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半畝丹田種金粟,一朵靈芝香馥郁
第165章 時不我待南天局

想到這些的時候,第五磬很是意蘊複雜的輕聲念著這句話,進而,在這一過程之中,像是將心中的鬱氣也一同紓解了出來一樣。
那些無上禁制與凈照齋的護山大陣仍舊在開啟著。
這一「巧合」本身未曾引起月華禪師的懷疑,但是楚維陽卻以這樣的巧合本身,將自己的身形躍然顯照在了禪師的注視之中。
「師兄,南疆的輿圖要儘快給我了,或是兩三日,或是四五日,貧道便要主動雲遊南疆,觀照諸靈秀山野,參悟自然之道法,以期著錄書經了。」
禪師於我著錄道經一事,實則是寄予厚望吶!」
進而,第五磬頗慎重的看著楚維陽。
七日之後。
此刻,當那種在刀尖上起舞之後的心有餘悸的感覺也緩緩地消逝去之後,楚維陽這才一點點的真切感受到天地之間的明晰變化。
而也正是伴隨著這樣的過程,那無端的縹緲氣韻的映照與蒸騰之中,道人真箇沉浸在了參道悟法的追索過程之中去。
「道友不再多思量一二?貧道說得不是雲遊南疆,以道友的才情,雲遊山野定然能夠有所收穫,可是如此便書就道經,是不是太倉促了些?」
而且,楚維陽也能夠明白,之所以有今日這般的遭遇,不過是因為東土驚變發動的同一時間,楚維陽開啟了《血華經》的書就。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巧合,待到第三次的時候,便已經很難再說是巧合了。
而且很重要的一點在於,此刻楚維陽有著這樣感觸的地方,是在凈照齋的山門之中,是真正的靈秀之地和*圖*書所在。
而也正是如此,事實上的,一位神境真人級數的存在,這樣長久的立身在遠空天穹之上,長久地在灌涌月華靈韻的餘裕之中隔空觀照而來的目光,已經在最一開始便教道人頗覺得困擾,頗覺得不適。
楚維陽從來不會這樣輕忽一位真正神經真人級數存在的心血來潮。
而話音落下時,楚維陽也同樣聽出了第五磬的言外之意。
瞧見那一束月華垂落的頃刻,第五磬先是大驚,繼而瞧見了楚維陽的身形顯照之後,更是復又大喜。
要快,還要一擊中的。
在月華禪師的眼中,這是獨特的,過於扎眼的存在。
起初時,楚維陽能夠明確的感受到,屬於月華禪師那隔空注視的目光。
最後,第五磬不再有別樣的想法與情緒,他只是甚為平靜的直視著楚維陽。
罕有的,第二次在東土之中行事的時候,楚維陽未曾再有甚麼別樣的感觸,偏生論算到這第三次的時候,好像是朦朦朧朧之中,有著更為高卓的縹緲氣韻,從這種符陣的相繼碰撞之間,若隱若現的想要得以體現。
想來剛剛時的那一番會面本身並不平靜,實則是刀尖上起舞,是甚為兇險的危局,而哪怕在這一過程之中,楚維陽已經施展出了諸般窮極心力的話術,甚至借用上了那叩問道法的輕靈妙音,才堪堪避過了那閃瞬間的危局本身。
而是每一次,都是所有凝練的符陣在道人心神之中的碰撞。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可面對著第五磬的目光,楚維陽卻頗平https://www.hetubook.com.com靜的搖了搖頭。
可這樣聖地大教級數的山門,都已經能夠明晰的感受到靈韻的衰頹本身,那些尋常的山野之間,微末修士所暫時寄居的荒蕪洞府之中的變化,便可想而知了。
可是,漸漸地,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困擾的緣故,當楚維陽未曾真箇將那些無上符陣真切烙印在山野之間的時候,幾乎伴隨著道人每走向一處山野,那些在心神,在思感與念頭之中交織與共鳴的,已經遠非是當前的一道符陣而已。
剛剛時,禪師邀我會面,曾經有過一陣閑敘,於是,貧道意欲雲遊南疆,進而著錄道經的事情,也已經與禪師有所明言,貧道不僅是因此而被禪師嘉獎了一番,更因此而受到了禪師于神通經篇的饋贈。
如此開啟一整個恢宏時代的大幕,這樣的事情太大了!哪怕沒多拖延一息,那更為綿延的血戰之中,便意味著上清玉平之界中,會有著更多的古法修士將會面對殞亡的危機。
這一刻,罕有的,第五磬在驚喜之餘,竟有著難以言喻的患得患失,以及患得患失之餘的憂心忡忡。
海量的靈韻在被抽取的變化。
於是,楚維陽輕輕頷首之後,便同樣以甚為平和的語氣言道。
甚至正是因為這足夠明晰的洞照,在這一過程之中,楚維陽也很難再做出甚麼「小動作」來,連帶著,對於一處處連綿山野的丈量,以及對於那一道道無上符陣的推敲本身,也僅只能夠烙印在己身的心神之中去完成。
