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0支牛痘,4000支夠什麼的?光是尼維斯城,就用掉了能有一百萬支牛痘疫苗,推廣到其他地方、推廣到軍隊和新大陸移民,又用掉了不知道多少支。
但是拉頓死皮賴臉地跟著,找宿營地,找柴火,找能吃的東西,和沿途的部族交涉,證明他們身份……
當然,格雷特不需要地陪。有周圍的花花草草,喬木灌木給他指路,比什麼地陪都強。
然而這裡是大平原……不知道河流能不能擋住人……格雷特抬頭遠眺,前面又是一條波光粼粼的大河,今晚是在河邊住宿,還是過河再往前走一段?
而一路行來,目之所及,瘟疫只有越來越重。紅石部族裡,重病、瀕死患者大概在5%左右,到了馴鹿部族,就上升到接近10%,而到了黑狐部族和河狸部族,已經逼近15%。
至於土著少年拉頓,想來取經途中也是需要地陪的,不然十萬八千里從來不走錯路?
魅影駒落地無聲,一路來到河邊https://www.hetubook•com•com
。還沒站定,暮色中,遠遠就有人在河對岸高喊:
這兒還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擋不住人員流動,從一個部族跑到另外一個部族非常容易。
四匹魅影駒,一頭銀月鹿,放開蹄子,一路狂奔。跑到太陽當頂,前方猛然一聲鷹唳,一隻翼展超過兩米的巨鷹俯衝而下。
不,等巨鷹靠近了格雷特才發現,那不是鷹,而是一頭放大了很多倍的紅隼!
別吧……人太多了,我的牛痘不夠用啊!
「我是治療者!這些人都是我的同伴!我們從東海岸來,要到大陸最西邊去,不經過你們部族,也不會幹預你們的任何事!——當然,如果你們有接受治療的需求,我們願意幫助你們!」
「從哪裡路過?」
在尼維斯,那是靠著議會,貴族和平民,魔法師、自然之神牧師和養牛場工人們,孜孜不倦的工作,才爆出如此巨大的疫苗數量,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紅hetubook.com.com隼部族馴養的魔獸?
「紅隼之神看到了你們的行動。」片刻沉默之後,年輕武士仰起臉龐,望了一眼天空繞圈的紅隼,隨即在牛背上俯身致敬:
在武士開口之前,格雷特已經舉起了橡木杖。一點點細微的白光,螢火蟲般在杖頭飛舞:
「什麼人?——這裡是紅隼部族的地盤!不許過來!」
「路過的!我們是治療者!」
百般出力,就為了能學會這個取魚刺法術,也挺不容易的。格雷特就覺得,每天花一個魅影駒法術帶他走,並不算太虧。
在新大陸,連他在內就只有取經五人組,外加一個地陪。靠手搓,搓到什麼時候去?
「我們幾個部族,都是大河邊最強大的!」年輕武士驕傲地抬起頭來:
「我們從東邊的海岸一路走過來,這些都是為各個部族治療,他們給的禮物!證明我們是朋友!我們沒有惡意,如果需要,我們也願意為紅隼部族治療!」
你們總不可能在任何地方都拉和-圖-書警戒線!
馴鹿部族之後是黑狐部族,黑狐部族之後是河狸部族。格雷特的橡木杖杖頭,又增添了一條黑狐尾巴和一對河狸門牙。而他的心情,卻是越來越沉悶,有如下雨之前低低壓下的黑雲。
他們說的是【移除疾病】,還是牛痘?格雷特下意識地捂住了空間袋。雖然他的好東西已經不裝在空間袋裡,泰普羅斯長老給的藤條小鳥,比他的空間袋能裝多了……
對面喊得更大聲。不但喊,還舉起長弓,張弓搭箭,向河岸這邊比劃了一下:
「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過路!」
「河狸部族!」拉頓從格雷特手裡要過橡木杖,高高舉起,展示上面的一大串紀念品:
「各個部族的大巫祭們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請您過來,一起想辦法。如果您說的是真的,紅隼部族,野牛部族,黑豹部族,不會吝嗇我們的報答……」
「等等,你們這些部族加起來,有多少人?」
他們在河岸邊上放出法師小屋,好好歇了一和*圖*書夜,第二天一大早,向下游跑了一大段之後,趁著這裏沒有巡邏的人,直接騰空而起,飛過河岸。
又來了,又來了。格雷特默默翻了個白眼,身邊,土著少年拉頓亮起嗓子,同樣喊回去:
還是圖騰獸?
兜到第三個圈子,曠野上牛鳴此起彼伏,一頭巨大的野牛從樹林中走出,擋在眾人面前。
「我們部族和河狸部族是敵人!你們是他們的朋友,就不許越過地界!否則,連你們一起打!」
「附近的幾個部族,正聚集在一起商議,準備抵抗疫病之神。聽說有一位治療者遠道而來,號稱有一種方法可以抵抗疫病——」
「紅隼部族的人民,像樹林里的鳥兒那麼多,野牛部族的戰士,像草原上的野牛那麼多!黑豹部族的巫祭,比山上的黑豹還多!」
格雷特猜測,這個天花,是從新大陸的西部、南部,一路傳過來的。所以越往西走,患病者越多;越往南走,患病者也會越多。
野牛上騎著一個年輕武士。大冷的天,他全https://m.hetubook•com•com身上下只有一條鹿皮圍腰,以及不能擋風、只能增加寒冷度的大串珠串。左手抓著野牛的鬃毛,右手舉起,手中的黑曜石斧上流光閃耀。
好……好吧。格雷特聳聳肩,決定不直接和對方頂牛,自找麻煩。嗯,是敵人,不許人通過,應該就能隔斷人員交流,隔斷天花傳播了吧?
每次靠大聖一個筋斗站到高空瞭望,來校正方向嗎?
格雷特·唐僧·諾德馬克繼續著他的旅途。嗯,他,賽瑞拉,伯納德,巴倫西莫先生,還有阿帕,正好是取經五人組,一點沒錯。
「不許過來!」
之前剛上岸的時候,東部地區就沒看到什麼得天花的土著,大概,和山脈擋住了人流有關係?
格雷特還沒想明白,已經下意識地飛速施法,在眾人身上掛了一圈護甲。紅隼卻沒有攻擊,而是俯衝、平飛、拉起,展開雙翅,在眾人頭頂上兜了一圈、又兜了一圈。
——從新大陸出發時,隨身攜帶的5000支牛痘疫苗,就這一路,已經用去快1000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