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應了一聲,快步上前。然而,他面前的道路,立刻又窄了一截,幾乎被死死堵住。
有洗凈煮過、每天更換的褥單;
……看我幹什麼?
這些接生婆覆蓋的對象,不算廣,但是也絕不算窄,每人每年也要接生一二百個孩子,要找到願意入院的孕婦並不算難:
「唉,我們再來講一遍啊……來,你們洗手的話,需要洗到胳膊肘上方,距離肘窩橫過來一個巴掌的距離。你們給產婦接生的時候,偶爾小臂也會伸進去的不是嗎?」
直接上安寧術?安寧術會影響隨意肌的工作,干擾產婦分娩時用力;而且,安寧術和全麻的區別在於,並不能讓受術者失去意識,她還是知道有男人在身邊……
催眠術?不行,疼成這樣,催眠術不會有效果;
問:產婦強烈抗拒醫師接近,但沒有別的醫師可以接手,這時候應該怎麼處理?
黑暗術?讓她看不見並不解決問題,診療過程中,我總不能一直不說話;和-圖-書
最重要的是,免費!
一時間,男人吼,女人哭,雞飛狗跳。格雷特快步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發狠:
格雷特:「……保安呢!伯納德!叫十個保安過來!清場!」
尖叫聲此起彼伏。格雷特被喬安娜牧師引導著,掀起隔簾,走到一個最危急的產婦面前。不料那位產婦看著奄奄一息,見到格雷特,還有精力揮舞胳膊:
「你別怕,我是來幫助你的,我不會對你不利。」格雷特俯身試圖勸說。然而那個產婦一直尖叫不停、抗拒不停,看上去,完全的樣子……
「沒錯兒!特別是母親年紀小,身子還沒長開的時候,十個生孩子的,至少能死掉五個!」
有提供給孕婦和產婦的食物;
「這個要生了!」
「別碰我!別碰我!出去啊啊啊啊——」
「啊——男人!!!」
被聚集到醫院來的接生婆們很快發現,這位牧師大人嘴上說得狠,做人還是溫溫和和的。不m.hetubook.com.com打她們,甚至不用難聽的話罵她們,那些她們習以為常的髒話,一個字都聽不見。
「這幾個產婦,您看看要不要手術!」
「來了來了!」
「準備好!換衣服、洗手、取出器械!」
「牧師大人,您說這種情況……把母親肚子剖開,真的能活下來?兩個都能活下來?」
「對對對,臀位還能把手伸進去,給孩子掉個頭,橫位是真的難弄……臀位十個要死三個,橫位一個也活不下來!」
身邊,左右,對面。產科樓外,衣衫襤褸的漢子們,面黃肌瘦的婆子們——或許是產婦的丈夫、婆婆、姐妹或其他親戚——密密麻麻站了一圈,虎視眈眈,盯著他看。
「諾德馬克法師!您快點進來!」
「比如說,骨盆狹窄,孩子的頭根本下不來。或者胎兒是橫位,又或者,孩子還沒出來,臍帶先脫出來了……」
喬安娜在產室里來回奔忙,呼喊著、吆喝著,命令接生婆們照培訓
和-圖-書過的方案進行。
呃……
哪怕她們不識字,看不懂書,記不住圖畫,昨天講的東西,今天能忘掉大半。這位牧師大人查問完進度,也只會無奈地笑一笑,搖著頭嘆一口氣:
喬安娜牧師髮絲凌亂,忙得滿臉飛紅,從產科樓里探出腦袋:
有乾淨的、牆上刷過石灰的房子;
違背產婦意志,強行檢查,好像違背醫學倫理;放任不管,隨便她該疼疼、該死死,好像也違背醫學倫理……
先麻翻了剖了,再考慮別的!——這個,勸說孕產婦及其家屬接受男醫生,是個漫長的工程,在此之前,產科醫院的流程,看來還得優化一下……
呃……不可否認,這種賤人確實存在。但我真的不是啊!我現在進去,也能當一個治療者使喚,甚至,我比他們能做的更多!
接生婆們稍稍一宣傳,格雷特的婦產科病房裡,瞬間就住滿了人。格雷特的團隊甚至不得不努力篩選,找出接近臨產的孕婦,才沒讓醫院被人和-圖-書擠破。
啪的一聲,手掌打在格雷特臉上,虧得有法師護甲才沒釀成慘劇。
「把她抬進手術室!直接催眠術+安寧術走起!快點!」
然而不知道是他水平太差,還是對方強烈抵抗的情況下,【魅惑人類】並不會有效果,總之情況沒有半點好轉。格雷特苦惱地嘆了口氣:
難道我該和死靈法師們商量商量,給自己套個女醫生的皮?
難道我想進去,是想窺視患者的隱私,滿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慾?
……然而,放開收產婦才第二天,一切的籌劃者,組織者,經費的提供者,橡樹林醫院的主人,格雷特·諾德馬克法師,就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講完如何洗手,又給她們講骨盆和子宮的結構,講胎兒在母腹里,是怎樣被一層一層包裹。講什麼情況可以讓孕婦自然生產,什麼情況下,要求助於神術才有一線生機——
別人是給骷髏套皮,我是給自己套皮,很好,越混越回去了……
格雷特咬咬牙,做了一個違背醫www•hetubook•com.com學倫理的決定——他向對方丟了一個【魅惑人類】……
他說一句,下面的接生婆們就點一下頭。格雷特說的這些事情,是符合她們經驗的,是她們在漫長的接生工作中,親眼見證過的流血和死亡:
踏進產科樓,也沒有好多少。推門進入產室,迎面就是一聲尖叫:
有危急狀況下的神術支持;
格雷特知道,說破嘴,也比不上讓她們親眼看一次。好在接生婆培訓的第二階段,就是開闢專門的婦產科病房,讓接生婆們在監督和指導下,為孕婦進行接生:
住宿、飲食、神術,一切都免費!為了免費的住宿和飲食,尚且有許多流浪漢願意排起長隊,更不用說,還有安全的接生和支持的神術!
再把我攔在外面,陪產家屬全部轟出醫院!我的醫院,不許有人陪產!
「還有那些吃得太好,孩子太大……我年輕的時候,接生過一個大戶人家的孕婦,那胖得,臉上的肉都堆起來了!結果怎麼樣,孩子生不下來,活生生憋死在娘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