為謀，一明，你已經沒用了，拜拜！
「OK，替我向韓老師問好，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完不成任務，板子打到我頭上。
第二天是2014年3月份最後一個星期日，劉銘灝開始幹活。
想了又想，又開始燒CPU：「還是不對啊！潘勝武想搞投資，正常，但是這人又不瘋，幹嘛呢這是？」
張一明懵得跟個哈士奇似的：「所以……韓烈是真的不要退出保障？他對咱們到底是多有信心啊……」
除了基本的正常權益，他只在反稀釋條例上提了要求，其餘方面全都隨意！
沒有對賭條款或者業績承諾。
都給你了！
現在的張一明，不懂的東西挺多的，但是他特別願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