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來不及了,現在要把他們趕走,需要用盡我們的力量……嘶嘶……我的預感,白鬼比他們更兇惡,會毀滅我們,殺光我們……我們和他們談談……」
這叫地圖?
「是。」
造孽,這土著的地圖實在太簡陋了……還不如直接把飛空艇開起來,到處掃描一圈呢!
拜爾博大法師微微皺眉。他隨手一揮,王城附近的大片藍色,立刻蒙上了波光,微微蕩漾起伏:
「其次,我們希望,貴方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我們學派,有一位魔法師,被貴國非法囚禁長達半年之久,蒙受了極大的損失,貴方應該對此作出補償。」
你們是不是想反悔了?
「吾神說,他可以修補那個異怪的力量,但是,需要消耗他的許多神力。大戰當前,他希望戰爭結束之後再做這件事,以免影響到對『白鬼』的作戰……」
格雷特一下子坐直了。吐不出來?吐不出來,那特洛卡先生怎麼辦?
啥?
但是人不在就算了,那個女蛇性格不太好,腦子也不太清楚,最好不要送過來,希望大法師替他擋掉——
「我們是來援助各位,而不是為了打擾各位的安寧。要挪地方,當然可以,不過——」
「那位法師被囚禁的時候,他的魔寵拚命逃出,為他報信求援。出逃過程中遭到攻擊,被扯掉了老大一塊——」
「答應他!答應他!」
「這地圖太粗糙了。——在議會軍里,誰敢拿著這麼糙的地圖來指揮打仗,要被上面打hetubook•com•com死的!」
我需要一張地圖。最好是一張實時的、動態的地圖,標註地形地貌,雙方軍隊用紅藍兩色分別標記,滑鼠一圈就能打過去……格雷特端正地面向前方,眼神渙散,默默吐槽。
「這裏……都是山?」
「讓我們自己選地方!」
「都安靜一下!大法師會和他們商量的!」
咦?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奇瓦寇託身上。眾目睽睽之下,老婦人反而鬆了一口氣,急忙答應:
「諸位乘坐的巨獸,實在是太過龐大,讓雄鷹之國的子民莫名驚恐。為了安撫他們,能否請諸位,把巨獸遷移一個地方?」
格雷特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時不時地偷看大師兄:
「是的,未免太強了……嘶嘶……我感覺到,他們能對我造成損傷……那個力量和你相似的人能傷到我……嘶嘶……那個力量有點像我的人,他如果吞了我,會變得更強……」
拜爾博大法師邊上,海因斯大法師的白骨法袍,也在輕輕飄動,時不時有一點慘白,從黑幽幽的織物表面浮上。
海因斯大法師冷冷道。他轉動視線,看向右上方的神鷹雕像,目光深邃。格雷特恍惚之間,甚至覺得他透過神像,看到了鷹神的靈魂:
「如果那位法師願意接受,我們可以把她送過來,作為那位的侍女。」
拜爾博大法師領口,一枚海洋之心那麼大的貓眼石領針微微發光,隨著人體的移動,弧形、十字星形和條形的光帶不m.hetubook.com.com停變化。貓眼石周圍,一圈細碎的鑽石幽幽閃爍,忽明忽暗。
什麼?
都有大堆泥土了,你們敢不敢直接做個沙盤?
「格雷特,你說呢?」
格雷特飛快地豎起耳朵。如果林恩在他面前,他少不得要調侃幾句,桃花運到現在還沒結束什麼的……
這個要求,無論是金鷹首領還是奇瓦寇托,還是特拉托阿尼都不敢回答。諸位領袖起身跪在神像面前,低低祈禱。片刻,雄鷹之神的雕像上,忽然亮起一大片金光:
「在談援助、談並肩作戰之前,我們希望,貴國能交還它被奪取的部分,讓它恢復完整。」
「是。」
「先前答應的黃金珠寶,給他們……他們要什麼,也給他們……但是,讓他們遠離……一定要遠離……」
「這是旁邊的山?」
「吾神說,當時他發現有異怪奔逃,就親自出擊,從那個東西身上扯下了一塊。但是扯下來的東西並不大,吞下去以後,現在已經消失了,吐不出來——」
神靈一個念頭,金鷹戰士和女蛇們,立刻接到了吩咐。很快,一抬一抬,一筐一筐的黃金,白銀,珠寶,就送到了大殿的台階上。特拉托阿尼長身而起,用金杖指向門口:
飛空艇里嚷嚷聲一片。主持討論的曼斯菲爾德大法師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按亮和貓眼石領針配套的魔法器,低聲說了兩句。拜爾博大法師淡定點頭:
「當然,當然。」特拉托阿尼連連點頭。他一抬手,兩位白鷹和*圖*書戰士從殿角轉出,抬上一個偌大的木框。
兩位大法師交換了一個眼神。格雷特悄悄豎起耳朵:似乎,好像,他聽到了什麼聲音?
