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轉向隔壁魔法師管理區,按照接待員的建議,去辦理註冊和法師徽章。一進門,腳步就頓了頓,差點又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照這樣說,我的醫院、我的莊園,都可以一起登記進去?莊園還可以委託魔法塔管理?太好了,終於可以有錢了!
「好的,多謝。」格雷特伸手去接:「那徽章呢?」
格雷特低頭,一掃紙面,情不自禁地抿了下唇。面前的紙張雪白筆挺,比他剛穿越時候,在文具店買到的捲軸用白紙,質量似乎還好個幾分。魔法議會,真心有錢……
「請您收好回執,24小時后,憑回執查詢論文反饋——」
格雷特·手藝人·諾德馬克表示,並不能get到這種煩惱。繡花而已,哪個外科醫生還不會繡花了?雖然穿越過來有治療術了,可是祖傳的手藝,那還是要時時練習,不好放下的。
「急什麼急什麼!」辦事員語氣很差地吼了一聲,抓起表格和徽章,搖搖晃晃地走回來,往格雷特面前一拍:
就連大廳里的接待人員,也不是身穿長裙、笑容甜美的小姐姐,而是襯衫筆挺、馬甲修身、長褲利落的小夥子。引導格雷特辦理事務的時候目不斜視,
www.hetubook•com•com腳下生風:
「來辦身份認證?表格填一下。」
「你沒有法師徽章啊!——當然沒有也無所謂,很多外地魔法師都沒有的。」那個魔法師是個三十齣頭的中年人,褐色頭髮沾了水珠,在額頭上細細密密地打著卷。他一手抓著頂扁扁的皮帽,一手指向大廳,環繞一圈:
「那,這是我的法師徽章,二級魔法師。要說徽章還是比魔法袍方便多了——每次升個級都要找人繡花,要不然就得買新袍子,煩都煩死——」
後面一句話聲音極低,目光對著桌面,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著說著,語速越來越慢,語音也越來越低——
魔法師管理區的整體風格,比魔法審核區要剛硬很多,天花板線條橫平豎直,天花板到窗框、窗框下方的牆壁,塗覆著方方正正的天藍色塊。大廳里的座位也不是沙發,而是一排排堅硬的單人椅,橫看成行,豎看成列。
黑漆漆的徽章邊緣,一道圓環,緩慢卻堅定地浮現出來。孤零零的銅星映照下,那道銀色圓環,越發顯得光輝璀璨。
「是啊,來辦證。」他笑笑回答。跟著就好奇地詢問:「為什m.hetubook.com.com麼這麼問?」
「等一等!急什麼急!」辦事員終於肯放開水杯,卻是又白他一眼:「還要記錄你的奧術研究等級!——真是的,浪費時間,一級魔法師能有什麼奧術等級,半個積分都不會有吧……」
他自己卻不在邊上看著,溜到隔壁窗口和一個女辦事員說話,把對方逗得花枝亂顫,伸出塗得鮮紅的蔻丹,連連拍他。
格雷特嘴角翹了一翹,埋頭書寫。辦事員不等他寫完,見表格填滿了就轉身拿進去,放在一塊碩大的半透明晶石上。「滴」的一聲,上方落下一束藍光,從紙面上一行一行地掃了過去。
格雷特向褐發魔法師打了個招呼,走上前去。剛一落座,辦公桌對面的辦事員就抽出一張表格,向他推過來:
「來辦認證啊?你是哪裡人?」
褐發魔法師見他感興趣,介紹得越發詳細。格雷特這樣的魔法師他看多了,鄉下剛剛來總部的,又不是魔法學院招生的時候成批註冊的,一看就知道是蒙頭蒙腦,自己過來追夢。這樣的魔法師,對尼維斯城的情況不了解,有什麼冒險啊、工作啊,都能很便宜僱到:
格雷特寫完表格,一隻胳膊肘撐著下巴,趴m•hetubook•com.com在辦公桌上向里看。不一會兒,晶石上方一塊翻板打開,「叮」的一聲,一枚徽章掉在表格上。辦事員還是毫無所覺,背著身子,專註和女士說笑。
「下一位!」
格雷特耐心又等了半分鐘,終於不耐煩:「哎,我的徽章好了吧?」
「這枚魔法師徽章,會記錄你的個人資料和精神力烙印。相關注意事項,使用方法,都在這張紙上,自己回去好好看看。以後魔法等級有變動,記得到這裏來重新記錄,或者在郡城的法師塔也可以。」
咦?
