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半畝丹田種金粟,一朵靈芝香馥郁
第100章 歸去來兮期帝鄉

而伴隨著三元極真界的『復甦』古之原貌,三元極真界與太玄總真界混成一界天或許已成定局,可饒是這樣,一界天一小界之底蘊,只怕仍舊難以抗衡佔據有兩界天一小界的混朦法新修!
雖然昔日熔煉那先天八卦寶鏡的,是而今尚還金丹境界之中的楚維陽,但是道人昔日駐足悟境之中,而且寶鏡熔煉之後,徹底融入天地自然的變化之中,再無修士的養煉與磋磨,而今已經徹底混同在了昏黃濁流的諸陰濁煞之中,融須彌之力於一體。
楚維陽作為盤王宗的根苗,作為此代盤王宗的掌教,作為三元極真界中走出的妖孽修士。
那像是將死生割裂開來的絲線之中,是連楚維陽都無法論算的神境真人級數的存在,在以楚維陽所無法理解的方式,在道人所無法洞見的天地間,相互攻伐,乃至於決生死!
而且,當這樣的念頭從楚維陽的心神之中誕生的那一頃刻間,楚維陽便愈發篤定於青衣道人真箇留有了後手。
輕聲念著,楚維陽與第五磬對視過一眼之後,感應著這密密麻麻接連橫布在這一片昏黃海域之中的數之不盡的五龍法陣,感受到那被牽引與拉扯的須彌之力。
而似是青衣道人這般的存在,只怕尚還未曾落子時,不同的落子選擇之後的諸般百餘步之棋譜,只怕頃刻間便已然盡皆躍升在其人心神之中。
是那些真正於形勢有益的事情!
回返三元極真界的念頭,在楚維陽的心神之中,僅只躍升出了一瞬便驟然間被抹去。
在第五磬的眼中,那個方向上和圖書僅只有著濃重的暈散不去的霧靄,但是身為兼修著盤王宗與百花樓高道妙法的人,第五磬知曉,楚維陽所探看的,是昔日的那道諸百界雲舫橫渡濁流汪洋的血淚古路!
於是,楚維陽橫渡昏黃濁世,遠赴上清玉平之界的路,也被這層層屏障給堵上了。
可是橫在這之間的,在那厚重的暈散不去的昏黃霧靄之中,是無聲息間,曾經教神境真人級數的百界雲舫都相繼留下血淚篇章的古路。
聞聽得此言時,第五磬遂笑了笑。
於是,一念及此的閃瞬間,楚維陽復又偏頭看向了昏黃濁世的另一個方向。
那奉聖金宮的青衣道人,已然早早地在這片無垠海域之中留有著這等須彌妙道的符陣之手段而教人毫無察覺,再聯想到早先時楚維陽曾經從皇華道統修士的身上感受到的若有若無的窺視感覺。
而且,緣何貧道要蟄伏于寶仙九室之界,而非是那兩界天?
道人眼眸一亮的頃刻間,旋即展露出清朗的笑容來。
他有著太多太多的理由,想要去到上清玉平之界了。
只怕在可以預料的一段時間之內,在混朦法新道修士的主動圍攻之下,這血戰會以極高的烈度持續較長的時間。
兩人在此間曾經做過的痕迹盡都被抹去與遮掩,而也正因此,有些話再宣之於口的時候,第五磬遂顯得肆無忌憚了些。
「接下來?」
這條路已經被此局洞開之前的青衣道人給堵死了。
可是接連兩條路堵死的現狀,卻並非是楚維陽必須選擇與第五磬一同遠行寶仙九和圖書室之界的因由。
而今,上清玉平之界前,一場血戰持續爆發!而寶仙九室之界的巔峰戰力,自然也要為兩界天而前驅,這幾乎是貧道所能夠思量到的最好機會!
所以楚維陽想到了這些的時候,在玄虛的層面與義理上而言,這些誕生或者已經存在的可能,便很大!
而在這條古路的盡頭,還是那血戰的洶湧波動,是僅只看著那血線本身便覺得死生割裂開來的血戰!
今朝驟然興此殺局,不過是因為想著三元極真界有著暴露的可能,因為在閃念間,不得不出此下策,以攪渾局勢而已,真切論算起來,此非是貧道蟄伏之本意。
「殺人?不!從最一開始,道統法脈上正本清源的事情,便不在貧道的計劃之中,某亦是盤完聖宗的嫡傳苗裔,是百花樓血脈的傳續!縱然是蟄伏,貧道所為的,亦是更為高卓層面的大好事情!