這意味著,m.hetubook.com•com僅只是數日之後,楚維陽便決定開始著手于南疆的布置,將真正的開啟對於寶仙九室之界的最為終極的「謀划」。
但除此之外,楚維陽哪怕是收穫了如是三枚神通種子,卻仍舊未曾覺得,這場危機本身已經徹徹底底的被他所解決。
「多事之秋矣。」
一旦敗了,便意味著在打草驚蛇的同時,或許便再也無有將寶仙九室之界牽引著,與上清玉平之界合一的可能了。
目光,就像是楚維陽所意識到的那樣,想要做事便不可避免的要脫穎而出,而如此接二連三的脫穎而出之後,而今的楚維陽,早已經與尋常金丹境界大修士不同。
這樣的現狀註定了,楚維陽真箇僅只剩下了最後的機會,而且,這一次一定要快,沒有了那麼多富裕的餘裕來教楚維陽進行更多推敲與演繹。
將第五磬送來的輿圖洞照入自己心神之中后,楚維陽便真箇走出了凈照齋的山門,除卻趕路期間的凌空橫渡,在那連綿的靈秀山野之間,楚維陽開始真正以自己的腳步丈量起那靈秀山水來。
「時不我待……」
也正是伴隨著這樣手段的施展,很快,楚維陽的面容便從原本的平和變成了凝重。
「貧道會竭盡心力以全人事,至於成與不成,便是天命了。」
……
聞聽得此言時,霎時間,第五磬面容上的諸般複雜神情也盡都消減了去。
而仔細看去時,遠天之際的月華禪師,其目光早已經不再落向此間,順著禪師的目光看去,那真正的月華洪流尚還在不斷地朝著東土的虛無裂痕之www•hetubook•com.com中瘋狂的灌涌而去。
「時不我待。
但是這頃刻間,哪怕未曾感受到月華禪師隔空觀照的神韻,相繼的淡薄的血色靈光與楚維陽的須彌霧靄盡皆在顯照的頃刻間,將整座道宮囊括在其中。
於是,當注視的新鮮感一點點的消退之後,月華禪師遂也不再那樣頻繁的注視去了。
一束月華直指的洞照向了南疆的天地之間,便像是來時的玄妙感觸一樣,待得相互道別之後,楚維陽幾乎僅只是一步躍出,再立身的時候,便已經懸在了凈照齋的山門上空。
於是,在這樣漫長的注視過程里,入得禪師所見的,便真箇是一個沉浸在道法演繹里的人,連帶著其人的氣韻顯照也是有類于參道悟法的神韻。
一時的遮掩或許能夠做到,但是時間一久,月華禪師一定會再度有著重複的天機感應垂落,教禪師能夠在更為漫長的時間里,以更為平和的心境反覆思量著此事。
他自然同樣聽出了這言外之意。
而那牽引著大幕的準繩,這一刻便被緊緊地握在楚維陽和第五磬的手中。
那一道無形的大幕便要這樣將一個時代遮掩,並且希冀著將另一個恢宏的時代開啟。
「放心,道友,這幾日間,輿圖一定備好,縱然是有著禪師對你寄予厚望,可是,道友莫要忘了,著錄書經終歸是你一人的事情,甚至書經本身更是天地道法與自然運數的造就,在於道友,但也不全然在於道友。
彷彿連第五磬也十分矛盾的想要楚維陽儘快做成這件事情,但同樣的,卻也又希望道人能夠有著更多餘裕來準備和*圖*書
也難怪第五磬在精神振奮的同時,又不可避免的要以如此慎重的態度規勸楚維陽。
也正因此,才有這禪師的相邀,才有這歷經了這一番的遮掩之後,使得楚維陽更加引起禪師注視與在意的現狀。
說來也是湊巧,待得楚維陽偏頭看去的時候,正見到第五磬凌空橫渡飛遁的身形抵至此間。
而也直至這一刻,諸修方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那天地一隅的驚變,竟然已經真箇將「餘威」波及到了整個天地間。
而且,更不要說,在這之外的,那天底下最為顛撲不破的,關於「事不過三」的道理。
如是一驚一喜之間,第五磬更是生生繃住了一切的神情面容的變化,以最是恭謹的姿態,隔空之間朝著那月華的源頭處遙遙一拜。
這話,楚維陽說得甚是含糊,但是想來,已經有過數度交流的第五磬,能夠完全的明白楚維陽那字裡行間之外的含義。
楚維陽能夠聽得出來,這如此沉重的音韻之中,屬於第五磬的真正心緒。
但饒是如此,第五磬也很是沉靜,並且有著一定的定力存在,他明白,從始至終,在這件事情,都沒有留給楚維陽和他以分毫試錯的機會。
如此含混的感慨著,霎時間,楚維陽與第五磬的身形相繼下降,進而倏忽間化作一道靈光,並且在楚維陽的牽引下,齊皆遁入道人暫居的道宮之內。
可惜,這樣觀照著,僅只有著某種玄妙的意境被禪師所捕捉,禪師不是參道悟法的,禪師亦不懂得這個。
被一位神境真人級數的存在記在了心裏,這件事情本身便是最大的麻煩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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