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顯然,今日的熔煉過程,要遠比昔日里楚維陽熔煉晉入築基境界的寶葯要艱難上許多。
但正是還差著許多,而今的楚維陽,也只得退而求其次,自己用雷道寶葯,這樣熔煉出一方「雷海」來以供「洗身」之修持。
自始至終,宗老渾都未曾去看那停在原地的馬車一眼。
再看去時,其間哪裡還是甚麼尋常的水池。
很顯然,如今淳于芷所演練的,正是昔日楚維陽自《彈指丹篇》中所洞悟,更曾經被楚維陽用以輔助自身從鍊氣期突破晉入築基境界的《三轉合元丹靈法》!
這無關乎修法本身的方式是否殘酷與野蠻。
聞聽得此言時,宗老這才看向了馬車的方向。
登時間,諸陰濁煞盡皆被蒸騰而起。
……
藉助著這臨時增幅的丹道底蘊,在淳于芷的手中,那些寶葯丹漿盡數從略顯得晦暗的靈光之中,不斷的煥發出了沉積在其中的全數藥力。
而在這件石室之中,那渾如墨玉一般溫潤的地面上,復又被開鑿出了一座水池,仔細看去時,接連不斷的有著「活水」從地宮內的煞池內被牽引而來。
鳳凰天火與翠玉焰火的熱浪交錯的將這種熔煉狀態裹挾如其中。
事實上,若是真箇勇猛,許是那深海之中的雷道絕地才是真正適合楚維陽修持的地方,以自然天威契合「雷海洗身」。
與此同時,伴隨著那一份份寶材的相繼熔煉,楚維陽所搭建的「輪廓」與「脈絡」也在同一時間映照于實證之中。
那和*圖*書是環首寶刀虛懸在側旁,此時間,其上玄雷與血焰撩動,繼而在楚維陽自身法力的灌涌之下,那寶刀上交織的雷火長久的懸照著,繼而,伴隨著那一團又一團火赤紅或澄黃的鐵水銅汁被熔煉完成之後,復又被這些暗紅色的雷火包裹在其中。
熱浪的源頭分屬兩端,一邊是楚維陽盤膝趺坐在這水池的邊沿處,一手捏法印,正駕馭著自身的翠玉焰火,不斷的接連熔煉著那些自試煉一界所收穫的無上寶材。
甚至其上渾無「活水」也渾無丹漿靈雨的痕迹。
而且,在這樣的熔煉過程之中,淳于芷選擇了其中三種品階最為高卓的寶葯丹漿,至少都是複數往上的無上寶葯相互交織而成,復又歷經了歲月光陰洗鍊與醞釀的寶葯丹漿,以之作為主材,以餘下的諸般寶葯丹漿依照藥性藥理而行「君臣佐使」之搭配。
而是作為如今已經走上真形道途的楚維陽而言,「雷海洗身」的義理本身,便具備著極好的參考意義,能夠教楚維陽以更快的進程在第一煉的修持道途上大踏步的前進。
仔細看去時,此刻玄真寶鑒之中亦有著一道承載丹道底蘊的神形化作紗衣隔空間遙遙垂落。
但磅礴的藥力終歸要被駕馭拘束在藥理之中,而《三轉合元丹靈法》則是期間丹道熔煉的無上藥理!
當然,其艱難本身也註定了楚維陽所無法以益心舒用的狀態同時再以法焰熔煉寶葯。
只是此時間,那地宮內滿蘊著諸陰和-圖-書
濁煞之氣的「活水」,也只是淺淺的鋪就了這重新開鑿出來的水池的池底。
原地里,宗老眼珠滴溜溜一轉,幾乎不假思索的反問道。
終於,像是某種忍耐已經先商伯一步抵至了極限一般,那車廂內遂傳出了少年平和的聲音。
「尊客可知,這世上有所謂『無敵路』的說法?」
「許是尊客有甚麼難言之顧慮,也盡都是人之常情,但是么,事情本身,就是這麼個事情,要不……尊客再好生思量一二!」
另一面,楚維陽的視野則留駐在了側旁的淳于芷的身上。
而這,甚至並非是誰主動的熔煉,不過是那迴旋縈繞在石室之中的熱浪交錯而已。
而饒是有這樣多的事情要忙,楚維陽尤還分出了小半的心神來,一面兼顧著水池之中被熱浪所炙烤與淬鍊的「活水」的牽引事宜,以防止這般灼熱的淬鍊過甚,導致水池的乾涸。
事實上,有這樣的水池,更像是楚維陽受到了那試煉之中亟需翻閱的「高山」的影響,受到了其所顯照的古早原初版本的《雷海洗身經》的影響。
道法傳續漫長光陰歲月的某種義理尤還是想通的。
終於,某一刻,伴隨著長久的熔煉過程,那些熔煉而成的寶葯丹漿,復又在一聲聲鳳鳴之中,化作甘霖靈羽,伴隨著鳳凰真形的迴旋與兜轉,均勻的灑落進水池之中。
此刻,幾乎和楚維陽的身形姿態一般無二,淳于芷也同樣捏著手印,同樣的鳳凰天火繚繞而起。