格雷特扭頭瞟他一眼。那個魔法師衣角、袖口,並沒有綉魔杖的紋樣,反而是胸口別了一枚徽章,底色純黑,上面閃爍著兩枚古銅色的星星。見到格雷特好奇的目光,他索性拎起徽章,往前送了一送:
「請您收好回執,24小時后,憑回執查詢論文反饋——」
剛剛沒看見匣子移動,所以我的論文是——傳走了?傳到誰手裡?誰負責準確分發?誰負責評審?
……並沒有感受到被歡迎,謝謝。
格雷特一眨不眨地盯著傳送匣,簡直想把這玩意兒盯出個洞來。然而傳送匣一動不動,房間里沒有人工服務,只有機械音一遍一遍播報:
再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
打開時,匣子里躺著一張雪白的紙片,半張A4紙大小,印著論文題目、摘要、關鍵詞,格雷特·諾德馬克的名字,以及一串字母、數字相間的編號。機械音無情播報:
他提起邊上的鵝毛筆。紙上表格內容不多,除了姓名、年齡、來自地域、魔法傾向和級別,就沒有更多的東西,似乎魔法議會並不太在意。
「但是在總部么,還是登記一下、領一枚徽章比較方便。你看那邊,有了徽章的魔法師,辦什麼事情都是直接刷,議會的補貼也是直接打過來,不用每個月排隊來領……」
傳送匣徐徐關閉,一亮一暗。黑色外壁上鑲嵌的銀絲里,有光芒急速流轉,倏忽明滅,宛如呼吸。
格雷特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對面那個三十來歲的魔法師抱著一杯熱飲慢慢啜著,接收到他的目光,又扔過來兩張白紙,語氣平平道:
「烙印你的精神力!」
魔法師管理區分為四個部分:身份認證、戶籍管理、工作介紹、教育福利。身份認證窗口正有魔法師在辦事,格雷特在等候區坐下,身邊一個魔法師立刻湊了過來:
格雷特:「……」
這徽章還能當銀行卡用啊?
「其他內容,你可以寫在別的紙上,比如和*圖*書以前曾經在哪個法師塔學習過,完成過什麼任務,或者擁有哪些財產。你在總部,可以委託魔法議會進行管理,未來出現糾紛也方便處理。」
格雷特瞟他一眼,也不吭聲,依言烙印下精神力。辦事員把徽章嵌入桌邊的一個魔法陣,不知按了些什麼,魔法陣上的線條忽而明亮起來,和桌子、地面、甚至牆體里流動的光芒相接。無聲無息中,一顆古銅色的星星,在漆黑一片的徽章中央亮起。
「哎,其實議會的補貼也就這麼一點,像你是1級法師,每月只有1個貢獻點,也就能兌一個金幣。尼維斯這兒吃的也貴、住的也貴,想要留下來,還得早點找到工作。最近議會剛剛發了一批任務,是去杜伊山礦洞採集魔法晶礦的,你感不感興趣啊……」
「一級魔法師。」辦事員毫不在意地掃了一眼,彎下腰,從辦公桌下方又摸出一張紙:
他默默取回紙條,轉身出門。身後,傳送匣沉落,蓋板滑回關閉。機械音毫無感情地送客:「歡迎再來——」
「來辦註冊和法師徽章?請跟我來!」
他正想設辭推脫,前方辦事的魔法師已經拿到徽章,起身離開。身份認證窗口,辦事員敲敲桌子,提高聲音:
格雷特:「……」並不,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