心靈連線里,連續兩個詢問聲傳來。格雷特扭頭,拜爾博大法師、海因斯大法師,同時與他對望了一眼,眼裡都有徵詢之色。啥?問我?
他環顧四周,悄然開啟了【偵測魔法】,把冥想視野看到的一切都輸入冥想內核。讓那個光人,哦不,讓那個神經元電腦去儲存,分析,處理……
格雷特總覺得,那個領針是個掃描儀,不但能拍攝沙盤圖像、大廳里眾人的面孔,沒準還帶錄音,還帶掃描力量性質,傳回飛空艇……
「我不太想答應……他們會不會把醫治特洛卡先生,也當成談判的籌碼……不答應條件,就不給治……」
還要拖到大戰後嗎?
「不用了。」
「還不如我們直接用魔法掃一圈呢。——派隱形僕役出去,攜帶秘法眼飛一圈,周圍的地形就都在了。」
如果白骨法袍里埋藏著什麼鬼魂,順帶幫忙掃描記錄,格雷特一點也不奇怪。
「尊貴的客人們,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們將用等身的金像,作為諸位出戰的報酬。這是第一批黃金,用來證明我們的誠意,此外,我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就白受了這次傷嗎?
他手中光芒騰起,現出特洛卡先生的影像:
「當然,當然。這件事情,是尼爾卡女蛇肆意妄為,她已經受到了懲罰——被取消女蛇稱號,剝奪蛇神的m.hetubook.com.com恩賜,貶為中階女祭司。」
木框里的泥土上,紅色、白色、藍色,各種顏色的粗細線條縱橫交錯,格雷特看了一眼就想背過氣去:
「這是我們周圍的湖?」
眾人不停地討論,分析,溝通,交流資料。雄鷹之神和蛇神的雙眼俯瞰著殿內,而在人眼看不到,人耳也聽不到的地方,正有兩個意識在急速交流:
「我們需要更詳細的情報。地形,地貌,敵人的數量,敵人有哪些高手……有了這些情報,我們才能和貴方一起出動,共同殲滅敵人。」
他面向神殿下方,目光遙遠,猶如俯瞰著王國的萬千子民,體會著他們的驚恐與哀愁:
「格雷特,你怎麼看?」
他的感覺是對的。這個固化了【秘法眼】等一系列魔法,兼具拍攝、傳音、掃描功能的魔法器,正把大廳里的動靜,一樣一樣傳回飛空艇。
「來的這些人很強……很強。」
「不過,首先,地方需要我們自己選。」海因斯大法師板著一張浮腫的白臉,冷冷補充:
再一揮,泥土隆起,小小的高架橋飛空架設:
「光輝教廷也是我們的敵人。」
你們這叫地圖?
「哦,這倒不用擔心。」拜爾博大法師輕描淡寫地回答:
「區區兩個土著神,我們還是能壓住的。不答應,就打一頓——格雷特,你就選你想選的好了。」
「他們發動了前所未有的攻勢。那些白鬼,他們糾集了周圍的背叛者,足足幾十萬大軍,向我們發起進攻。現在,他們的大軍已經攀上了高原和*圖*書,正在向王都行進……」
他側耳傾聽,又晃了晃腦袋,還是沒有聽到。斜眼一瞟,賽瑞拉的臉頰側面,長長的骨棱和皮膜一閃而逝,又回復到尖尖的精靈耳朵形態。很顯然,她剛才也聽到了些什麼……
「所以,我們願意與貴國並肩作戰,一起對抗入侵者。請問,現在的戰事,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總之,能記錄多少,就記錄多少!
雄鷹之國的領袖們對望一眼。最後,還是那位頭戴金冠,手執金杖,自稱為特拉托阿尼的男子咳嗽一聲,接上話題:
格雷特定了定心神,才明白他作為林恩追隨的對象,在這個場合,是可以替林恩拍板下決定的人。他深深吸了口氣,臉色嚴肅起來,通過心靈連線反問回去:
雙方在神像前方分賓主落座。拜爾博大法師端坐在己方這一邊的首位,捧起侍女送上來的飲料——紅紅紫紫,渾濁不明,散發著清新酸甜的氣味——並不喝,只捧在手裡,開門見山:
「醒醒,沒有法師塔支持,隱形僕役飛不出百里……或者我們應該找個魔力節點停船?」
不是應該問林恩嗎?
拜爾博大法師很顯然也想吐槽。但是,作為主談者,他不得不維持著風度,淡定道:
此時此刻,飛空艇的大廳里,聚集著一群魔法師,七嘴八舌:
「把他們趕走?」
她小心地察言觀色,打量著海因斯大法師的臉色。奈何一位資深死靈法師,已經和死亡深深糾纏在一起,實在不是她看臉色就能看出心情的。她頓了一頓,下了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