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這一點上而言,玉蛇大抵也算是無師自通的。
而且,這一過程之中,有著真形符陣錨定著諸般,縱然在吞噬與煉化的過程里,都不會受到那癲狂意境的分毫影響。
貧道這玉蛇蘊養頗耗了許多心血,所以符陣開水火兩相迴旋而成太極,自然無上真形符陣之中,化成兩道法相,自然而然,需得有著兩枚這般的『陣圖』,才是真箇洞開了金丹一竅。
錯非是今日為得救你性命,尋常時,貧道輕易不將之拿出來示人,畢竟死生再是尋常的事情,消息一旦流傳出去,貧道終歸是有大麻煩,可既是教你瞧見了,便須得為貧道保守這個秘密!」
紈竹,那才是真真無上渾厚的底蘊!無上豐沛的道法!」
但在道法的意蘊裏面,不可完全的超出金丹巔峰境界的概念,這樣沾染著神境真人級數的血元與靈韻調和而成的寶丹,便是填入一道法相之中一道陣眼裡的『鎮物』。
「師尊……」
混朦法的根髓的崩滅,與這舉世之間金丹境界大修士盡都是非人的本質,這一切的驚世真相都並非是真正天崩地裂,己身身殞道消的那絕望一刻。
楚維陽甚至能夠感受到,玉蛇渾似是故意的也似,在那蛇信吞吐的嘶鳴之中,教絲縷的蛟龍血氣稍有彌散。
「師尊放心,弟子定當奉命,謹守此等秘辛!凡有一字一句外泄,定教弟子形神俱滅,永世難寧!」
是這玉蛇的血脈過分的高卓么?宮紈竹相信,便是再無上的妖脈,便是真龍真鳳當面,這樣的渾厚
www.hetubook.com.com靈光洪流,也足夠生生轟開丹中一竅了。
當然,因為真形符陣,或者說這世上諸般符陣本就天然具備的特質,那渾一的無上真形符陣,可以依循著道法在根髓上的修持有所不同,而以拼接與嵌合的方式,分成諸法相在其中,自然而然,那符陣的陣眼本身,也相繼隨之而均分與割裂。
這一道修持過程,甚至能夠以那種極致癲狂到真正非人的神元之中的靈韻為資糧與薪柴,來相繼點燃與洞開己身的金丹九竅!
知曉先一步有目的用無上血焰將那氣血和靈韻之中的癲狂邪異之處相繼剔除,進而的一切的細微之駁雜,則可以在那無上符陣的磋磨之中,被更進一步的剔除出雜質,熔煉至靈性本身的純粹。
進而,當那熟悉的觸感漸漸地拂去了她心神之中的煩亂,一點點的牽引著她的神智,從那瀕臨崩潰的懸崖邊一點點回返現世之後。
又或者,這種本質的認知早在楚維陽與先祖靈念融會貫通的時候便已經隨著那久遠的記憶深深種下,曾經久遠年代的秘辛伴隨著歲月光陰的遮掩,這樣流傳在了現世,並且被楚維陽在那昏黃濁世之中得以印證。
只是,進而再開口言說的時候,楚維陽卻忽地朝著宮紈竹搖晃了一下手中的九節竹杖。
「不過,紈竹,為師描繪了再如何的妙境,不能九煉血焰之靈,也盡都一切成空而已,你這又是怎麼回事兒,竟引得金丹修士來殺?」
這樣的吞和*圖*書噬與煉化,都未曾能夠使得這妖蠱玉蛇步入丹開一竅修為境界之中去。
當然,貧道對你更是寄予厚望,丫頭,你若真箇拜貧道為師,依循著貧道的為你描繪成的九煉血焰之靈的路,待你一朝洞入金丹境界時,無上真形符陣之中,當有汝之九道法相!
第一次,楚維陽昔日里躍然于紙上,落於文字的那些恢宏的道法之圖景,在宮紈竹對於混朦法絕望與心神崩潰的那一閃瞬間,以這樣直觀的方式,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完整的真形符陣是渾一而成的,而在這樣的渾一真形符陣之中,金丹道果便是真形符陣,在二者互通的前提之下,那符陣之中的九道自然蘊養而成的陣眼,便是亟待洞開的金丹九竅。
而也似是在這頃刻間感應到了宮紈竹所思所想的心緒,楚維陽一邊漫不經心的繼續拂過那些起起伏伏的自然美好的弧線輪廓,一邊揚手將玉蛇重新召回了袖袍之中。
進而,那分明渾無有牽繫的時候,卻像是被宮紈竹思量出了「深意」來一般。
要知道,剛剛楚維陽所熔煉的,可是半隻腳躍進了神境真人級數氣韻之中的凶獸牲畜的血元以及靈韻的混合!
