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托阿尼的動作十分嫻熟快捷,很明顯,這樣的祭祀工作,是他的主要職責之一。一刀下去,剖開祭品胸膛,挖出心臟,雙手捧起。他站起身,高高舉起敵人心臟,向下方的民眾展示——
「祭祀!」
「是啊,這麼野蠻……他們自己折騰也就算了,邀請我們來看,不知道圖什麼……難道是示威?」
林恩聲音里透著些虛弱。之前被關在地牢里的時候,雖然常常被恐嚇「不順從我就拿你去做祭品」,他對活祭本身,並沒有直觀的概念。
「可惜,不能抵近測量,也不能做前後對比……」
「這個規矩,必須得立!」
哎呀呀呀,難得有土著的大型儀式可以看,哪怕為了增長見識,至少也旁觀一下嘛!
然而土著們的歡呼卻是久久不歇。金袍大主教之後,一個又一個祭品被拖上金字塔,獻祭給雄鷹之神。黑曜石雕像上,流動的金光越來越濃,而捲起屍體的金光,更加濃烈到如同實質——
令人毛骨悚然的啄食聲、撕裂聲、吞咽hetubook.com.com
聲,在廣場上空回蕩不絕。
「我知道……」
執行祭祀的奇瓦寇托手持金椎,奮力一擊,打得祭品腦漿迸流。金字塔頂,黑曜石雕琢,鑲滿蛋白石、綠松石、藍珀、碧璽等寶石的蛇神雕像,彎下身軀,嘖嘖地吸食人腦。
廣場上歡呼更甚。魔法師們的心靈連線里,信息交換更急,不止一位魔法師掏出了隨身的儀器,遠遠對準那位金鷹戰士:
金袍大主教之後,一位又一位的高階施法者和戰士,被拖上金字塔。而廣場另外一側的月亮金字塔,也在發生著同樣的事情:
魔法師們在心靈連線里不停地吐著槽。格雷特一聲不吭,只是緊緊地握著林恩的手,豎起耳朵聆聽。好一會兒,拜爾博大法師咳嗽一聲,打斷眾人的議論:
銀龍少女眼裡,冷冷的銀光還沒褪去,很顯然下方的情景也讓她十分不適,卻還是向他安慰地笑了笑。格雷特勉強回以一笑,扭頭往左:
而金字塔下,金鷹戰士們和-圖-書兩兩相對,在台階上整齊站立,每一對接過一個俘虜,拖上最高的那級台階,仰面朝天,按在石槽上。
林恩握住他的那隻手掌,冰冷冷,濕漉漉。格雷特抬眼看去,黑袍的死靈法師臉色異樣蒼白,額頭上薄薄的一層汗珠。格雷特深吸口氣,用力回握:
一直到了這時候,坐在高台上俯瞰祭祀儀式,滿滿的血腥味和惡意才撲面而來:
於是,第二天早上,第一縷晨光照亮大地的時候,格雷特就被大師兄拎了出來,居高臨下,俯瞰廣場上整齊的隊列。
「居然真的吃人……這裏的土著神,吸收能量的方式,也太落後了……」
「祭祀!」
熱烈的歡呼聲衝天而起。特拉托阿尼展示一圈之後,轉身上前兩步,俯身將心臟放入一個特殊的石槽。
「真噁心。」
「沒有跨越級別,但確實是增強了。半級?或者1/3級?」
白鷹戰士,黑鷹戰士,貴族們,成年男子們,站成一個一個方陣。數十位白鷹戰士兩個服侍一個,架著俘和_圖_書虜們穿過廣場,走向金字塔。
「這場面看得真難受。」
緊接著黑霧蔓延,把祭品吞沒進去,消失不見。停一停,又是一個祭品被拖了上來……
黑霧不斷膨脹,凝實,再膨脹,再凝實。時不時地,就有一點黑光飛出,落在女蛇身上,或者落在某個女祭司身上。得到恩賜的祭司們,力量的增加,差不多也是立竿見影。
「沒錯!」
「雄鷹之神!」
「沒事了。」
石槽上方,一座黑曜石雕刻、鑲嵌著大量日長石、金曜石、火歐泊、紅寶石的雄鷹石像,雙翅伸開,作低頭啄食狀。
心靈連線里,魔法師們議論不止。
原來,這樣被綁上去祭祀的,曾經有可能是我……
「不,這點東西,應該不夠它進階……可能只是積蓄力量,有可能,還要分給屬下一部分——」
格雷特哪怕和他隔了幾百米,也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戰。他喃喃道:
「雄鷹之神!」
「祭祀!」
「沒有麻醉,沒有消毒……至少先把人殺了啊!都不殺掉,生剖……」hetubook.com.com
除了海因斯大法師一聲不吭——格雷特飛快地向側面望了一眼,只見這位黑袍法師直勾勾盯著屍體消失的地方,臉上難掩失望——其餘眾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厭惡。
「能量讀數增強了……」
左右兩邊,各伸過一隻手來,握住格雷特手掌。右邊那隻手乾燥,有力,溫暖而細膩。格雷特順著方向看去,賽瑞拉凝視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獻祭成習慣了,以後我們弄來的冒險者,隨隨便便就被他們抓走怎麼辦?——之前聽他們說,外來的人,還是最好的活祭對象!」
一道金光閃過。那座黑曜石雕像整個兒活了起來,將獻祭的心臟一口叼起,向上一甩,吞入腹中。很快,金光覆壓而下,捲起金袍大主教的屍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關鍵不在於噁心不噁心,而在於,我們必須給這些土著立立規矩。——舊大陸來的人,不許他們拿去活祭!」
「啊啊啊啊啊啊啊——」
特拉托阿尼手持黑曜石匕首,一刀刺下。首先被拖上祭台的https://m•hetubook•com•com金袍大主教,整個人已經渾渾噩噩,像是失去意識,到這時候,仍然發出一聲刺破人耳膜的尖叫。
而作為這場戰爭的參与者之一,魔法師們理所當然得到邀請,參加祭神儀式。什麼?要殺人?什麼?要活祭?
「它在進階?」
「我也是!雖然我恨不得那幫傢伙去死,但是看到他們這樣被挖腦挖心,直接被土著神拖去吃……我也想吐……」
「沒錯!」
「示威不至於吧,就那兩個神,我覺得他們明知打不過我們。但是!他們獻祭土著也就算了,獻祭光輝教廷的人……就真的噁心……」
除了被吊路燈的盧塞恩副裁判長,其他所有俘虜,都被分門別類地押了下去。高階戰士和高階施法者,分別押入兩座大金字塔,普通俘虜,繞過金字塔,打進地牢……
話音未落,一道金光,垂落在奉獻祭品的那位金鷹戰士身上。金鷹戰士全身一震,骨頭格格作響,全身肌肉都漲大了一圈。他轉身面向下方,舉起金斧,狂吼出聲:
廣場上的小插曲很快結束。
「真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