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錢?這都是借的,到時候還回去就是。反正我們負責出飼料,替主人喂,死了包賠——教團出面,他們又不怕拿不到錢。」
「自然之神的侍奉者,弄幾隻兔子還要去借?直接林子里抓不就完了?哦,這裏還有一籠白鼬,你上次說了白鼬最好也來幾隻的。猴子實在弄不到了,不好意思。」
小院子在一棟帶閣樓的木屋後面,原本大概是個倉房,被房主隔出來修繕了一下。採光不好,空間倒是挺大,總有四五十個平方米,門外還用籬笆圈出了20多平方米的院落。
那繼續找家族啃老啊,不要想著讓議會幫忙解決!
格雷特慢慢張大了嘴。
一位頭戴金冠的英俊少年,和身穿艷麗豎條長裙的平民少女,相擁在一起,翩翩起舞。潔白的羊羔依偎在他們腳邊,少年和少女四目相視,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
所以結論就是,格雷特只能在鳥嘴套裝,和防毒面具之間選一樣。然而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手工能力,再詢問了一下伯納德,主動放棄了後者。
被稱為豬鼻子的防毒面具,和圖書
簡單歸簡單,也還是個手藝活兒。有罩體,有過濾罐,要貼合臉型還要足夠密封。涉及皮匠手藝,鐵匠手藝還有各種亂七八糟手藝,格雷特搞不定……
「……小牧師?」房東大媽用警戒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遍野蠻人,再次看向格雷特。看到他衣襟上的綠葉,和手裡的橡木杖以後,臉色漸漸柔和下來:
好吧,噴水頂不住,那麼噴嚏自然也頂不住。而氣泡術,已經是格雷特琢磨出來的,最靠譜的防禦魔法了。
三天以後,伍德長老的弟子,四級牧師馬修,趕著一群豬羊來到了小屋。
《王子與牧羊女》,主演:埃丁森·林登,瑪蒂爾達·瑞茲。
格雷特終於還是抱著鳥嘴大衣返回學院。
所以到了最後,格雷特終於懷著對全套醫用防護裝備的哀悼,抱回了它們的老祖宗。然後換件衣服,揣起錢包,上街找實驗場地,順便給野蠻人找個地方待著。
然後就是試驗階段。伯納德端起一杯摻了墨汁的水,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後,深吸口氣,奮起所有肺活量對準格雷和圖書特:
「噗!!!」
說是城市,形狀卻不是方方正正的那種。碧藍色的海灣從西南方深深插入陸地,直到山腳下才被阻擋,迴旋向西北方向。而魔法議會總部就背山面海,沿著海岸線展開,形成了一個反過來的「C」字形城鎮群。
哦,靠家族?
沒辦法,古人的智慧還是有道理的,至少格雷特沒這個本事,手搓醫用防護口罩——那玩意兒就不是縫縫補補搞得定的。沒看光是熔噴布一樣東西,就要中國石化親自捲起袖子,緊急部署生產線么。
十六層紗布口罩,或者叫做伍連德口罩,格雷特又不敢當作依靠。這玩意兒防細菌還行——比如伍連德老先生那次——但是防病毒么,咳,血的教訓大家都看見了。
他握著橡木杖喃喃幾句,一圈灌木在屋后拔地而起,圈住所有豬羊。然後開始從馬車上搬東西:一籠兔子、一籠兔子、再一籠兔子……一籠蝙蝠、第二籠蝙蝠……
「那……蝙蝠……?」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屋后出去就是一大片荒地,再遠一點,灌木、樹林www.hetubook.com.com,依次向山腳綿延。伯納德想要活動活動手腳的話,地方盡夠。
那位魔法師背對著格雷特,雙手揮舞。劇照已經繪製完畢,他手指落處,劇目介紹便龍飛鳳舞地出現在畫上空白處:
「當然不是!」馬修奇怪地看著他:
這樣的城鎮群,消費水準自然可想而知。格雷特沿著街道走出去半個小時,花園,別墅,裝飾著花崗岩石柱的餐廳,三層四層高的豪華旅館,一棟接著一棟。他甚至還看到了一座劇院,門口潔白的大理石牆壁上,正有魔法師在畫今天的劇目廣告:
「那我……在後門外搭幾間棚子可以嗎?」
魔法途徑格雷特也打過主意。他釋放了一個氣泡術,罩住自己腦門——這玩意兒理論上可以隔絕內外空氣交換,讓受術者只呼吸氣泡內的空氣——也就是說,運氣好的話,可以用來隔絕飛沫。
格雷特站在山腳下,都能看見烏雲裏面電光閃動,金蛇狂舞。時不時地,就亮起一道粗大的閃電,劈上塔身。
格雷特·以身試法·諾德馬克,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了兩片清www.hetubook.com.com澈的眼白。一張臉上,其他部分已經斑斑點點,被墨水染得一塌糊塗……
一級魔法師憑什麼接收追隨者?
格雷特仔細看看,裝動物的籠子全是藤條,細密盤結,看不到任何劈砍捆紮的痕迹。不用問,神術催生的,估計也沒花一分錢。
「隨便你!」
沒辦法,魔法議會給培訓學員提供住處,追隨者們卻沒有這種待遇。事實上,就算有人敢提要求,議會也能反問一句:
「成交!」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這些兔子也是借的?」
他站在學院門口,仰望山頂,再環顧四周。從學院向東南方向遙望,白雪皚皚的山脈如龍蜿蜒,最高峰上,烏雲密布。而魔法議會的核心,宏偉的魔法塔群就矗立在峰頂,筆直插入雲中。
後來?後來就是「當年窮,我們只有紗布口罩,現在有錢了,我們也掌握了更多知識,N95口罩頂上啊!」
格雷特小聲嘟囔了一句,將目光轉向山下。這種一天到晚電閃雷鳴的環境,除了頂尖的魔法師之外,很顯然並不適合其他人生活。所以大多數的魔法師、追隨者、為魔法師https://m.hetubook.com.com服務的普通人,都聚集在山腳下的城裡。
格雷特點頭不迭。這個院子住人、養小型動物是足夠了,大型實驗動物可以另想辦法。他試探著問:
「老師親自抓的啊!」
「這……這些要多少錢……」他顫抖著問。馬修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格雷特嘆為觀止。他從街頭走到街尾,直接略過那些別墅:反正肯定租不起。再往前走,鎮子邊緣的湖畔,便開始出現一棟一棟的平房。格雷特挨個敲門,問了七八戶人家,終於租到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子。
「每月一個金幣,不包吃飯。可以在房子里養動物,但是要打掃乾淨,讓我聞到一點臭味兒,立刻連人帶動物一起滾出去!」
呃……這位魔法師的繪畫功底且不去說,魔法伎倆的染色效果,只能持續一個小時。每小時消失一次,再畫一次,這種廣告方式……好奢侈啊……
格雷特·另類·窮鬼·諾德馬克,只好邁開兩條大腿,上街找房子去……
格雷特:「……」我還以為我夠能空手套白狼了,原來還有比我更厲害的……馬修大哥,這麼多實驗動物,你們就沒花一分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