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楚維陽更不著痕迹的瞥了一旁同樣駐足的齊飛瓊一眼。
但是一位五行宗的修士,被一道雷法給劈著了,被不少人都知曉的神宵宗范老傳出來的雷法給劈著了,偏偏人家還一副「我留手了,你可快謝謝我罷」的表情。
這偌大島嶼,人來人往的本沒有甚麼。
正當楚維陽尚且還在沉吟與思量的時候,忽地,那道碧藍靈光落在了一旁不遠處,一道身披著五行宗道袍的修士,神情冷肅的看向楚維陽這裏。
與此同時,是楚維陽一手揚起,宗師印刷落的閃瞬間,一道烏色符咒顯照,倏忽間如箭矢朝著五行宗修士刺去。
心中的疑惑還未完全升起,霎時間,五行宗修士便忽聽得一道驚雷聲從他的身前炸響。
於是,幾乎便在下一瞬間,五行宗修士的身上,那真正滿蘊的凌厲殺機展露,獵獵狂風席捲著,便要衝霄而起。
「哈?五毒道人?貧道還以為得是甚麼樣的人物,能有這般大的口氣,叫出這等諢號來,如今看,卻也不過爾爾。」
通往起伏山丘連綿宮閣的青石板路就鋪在楚維陽的眼前。
仔細看去時,遂顯出楚維陽與齊飛瓊的身形來。
而此時間,島上已然有著許多人匯聚,仔細看去時,更有著一眾數也數不清的宮裝侍女穿行而過,此起彼伏間暢談與歡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遠遠地迴響在了外海的天穹上。
這些聖地大教門人的眼中,從來都只有聲名與底蘊的累積。
於是,電光石火之間,和圖書
楚維陽挑了挑眉頭,那好似是真箇會說話的眉眼變化盡都落在了齊飛瓊的注視之中,彷彿是楚維陽在無聲息的告訴她,這一回可是皇華宗,可是道子張都先找麻煩的。
「這第一點——」
至少楚維陽此時間蹈空步虛飛遁,身形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遊刃有餘的和掌握著皇華宗遁法的齊飛瓊並駕齊驅,未見有分毫拖累。
這正因此,這大抵是唯一一件,聖地大教的門人也和尋常散修無法拉開差距的事情。
不容分毫抗拒的天地至理!
原地里,楚維陽平靜的看著此人,不見喜不見悲,全然無有絲毫的神情變化,像是視之不見,進而聽之不聞。
於是,只這一眼,楚維陽便暗暗地提起了心念。
他不信竟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嗯?
登時間,五行生息轉化的磅礴意蘊便朝著那箭矢侵染而去。
也正是在這座龐大無匹的土丘上,是一片一片連綿的宮殿閣樓錯落林立,更能隱約看到那些極盡雅緻的院落,各自隱沒在蔥鬱的叢林之中,復又泛著靈光遮掩,只教人瞧見些影影綽綽的輪廓。
爭鋒從來都是無處不在的,這外海深處如今本就是廝殺地,哪裡容得下這真正的安寧祥和。
唰——!
哪裡來的——
與此同時,此間的動靜似是已經驚動了山中諸修,楚維陽能夠清楚的感應到,一道道目光落向此處的那若有若無的氣機。
也正此時,就在楚維陽剛剛準備繼續亦步亦趨隨著齊飛瓊www.hetubook•com.com往道宮之中走去的時候,忽地,遠空之處,一道靈光飛遁而至。
酒會丹宴更是張都來廣邀諸宗修士,齊飛瓊真真假假的也算是半個東道主。
可偏生,當楚維陽仔細觀瞧去時,那五行宗的修士,小小年紀卻長了一張極方正的臉型,哪怕此刻緊皺著眉頭,騰躍著氣勢,緩緩地朝著楚維陽這裏逼近,那眉眼之中的沉穩,與腳下的四方步,卻幾乎是此人心緒激涌時都尚且保持的本能一樣。
水生木、木生火……
可是這驚鴻一瞥之間,卻教楚維陽瞧見了內里那偌大道宮之中環繞的坐席,還有正中央處恍若是擂台一般模樣的法壇。
而也正這般飛遁著,遠遠地,一座堪稱「遼闊」的島嶼,便已經浮現在了楚維陽和齊飛瓊的視野之中。
在晉陞入築基境界,徹底的掌控了飛遁法門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楚維陽這般暢快的以一場遠行來肆意施展自己的飛遁之法。
真切的感應到了烏光之中極盡凝練的水相毒煞之氣。
當五行倏忽間輪轉過去時,那烏光符咒,還是楚維陽的烏光符咒么?
原地里,道人不閃不避,同樣是輕飄飄的一掌探出,掌心處五色靈光迴旋的閃瞬,磅礴的法力便將楚維陽此處的烏色箭矢籠罩在其中。
寂然無聲之間,已然是徹徹底底的顏面掃地。
只這驚鴻一瞥間,隨即教楚維陽瞭然,這島嶼看似是玄家仙宮的表象下,卻盡都是幾若森寒的暗流涌動,醞釀著戰意和*圖*書與殺機。
如果說是甚麼神情倨傲的年輕人,哪怕再桀驁不馴更甚,楚維陽都會無動於衷,蓋因他那狠厲的脾性,幾乎是專治這樣的愣頭青。
嗯?
