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格雷特:啥,有病人不許我治療?!

以格雷特招惹事端的能力,拜爾博大法師非常懷疑,他趕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格雷特在神的吞噬之下亡命逃竄……
那是些靈活的小個子,面龐黝黑,頭髮捲曲。他們背著長矛,挎著弓箭,三躥兩跳,就落到尤迪安面前。領頭一個披著彩色羽毛斗篷的男子以手撫胸,深深行禮:
格雷特在魅影駒背上左右張望。這一路上,看不到修整出來的道路痕迹,也看不到房屋、橋樑、牆壁、田地,總之,是看不到人類存在的跡象。
越是往上,山道越是崎嶇不平,薄絨一樣的草地鋪展在嶙峋的岩石當中,時而能見到零零星星的花朵開放。藍的,紫的,綠的,顏色深沉,提示著此處的紫外線有多麼強烈。
像雄鷹之神,蛇神什麼的,他也沒有貿貿然就莽上去,還是及時呼叫了議會增援,大家一起發了一筆的財啊!
「啊……這兒不是到處都能住嗎……」格雷特嘀咕著,催動魅影駒,趕上前去。
他隨便到哪裡,沒有亂子,他都能蹦躂出亂子來!
是腸梗阻還是腹水,還是其他癥狀?
格雷特捏了一個傳訊術,悄悄把話送到尤迪安耳邊。尤迪安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一、二、三、四、五,五個人,一頭鹿,麻煩您給安排一個岩洞,讓我們住一晚上。」
薄暮的光線照進洞穴內壁。格雷特一眼掃過,輕輕地吸了口氣:
「尊敬的林行,歡迎您的到來。這幾位是您的同伴嗎?遠道而來,有什麼需求?」
「對方是挺強的。」法希姆長老坐得定定的https://m.hetubook.com.com,含笑看了拜爾博大法師一眼:
遠遠的,四蹄纖細的羚羊看了他們一眼,向上跳了幾跳,去更高的崖壁上吃草。格雷特小聲咕噥著:
古樹樹蔭下,法希姆長老沏了一杯樹葉子水,向拜爾博大法師推過去。老頭兒半眯著眼睛,目光投向遠方,像是陷入了回憶當中:
他們迤邐來到山下。尤迪安雙手攏在嘴邊,遙遙喊了幾聲。片刻,岩山的洞窟里,就鑽出幾個腦袋來,往下看了一看,縱身躍下:
哪怕遠遠擦過一點兒邊,感受到那麼一點點,他都噁心了很長時間。——說實話,黑鴉沼澤那些不死生物,都比它們的氣味乾淨些!
這一路上,他已經看過了蘆葦編織的船屋,木頭做的、看上去很像正常民居的房子,木製高腳屋,光滑的木台做成的床榻……
「你應該也有感覺吧?——那種衰敗的、腐朽的氣味……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拚命掙扎,又無能為力,甚至不惜做一些自掘根基的事情,也要延長一點點壽命?」
「別發獃了,快走!天快要暗了,天黑之前,我們要趕到可以住宿的地方!」
但是……他跟隨老師過來的時候,是裹在傳奇法師們的氣息里,悄然越過森林上空,離這個哨所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法希姆長老居然能認出他的氣息……
洞穴內部,一個乾癟的老者傴僂著身子,帶著一身藥味慢慢走了過來。格雷特一眼掃過去,就忍不住快步上前:
身為一個法師,格雷特實在不能hetubook.com.com苟同。但是傳奇戰士這樣說了,他出於好奇,也想看看當地土著的住處長什麼樣子。
這樣的高山上,當地土著的村落,也許長得和別人不太一樣?
滿天星斗,從新月到滿月到殘月橫貫東西,太陽在當中散發著熱力;
這個要求很快就被滿足了。土著男子吹了幾下木哨,人群嘩地散去,各歸各位。格雷特跟在他們身後,沿著砂岩上鑿出的狹窄路面,一點點往上爬,順便看向那些洞穴:
拜爾博大法師悚然點頭。幾年之前,處理無夏之年的那一次,他跟隨老師過來斬殺半神,遠距離感應過那種氣息。
這枯瘦的身材!
「別急,上面有個村落,你會感興趣的。再說,住岩洞,比住法師小屋,舒服多了。」
至於後面的事情……後面的事情,也不是他想要變成這樣的……再說,他不是每次都找了強力外援,每次都搞定了嗎?
「說明你的氣息收斂得不夠充分,或者,與自然的親和性還不夠。」走在前方的尤迪安嚴厲地看了他一眼:
哪一次不是,看到有人受傷,生病,大面積的生病,痛苦哀求,他才不得不出手的?
「好吧,又是我的鍋。」格雷特聳聳肩。他在魅影駒背上回望山下,極度平坦的,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綠色,一直鋪展到天邊。
五級不到的時候,就能招惹上青年銀龍;剛過九級,就敢和新大陸的疫病少女正面交戰;好容易十級了,看,雄鷹之神和蛇神在等著他……
「我們只要在這裏住一晚上。」尤迪安hetubook.com.com友善地向他們點頭。他轉身招過格雷特等人,一個一個指點:
那是他,一個接近傳奇的魔法師,才能正面挑戰的存在啊!
