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你幹嘛往鹿鼻孔插藤蔓?

「格雷特,那個男孩到底是什麼病?能根治么?」
緊接著,一枚半透明的秘法眼,滴溜溜浮了起來……
「伯納德,幫我按住它的頭!別讓它動!把它嘴掰開!」
主要是,這病的患病率在八千分之一,到20萬分之一之間。希蒙德法師滿足完好奇心之後,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
連續幾個小時,一眨不眨地盯著光屏,注意力絲毫不能放鬆。到治療完畢的時候,格雷特差一點兒,精神力就枯竭了。
要推進藤蔓,要控制光源和秘法眼的方向,要控制切割的位置和深度……這可不是前世的腸鏡,藤蔓的每一次運動,甚至其存在本身,都是靠他的精神力維持的!
「我已經隔絕聲音了,外面人聽不見。拜託,告訴我吧,來來來,我拿這個秘法眼戒指和你換!」
幸虧旅店店主奔出來拯救了他。男男女女,高高矮矮,野蠻人、矮人、普通人類,嘩的一聲作鳥獸散。格雷特看著他們瞬間黯淡下來的樣子,倒有些於心不忍:
「沒有嘛?那給兩隻活兔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也行……畢竟兔子比較小,容易弄死……」
「是個遺傳病,也就是說,父親或者母親有,孩子就會有,孫輩也會有。主要特徵是整個消化道——就是胃、小腸、大腸、直腸,會出現大量息肉,而大量的意思是,多於100顆。」
野蠻人身高腿長,馬車也格外寬大,車輪能到格雷特胸口。以前格雷特聽說「身高過車輪者殺」會覺得好殘忍,現在親眼看到這麼大的輪子,他油然升起一個念頭:
發生了什麼?
我倒也沒有不想治……但是,你們能不能先去排個隊?
希蒙德法師抓著格雷特好奇詢問。格雷特鋪平在馬車上,有氣無力地睜眼看了看他,一個字也不想說。希蒙德法師倒也不覺得他怠慢:格雷特的消耗,誰都看在眼裡好吧!
「大概知道。」格雷特困兮兮地點頭:
如果問格雷特,他肯定會說:當然了,人體腸道的總長度,大概是身高的4倍左右。就這個小野蠻人,藤蔓在他體內走https://m.hetubook.com.com了能有五六米,都是一寸一寸摸過去的!
希蒙德法師倒吸了一口冷氣。旁觀格雷特治療的時候,一盆肉瘤切下來,已經觸目驚心,聽到這數字更覺得可怕。100顆啊!人的腸子能有多長,長出來100顆肉瘤,還能過得好?
「你這又在幹什麼了?」希蒙德法師再次鑽進來看稀罕:
看見格雷特臉色蒼白,站都站不起來的樣子,博魯店主趕緊送了一輛馬車當作報酬,並派了個夥計幫他趕車,送往下一個住宿地。一是護送,二是拜託後面的店主幫忙照應,其三……
「呃……等我吃完飯再說……」
「……」
「不會好的。過幾年,一定會長。」格雷特黯然搖頭。前世他治過一個P-J綜合征的病人,事後去查論文,了解預后。而他看到的是,黑斑息肉綜合征術后隨訪,31名患者中,1年息肉複發率為46.1%,5年複發率,100%。
「法師大人,能勞煩您看看我母親么?」
他在車上埋頭大睡,一覺睡m.hetubook•com.com醒,精神力終於恢復了五六成。跳下馬車一看,天色赫然已經暗了,一行人正在忙忙碌碌,準備入住。見格雷特下車,一群人迅速圍了上來:
好在這一晚上沒遇見什麼疑難雜症。格雷特扔治療術,動刀子,給藥物,提供治療建議,只花了一個小時就處理完畢。至於醫藥費么……
「啊,不用了。這個病非常少見,平時很難遇到。」格雷特懨懨地在枕頭上翻了半個身。他雖然很想要這個戒指——有了這個,要做胃鏡腸鏡各種內鏡,就不用去求大法師閣下了——但是,這點知識,真的不值一件魔法裝備啊!
「你看一眼就知道他肚子里有肉瘤了?」
「你折騰這鹿幹嘛?好好的,幹什麼往它鼻孔里插藤蔓?」
「而且這些息肉會長成惡性的瘤子,在腸道里,其他器官,慢慢吞噬他的生命。一般來說,30多歲,就能發展到這個程度……」
這麼大的車,車廂里塞下一家子人毫無問題,還得是野蠻人的一家子。希蒙德法師便光明正大地爬上了車,借口照顧格www.hetubook.com•com雷特,尋機和他聊天。見格雷特不做聲地看他,他「哎」了一聲,向外揮揮手:
「格雷特,你覺得這些野蠻人,能活到40歲?他們年紀大一點,就會去打獵,去捕鯨,捕獵海豹、海獅、海象,去當雇傭兵賺錢。能平安活到30歲的人,不到一半!」
個頭高過車輪的孩子,果然已經記事,並且記仇了吧……
「法師大人,我兒子睡覺總是磨牙,一直不見好……」
格雷特終於稍微好過了一點兒。也是,預期壽命70歲的社會,和預期壽命40歲的社會,能一樣么?至少,前者的癌症發病率,肯定遠遠高於後者……
於是,第二天出發的時候,格雷特就坐在馬車上,一門心思對付那隻活鹿。趕車的野蠻人換了一位,本地店主派了個夥計,直接送格雷特到下個住宿點。而伯納德盤膝坐在馬車對面,伸開雙手……
什麼情況?
「這病有個明顯特徵,就是口唇及其周圍、手掌、足趾或手指上很多黑斑,也可能是棕黃色斑。因為息肉多,範圍廣泛,沒法手術根治,只能一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點把息肉切掉……」
「30多歲?」希蒙德法師大笑起來:
「活鹿可以嗎?羊正好殺光了……」
聲音漸漸黯然。希蒙德法師好心好意地安慰他:
格雷特勉強睜眼看了看。希蒙德手上搖晃著一枚造型誇張的戒指,頂端鑲著一枚碧璽——也許是貓眼石?總之,他上、下、左、右,搖晃一圈以後,寶石上的弧光從左到右掠過,像是睜開了一雙眼睛。
另一篇總結了240個病例的論文表明,患者發生惡變的概率是24.2%,確診惡變時的平均年齡,33歲。
格雷特:「……」
「法師大人,我脖子上長了個包……」
其三,當然是和後面吹噓/提醒一下,這隊伍里有位神醫,能治別人治不好的病,收錢還不多!
「你們幹什麼呢!都散開!散開!法師大人還沒吃飯呢!吵什麼吵!」
「給我只活羊?」
「沒事兒,切下來了就好了。那孩子不是給你治好了么……」
「他這個病,叫色素沉著息肉綜合征,又叫黑斑息肉綜合征。」格雷特把「P-J綜合征」吞回肚子里,直接進入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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