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仔細看去時,百界雲舫的上空,在師雨亭身周的三個方向上,道童、道衡、道周三具金丹法相同時顯照。
一身玄袍在勁風與熱浪之中獵獵作響,道人橫眉冷對,洞見了那大妖身形的同一時間,寬大袖袍揚起複又甩落的頃刻間。
「奇哉怪也!那倒霉催的老龍王,是你的甚麼親戚?」
而同一時間,接連不同的數種直指金丹本質的無上意境便已經從熱浪之中暈散開來,烈焰,毒煞,幻術……
這頃刻間,他們似是有著千言萬語要講,可是一切對於才情和底蘊的無法理解,在楚維陽那毫無掩飾的修為氣機面前,都註定要變得蒼白而無力。
這是駐足在同樣的修為境界之中,更為高卓層面的道與法的碾壓!
已沒甚麼好後悔的了!亦已經來不及後悔了!
這不符合世情!這更不符合常理!
因而,這電光石火之間,這片寬闊而寂寥的海域之上,只四道身形在同一時間顯照於世!
而許是驚懼過甚的緣故。
可是這頃刻間,師雨亭像是失了神一樣。
師雨亭的臉上便已經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而幾乎同一時間,那原本要遁至砸落的紫炎,竟在半空中陡然懸停,繼而以變比遁至更快的速度,朝著遠空之中疾馳而去。
這怎麼可能!
頃刻間,紫炎崩滅,毒煞暈散,泡影破碎。
於是,那渾似是萬丈海淵一樣蘊含著沛然巨力兼且連綿不竭的南明離火、天一元木、太一真水的攻伐,終是在這樣近乎失控的炸裂面前,有著閃瞬間的餘hetubook.com.com裕。
而在這熱浪的繚繞之中,屬於大妖的磅礴氣勁便已經同時抵至!
「水相,木相,火相,三道兼具,又修持的似是而非……」
在確保氣機不會影響到師雨亭修法晉陞的範疇之內,三道法相齊皆懸照著腦後的道果鏡輪,鎏金神華沖霄而起的同一時間,屬於金丹境界的磅礴氣機朝著四面八方橫壓而去!
話音落下時,那海蛇卻猛然間驚訝的瞪大了一雙蛇瞳。
這樣詭異的變化使得它甚至忘卻了驚怒,轉而變得詫異起來,可伴隨著這一閃瞬間的詫異,霎時,連帶著大妖一切激涌凶戾的情緒,盡都像是被無形間抹去了。
這是演靈咒於此間真正的無上道果顯照!
「嘿!這是仰慕老龍王仰慕的厲害?你知不知道是老龍王親手殺的碧雲海蛇大妖?當時貧道便在場,瞧見了老龍王的親自出手,那大妖幾乎渾無絲毫反抗之力……」
遠天之際,原本要飛遁而至的諸位金丹境界大修士,此時間也懸空而立,驚訝的感應著一轉眼間,已然與自己駐足在同一境界中的楚維陽的修為氣機。
而即便僅只是以道與法的變化而言,實則烈焰也好,毒煞也罷,甚至包括那諸般幻術,盡皆是以煞炁為發源,那紫炎之中蘊含著某種妖獸血煞,毒煞之氣沒有楚維陽那樣的繁浩,僅只局限於木相毒煞,連帶著那幻術,本質上也是一種水相煞炁的運用。
怎麼可能有人這樣快的晉陞金丹境界並且完成夯實根基的閉關!
霎時間,應對著紫炎大妖
和圖書的烈焰、毒煞與幻術,楚維陽頃刻間,便是南明離火、天一元木、太一真水相繼顯照!
只消師雨亭再度運轉那須彌之力,稍稍拖延兩三息的功夫,便會有援手抵至,庇護得師雨亭的周全。
而側旁處,楚維陽身形自形而上的領域降落於世的閃瞬間,便已然精妙至於毫釐間的懸停在了那紫炎之上。
唯有搏命!唯有搏命,方能夠爭取到些許生機的餘裕!
霎時間,原本尚還在暈散開來的霧靄煙霞所殘存的餘韻,在這頃刻間盡皆化作霧絲煙消雲散了去,連帶著,一整片海域,海域之中的百界雲舫,還有立身在雲舫之上的師雨亭,則已經盡皆被那遠比紫炎本身進境還甚的熱浪所囊括在其中!
於是,這電光石火之間,看著那海蛇通體暗紫的底色,以及那纖毫細節之中實則顯得甚是斑斕的諸色細密鱗片,遂也教師雨亭旋即明白過來,緣何竟是此獠按耐不住了心思。
進而,當此獠意識到自己實則已經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時候,屬於妖獸本身陷落於絕境之中的凶戾本能便被激發了出來!
鱗片在它的眼前崩裂,筋肉混同著血水一同飛濺。
「你……便這麼喜歡吞別人煉化的煞氣?」
幾乎就僅僅是這頃刻間,已然接連有著金丹境界大修士的氣機從數座鎮海道城之中沖霄而起,進而在修為氣機顯照的閃瞬間,毫不遲疑的朝著外海極深處飛遁而至!
而楚維陽並非是將將抵至,事實上,他已經駐足在形而上的領域之中觀照了很久的時間。
和_圖_書幾乎頃刻間,當這樣的念頭從大妖心神之中生髮出來的閃瞬間,一切的焰火與毒煞也好,盡皆混同在那層層疊疊並沒有甚麼作用的夢幻泡影之中,頃刻間便陡然炸裂開來!