很顯然,藉由著諸修深入這片海域進行探查,事實上,真正以無上神韻朦朧的暈散在這片海域之中的,是青衣道人,只是起先時其人的窺視顯得隱晦了些,僅只是依循在那些皇華道統的修士身上。
誰也無法篤定,這一道道的須彌門扉便是青衣道人最後的探索手段,似是這般境界高卓的經年老怪,往往有著尋常世人所無法想象的深沉心思。
而此刻的楚維陽在感觸到這些的同時,也不禁鬆了一口氣,他不由地再度慶幸昔日自己的謹慎,更慶幸於自己已經先一步在青衣道人的探索尚還未曾有這樣肆無忌憚的時候,便先一步安置和圖書好了三元極真界的門扉。
昔年的先民遠行不提,即便是今日,那裡仍舊是舊修餘孽們與混朦法新道修士相互抗衡對峙的橋頭堡。
話音落下時,楚維陽似是震撼于第五磬所展露出的那等悲壯兼且厚重的情緒之中,但是九成九思感與念頭盡皆駐足在悟境玄妙之中的楚維陽,卻並未曾在這情緒之中沉浸太久,幾乎頃刻間,忽地,伴隨著某一道靈感念頭躍升至楚維陽的心神中。
耄耋老道的神韻風暴的餘韻尚還徜徉在天地之間。
其言外之意已然十分明確,便是要相邀楚維陽,同赴寶仙九室之界,一同在蟄伏之中,相互配合著行事。
師弟,照理而言,我不該有如此苛求,可是……大勢如此,你我古法修士,界里界外,此間彼端,誰又不是在拿著命,搏一個未來?」
吾等古法修士有著決死的信念,願意在廝殺之中定勝!可是……至少得是在勢均力敵的底蘊基礎之上罷!
「說起來,貧道許是能幫到師兄許多,許許多多!」
當然,那濃重的雲散不去的霧靄,此時間在楚維陽的眼中,依憑著神境級數的寶兵,楚維陽所洞見的,卻是那仍舊在另一個角度貫穿著天地的赤紅色的血線。
所以這些年以來,吾等古法修士,幾乎是僅僅依憑著上清玉平之界這麼一座橋頭堡,在抗衡與對峙著兩界天,以及完整的寶仙九室之界!
看起來是你來我往,有來有回,實則所有古法修士都必須得意識到,在昔年毀了清虛空明天,進而又在爭奪寶仙九室之界失利的時候開始,和-圖-書往後的古法修士,實則便是在不斷的走著下坡路,看似是相互抗衡的局面之下,實則步步皆是危局。
而且,倘若說早先時為得遮掩這一眾前來探索的修士,那纏鬥的烈度還不至於過分的高漲的話,那麼此刻,伴隨著一眾天驕弟子門人需得時間餘裕來撤退,而且也為了不教更多的舊修餘孽能夠有餘裕抵至這片海域,拔除青衣道人的先手與後手。
你是聖宗掌教,是好不容易從三元極真界中走出的修士。
修道至於如今,評論自己一句妖孽修士已然不能算是自我狷狂的表現,而凡妖孽修士,所思所想往往契合於天際感應,這被視之為天意所垂青的表象。
蓋因為,而今吾等古法修士,實則在與混朦法修士的對峙之中,已然真切的落入了下風,三元極真界被保護的很好,從太玄總真界中走出的也僅只有金丹境界修士,而且修持著混元法,雖速成且頗有戰力,但想要更上層樓,反而破境頗難。
事實上,對於楚維陽而言,在無法回返三元極真界的前提之下,若是論及最想要去到何處的話,只怕楚維陽最想要去的,便是上清玉平之界了。
伴隨著青衣道人和耄耋老道的身形與神韻相繼消弭不見,那道血線之中,雖然不再有同樣神境級數的神韻懸照,但是血線本身卻長久恆存。
而在這樣強敵環伺的海域之中,以須彌道法引動那寶鏡,進而洞開三元極真界的門扉,只怕真真是引狼入室的舉動。
稍有些風吹草動,便如今朝這番,往往便直指古法修士之要害!
有些事早www.hetubook.com.com先時楚維陽可以不問,但是此刻,卻必須先一步打破砂鍋,問個清楚。
「師兄蟄伏寶仙九室之界,到底是為得甚麼?莫要說僅只是如同今朝這般的肆意屠戮,恕貧道直言,若僅只是屠戮混朦法修士,于形勢並無益處,反而更容易教你我身陷危局之中。」
楚維陽相信,凡金丹境界大修士,僅只是被那道血線的餘波所波及,只怕都有著形神俱滅之厄!
可也愈是已然這樣的穩妥,遂教楚維陽愈是不好再以這樣的方式回返三元極真界去。
或許,也正是因為有著同樣的預料,第五磬才會主動這樣的對楚維陽發問。
楚維陽並不覺得,先民步履坎坷的這條路,在自己,在而今的師雨亭的面前,能夠成為甚麼通途。
尋常人論算智計,行兩三步而看九步十步,已然是卓有遠見的人。
但是而今,眼見得諸修的搜尋已經不可能再有甚麼結果,因而,青衣道人毫無顧忌的展露出了自己的部分潛藏手段,這一道道須彌門扉的洞開,誠然是為了接引諸修,但同樣的,也是在最後一次的以真切的己身道法,梳理與感應這方昏黃汪洋。
莫說參与,這甚至不是楚維陽所能夠抵近觀照的。
看似是隨機應變,看似是遊刃有餘,實則那不為人所知的先手,早已經在大局帷幕掀開之前便已經布下。
而在這條古路的盡頭,是昔日那些曾經走出三元極真界的修士最終抵至的橋頭堡——上清玉平之界!
當然,若想要謀算著改變真正的形勢,你我的所作所為,將會十分兇險!超乎此番凶局的極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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