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我當是什麼事兒呢!」艾希·月歌大大咧咧地一揮手:
「今晚就吃這個啦!看,我連蛋都摸來了,到時候塞在野雞肚子里烤,可香可嫩了!」
「如果疫苗能研發成功,這些人來到雄鷹之國,安全返回的機會就更大了……」
「至於為了製造疫苗而發生的殺戮……我也許有辦法把它們降到最低,月歌姐姐,你能來幫我么?」
一會兒變身成黑豹,竄進林中。一陣響動以後,叼了只色彩斑斕的野雞出來。然後解除變身,一手拎著被藤蔓捆住的野雞,得意洋洋:
能吃的、不能吃的;好吃的、不好吃的;可以用來盛水的,可以用來編繩索的;會吸引毒蟲的,會主動攻擊人的……
「開發叢林,可以讓鷹神和蛇神,得到更大的信仰力量,以此阻止血祭和殺戮……這不也是件好事嗎?」
扛著木矛的土著,背著包裹的商人,腰挎刀劍的冒險者。見到他們,無不恭敬點頭,避讓到一邊,讓他們先走。格雷特回以點頭微笑,直到一群冒險者走完,才輕輕感嘆:
「看,這是血紅喇叭,它花朵的末端是和圖書綠色,中間是黃色,花瓣頂端鮮紅,像不像一隻長長的喇叭?這種花含有太陽的力量,一直以來,豐饒森林邊緣的土著,都用它敬拜太陽神……」
「這是神仙之葉……別看它長得不起眼,可是具有通靈的力量……用它搗碎的干葉子泡水喝,可以看見靈界的景象!」
但是艾希·月歌很明顯並不在乎這恐怖的工作量。或者說,已經把茉莉的事兒當成了她自己的事兒。她腳步輕盈地跟在格雷特身邊,左顧右盼,時不時地詢問一句:
稀里嘩啦……
「……我在豐饒森林里認識的一個土著少年,他的親戚成了戰俘,求我救人。我看在他三四個月內,拚命跑了幾千里的份上,就過來看一眼。」
「他們目前住在什麼地方?……那裡啊,那裡我走過,快的話,明天就會到了……」
「有丈夫了啊……幸好還沒有孩子,要不然,孩子年紀小的話,還真走不開……」
格雷特娓娓道來。艾希·月歌這才知道,疫苗研發已經取得了階段性成果,格雷特這會兒,就是去給茉莉女士的丈夫送疫苗,https://m.hetubook.com.com順便陪賽瑞拉散散心,到山下的平原地帶玩一玩——
他騎在阿帕身上,不緊不慢地,向精靈守林人講了開發疫苗的前因後果:
「前面不遠就有條瀑布!我帶你去那裡喝水!瀑布的水乾淨!」
這顯然也包括了「願意幫忙」的承諾在內。更難得的是願意贖買,不是空口白話讓格雷特放人。格雷特心情大好,非常肯定地沖她點頭:
說著瞟一眼格雷特,眼帶笑意:
就在這時,格雷特又轉臉看向她,認真問了一句:
「我這就跟你們一起走!為族人的孩子指明方向,這是每個精靈都應該做的!如果她需要,我可以帶她回豐饒森林,甚至可以陪她轉一圈兒!周圍的精靈護林人,我都認識!」
「是這樣的,我在這裏認識了一位半精靈女士……」
這一圈兒,沒準會是整個亞馬遜雨林?
「哎!等等!」
「這是……」
他忽然很想知道,這「轉一圈兒」是多大的一圈兒。考慮到這位姐姐,為了一個土著的求助,就從南方的雨林奔了幾千里地過來……
「諾德馬克先生www.hetubook.com.com,您想過這一點么?那麼多人闖進叢林,對自然的破壞,可是非常厲害的……而且,為了製造這些疫苗,還要製造更多的殺戮……」
得知這個同族沒有走錯路,艾希·月歌也鬆了一口氣。被格雷特問起,她也就爽爽快快地說了:
那玩意兒,可足足佔了南大陸的一小半!
這些行為對自然的傷害,難道就不高了么?
「人口越來越多,叢林總是要開發的。有了疫苗,還能避免他們砍伐樹木,焚燒森林。」格雷特淡淡回應。
艾希·月歌一樣一樣講過來,叢林里就沒有她不認識的植物,就沒有她沒摸過的動物。格雷特也就罷了,賽瑞拉聽得津津有味,不時跟著艾希·月歌鑽進林子里去。然後就……
「這裏的水不能喝!這水裡螞蟥多!」說著揚起臉龐,用力聽了一聽。尖尖的長耳朵,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豹子的圓耳朵,輕微地四下轉動一下:
「她丈夫膝蓋受傷了啊……這可有點麻煩,我不太擅長治療……諾德馬克先生,你對治療有心得嗎?」
「可是如果疫苗研發成功,打擾叢林安靜的人,就會和*圖*書更多了。」艾希·月歌和格雷特並肩而立,臉上隱有憂色:
「來,嘗嘗!這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可好了!」
「既然遇到了你們,正好就問一下,那幾個人還活著么?活著的話,要什麼條件才能贖買出來?能做到的,我盡量去做!」
光輝教廷的突襲、議會的援助、大規模的血祭……議會和鷹神蛇神的談判……
一會兒快跑幾步,跳上一棵大樹,摘一兜果子回來。扔一顆給格雷特,一顆給賽瑞拉,一堆給伯納德和阿帕:
「茉莉女士說,她的父親,就是來自南邊的雨林。如果可以,我想請月歌姐姐和我們一起過去一趟,與茉莉女士聊幾句……」
一邊說,格雷特一邊望向前方無盡的綠意,眸色深深。為了開發叢林,人類曾經排干積水的沼澤,用油覆蓋死水來殺死蚊子的幼蟲,在森林里大量傾倒DDT……
相對而言,給每個人注射黃熱病疫苗,還是最溫柔的手段呢……
艾希·月歌一時語塞。傷害自然不是一件好事,大規模血祭也不是一件好事。兩害相權取其輕,但什麼做法才是最好的,她一時也無法辨別……
格雷m.hetubook.com.com特:「……」
有這位叢林大師同行,一路上談談說說,頗不寂寞。格雷特他們走的,是土著開拓出來的道路,又經過議會固定成商道。路上,不時有人和他們相向而行:
「諾德馬克先生,你是什麼時候遇到茉莉女士的?在哪裡?」
說著就抬腳往來路走。艾希·月歌趕快阻攔:
「活著就好。不急,反正也不是親朋,不用為這耽擱你們的事兒——對了,你之前說是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上忙么?」
更不用說,路邊的花花草草,她幾乎每一種都認識,每一種都講得出故事。一路走,一路指指點點:
「別仗著防禦強就亂撞啊!看,被臭液噴了吧……」
「她現在多大了?走什麼職業路線?幾階?」
艾希·月歌是一個很有趣的旅伴。格雷特一行人,只敢沿著固定的道路前進,就算偶爾進入叢林,也只能深入幾十步;而艾希·月歌這位守林人,卻在林子里如魚得水:
一會兒,又飛快竄到前方,擋在阿帕面前:
「研究所是我主持的,放幾個人不難。月歌姐姐,你放心,所有的戰俘,只要還活著,送到研究所以後一個也沒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