琅霄山中和圖書,地宮側旁,毗鄰淳于芷「閨房」耳室的側旁處,又一間尚顯得寬闊的石室被得以開闢。
相比之前的熔煉,這樣的舉措,更像是某種「大場面」之前的預演,是真正準備和炮製寶材的前期預備過程。
此刻,玄真寶鑒懸照在側旁處,一道道神形的紗衣垂落,幾乎同一時間,數道真靈在同時與楚維陽通感,進而由著這種通感的輔助,楚維陽開始沉浸在一心使用之中。
而在西極之西。
道與法的餘韻使之更進一步的得以醞釀。
甚至不時間,伴隨著楚維陽自己的參悟過程,思感與念頭于其間的交錯與碰撞,楚維陽尤還需得牽引來部分的神形之靈光,用以相互交織神韻,以碰撞出更多的靈感來。
「卻不知那玉髓江……那天驕道子們的試煉場與爭鋒地,又是甚麼樣的說法?」
而且不同於單一的無上寶材,這其中三種品階最為高卓的寶葯丹漿,盡皆是複數往上的無上寶葯相互調和,熔煉其的難度,也遠超如今楚維陽的境界所能掌控圓融的。
這些經篇之中,有著昔日里自皇華宗所收穫的那疊鱗的寶材煉法,還有著自先賢遺澤之中所傳承的寶材相互搭配的熔煉之法。
只是伴隨著商伯仍舊沉默以對的愁苦面容,車廂之中,那若有若無的翻卷書頁的聲音,遂也忽地戛然而止。
楚維陽的泰半思感與念頭,被沉浸在了那一道道懸照在心神之中的靈光,靈光之中,盡都是珠璣字句連綴成的經篇文字。
和_圖_書端看去時,那水層極淺,約莫只人小臂的一半高。
饒是淳于芷如今來煉,藉助著丹道底蘊的加持,都施展出了真正的功力,那繚繞的法焰徑直在半懸空中顯照出了鳳凰真形來,仔細看去時,根根鳳羽都顯照出纖毫間的細節來,其上羽紋鳥篆重重疊疊,以其栩栩如生的形狀承載著《百鳥朝鳳符陣》。
而在這樣的自我相互間印證與磋磨之中,那關於兩種盡皆無上級數的煉法之間的相互融會貫通,至少是相互間的配合,楚維陽已經逐漸的抓住了脈絡,于自己的心神之中搭建出了輪廓來。
不過,以翠玉焰火來熔煉這諸般寶材,尤還只是第一步而已。
那熔煉諸般無上寶材的過程,實則更多的被楚維陽教給了承載著器道底蘊的神形。
雷漿與陰煞之氣相互交織與更進一步的熔煉。
於是,那雷漿果真與陰煞之炁得以了相諧的熔煉為一。
誠然,這麼久遠的歲月光陰逝去,這兩個完全不同版本的經篇本身,已經是截然不同的修法,但是楚維陽能夠感受到早先時與之鬥法的過程之中,源自於氣韻與意蘊之中相交織與共鳴的部分。
而如今,這包裹著羽紋鳥篆的鳳凰真形,便是那靈動而活絡的「丹爐」,此時間,爐中寶藥方才在這等金丹境界大修士的妙法之中,一點點遲緩而穩定的相熔煉於一爐之中。
甚至在這一過程裏面,那屬於環首寶刀的本源寶光,也在順著雷霆與焰火的梳理與溫養,將之滲透入每一份寶和*圖*書
材的內里。
此刻,面對著商伯愈漸得愁苦的面容,半懸空中的宗老不疾不徐,又渾似是在為商伯本身思量一般,反而勸說道。
那不再是某種熔煉的狀態,相比較起來翠玉焰火的煅燒,那雷火的包裹更像是某種長久兼且溫和的養煉,而在這養煉的過程之中,不僅太陰玄雷本身在煥發與梳理著寶材之中所蘊藏的雷霆道法,連帶著那血焰也在將屬於楚維陽的氣血之氣韻融入一件件各不相同的寶材之中。
少頃,那些無上寶材便先一步被熔煉去了外相,化作一團團熔融狀態的鐵水銅汁,仔細看去時,尤還能夠看到那些鐵水銅汁的赤紅、澄黃明光之中,不斷兜轉遊走的電弧。
只是不同於楚維陽這裏所熔煉的諸般寶材,在淳于芷的手中,是數之不盡的寶葯丹漿盡數被熔煉在一爐之中。
而且,饒是這樣的一層「活水」,都在繼續被熱浪炙烤的過程之中,一點點的被熔煉著,屬於水汽的那一部分愈漸的被蒸騰了去,只剩了愈發精純的諸陰濁煞存余其中,緊接著,則復又被牽引來「活水」,始終維持著水層的厚度,如是沉浸在反覆的熔煉之中,輪轉而不息。
再看去時,這石室的水池之中,便只剩了太陰雷漿一點點鋪就在其中,並且伴隨著仍舊長久不竭的丹漿甘霖灑落,與楚維陽以神念牽引而來的活水,這二者復又交織在太陰雷漿之中,卻始終不在改變其形與質,只是那「池水」愈見得高漲,最後幾乎抵至了這水池的九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