好在他也沒有被安排進這些洞穴,而是被一路往上引導,來到了一個極其寬大的洞穴面前。
傳奇大師,強到這種程度嗎?
那個洞穴入口足足有三個人高,入口寬闊,周圍擺著一圈平坦的石塊。看上去,像是整個部族用來開會,或者聚餐的樣子——
「這雨林真美啊。」
這巨大的,和整個人完全不相稱的肚子!
被認為「沒亂子都會蹦躂出亂子」的格雷特,如果聽到大師兄的評論,一定會大叫冤枉。他哪裡亂蹦躂啦?他哪一次有亂蹦躂啦?
絕大部分洞穴的入口,都不到他肩膀高,裏面狹窄而幽深,黑魆魆的,跳動著微弱的火苗。衣衫襤褸的女人,三五個孩子,在裏面探頭探腦,偶爾有嬰兒啼哭聲傳來。
現在好了,才12級的孩子,跑去那個快死的神……或者半神……至少也是個傳奇……的地盤了。
整個洞穴,從三面牆壁,到天花板,布滿了恢弘的彩畫。用赭石,用孔雀石,用格雷特不認識的各種顏料,畫上了驚心動魄的圖案:
「你們上次幹掉的那個半神,還記得嗎?是它的從神……雖然說這裏的從神和主神,關係比較鬆散,但是,那個主神的力量有多強,你大概可以想象了。」
還沒說完,就被尤迪安拽了一把。精靈戰士的聲音細細入耳,語調急促:
格雷特:……啥?
「你的感覺倒是靈敏。——沒和圖書錯兒,到時候跟著我走,不要亂跑。犯了他們的忌諱,雖然我們不見得打不過,但是會很麻煩!」
洞穴里臭氣撲鼻。人身上的汗味,動物糞便的味道,食物腐爛發酵的味道……
「……勞煩您給我指個路,我還是去看看他吧!」拜爾博大法師心急火燎。不亂蹦躂?小格雷特會不亂蹦躂?
「它們跑什麼啊……我又不會吃它……」
「至於危險,你倒是可以放心。尤迪安和他在一起,還有洛西亞,一位半步傳奇戰士,一位高階施法者,再加上那頭小銀龍,只要小格雷特別自己亂蹦躂,應該保得住他的。」
如果單純是要找個可以住的地方,那麼,隨便哪裡,都可以開法師小屋吧……
人類舉著長矛,張開弓箭,揮舞著木棒和投擲帶,追逐著各種巨大的野獸;
綠色森林里,一條長長的,顏色有些污濁的河流,彎彎曲曲,繞向遠方。沒有懸崖,沒有峭壁,沒有峽谷,沒有瀑布……
「沒錯,他們的神快死了。」
「不許治他!」
這一根一根凸出的肋骨!
翻一個山頭,越過一條山脊,格雷特終於遠遠望見了一排岩洞。它們排列在一座高高的岩山上,從上到下,星羅棋布。有高有矮,有深有淺,粗粗一掃,至少能有二三十個。
「這裏不會還供奉神靈吧?」
一個個巨大的手掌,外星人一樣奇特的人形……
遠遠望去,和他前世在照片里見過的,土耳其的岩窟修道院有點兒相像。
進階成功的阿帕,整個兒變小了一圈,脊背只有格雷特肩膀那麼高。一雙巨大的寬角和_圖_書,也臨時縮了回去,方便在森林和山道上行進。
「老人家您——」
「快到了。」尤迪安抬頭望了望,又左右比劃了一下,肯定地給出答案:
當然,他現在並沒有聽到師兄的吐槽,也就沒有喊冤。他跟在尤迪安後面,騎著魅影駒,輕鬆地在山道上行進。
不,我寧可去住法師小屋!
「自然行者走過去的時候,本來不應該驚動它們。」
野蠻人就苦了一些。他緊緊地抱住阿帕的脖子,整個人幾乎貼在銀月鹿背上——
像瀕臨死亡的病人,又像腐臭不堪的泥潭。那種不甘心,那種貪婪,那種寧可透支自己和別人的生命力,也要吊在「活著」的懸崖邊上的感覺……
但是,銀月鹿究竟是實體,不像魅影駒是半虛半實的存在,一步一步,還是要老老實實踩在石頭上。伯納德前仰後合,好幾次差點兒滑下去,只能把坐騎的脖子抱得緊緊的。
魔法凝聚成的駿馬四蹄生煙,虛虛踏在崎嶇的山道上,如履平地。格雷特甚至不用前仰後合,只要安靜地坐在馬上,就能被魅影駒托著上升。
觸目所見一片平坦。在森林中跋涉,偶爾還是能見到的地形落差,完全被掩蓋在茂密的樹冠下。
格雷特由衷地讚歎。前方,尤迪安揚聲催促:
「那……對方有多強?小格雷特會不會有危險?」他把感慨壓在心底,身體前傾,擔心地問道。小格雷特闖禍的能力,他也非常佩服:
我今晚就住這兒?
青蛙在草叢中呱呱亂叫,金鷹張開翅膀掠過,兀鷲啄食著屍體;
「尤迪安,還有多遠到宿營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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