那麼便僅只有一個答案可言。
而這一刻,宮紈竹自然不知曉自己可能要跌進甚麼坑裡去,更相反,她以一種甚為羡慕的目光看向了玉蛇,感受到玉蛇那分明有所進益,但仍舊未曾丹開一竅的修為氣機。
她在這一刻,看到了混朦法的崩滅,但也看到了另一部道法的冉冉升起,https://m•hetubook•com•com
她看到了那神形之下猙獰可怖的獸相,但也看到了那真形符陣所錨定的形神之本源。
這圖景不在虛浮,而是已經真正有著生靈依循著道法經篇,駐足在了金丹境界的修途之上,並且而今,正在往更深邃處耕耘而去。
而事實上,也正是在這宮紈竹的心緒起起伏伏的過程之中,楚維陽早已經將她性命之外的玄虛之心性根髓,緊緊地把握在了掌心之中。
她像是看到了昔日那孤身遠行世外的一息碧袍蕭索的身形,看到了那在昏黃霧靄之中,在某一個不經意之間,因為某種特殊的經歷,忽地在兩界天上修的身上洞見了混朦法根髓處的本質。
但這一刻,心境尚且在逐漸變得安穩的餘韻過程之中的宮紈竹,卻無端的,僅只是聽著楚維陽那略顯得喑啞的幽冷聲音,便從神魂再到道心,一切的思感與念頭的末梢都徜徉在了某種無法言喻的安寧之中。
「昔日遠赴昏黃濁世之中,唯兩界天上修驅馳,那厚重的昏黃霧靄之中,發生了許多教人不忍言的事情,不得已,貧道曾經親自手刃兩界天上修,又不忍那般高妙的道法神韻有所損毀,這才鑄就了這件寶兵。
一切在瀕臨絕望的邊沿處,有了解法,自己是有道法可以依循,是有師尊可以依賴的,他已經用道與法重新在那肉眼可見的混朦法的斷壁殘垣之中,洞開了一座恢宏的道宮。
誠是道與法的過分高卓無上,才能夠使得每一層修為境界的進境,需得這樣渾厚到有些過分的底蘊來
和圖書填補!
這是憋著壞想要坑人呢。
同樣的,前所未有的,宮紈竹迫切的想要在那座道宮之中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
而且,玉蛇顯照妖軀的頃刻間,那身形的擰動,蛇瞳的開合,蛇信吞吐的嘶鳴聲中,屬於金丹境界大妖的原始凶戾,還有屬於妖蠱靈寵的靈動,盡都渾一的展露在了那極細微的動作之中,可偏生卻不曾展露分毫實則直指人身的神智與靈慧。
在宮紈竹仍舊悸動著身形顫慄的時候,楚維陽輕輕地撫在了她的腰背上,那不愧是能夠教楚維陽記憶猶新的能夠沉沉塌下去的腰肢,還有那契合著天地渾圓之大美的桃形輪廓,此刻,哪怕是這樣正身而立著,那種順滑的弧線,都教楚維陽更進一步的感受到了自然之美。
這是顛撲不破的金丹九轉之至理。
這頃刻間,僅只是聽聞著楚維陽言說道這樣的情形,僅只是隨著那渾似是魔音灌耳一般的話,朝著那樣的玄境稍稍思量去時,宮紈竹便已然悸動著不能自已。
偏生,就像是玉蛇化形時那學貫百家的自然大美一樣,凡玉蛇隨著楚維陽所見的,不少盡都是那善於心智謀算的靈醒修士,更不要說還有於此道之中遠勝於彼輩的楚維陽。
當然,僅僅是真形符陣還有那教她爛熟於心的道與法的牽引尚還不夠。
原本的一團亂麻也似的心緒在洞見了血靈符籙之道的頃刻間便盡都煙消雲散了去,但是伴隨著重新悸動開來的心緒,越發繁盛兼且躍動的思感與念頭,反而更進一步的叫宮紈竹再度將思緒糾纏成了和圖書一團亂麻。
不等宮紈竹的賭咒盟誓繼續說下去,楚維陽便像是真箇深信了一樣,輕輕地按著宮紈竹那一頭如瀑的長發,將她的面容再度埋在自己的胸膛之中,如此打斷了宮紈竹的賭咒盟誓。
未曾教宮紈竹在嚮往著那樣玄境的過程之中多有著怎麼樣的思量,楚維陽便再度開口問向宮紈竹。
帶著那仍舊團成了一團亂麻的煩亂思緒,幾乎本能也似的,宮紈竹以近乎依戀與痴纏的方式,反向環住了楚維陽的腰,將那姣好的面容深深地埋進了楚維陽的胸膛里,連帶著,那渾如幼獸一般的顫抖與嗚咽聲響起。
這才是所謂的「大麻煩」,這才是宮紈竹需得要謹守的秘密!
這本就是楚維陽想要以己身的實際教育來達成的效果。
於是,聞言時,宮紈竹思量及此,幾乎渾無分毫猶豫的便重重的頷首。
「不用這樣說,不用這樣說,貧道自是願意信你的……」
這話與混朦法無關,與血靈符籙無關。
而也正是在這樣熟悉的觸覺之中,楚維陽未曾有過甚麼樣的言說,但卻像是有著某種神韻洞照在了宮紈竹的心神之中。
而也正是這樣言說著,終是頃刻間,那左近處的巫覡祭火之中,徹底將最後靈光洪流的餘韻也熔煉入了那真形符陣的第一道陣眼之中去之後,那半明半暗的靈光定格在其間,再從焰光里兜轉變幻的時候,便是一切血靈符籙盡皆不存,僅只那楚維陽的本命妖蠱在焰火之中迴旋兜轉。
哪怕是在那幽寒的地面上繼續跪地匍匐。
一言喜,一言嗔,復又一言,亦喜亦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