這真真是仙家玄景,想來,那曾經瑰麗的傳說之中,所謂的海外仙山,便也大抵該是這般模樣了罷。
而也正因與齊飛瓊同行,遂教楚維陽又有所感觸,說來真箇該感謝古五行宗,將五行遁法外泄了去,如今看來,幾乎是造福人世間所有修士的大好事情。
破空聲將半懸空中翻卷的幾朵淡雲撕裂,遠遠地看去時,兩道靈光已然由遠及近而至。
可是在那人看來,卻好似是楚維陽將一切都默認了一般。
山丘並不挺拔,甚至未曾有海島孤山的嶙峋山勢陡峭。
而仔細凝神觀瞧去時,這不知比靈浮島大了多少倍的島嶼上,地勢的起伏卻顯得極其簡單,放眼望去,整座海島上好似只隆起了一座山丘。
而那人的冷肅聲音仍舊在繼續著。
甚至這場酒會丹宴本身,這內里蘊藏著的涌動暗流,都是這群人聲名與底蘊累積的一部分。
霎時間,海風自楚維陽身周呼嘯而過,登時間裹挾著楚維陽的身形左右搖曳恍若幡旗,只是再定睛看去時,偏生楚維陽的身形不偏不斜的直刺向五行宗修士,身形極緩慢,卻實則極迅速,起初時如春風,等那一步落下時,已然作驚雷一般!
不傷筋,不動骨。
「縱然貧道再不恥神宵宗范老的行徑,可他到底也是玄門的耄耋長者,你早先時www.hetubook.com.com拿甚麼血煞道里真真假假的消息來誆騙范老,教他幾乎最後的證道機緣都功虧一簣,如今,還要繼續行騙,騙到我們這代人頭上來?」
那溫和的連綿的柔和起伏,教它看上去不似是甚麼山嶽,反而更像是土丘多一些。
楚維陽仍舊緘默不語。
也正是在這紛繁念頭接連湧現出來的閃瞬,楚維陽屏氣凝神,暗自生出許多警惕心思來,不動聲色的隨在齊飛瓊的身後,立身落定在島嶼的邊沿處。
徜徉在天穹之上,這樣的感覺幾乎教楚維陽心神陶醉。
只是許蘊藏在烏色箭矢之中的雷霆之力終歸有限,在撕裂了兜轉的五色靈光之中,便已幾乎竭儘力量,最後猝不及防間打落在此人身上,也只是將他那誇大的袖袍霎時間打碎成破布碎片。
這般念頭轉過,楚維陽的目光遂也未曾在這些景象上面有過太多的停留,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山丘的最頂端,那寬闊的道宮恍若龐然大物一般匍匐著,道宮的門扉洞開,內里似是空無一人。
下一瞬,甚至不等五行宗修士的這一道念頭全數的湧現在心神之中,那晦暗的雷光便撕裂了他掌心兜轉的五色靈光,倏忽間便打落下來!
也是《小五行水遁法》?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楚維陽要開口言說些甚麼的時候,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卻緩緩兩步,反而迎著此人邁出。
蓋因為哪怕是將五行遁法拆分開來,每一部遁法幾乎都可以論算為無上級數。
幾乎下意識的,楚維陽回首顧看去,
和*圖*書鷹隼一般的眼眸倏忽間鎖定了那道碧藍靈光。
可偏生那靈光尚且還在半懸空中的時候,一道凌厲的,滿蘊惡意的念頭,便已經鎖定在了楚維陽的身上。
眼前人分明只是個散修罷了,可無端的,只這樣無聲息的警告,卻教齊飛瓊心神凜然。
那五行宗修士幾乎是閃瞬間展露出了被班門弄斧的輕蔑笑容。
于無聲處聽驚雷。
也正此時,那五行宗的修士已經駐足在了楚維陽的近前,那磅礴的氣機顯照,朝著楚維陽這裏籠罩而來,雖然未曾搖晃楚維陽身形分毫,卻已然捲動著楚維陽這身乾坤法袍獵獵作響。
蓋因為這樣的人,在楚維陽的眼中,要比那些倨傲的年輕修士更麻煩,只這兩步走,此人在楚維陽的眼中,便透露出一股軸勁兒來,似是這等人,心底里一旦認定著甚麼,便極難再被更易。
真正的遼闊,是這座島嶼在第一閃瞬間顯照出來的時候,便遠遠地佔據著楚維陽的泰半視野。
「說!你有甚麼目的!火龍島孽修私通妖族?那麼你收攏血煞道孽修又是在做甚麼!火龍島的法門是不是有部分也在你的手裡!你還是此番事主之一,到底又是甚麼居心!」
終於,當楚維陽聽得了那五行宗道人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他反而忽地一笑。
面對這樣的氣勢,反而是楚維陽臉上復又露出了一抹笑容,如同最一開始時一般似笑非笑的笑容。
也正是思量及此的時候,忽地,那道人看到了楚維陽頗戲謔玩味的笑容。
五行生生不息,此乃天地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