因而,此刻師雨亭躋身金丹境界,倘若是吞了她的圓融道果,只怕稍稍得以煉化,于這海蛇而言,便是輕而易舉的更上層樓。
正當這樣的念頭湧現在大妖心神之中的時候。
好怪,竟不覺得痛。
「唔,妖獸血煞之道貧道亦有所涉獵,你這血脈串的厲害,甚至還有碧雲海蛇的血脈,卻獨獨不曾有蛟龍血脈。」
而若是以煉煞的種類繁盛而論,諸元門聖地大教之中,也需得以百花樓為最!
忽地,某一瞬間,一道愈漸得清朗的熟悉聲音,猛然響徹在了這片縈繞在熱浪下的外海。
這天底下,或許再沒有比師雨亭更適合成為此獠血食的了。
而也正是藉由著這一道餘裕空隙,原地里,大妖陡然間顯照出了原形!
此獠渾似是忘了,若是真箇比較運數,百界雲舫經年替人族諸宗孤懸外海,該是何等的運數!
不說大勢,從去歲至今,海中蛇族的幾大鼎盛部族的化形大妖,從碧雲海蛇一族的蛇老,再到那鬼面玄蛇的相繼殞命,已然使得偌大蛇族幾乎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境地之中,這時間,誰能夠脫穎而出,誰便能夠掌握整個外海蛇族,霎時間便是不可估量的磅礴聲勢。
楚維陽聲名鼎沸,接連做得大好事情,成一道法脈之祖,又該是何等的運數!
這頃刻間,那紫炎大妖竟雙眸陡然間變得
和圖書猩紅可怖起來。
而也正是這樣緊密的道法之間生息的牽繫,終是教那大妖不再有甚麼謹慎的長久觀瞧,而是選擇了毫無顧忌的出手!
再之後,連帶著那瞪的渾圓的眼眸注視之中,入目所見的一切斑斕的靈光都在陡然間翻卷著改變。
可不等這狂喜的神色有著怎樣的維持。
哪怕橫隔著須彌壁壘,百界雲舫遠遁須彌深處,但是楚維陽始終與師雨亭的身形緊密牽繫著,而今正是為了給師雨亭護法而至。
這一刻的這紫炎海蛇大妖的眼中,僅只有那諸煞蒸騰的圓融道果,僅只有自己蛻變與升華中更上層樓的曼妙前景。
於是,幾乎就在楚維陽的身形從形而上的領域之中降落於世的同一時間,渾似是生怕打了照面一樣,諸位金丹大修士竟齊皆折轉身形,竟遁法運用到極盡精妙處,霎時間,便似是齊皆從原地里失去了身形蹤跡。
當楚維陽的聲音自這片海域響起來的同一時間。
這一刻,甚至不僅僅是這紫炎之中的大妖在驚詫。
它幾乎已經是同一時間發出了凶戾的嘶鳴聲,可是這閃瞬間,天地間卻四下里齊皆幽寂,它像是在這閃瞬間失聲,又像是那凶戾的嘶鳴聲音已經發出,可是自己卻無法再聽到。
她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那紫炎之中化形大妖的身形,看著其人面容之中原本展露的貪婪神色,與諸大修士顯照氣機之後的驚詫神色,以及師雨亭這裏無動於衷之後的狂喜神色。
忽地,下一瞬,那純粹的無邊的幽暗,那太陰煞氣法力的洪流,便將那磅礴的肉身妖軀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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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當第二縷鎏金神華從師雨亭的道果鏡輪之中顯照而出的時候,同樣的鎏金顏色映照在師雨亭的眼瞳深處,旋即便教師雨亭透過那熱浪本身,洞見了那繚繞的紫炎匹練之中下場的海蛇身形。
幾乎僅只頃刻間,當師雨亭從視野的盡頭洞見那天邊的妖異紫炎的時候,再一紮眼的下一瞬間,那紫炎便已經破空而至。
原地里,楚維陽甚是平靜的注視著一切驚變的生髮,下一瞬間,不等那海蛇的嘶鳴聲音傳徹天地,楚維陽便帶著某種幽冷的笑容看著海蛇。
而等到楚維陽那同樣屬於金丹境界的修為氣息顯照,並且如影隨形的時候,那紫炎之中,大妖的神情已經陡然間變成了驚懼與駭然!
那是純粹的黑,足以吞噬一切的黑,在那頃刻間,渾似是先吞噬了一切的南明離火、天一元木、天一真水,進而吞噬了那一切爆裂開來的妖芒與風暴,最後在大妖足以獃滯遲緩的目光之中,洞徹了自己磅礴肉身妖軀。
這世上總有人是這樣的,面對著明知道充滿危機的事情,總是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那一個,總是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是無數個血淚鑄成的前車之鑒中最為特殊尋常的僥倖成功的那個。
一息,兩息……
災劫里的血戰與廝殺才過去多久的時間!
而且,因為三法相本身道法根基與本源的渾一而貫通,此時間,僅僅是面朝著三個方向凌空而立,三道法相的立身,不是甚麼玄奧法陣,卻勝似是甚麼無上攻伐法陣!
一息三變。
那這閃瞬間,大妖卻渾似是失去了反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