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願的也不行!
不行!格雷特臉色微變。議會接待這些外族客人,有一條規定就是:不準違反尼維斯的法規。
A型,B型,AB型,O型。
「再不然,我們可以去街上轉一圈——我相信,只要補償到位,一定有年輕、美貌、貞潔的淑女,願意獻出鮮血的……」
格雷特拿著一隻試管架,給列隊站立的每位血族,挨個分發裝了5ml生理鹽水的試管。賽貝什先生皺眉道:
「諾德馬克法師,您也太不優雅了,居然用試管讓我們品嘗血液!——至少也應該用高腳杯呀!」
「這是個小女孩。平民。年齡……應該十歲上下。金髮。」
血族們端著試管,小口啜飲生理鹽水——以及滴進生理鹽水裡的兩滴鮮血,像參加品酒會一樣嚴肅品評。偶爾,還因為某些細節爭執不下:
搞清楚,我是來請你們幫忙參与研發,不是來請你們開宴會。什麼高腳杯,實驗室里用高腳杯?
不管血族們是怎麼辨認出來的,總之,能嘗出年齡,性別,頭髮https://www•hetubook•com•com顏色,高血脂,連胎兒DNA都能辨認——這份精確到DNA的功力,應該,能辨別血型吧?
「不不不,最多十六歲!你被|干擾是因為她懷著孩子!懷孕的婦人,血里能嘗到胎兒的新鮮味道——」
格雷特也捧著一隻燒杯,用小銀勺細細地挖起一勺。端在手裡,直到冰淇淋上的白霧散盡,才送進嘴裏,用舌尖輕輕碾了一碾。
砂糖。
液氮巧克力冰激凌很好地安撫了血族們。格雷特再端出試管來的時候,雖然還有人哼哼兩聲,卻也不抱怨了。
所以高血脂也是正常的。至於有沒有痛風,格雷特非常好奇他們能不能嘗出高尿酸,但是可惜,標籤條上沒寫。
「嘗出來的。」
格雷特笑盈盈的向漂浮碟一抬手。
奶油。
血族們異口同聲地回答。賽貝什子爵取一杯葡萄酒漱漱口,附贈了一句:
格雷特:「……」
「有那麼多血樣等待品嘗呢……每人一杯,喝到後來,豈不和*圖*書是肚子要鼓出來了?那可不行,還是一滴一滴來吧!」
液氮巧克力冰淇淋,細膩柔滑,香甜美味。
「諾德馬克先生,您太吝嗇了。每人只有兩滴血,舌頭上打一個滾,味道就沒了啊!」
然後,他笑了起來,眼睛彎彎,像一隻剛剛偷到油的小老鼠:
「來,請拿好。」
可可粉。
「請拿好。」
「這個是年輕男子。20歲左右。平民。褐色頭髮。」
「材料不夠的話,您早說啊!我們剛才離開的時候,可以先去【不眠之塔】轉一圈!」
隨便哪位老師看到了,都會抄起掃帚把你趕出去!
他「啪啪」地拍拍手掌:
但是很顯然,這樣對客人說話,外交禮儀一定崩盤。好在格雷特反應快,不慌不忙,立刻微笑:
格雷特拿著滴管,一個挨一個,在他們的試管里滴入鮮血。一滴,兩滴,抽出滴管,下一個。賽貝什子爵又開始抱怨:
「這個一定是紅髮。」
蛋黃。
格雷特甩汗。雖然一個是死靈法師,一個是不死生物,但是和圖書你們和黑鴉沼澤到底是什麼關係啊,說去弄點血就去弄點血?
「好了先生們。接下來,就拜託各位,配合一下我的研究——這些血樣,我按類型分為四種,諸位能嘗得出它們的區別和共同點嗎?」
格雷特向他翹起大拇指。血樣瓶上的標籤顯示,這份血樣,確實來自某位富商——
牛奶。
「諾德馬克先生,您是沒有備足材料嗎?」
「對啊對啊!」血族們跟著開始起鬨:
根據交叉配血實驗,主側、次側凝集反應的結果,定出的分型。
「不,我覺得應該是褐發……淺褐色,明亮一點,但不可能是紅髮。」
「這個十八歲,處女。」
「請拿好。」
每一瓶血樣上,都端端正正的貼了標籤。
「材料難得。所以,我們只有在做完實驗以後,趁著老師不在的時候,偷偷做一點,趕快分掉。嗯,所謂研究者的浪漫,就是這樣吧……」
賽貝什先生雖然只是個子爵,在代表團里的號召力還不錯,一口氣拉來了四個朋友。這會兒,五位衣著花里胡hetubook.com.com哨的血族貴公子,就一人拿著一支試管,同聲抱怨。
格雷特不得不拜服。這份血樣來自一位濟貧院的孕婦,產後大出血,輸了將近3000毫升血,僥倖救了過來。當然,采血樣的時候,她還沒有分娩……
五位血族,人手一隻洗乾淨的燒杯,吃得嘖嘖稱奇,讚不絕口。
格雷特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此時此刻,他對自己尋求血族幫忙的計劃,多了幾分信心:
「諾德馬克法師,您欠我一次,您真的欠我一次!這麼糟糕的血液,換了平時,我絕對不會碰一碰的!」
厲害。格雷特看了看第一份血樣的標籤,是小珍妮的。問題是……光靠嘗,您是怎麼嘗出來的?
在低溫實驗室——就是那位把液氮喝下去的麥克同學的實驗室——裏面順來的液氮當中,用魔法混合,攪拌……
「這個……老頭兒了,不,應該是中老年人,四五十歲。該死,一肚子肥油!」賽貝什子爵身邊,另一個年輕血族呸了一聲,臉都歪了:
被他拉來的同伴們一起點頭。和_圖_書
「是啊是啊!」
幾百瓶血樣往面前一堆,果然成功的鎮住了血族們。他們老老實實,拿起試管,挨個品嘗:
「燒杯是實驗室里的,攪拌器是實驗室里的,液氮也是實驗室里的。」
「先生們,用實驗器材品嘗研究對象,才是研究者的浪漫。諸位有興趣的話,我先用老師實驗室里的最新成果,為大家做一份甜點?保證是諸位從未吃過的味道——」
比如獸人族,不許當街打架、當街殺人;又比如血族,不許在尼維斯「狩獵」!
「喝得多了就知道了。當然,剛剛轉化為血族的同胞,年輕,沒有經驗,也可能搞錯……」
「呸,你的愛好真奇怪!居然吸孕婦的血!」
雖然現代臨床研究發現,孕婦懷孕7周左右,就能從血液中分離出胎兒的DNA,但是,靠舌頭,您是怎麼確定的?
琳琅滿目,何止一兩百瓶。
「當然是嘗出來的。」
不等他回答,房門已經被敲了兩下。然後,一位巧笑嫣然的金髮女護士——骷髏套皮——拉著一隻漂浮碟,送了滿滿兩架子血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